娃娃亲——舅舅嫌弃我，外婆艰难抚养我长大，并替我订下娃娃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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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胡小顺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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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外婆听完金大婶的话，心都碎了。

她拿着买好的镰刀，直奔奶奶家而去。

刚走到奶奶家门口，就听到屋里有打骂声，还有我的哭声。

外婆一把推开门，一看之下惊呆了。

当时还是初春季节，天气仍然十分冷，我却穿着破烂的单衣服，脚上是一双露了脚趾的单鞋。

我面前是一大盆脏衣服，后妈正揪着我耳朵连踢带骂：

你这小瘪 丫头，让你洗几件衣服都洗不干净，吃起饭来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我奶奶也在，坐在板凳上悠哉悠哉嗑瓜子，好像一切与她无关。

后妈那七岁的女儿在踢毽子，幸福的享受着童年。

我父亲与爷爷不在家，应该去地里干活了。

看到这个场景，身材矮小的外婆一生气，突然就浑身充满了力气。

她跑过去一头撞翻后妈，一脚就踢向她的胸脯，把她疼的哇哇大叫。

外婆搂过我，举起来镰dao就冲向奶奶，嘴里大骂：

我把你个狼心狗肺的老太婆砍了，她可是你的亲孙女啊，你怎么能忍心看着她被后妈虐待！

奶奶毫无防备，吓得哇呀一声喊，抱头鼠窜逃出门外。

后妈这时爬起身，捂着胸口问：

老太婆你是谁？干嘛管我家闲事？我打我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外婆不搭话，一镰刀 柄挥过去，那女人头部被击中，疼的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随后，外婆抱起来我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哭着说：

孩子啊，都怪外婆，都怪外婆当初没有坚持把你留下，导致你受了那么多的罪。

跟外婆回家吧，这次外婆无论如何不会把你扔下。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谁，但是我趴在她的怀里，感觉分外的安心与温暖。

后妈吃了大亏，她气坏了，跑出屋子就要打外婆，还让外婆把我放下。

她可不是舍不得我走，而是舍不得失去一个做家务的帮手。

外婆转过身又举起来镰刀，面对老人的威风凛凛，这歹毒的女人害怕了，骂骂咧咧的回了家。

我奶奶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一直到我们走远，她也没露头。

或许她心里庆幸，终于扔掉了我这个累赘。

我趴在外婆的肩头，抬眼望着生活了四年的村子，心里没有一点留恋。

02

外婆把我带回家，舅舅气得一蹦老高：

妈，你怎么又把她弄家里来了？现在我有两个孩子，秀枝肚子里又怀了一个，你这不是要我命吗？

外婆冷冷道：

这丫头不用你管，我会养活她，你要再敢把她偷偷送回去，我就跟你拼老命。

舅舅气的扭头就走，舅妈害怕舅舅，也不敢发言。

我这个舅舅遗传外公的冷酷自私。

听我外婆讲，我母亲小时候很是照顾他，可他一点不领情。

他嫌弃我母亲丑，嫌弃她脸上有黑色胎记，从而让他被村里的孩子笑话，因此，他不喜欢我母亲，连带着也不喜欢我。

后来，他为了逃避责任，带着他的儿女与舅妈搬家去了镇上租房子做起了生意。

这么一来，老家房子里只有外婆带着我生活。

外婆为了养活我，不得已又参加了生产队劳动。

我感恩外婆给了我一个家，也心疼她的劳累，遂把家务事收拾的干净利落。

当她干活回来，看到饭桌上的热饭热菜时，总是把我搂在怀里说：

小顺，我可怜的孩子，你这么乖这么听话，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你呢？

不过你放心，只要外婆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小顺这个名字，是我外婆帮我取的，她一心一意希望我能顺顺利利。

我外婆家隔壁，住着一对外地来的年轻夫妻，好像老家是山东的，他们家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叫汤国军，比我大一岁。

自从我来到外婆家，他经常摸过来跟我玩，是一个热情又善良的小男孩。

我因为在奶奶家受虐待太多，导致我不肯出门不肯说话，害怕跟别人亲近。

一开始他来，我也不敢跟他一起玩儿，来的趟数多了，我才放下戒备之心，跟他做了朋友。

我们两人从四岁相识，不知不觉就过了四年。

他有两个妹妹，他的两个妹妹很厉害，经常会欺负我。

我胆小老实，不敢还手，每次都是挨打的份。

汤国军看到了，总会出手帮我，把他两个妹妹打的哇哇哭。

03

有一天，他大妹妹汤国琴又打我，他照例把他妹妹修理了一顿。

他母亲惠英看到，笑着对我外婆讲：

婶儿你看，我家国军多么护你家小顺啊，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揍。

外婆说：

可不是么，看来这两个孩子有缘分，我家小顺可怜，从小没有一个玩伴，幸亏国军过来跟她玩，让她不至于太孤单。

惠英啊，等我家小顺长大了，我就让她嫁给你家国军，有国军保护她，我就放心了。

汤国军母亲一听，眼睛顿时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婶儿啊，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我就喜欢小顺，这孩子长得好看，性格温顺，做事又勤快，我家国军能娶到她，我睡着也笑醒了。

外婆也笑道：

我看你们一家都是善良本分人，小顺去你家，我乐意。

我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孩子，话不多，但是心里有数。

听外婆与汤国军的母亲说说笑笑间定下娃娃亲，我觉得很是难为情，回过头朝外婆瞪了一眼。

外婆一看，乐得前仰后合，指着我说：

惠英你看，我家小顺害羞了，还朝我发脾气呢。

回到家我就跟外婆说：

外婆啊，你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在学校里就被人取笑，说我是汤国军的小媳妇儿，你们也这样说，我多不好意思啊，我才八岁呢。

我心里已经想好了，我不想嫁人，我就想让外婆陪我一辈子。

外婆听完我的话，摸摸我的头说：

小顺啊，外婆老了，无法陪你一辈子的，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呢？

你爸也不管你，你舅舅又嫌弃你累赘，这可愁死我了。

以后你不要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你要多交朋友啊，外婆喜欢看到你每天开开心心的。

我听了外婆的话，很是伤感，把头扎进她怀里说：

外婆，你不要离开我，我也不要别的朋友，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外婆紧紧抱住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即使我不愿意外婆离开我，离别的时刻还是到来了。

在我读初三时，外婆生病了。

舅舅把她送去医院治疗，一年后，爱我疼我的外婆还是走了。

我不相信这是事实，趴在她的身上哭的抬不起头来。

想到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我的泪水怎么样也无法停止。

04

料理完外婆的丧事，舅妈提出把我带去镇上一起生活，被舅舅一口拒绝，他说我都十六岁了，可以独立生活了。

舅妈拗不过他，只能作罢。

失去了外婆的庇护，舅舅也不肯管我，我只能辍学，扛起了锄头去责任田里干活，希望能靠着劳动自己养活自己。

奇怪的是，每次只要我去地里，汤国军总是跟着，我做啥，他也帮着做啥？

有一次，我去麦地施肥，他也帮着我撒肥料，我问：

你怎么不去上学啊？这些活我能干的。

汤国军挠挠头：

你不去学校，我还去干嘛？

我感觉他很是奇怪，问他：

你不读书，你爸妈不打你吗？再说了，我是没办法才不去学校的，你跟我的情况不同啊。

汤国军看着我认真说：

小顺，我答应过你外婆，我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我妈也同意我的决定，所以我不去上学，她没反对。

她还说你外婆刚走，怕你太难过，让我多陪陪你。

我一听，更加感觉稀奇，说道：

我外婆那都是玩笑话，你可不能当真，我不要你陪，你还是赶快去上学吧，要是考个大学，你就出头了。

汤国军一本正经说：

那可不是玩笑，在我9岁时，你外婆就经常跟我讲，你是我的媳妇，长大了是要嫁给我的，她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

你看你现在不读书了，你那么小，怎么能干得动农活？

听他这么一说，我急了，喊了起来：

汤国军，我才不要你保护呢，你赶紧走，赶紧去上学，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看我生气，他也急了，睁着乌黑的大眼睛说：

我答应你外婆的事必须办到，否则她会在梦里抓住我。

昨天我就做梦梦到她了，她哭着嘱咐我，让我一定要陪着你，她说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害怕。

我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亏你还是高中生呢，居然说出这种迷信话。

汤国军看我笑了，神情这才缓和下来，依然很是认真说：

小顺，我是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的，外婆舍不得，我也舍不得。

看他如此执着，我只好作罢，反正又不是我求他来帮我干活的。

后来我家的责任田里，不但汤国军过来帮忙，连他父母亲和他两个妹妹都会帮着我干活。

他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他母亲第一时间就会端一碗过来送给我。

在他们一家的关怀与爱护下，我终于从失去外婆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在我23岁那年，在汤国军热烈的追求下，我终于嫁给了他。

新婚之夜，他抱着我满足的说：

小顺小顺，我终于把你娶到手了，你再也不用受苦了，我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你一辈子了，外婆可以彻底放心了。

我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里，感觉到幸福又踏实。

从青梅竹马的感情，历经漫长的15年，终于修成了正果，还有什么感情比这个更牢固的呢？

想我从小受苦受难，历尽了艰辛和坎坷，幸亏外婆给了我一个避风港。

我以为外婆走了，我又将被风吹雨打，想不到这位可敬的老人，老早替我安排好了一切，从而让我有了一个温暖的家，有了那么多爱我疼我的亲人。

我的世界，从此不再孤单孤苦！

望着窗外的圆月，我轻轻的说了一句：

谢谢你，我的好外婆，谢谢你安排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