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怀孕4个月我买双小粉鞋，婆婆愤怒扔了，骂我想他家绝后

婆婆嫌我怀孕乱花钱，我想买衣服讨好她，她却看到了我给孩子买的小粉鞋。

“才几个月，就给这个不成型的东西买！

还买这个色儿，你是想让我老叶家绝后吗？”

米佳靠着柔软的枕头半躺在床上，松软的棉花被子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和床单被罩上洗衣液的清香混合在一起，闻起来让人放松又安心。几天的忙乱，家里依然干净整洁，这都是婆婆的功劳，回想起来婆婆这两三年以来柔和慈爱了很多，想来应该是年纪大了的原因。

柔和的灯光照上粉紫色的墙壁，竟不动声色的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

这一切在米佳看来，就像一个梦。

一个小小的婴儿酣睡在米佳身侧，长长的睫毛在侧脸上投下好看的阴影。

“你说，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还有睫毛，手指头和脚指头，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太神奇了！”

丈夫叶齐蹲在床边。下巴抵着床，他已经看了足足一个小时了。

这是他的儿子，多么奇妙而又让人陶醉的感觉。

“我们大宝真好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婆婆，手扶着膝盖弯下腰，也看的全神贯注，不方便进儿媳妇卧室的公公正在门口徘徊，米佳已经听到了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叶齐被母亲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正要开口接话，就听到米佳轻声的说，

“起个正儿八经的小名吧，”

小名还有正儿八经的？不都是怎么顺口怎么叫，叶齐刚要把这句话说出口，一抬头，却看到了妻子脸上的一抹悲伤。

顺转剖生下这个孩子，妻子吃了很多苦，他在产科门口踱步的时候，在心里求遍了列祖列宗和满天神佛，他暗暗发誓，他以后会多做善事，以后妻子就是他的天，他绝不会让妻子委屈难过，只要她能平安。

话要出口的一秒钟再吞下去的感觉很不好受，他的舌头打了个结，咕噜着咽下去一口空气。

“行，等我翻翻字典诗经什么的，嗨，一直光顾着担心了，都没来得及取个名字，赖我赖我，嘿嘿！”

他陪着笑脸看着妻子，但是那抹悲伤还在她的脸上游弋，游过低垂的眼睛和紧抿的嘴角，所到之处，皆是哀伤。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刚刚说的话“一直光顾着担心了”，他瞬间明白了妻子的悲伤来自哪里，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妻子如此排斥母亲对孩子使用“大宝”的称呼，让他正儿八经的取个小名。

原来都是为了三年前的那个孩子。

叶齐赶忙催了母亲父亲去休息，在医院的这些天，两边儿的老人都累坏了。

卧室安静了下来。

叶齐关掉了卧室灯，黑暗里摸索到妻子冰凉的手，紧紧的握住，安慰的轻声说，

“没事了，都过去了，都好了！”

米佳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顺势给丈夫盖上了被子，也小声地说，

“睡吧，要不了一会儿就要起来给孩子喂奶了。”

“行，你喂奶，我给换尿片，你刀口疼，别弯腰。”

他也累了，一整个孕期他都精神高度紧张，住院的这几天，也都是他熬夜守着妻子和孩子，医院里培训的新生儿护理他都认真的去学，然后回来教给四个老人，所有跑腿的事儿也都是他，米佳生产不顺利的时候，他因为担心紧张，小腿几乎抽筋……

他轻微的呼噜声响起，安静的卧室里，只剩下了闭着眼睛，脑子却异常清醒的米佳。

三年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悲伤的梦境，却又真真实实的存在过。

现在，他们似乎都忘了那个孩子，只有她自己记得，那是个多么漂亮的女孩。

1

那天的天气很好，就像米佳雀跃的心情。

叶齐请假在家，准备陪着已经怀孕十三周的妻子去做检查。

就医院要求家属陪同的提示来看，这是一项比较重要的孕期检查——通过B超测量胎儿的颈后透明层厚度，又被称为“NT”检查，是早期唐氏筛查的重要计算指标。

米佳和叶齐并不担心这项检查，唐氏综合征，也就是染色体异常导致的先天愚型，发生率与母亲怀孕的年龄有关，发病率在八百分之一到一千分之一，米佳才二十五岁，这样的概率问题怎么算也不会落到年轻的夫妻身上。

米佳是个爱美的姑娘，那天她穿了一件米黄色的孕妇裙，扎着一个高马尾，白皙的皮肤，清秀的眉眼。即使是即将要做妈妈了，她也想做一个漂亮的妈妈。

婆婆跟在后面小声的表达不满，唠叨来去也就是那几句话，她生叶齐的时候也没有做过什么检查，现在的医院检查的名目那么多，其实都是为了钱，现在的人怎么就那么娇气，那么费钱……

米佳知道，婆婆其实就是心疼钱，那个娇气费钱的人就是她。

她不想辩驳，年代不同，物质的丰富程度也不一样，有分歧也是正常的。

她有点气恼的是自己的丈夫叶齐的无动于衷，对婆婆的抱怨毫无反应，也就因为这样，让婆婆似乎越来越放纵自己的唠叨。

她刚刚还雀跃的心情不禁有点低落，婆婆见状一扭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直到小两口出门都没见出来。

叶齐一路上还在滔滔不绝的谈论他搜集到的孕期的各种检查，以及检查的目的，丝毫没有注意到母亲和妻子的那点暗流涌动，以及她们的情绪变化。

米佳对于自己嫁了个钢铁直男这回事真的很无奈。

做B超检查的人很多，等待的期间她突然就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异样，就像是有一条游弋的小鱼，在她的肚子里调皮的咕噜噜着吹了一串又一串的泡泡。

难道是胎动吗？才三个月而已，难道是个天才宝宝？

她刚要和叶齐分享这种奇怪的感觉，叫号机开始喊她的名字，轮到她做B超检查了。

她平躺在那张小床上，熟练的掀起衣服，等待医生把冰凉的医用耦合剂摊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就在刚刚，她好像感受到了那里有一个小生命真切的存在。

她深吸了一口气，医用耦合剂摊上去的一瞬间，打了个哆嗦，在这一刻，她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点担心。

B超探头在她肚皮上来回推动，期间又加了一次医用耦合剂，还换了一个被一群人称为“老师”的医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米佳现在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在粘板上待宰的鱼，紧张又无助。

她想开口问一问，嘴巴动了动又闭上了，她发现自己失去了探问的勇气。

终于等到医生收回探头，一连扯了几张纸盖在米佳冰凉的肚皮上，温柔的让她自己擦一擦后去门口等着B超结果。

叶齐忙着过来一迭声的问怎么样，米佳的注意力却全在B超室里面，那台打印机的声音无比清晰，滋滋啦啦的，响了一下又一下。

2

米佳有点懵，她把B超报告单递给医生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医生的脸，似乎孩子和她的命运就隐藏在医生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里。

医生放下报告单，两手交握在桌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米佳和叶齐的心也顺着这口气沉沉的坠下。

NT高于临界值。

临界值2.5，米佳的B超报告上清楚的写着3.2。

米佳轻轻抚着小腹，吐泡泡一样的感觉又来了。十三周，三个月的时间，这是她和这个小生命共处的日子。

医院的空气似乎太过稀薄，让她有点喘不过来气，费尽全部的气力，她只说出了这几个字，

“我刚刚觉得孩子在我肚子里动，像小鱼在吐着泡泡一样，医生，孩子在动。”

她似乎想证明她的孩子非常健康，可在那一张检测报告单面前，又是那么苍白无力。

头发已经斑白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斟酌了一下，微笑着说，

“可能是早早期的胎动，也可能是你因为紧张肠道在蠕动，别紧张，这个数值也只是几率的风险提示，要想排除，还要再做检查。”

“需要做什么检查？无创DNA，还是羊水穿刺？”

叶齐想起了他这段时间看的那一堆的产检资料。

“无创DNA你们现在预约，下周就可以做，羊水穿刺，还要等，最早也要等到孕十七周，建议先做无创DNA，因为我们院结果最快要三周左右才能出来，到时候，我们可以根据无创的结果，再来决定需不需要做羊水穿刺……”

叶齐揽了揽妻子的肩，低头看了看她，目光里是询问。

“是抽我的血吗？”

米佳询问。

“是的，无创DNA是用妈妈的血，分离出胎儿的DNA，进行检测分析，来判定胎儿是否患有染色体异常的疾病，不会伤害到胎儿，很安全。”

医生显然非常明白一个母亲担忧的是什么，在他强调了胎儿的安全后，米佳点了点头。

见妻子同意，叶齐便说，

“那就先做无创吧，做了没问题也心安些。”

米佳又抚了一下微凸的肚子，那里好安静。

2

接下来的一周，米佳下班就窝在卧室里面。

她给肚子里的宝宝读各种各样的童话故事，绘声绘色。

她给肚子里的宝宝唱儿歌，轻轻柔柔。

她开始看好多年没看的动画片，精彩处还会轻轻的拍拍肚皮说，宝宝你看，多欢乐！

但是她还是会在一瞬间流下眼泪，毫无防备。

她多希望，宝宝能够感受到母亲的爱而努力再努力地健康长大。

婆婆对米佳的这种行为定性为撞了邪，谁会像她一样怀了个孕就越来越目中无人，那眼神看到任何人就像是越过一团空气，她心里眼里只有她肚子里那个金贵的孩子。

她忍不住和儿子叶齐抱怨的时候，发现一向话多的儿子像是失去了搭她话的欲望，不是简单的敷衍一下，就是让她多体谅一下辛苦怀孕的米佳。

辛苦怀孕？他怕是忘了是谁辛苦怀孕生了他又养了他，果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这样一想就对米佳更是满肚子的不满，就等哪个瞬间溢出嘴巴，爆发出来。

叶齐没有把孕检异常的情况告诉他爸妈，还没最终定性的事情，他不想再多两个人担心。

米佳也没和自己的父母说，倒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家里在忙着给弟弟准备结婚，父母亲没有时间听她说。

就连叶齐这两天也回来的很晚，见了面也没什么话说，或者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绕不开孩子这个话题，徒增伤感。

偌大的世界，只剩她和自己的孩子，她的骨肉血脉，共享同样的饮食，分享同样的心跳，体会同样的喜怒哀乐。

只要他们在一起，她就不觉得孤单。

3

时间的流逝似乎就是为了证明人类的渺小，越是珍惜的日子过的越快，越是害怕的明天就会更快的到来。

转眼就到了预约好的做无创DNA的日子。

一进医院的大门，米佳就闻到了医院那股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这味道像无形的湿布捂住她的口鼻，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大门口一个孕妇，正一手扶着墙壁对着垃圾桶干呕。

想起来她的孩子是有多乖啊，在别人孕期反应严重的时候，米佳除了偶尔的胃口不好，还从来没有吐过。

这么贴心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健康？怎么可能……会是个愚型儿，是个……傻子？

她一路胡思乱想的时候，抽血窗口已经在喊她的名字。

冰凉尖细的针刺入她的静脉，紫红的血液顺着细细的软管流入玻璃试管，那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米佳紧紧盯着试管，心里在默默的祈祷。

叶齐拿着妻子的外套，别过脸去。

他不忍看。

妻子这几天的反应让他非常担心，如果失去这个孩子，他不知道她会心痛成什么样子。

如果无创结果还是高风险，那么为了确诊，医生就会建议去做羊水穿刺，那最坏的结果，就是引产。

他怕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如果说无创是筛查，那么羊水穿刺就是诊断结果，提取羊水来诊断胎儿是否存在染色体异常，是否是唐氏综合征，准确率很高。

叶齐不知道妻子是否愿意接受这项检查，因为这是一项有创检查，可能会导致宫内感染。

所以，他只祈祷，无创DNA能够顺利通过。

他晚归的那几天，在单位同事都下班了之后，查阅了很多资料，部分颈部透明带增厚的孩子只要指定的其他检查低风险过关，很大几率生下健康的孩子。

他多希望他的孩子能在那个幸运的几率当中。

4

等待的日子，叶齐觉得是如此的漫长。而米佳却并不希望太快的出结果，她怕。

她带着心酸和担心每天在煎熬中度过，她仍然不希望太快看到结果。

每天的讲故事唱儿歌看动画片已经成了习惯，婆婆看她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不是公公拦着，或许就会一瞬间劈开她紧闭的房门。

日子一天天的向前，转眼三周过去了。

这个小生命，米佳已经孕育呵护了四个月的时间。

这天中午她收到了一条医院的短信，无创DNA低风险这几个字让她笑过之后泪流满面。

她的祈祷被上天听到了，她的孩子闯过了这一关。

似乎是感受到了母亲激动的心情，安静了几周的小腹处竟然有了动静，这次不是像小鱼一样吐着泡泡，而是像蝴蝶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好像若有若无，却又能清晰的传递给母亲。

叶齐在电话里感受到了妻子的开心，那开心就像是一场劫后余生。

低风险意味着不用去做羊水穿刺，那么下一步，就是已经预约好的二十二周的四维彩超，也就是大排畸检测。

经过这一次的风波，叶齐现在无比担心这次的大B超检查。

他不再像从前一样盲目乐观的觉得，他们的年轻就是致胜法宝，资料查的越多，越觉得生育一个健康的孩子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但是妻子的情绪感染了他，总算是暂时把提着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米佳不是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婆婆的不满，只是她对孩子的担心让她顾不上安抚婆婆的情绪。

现在好了，她终于能把心空出一点地方来想想，如何让婆婆满腹的牢骚和委屈消弭于无形。

根据以往的经验和做法，那就是投其所好，给婆婆花钱，给她买她喜欢的衣服，好看的丝巾，让她和老姐妹拍照的时候美美的摆个造型。

衣服是婆婆喜欢的民族风，配着天空蓝的丝巾，好看的紧，这是叶齐挑的，他妈妈的喜好他还是记在心里的。

婆婆拿到手里的时候，米佳明显的看到了一抹克制的欣喜。

就在米佳轻舒一口气，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婆婆突然丢下天空蓝的丝巾，从一边的小袋子里拿出了一双粉紫色的婴儿软底小鞋。

粉紫色，梦幻的颜色，和米佳卧室的墙壁一样好看。

“妈，好看不？多可爱！”

叶齐并没有注意他妈妈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

“妈，怎么了？”

米佳却看到了，这也直接让婆婆把枪口对准了她。

“谁让你买的这个？”

她愤怒的把小小的鞋子一下子扔回了袋子里，塑料袋发出一阵细碎的声响。

“才几个月，就给不成型的东西买这个！我们老家，是不准在临产之前买衣服鞋子的，你不知道吗？不吉利，不知道吗？还买个这个色儿，怎么，你想让老叶家绝后吗？”

婆婆愤怒的咆哮着，不满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滔滔不绝的冲向目瞪口呆的米佳，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爆发的节点，明正且言顺。

叶齐急切地替妻子分辨，

“鞋子是我俩买的，就是看着好看，再说，米佳也不知道我们那儿的风俗，您不是也没和她说过这些……”

这几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她更加愤怒了，刚要把难听的话说出口，却听米佳问了句，

“什么叫不成型的东西，”

她没有喊“妈”，她又问了一句，

“你告诉我什么叫不成型的东西，”

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们这里的几个成型的人，都曾经是不成型的东西！不是吗？！”

她像是一头暴怒的母狮，让在场的几个人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妈，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米佳高高兴兴的给你买的衣服，想讨你欢心……”

叶齐从母亲身边闪身过去，扶住了已经全身发抖的妻子走进卧室。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妻子的面斥责自己的母亲。

一直不说话的公公，看了看自己的老伴儿，沉默着进了自己的卧室。

刚刚还剑拔弩张气势高涨的老太太，转眼之间变成了孤家寡人。

就像一个情绪拉满的演员，转眼之间失去了她的对手角色和全部观众。

她楞楞的坐在沙发上，天空蓝的丝巾在她脚下的地板上瘫做一团，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一样，无精打采。

5

叶齐似乎从这次冲突中突然就明白了妻子的处境。

尽管米佳从前什么都不说，那件事情之后也不曾在他面前抱怨过。

他从前那个爱笑爱美的姑娘，现在很久都不曾开心肆意的笑过，连买一件衣服也变的偷偷摸摸，他心疼。

他背着米佳，对父亲说他想搬出去住，婆媳矛盾再加上米佳怀孕的情绪，他实在想不出其他解决的办法。

父亲沉默半天后，表示他不同意，但是他尊重儿子的决定。

老夫老妻，毕竟和他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他很了解，他不愿儿子为难。

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挑起整个事端的老太太，反倒坚决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