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无声(小说)

发布时间:2025-04-09 22:26  浏览量:5

雨落无声(小说)

湖南的春总是裹着湿漉漉的雾气。李婉清站在老屋的窗前,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熟悉的景色若隐若现,他们正被灰蒙蒙的云霭吞噬。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是丈夫张明远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这日子没法过了。”她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混着灶台上飘来的柴火味,呛得她喉咙发涩。

李婉清辩解道,现在自己有能力了,想让娘家人生活的更好一点有错吗?

“你要孝顺我没有意见,可我们这个家又该怎么办?”

李女士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拼搏多年,靠着努力月入九千。但却因为给父母和弟弟汇去一笔生活费,闹得自己的婚姻亮起了红灯……

犹记十年前这样的雨天。她攥着大学录取通知书跪在堂屋,雨水顺着瓦缝滴落在青石板上,父亲佝偻着背往化肥袋里塞学费,母亲默默把腌了三年的腊肉切成薄片。那天弟弟李志强把唯一的新球鞋塞给她,自己光脚踩着泥泞的山路外出打工。当弟弟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时,她偷偷把录取通知书折成纸船放进溪流。

“姐,等我挣够钱就接你回来。”少年回头时的喊声惊飞了竹林里的白鹭。她拾起录取通知书,发誓努力学习,回报自己的家人。

可如今?我到底错在哪里?

城市的霓虹灯在车窗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李婉清数着工资到账短信,九千元的数字在黑暗里泛着冷光。地铁穿过隧道时,玻璃窗映出她精致的妆容——眼线要画到太阳穴,口红必须是正红色,这是张明远最讨厌的"虚荣样"。但他不知道,每次给家里转账时,她都会把手机屏幕转向窗外,假装在看风景。

“这个月给爸妈四千,志强两千。”她在家庭群里发送转账截图,特意选了清晨六点。此刻故乡的溪水该涨到第三级石阶了吧?去年清明回乡,她看见弟弟蹲在溪边洗工装裤,泥浆顺着裤管往下淌,小腿上结着暗红的血痂。

张明远突然推开厨房门时,她正往保鲜盒里装剁椒鱼头。“又转钱?”他夺过手机,指关节敲在屏幕上发出闷响,“这个家是旅馆吗?你弟那破鞋厂什么时候能分红?”“你知道吗?救急不救穷,扶贫先扶志!你这样何日是个头?”

李婉清出生在湖南一个偏远的小村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靠着种地和偶尔出去打零工维持一家人生计

那时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甚至就连吃顿肉都得等到过年。

不过,李女士的父母却一直坚信一个道理——再穷不能穷教育。

于是,即便生活拮据,哪怕把秋收的玉米卖了,也要供李女士读书。

而弟弟那年才十几岁,初中毕业的他为了让成绩更好的姐姐能够安心读书,便主动选择退学,并外出打工来补贴家用。

李女士也一直记得那年冬天,弟弟穿着破棉袄出门打工的背影。

而从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种下了一颗“补偿”的种子。

时间一晃过去了十年,靠着努力和拼搏,李女士在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城市,并且月薪稳定在九千元左右。

值得一提的是,相比起家乡的亲戚邻里,李女士也算得上是出人头地了。

与此同时,在事业上发展的顺风顺水时,李女士的婚后生活也是幸福美满的。

她的丈夫张先生虽然工资不高,但性格温和,对她也十分的照顾。

然而,就在两人的婚姻看似稳定的时候,一场关于“钱”的分歧却悄然爆发。

李女士每月都会从自己的工资里拿出四千块寄给父母,另外两千给弟弟补贴生活,其余的三千则留给自己用。

她觉得这样的分配天经地义——毕竟自己挣钱,自己做主,而孝顺父母和帮助弟弟,也是她身为女儿和姐姐应尽的责任。

但这却让丈夫张先生感到极为的不满,毕竟虽然账面上妻子月入9000元,但到月底真正用于家庭的,却少得可怜。

而房贷、水电以及日常生活中的大部分开销都是由张先生一个人来承担的。

“你几乎把工资都分光了,娘家父母4000,弟弟2000,自己花3000,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俩的这个小家……”

张先生忍不住的在饭桌上发牢骚,结果一言不合,他和李女士大吵了一架。

“我爸妈把我拉扯大,不吃不喝供我上学,我给他们点钱怎么了?”李女士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随着两人的矛盾愈演愈烈,张先生最终向李女士提出了离婚。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李婉清站在落地窗前,看雨水在玻璃上撞碎成千万颗泪珠。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母亲发来语音:“你弟的厂子被淹了,机器都泡在水里……”惊雷炸响的瞬间,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夜晚,洪水冲垮村小学的土坯房,父亲冒雨背出七个学生,自己却高烧三天。

“我要回去。”她抓起车钥匙时碰翻了酱油瓶,黑褐色的液体在米色桌布上洇开,像极了老家后山的铁锈矿脉。

张明远在玄关拦住她,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房贷每月要还六千,你当我是提款机?一家人的吃喝,还有孩子的投入……家是共同的,不是你免费食宿的……”他的影子被吊灯拉得很长,投在墙上的裂痕间,仿佛随时会碎成齑粉。

那些喜欢八卦的人,说什么的都有!

别结婚呀,一心扶持娘家就行,别拖别人入坑!不结婚,不建立小家庭,就没有家庭责任,就可以把原生家庭的责任扛下来。

如果女方觉得上欠父母下欠兄弟,就先别急着谈恋爱结婚成家,先把债还清了再说吧。毕竟男方不欠你家人的,除非他事先知道并且也乐意和女方一齐去承担这份“债务”。原生家庭的付出是她欠的,不是她老公欠的。现在她慷慨地回报娘家,却心安理得地在夫家当寄生虫。这婚赶紧离了吧,说不定她的下家能为她提供更优厚的条件呢。

女方是赚钱了,大头都回娘家了,丈夫的收入明显支撑不了太多开支,闹离婚正常啊,我是女的,也不赞成女方这样做,娘家给的太多不是好事情

如果不是AA制,女方这样做不对的。结婚了以小家庭为重。如果非要弥补那就先不结婚。 .我刚工作前3年只谈恋爱,我把自己所有工资都转我妈修房子。后两年是房子修好了,我妈让我自己存钱,然后才结婚的。 .结婚后我只有爸妈生日,过年才会给妈妈红包,平时也就是买衣服、礼品。给多了我爸妈都不要,偷偷塞回我。 .如果爱你的父母就不该每月收你转的钱,应该让你去守护好你自己的小家。

“父母为她牺牲那么多,难道嫁了人就得当忘恩负义的女儿?”

“不管怎么说,她的钱,她做主,有错吗?”

李婉清做的没有错,不是拿男人的钱给娘家,男人有什么意见?一个男人就应该有能力养家糊口,想靠女人养家糊口?这还叫男人吗?

也有一部分人力挺张明远:“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不是独角戏,妻子也该为小家考虑”

她每月贴补娘家钱没错,只是给的太多了。不忘父母养育和兄弟托举之恩是对的。虽然花的是自己挣的钱,但也要顾及小家。可以适当少给点,父母2千,弟弟1千,6千用于小家,不能让丈夫独自承担小家的重担。

给父母两千,弟弟一千,自己花两千,其余四千用作家庭共同储备金,夫妻两人商量着支配,这样不好吗?

鉴于这样的成长环境,父母砸锅卖铁,供女儿读书,弟弟打工支持家庭和姐姐读书。完全应该孝顺和回馈家人,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工资九千,每月给父母一千到一千五,给弟弟一千到一千五,就可以了。自己小家庭留6000元~7000元。也有好心的人纷纷给出点子。

还有一些人指出了核心问题:“不是给不给娘家钱的问题,而是夫妻两人缺乏沟通与共识。”他们觉得女方在结婚前就应该明确这笔支出的存在,而不是在结婚后才让丈夫‘接受现实’。

如果她老公也这样扶持他的家人,这女人又该怎么办呢?如果男方挣1.5万,每月给男方父母7000,给自己妹妹3000……请问女方如何办?

“是的!救急不救穷,扶贫先扶志!”李婉清静下心来,与张明远好好沟通。

高铁穿过洞庭湖大桥时,阳光刺破云层。李婉清望着窗外连绵的油菜花田,金黄的波浪一直涌到天际。弟弟发来视频通话,身后是重建的鞋厂,崭新的制鞋机泛着银光。

“姐,这是用你去年寄的钱买的德国设备。”他举起透明鞋模,“现在订单排到明年三月了。”镜头扫过厂房墙上褪色的奖状,那是她当年获得的“省三好学生”证书,边角已经泛黄卷曲。

夜幕降临时,她站在弟弟新买的公寓里调试空调。遥控器按键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就像那年父亲修理收音机时的动静。窗外忽然飘起细雨,远处山影朦胧如黛,她打开视频通话:“妈,我想回来办个制鞋技术培训班。”

梅雨季的最后一场雨停歇时,李婉清在老宅天井里晾晒蓝印花布。张明远默默搬来两箱矿泉水,箱盖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在青砖地面。

“这是送给志强厂里工人的防暑物资。”他低头整理货品,声音轻得像要融进潮湿的空气里。晾衣绳上的水珠滴在他肩头,洇开浅灰色的痕迹。

暮色四合时分,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李婉清翻出当年的录取通知书,纸张早已脆化,边角却还保持着折痕的形状。弟弟在视频那头兴奋地比划:“下个月给你建个工作室!”

山风掠过屋檐下的铜铃,叮咚声惊醒了打盹的老猫。她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弟弟光脚跑过泥泞山路时,背包里除了换洗衣物,还有她忘带的英语词典。

清明时节,雨丝缠着纸鸢,在祖坟前的柏树枝头打转。李婉清把新设计的童鞋样品摆在父母坟前,鞋面上绣着湘妃竹的图案。

“爸,妈,这是用你们当年编竹筐的手艺改良的。”她抚摸过冰凉的墓碑,指尖沾了点湿润的红土。远处山脚下,弟弟的鞋厂正在扩建,起重机的长臂划破云层,像是要把天空也缝进新做的千层底布鞋里。

张明远开车来接她时,后备箱塞满村民送的艾草糍粑。后视镜里,老屋的青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瓦当上的蝙蝠纹被雨水洗得发亮。他突然说:“下周家长会,我想带志强的女儿去。”

雨刮器规律地摆动,将挡风玻璃上的水痕抹成流动的银河。李婉清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忽然想起那个改变命运的清晨——弟弟光脚跑过的小溪,如今正倒映着漫天霞光,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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