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发布时间:2025-05-07 10:17  浏览量:5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天才苏东坡是笔者最喜欢的人物,其传记看了几篇,也听康震教授百家讲坛讲解苏轼,只可惜昔日看热闹,随波而兴,假借喜文,其实很多地方没读懂,没看明白,更没理清苏东坡的人生考量几沉浮,只觉制科考试宋朝三百多年只录取四十一人,而苏轼就是这之一而崇拜,仅此确实是不懂苏子瞻。

苏轼1037年生于四川眉州的眉山,二十岁那年,他与弟弟苏辙同榜登科,主考官欧阳修读其文,惊叹:“老夫当避此人,放出一头地。”

青年苏轼才华横溢,锋芒毕露,似乎注定要在北宋政坛大放异彩。然而,正是这种才华与直率,为他日后的坎坷埋下了伏笔。初入仕途的苏轼不会想到,自己将在党争的漩涡中几经沉浮。

公元1079年,四十三岁的苏轼被关押在御史台的监狱中。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翰林学士,此刻只是一个等待审判的囚犯。中国文学史上最富戏剧性的一幕正在上演——“乌台诗案”将彻底改变苏轼的人生轨迹。而令人玩味的是,正是这次政治灾难,反而造就了苏东坡在中国文化史上一个不朽的灵魂。

当时,王安石变法掀起了北宋政坛的惊涛骇浪。苏轼既不完全赞同激进的变法派,也不苟同于保守的旧党。在《上神宗皇帝书》中,他直言:“臣之所欲言者三:曰结人心,曰厚风俗,曰存纪纲。”这种不偏不倚的态度,在非此即彼的政治环境中显得尤为“不合时宜”。

苏轼的政治立场不是基于党派利益,而是源于对民生疾苦的真切关怀。当变法走向极端,他看到的是青苗法给农民带来的新负担;当旧党全面否定改革成果,他依然肯定部分新法的合理性。这种独立思考的精神,使他在新旧两党眼中都成了异类。

“乌台诗案”是苏轼人生的转折点。那些被指控为讥讽朝政的诗文,如《山村五绝》中“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的句子,确实流露出对变法弊端的批评。但更深层次看,这些文字反映的是苏轼对真实世界的观察与思考。被捕入狱时,他曾与儿子约定,平时送饭只送蔬菜和肉,若有不测则送鱼。一日儿子因故送鱼,苏轼大惊,写下绝命诗:“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这种面对死亡的从容,展现了一个文人的气节与风骨。最终,苏轼免于一死,被贬黄州,开始了他的流放生涯。

黄州成为苏轼精神升华的熔炉。从朝廷重臣到不得签书公事的闲散官员,这种身份的巨大落差反而释放了他的创作能量。

在《定风波》中,他写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种超然物外的人生态度,比任何政治宣言都更有力量。黄州时期的苏轼,白天是开荒种地的东坡居士,夜晚则是写下千古绝唱的天才文人。《前赤壁赋》《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等作品,将个人命运融入历史长河,展现出惊人的精神高度。“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慨叹,道出了人类永恒的困境与超越的渴望。

苏轼的后半生在新旧党争的夹缝中辗转。短暂回朝后,又因反对司马光全面废除新法而再次外放。五十九岁那年,他被贬至遥远的惠州,六十二岁更被放逐到海南儋州——在宋代,这几乎是仅次于死刑的惩罚。然而,苏轼却在《六月二十日夜渡海》中写下:“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将流放视为奇绝的游历,这种将苦难转化为审美体验的能力,正是苏轼最令人惊叹的精神特质。在儋州,他办学堂、兴教化,将中原文化传播到天涯海角,实现了另一种形式的人生价值。

1101年,苏轼在获赦北归途中去世,终年六十四岁。回顾他的一生,几乎每一步重要选择在当时看来都是错误的。不该在变法初期批评王安石,不该在旧党得势时又为部分新法辩护,不该在流放地依然写诗作文……然而正是这些“错误”,塑造了一个拒绝被时代定义的自由灵魂。苏轼的伟大,不在于他顺应了哪个时代潮流,而在于他始终保持了精神的独立与完整。

当代人崇拜苏轼,或许正是因为我们在功利至上的社会中,愈发感受到那种不合时宜的精神品质的可贵。

苏轼的人生经历告诉我们,人生不可被世俗成功束缚,不因外界评价而改变初心,在逆境中需要依然保持对美的敏感与创造的热情。这种活法看似错误,却可能最接近生命的本真状态。

当我们在职场焦虑、社交压力中喘不过气时,苏轼的形象如一剂良药,“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既然人生都是过客,何不潇洒走一回?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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