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黄檗希运大师：“什么草鞋解围？说来听听”

接上文：

义玄说：“我曾听一行脚僧说过睦州师兄用草鞋解围的故事呢。”

希运感兴趣地问：“什么草鞋解围呀，说来听听。”

义玄说：“时值黄巢作乱，农民军攻打睦州城。城中官兵束手无策，百姓就请师兄给他们想个办法。师兄便拿了一只编好的草鞋，让人挂到城门口。来人见师兄只让他拿了一只鞋去，那有什么用！可事到如今，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照做，就真的把草鞋挂在了城门口上，但谁也没把它当回事儿。”

“黄巢的部队来了，见城门紧闭，就开始攻城。可怪的是，城上的守兵并不多，然城墙总是攻不下来。不知哪位士兵眼尖，看到了城门上挂着的草鞋，觉得很怪异，就想把它摘下来扔一边儿去。”

“一只破了的鞋子挂在城门上，多晦气，怪不得总攻不下来呢！可上去拿，却怎么也拿不动。一个拿不动，大伙儿一块儿上，还是拿不动。奇了，这事就在乱军中吵嚷开了，睦州城攻不下来，是有神力的保护！”

“攻城的兵士中，有人知道师兄的事，知道是他使的招法，原来还没有什么，再往城墙上看时，城墙上站着好多天兵天将！哇！这还了得！赶紧撤呀，睦州有个大圣人哪！就这样，陆州城避兔了一场刀兵之灾！百姓对师兄敬若神明呢！”

希运问睦州：“真有这事儿？”

“别听他胡扯，没那么玄！”陆州笑笑说，“师弟就爱开玩笑！”

希运对睦州说：“我倒是听人讲起过你的’一勺屎泼了赵州’的故事。”

义玄忙问：“如何讲？”

希运便笑却不答，其实这则故事是这样的……

——

有位从河北来睦州行脚的和尚，睦州问：“你从河北来，那里有位赵州和尚，你曾去见过吗？”

“离那很近。”行脚僧答，意思是没去过。

“那你听说过赵州有什么话开示弟子们吗？”睦州问。

僧便把赵州和尚让人吃茶去的话头说了：赵州对新来的僧人问道：“来过这里吗？”

僧说：“来过。”

赵州说：“吃茶去！”

赵州对不曾来过的僧人也这样说：“吃茶去！”

院主听了弄糊涂了，问：“为什么来过的和不曾来过的僧人，你都说’吃茶去’？”

赵州听完院主的问话，又对他说了声：“吃茶去！”

“吃茶去”是当时很有名的一句话头，僧人见睦州问赵州开示徒弟的言句，便把这事说了。睦州听罢呵呵大笑，然后又问：“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僧人答道：“不过是临时找来的一句随时的客套’方便’话罢了。”

“苦哇！”陆州听后说，“赵州被你一杓子屎给泼了！”说完便打。

“方便”这词同时歧义，即可以指入道的门径，也可以指大小便。赵州就曾这样用过“方便”一词。有位僧人问：“学人有疑时怎么办？”

赵州便问：“大疑小疑？”

僧说：“大疑。”

赵州说：“大遗你就去东北角，小遗你就去僧堂后。”

赵州把“疑”说成“遗”了，“遗”就是“便宜”、“方便”。大遗去东北角，那里有茅坑，小遗去僧堂后，随便撒了就行了。

睦州听来僧说“方便”，便想起了赵州的“大遗小遗”，顺势就把僧人对“吃茶去”的错解说成是一勺子屎，把赵州的本意给弄污了。睦州是个滑稽幽默的人，他无迹可寻的因人开法，也充满了滑稽和幽默！

事情还没完哪！

睦州打过来僧后，又问门下小沙弥：“你怎么理会赵州的’吃茶去’？”

沙弥听了倒地便拜，睦州随手打了他。之后，来僧向小沙弥讨教：“和尚打我，干嘛又将你打一顿呢？”

小沙弥回答道：“若不是我，和尚干嘛要打我？”

“若不是”的句式，一般是解释其事发生的原因的，小沙弥对此话未作多解释，但平添了机趣。这话要换成“打我就是打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没味了。

小沙弥实际在以此告诉到的僧人，你把赵州的话当作一个方便法门，没有悟证出什么，该打！现在挨了打，还不去自悟，却在思虑为什么，还是用屎泼人的勾当！睦州门下的小沙弥都有如此厉害！

希运见义玄问得紧，便说：“你别问别人，说说你自己。”

睦州抢着说：“师弟啊，不得了！逢佛杀佛、逢祖杀祖！”

希运说：“此话怎讲？”

这说来又话长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