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我提干排长三个月,刚穿上皮鞋,连长就对我说,这不太
发布时间:2025-05-31 21:47 浏览量:2
军营里的第一双皮鞋
"赵排长,这皮鞋,不太合适。"连长王建军的目光落在我脚上,食堂里的战友们齐刷刷看过来。
我愣在原地,手中的铝饭盒差点掉落。
那是一九七九年的盛夏,我刚从战士提干为排长三个月。作为从农村走出来的知青,我在部队摸爬滚打六年,终于熬出了头。
记得提干那天,我从连部领了津贴,第一件事就是骑着二八自行车去团部服务社买了双皮鞋。那可是用了整整四十八块钱,几乎是我两个月的津贴。
皮鞋是黑色的,牌子叫"解放",虽然与我们常穿的解放鞋同名,却是天壤之别。黑亮的鞋面,硬挺的鞋帮,走在营区水泥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每一步都在宣告我身份的改变。
那个年代,一双皮鞋就是身份的象征。在我们农村,只有公社干部和教师才穿得起皮鞋,平常老百姓不是穿布鞋就是穿草鞋,冬天里最多套双棉鞋。
我爹常说:"等你小子有出息了,穿上皮鞋回来,咱们村里人才会对你刮目相看。"
可如今,我真的穿上了皮鞋,却被连长当众说"不合适"。
散会后,我独自走在营区的小路上,心里五味杂陈。正值盛夏,远处连队的玉米地青翠欲滴,黄灿灿的向日葵盘子迎着夕阳,知了在树上聒噪不停。
今年的天气出奇地热,汗水顺着脊背流下来,浸湿了发黄的灰绿色军装。
我摸着脚上的皮鞋,不明白哪里"不合适"。难道是因为我赵德福,一个从黑土地里爬出来的农村娃,不配穿这样的好鞋?还是因为我这个排长刚上任不久,还没资格像其他干部那样穿皮鞋?
想到这里,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六年前,我十七岁,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和村里其他十几个青年一起,踏上了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列车。那时的我,瘦小的身板,粗布衣裳,脚上踩着的是母亲用老棉被缝的千层底布鞋。
离家那天,母亲硬是塞给我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小包袱,里面是一双她偷偷做好的新布鞋。"娃啊,北方冷,这鞋垫了两层棉花,别冻坏了脚。"
在生产队的日子是苦的。冬天的地窖里,脚冻得发紫;夏天的稻田中,泥水没过脚踝。那时候我就想,有朝一日一定要穿上一双不漏水的好鞋。
后来我当兵了,部队发的胶鞋虽然结实,却依然粗糙笨重。每次休假回家,看到公社新来的年轻干部穿着锃亮的皮鞋在村里转悠,我心里就痒痒的。
皮鞋,在我眼中,是城里人的象征,是干部的标配。如今好不容易提干,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穿上皮鞋,却被连长当众否定。
我叹了口气,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
晚点名后,我正准备洗漱,王连长敲响了我宿舍的门。
"小赵,别多心。"他坐在我的床沿,从衣袋里掏出一盒"大前门",抽出一支,递给我,"来一根?"
"谢谢连长。"我接过香烟,有些拘谨。自从提干后,连长还是第一次单独找我谈话。
他帮我点上火,自己也点了一支,深吸一口,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缭绕。宿舍里只有一盏25瓦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
"小赵啊,你知道我是哪一年入伍的吗?"连长突然问。
"报告连长,您是六八年入伍的。"这些基本情况,我们都熟记在心。
王连长望着窗外,陷入回忆:"对,六八年,那时候全国上下闹得厉害,我们这些半大小子就懵里懵懂地参了军。"
窗外的槐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一轮明月挂在树梢。
"刚当排长那会儿,我也买了双皮鞋,穿着训练,结果摔了一跤,副连长当场就训我:'打仗穿皮鞋,是想当逃兵吗?'"王连长的语气中带着自嘲。
我愣住了,没想到连长也有这样的经历。
"那时候可不比现在,军队还处在'准备打仗'的状态,条件艰苦得很。我们这些当干部的,更要以身作则。"王连长弹了弹烟灰,"现在是和平年代,但我们是随时准备打仗的人。你是从战士提上来的排长,战士看你穿什么,他们就跟着穿什么。前几天训练,不是有新兵偷偷换上布鞋吗?"
我一下子明白了连长的意思,心中的疙瘩顿时解开了大半。
"连长,我明白了。我这就把皮鞋收起来。"我诚恳地说。
王连长摆摆手:"我不是让你别穿皮鞋,什么场合穿什么鞋,你自己拿捏。休假、外出开会,穿皮鞋很正常。但在连队,特别是训练时,咱们还是要以实用为主。"
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小子是个好苗子,从战士班长提干为排长,战士们都服你。别让这些小事影响了你的工作。"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地上,映出两个人的影子,一高一矮。我突然理解了连长的良苦用心,心中的委屈烟消云散。
"连长,我记住了。"我挺直腰板,郑重地说。
王连长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宿舍。
我坐在床边,看着那双皮鞋,心里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我想起自己刚入伍时的模样:一个瘦弱的农村娃子,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被排长骂得狗血淋头。
那时候,我偷偷发誓:如果有一天我当上干部,一定要像城里人那样,穿皮鞋、戴手表、穿白衬衫。可现在想来,这些外在的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
第二天早操,我换回了那双陪伴我多年的胶鞋。战士们疑惑的目光在我脚上停留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散去。
我看到班长李铁柱悄悄瞄了我一眼,似乎在猜测我为什么不穿那双新皮鞋了。他前两天还羡慕地摸过那双鞋,说等他当了班长,第一件事也要买双皮鞋。
那天训练,我带着班长们在泥泞的山路上跑了十公里,胶鞋被浸得湿透,脚底板生疼,但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中午休息时,李铁柱忍不住问我:"排长,您那双新皮鞋怎么不穿了?"
我笑了笑:"那是休息日穿的,训练还得靠这老伙计。"我指了指脚上满是泥巴的胶鞋。
李铁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傍晚,我在营区的小卖部遇到了王连长。他远远地看到我,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我心里暖融融的,仿佛得到了莫大的肯定。
几天后,连队通知我参加师部的政治学习,为期一周。临行前,我犹豫再三,还是把那双皮鞋放进了行李袋。
到了师部,我发现其他连队的排长都穿着皮鞋,衬衫外面套着军装上衣,显得精神抖擞。我有些后悔没直接穿皮鞋来,于是趁着休息时间换上了皮鞋。
学习期间,我认真听讲,积极发言,还被师政治部的领导点名表扬。回连队前,师部还组织我们参观了边防哨所,我穿着皮鞋爬了半天山,累得够呛,鞋子也被磨得不像样子。
回到连队那天,我一下车就遇到了张副连长。他看了看我的皮鞋,意味深长地说:"怎么样,师部的领导是不是都穿皮鞋?"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啊,不过穿着不如胶鞋实在。"
张副连长拍拍我的肩膀:"明白就好。咱们是带兵的,不是坐办公室的。王连长说得对,什么场合穿什么鞋。"
我点点头,赶紧回宿舍换回了胶鞋。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习惯了在不同场合穿不同的鞋子。休假回家时,我会穿上那双皮鞋;去团部开会,我也会穿皮鞋;但在连队训练、工作时,我始终穿着那双朴实无华的胶鞋。
战士们似乎也习惯了我的这种"双面性",没人再对我的鞋子指指点点。
一个月后的深夜,我值班站岗,天上下着蒙蒙细雨,鞋子早已湿透。忽然,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哨位前。
"立正!"我大声喊道,举枪敬礼。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雨衣的中年军官,正是师长李德才。
"同志,你们连队在哪个方向?"李师长问道。
"报告首长,正东方向两公里处就是我们赵德福所在的三连。"我挺直腰板答道。
"你们连长是谁?"
"报告首长,我们连长是王建军同志。"
李师长点点头,忽然注意到我的鞋子:"这大雨天的,站岗值班还穿胶鞋?"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应该穿皮鞋站岗吗?
"报告首长,执勤就应该穿胶鞋,防滑又耐水。"我鼓起勇气答道。
李师长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是什么职务?"
"报告首长,我是三连二排排长赵德福。"
"哦,排长啊。"李师长上下打量着我,"我看你们不少排长平时都穿皮鞋,你怎么不穿?"
我挺了挺胸脯:"报告首长,连长王建军教导我们,当兵的要实事求是,什么场合穿什么鞋。执勤训练穿胶鞋,参加会议和外出休假才穿皮鞋。"
李师长眼睛一亮:"好样的,赵排长。你们连长思想觉悟挺高啊,改天我得好好跟他聊聊。"
他转身上车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记住,当兵的气质不在脚上穿什么,而在肩上扛什么。好好干!"
"是!"我响亮地答道。
吉普车渐渐远去,我依然站得笔直。雨越下越大,胶鞋里灌满了水,但我心里却无比踏实。
第二天一早,连队就收到了师部的表扬通报,专门提到了我值班时的表现。王连长高兴地把我叫到连部,给我倒了杯热茶。
"小赵,干得不错!李师长可是出了名的严厉,能得到他的表扬不容易。"王连长笑着说,"这几个月来,你的进步大家都看在眼里。"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都是连长您教导得好。"
王连长摆摆手:"别捧我。说实话,你刚提干那会儿,我还真担心你会飘。毕竟从战士直接提干的不多,怕你拿捏不好分寸。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
我想起了那双皮鞋引发的故事,不禁莞尔:"连长,说来惭愧,我刚提干那会儿,确实有点飘。那双皮鞋,我可是盼了好几年才买的。"
王连长哈哈大笑:"我何尝不是如此?我记得我提干后第一次回家探亲,特意穿着皮鞋,志得意满地走在村里的土路上。结果下了场雨,那路滑得不行,我摔了个四脚朝天,皮鞋上全是泥巴。村里人笑话我:'当了兵还是个泥腿子!'"
我们俩相视而笑,仿佛看到了彼此年轻时的影子。
"小赵,这次师里要选拔优秀排长参加军区比武,我推荐了你。"王连长忽然话锋一转,"下周就要出发,你好好准备。"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连长,我行吗?"
"怎么不行?这半年来,你带的二排在射击、体能、内务各方面都是连队第一。"王连长拍拍我的肩膀,"去了军区,好好表现,给咱们连队争口气!"
我挺直腰杆:"保证完成任务!"
走出连部,我心潮澎湃。参加军区比武,这可是难得的荣誉,也是展示自己能力的大好机会。
回到宿舍,我收拾东西,目光落在了那双皮鞋上。这几个月来,它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光亮,鞋面上有了不少细小的划痕,但依然保养得干净整洁。
我拿起皮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双鞋见证了我从一个懵懂青年到一名合格排长的成长历程。
穿皮鞋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和担当。
比武前一天晚上,我把皮鞋擦得锃亮,准备第二天穿着它去军区。临睡前,王连长来宿舍看我,见我正在擦鞋,笑着说:"明天要穿皮鞋啊?"
我点点头:"去军区代表连队,得穿得精神点。"
王连长赞许地说:"对,什么场合穿什么鞋,你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递给我一个小盒子:"这是我用了多年的鞋油,送给你。虽然用得不多了,但还够你用一阵子。"
我接过盒子,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我穿上擦得锃亮的皮鞋,背着行李,踏上了前往军区的火车。车窗外,连队的战士们列队相送,王连长站在最前面,向我敬了个军礼。
我也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心中满是感激和决心。
在军区的比武中,我表现出色,获得了"优秀排长"称号。领奖台上,我穿着皮鞋,挺胸抬头,接过了鲜红的奖状。
但我知道,真正让我站在这里的,不是脚上的皮鞋,而是这些年在部队中养成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回到连队后,生活依然如故。我依然在不同场合穿不同的鞋子,但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了。
皮鞋依然是我的向往,但不再是我的全部。当我真正理解了肩上的责任,脚下的路才更加坚实。这是军营给我上的第一课,也是最难忘的一课。
如今,时光荏苒,我早已退役多年,那双皮鞋也不知去向。但每当我整理老照片,看到那个穿着军装、站得笔直的年轻人,我就会想起那个夏天,想起王连长的教诲,想起那句"不合适"带给我的人生启示。
军营里的第一双皮鞋,见证了我的成长,也教会了我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军人——不在乎外表光鲜,而在乎内心强大;不在乎脚下穿什么,而在乎肩上扛什么。
那是一段青春,一段军旅,更是一生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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