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皮鞋大亨破产10年,儿子一天突然打电话:意大利的房子卖吗?
发布时间:2025-06-07 07:59 浏览量:3
时间就像一把刻刀,在每个人脸上留下痕迹,也在每段关系中刻下沟壑。
浙江温州,这座以皮鞋起家的商业之城,曾经孕育过无数梦想和财富,也见证了太多从巅峰跌落谷底的故事。
当昔日的荣光成为回忆,当曾经的亲情变得疏远,我们拼命想抓住的东西,往往已经从指缝中悄然流逝。
只是没想到,命运有时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敲开那扇被遗忘的门。
01
2010年的温州,“云松皮鞋”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工厂的机器日夜不停,工人们忙碌的身影填满了三座大型厂房。
沈云松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自己的王国。他今年已经52岁,头发里夹杂着几根银丝,脸上的皱纹还不明显,只是眼角有些细纹。这些细纹是他用十几年时间雕刻出来的,就像他手中的皮鞋一样,每一步都要精雕细琢。
“董事长,去年的销售额报表出来了,总额达到8亿3千万。”财务总监恭敬地将文件递到沈云松面前。
沈云松接过文件,嘴角微微上扬。“比预期多了3千万。通知下去,今年年底的奖金翻倍。”
“是,董事长。”财务总监喜形于色,“对了,昨天意大利代理商发来消息,欧洲市场对我们的新款反响很好,准备追加订单。”
沈云松满意地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墙上儿子的照片。照片中的沈理穿着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站在米兰博科尼大学的校门前微笑。那是去年他去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时拍下的。这个儿子,从小就聪明,大学毕业后直接留在了意大利,在一家时尚公司工作。
“云松,公司里有什么事吗?”妻子陆晓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别忘了今晚魏成江要来家里吃饭。”
“知道了,我记着呢。”沈云松看了看手表,“我四点左右回家。”
挂掉电话,沈云松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红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双手工缝制的牛皮鞋。这是他准备送给魏成江的生日礼物,他们认识三十年了,从当年一起打工的小伙计,到如今云松皮鞋的两大股东,友情从未改变。
晚上,豪华的别墅里觥筹交错。魏成江举着酒杯,脸上挂着醉意:“老沈,这些年跟着你,我赚得盆满钵满。来,再干一杯!”
沈云松笑着摇头:“要不是你当年拿出全部积蓄入股,哪有今天的云松皮鞋?”
魏成江摆摆手:“别提这些了。对了,听说你在科莫湖买了别墅?”
“是啊,”沈云松眼中闪烁着自豪,“去年买的,风景不错,就在湖边。沈理在那边工作,我们也方便去看他。要不要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去那边度个假?”
“好啊,找个时间。”魏成江笑着答应,眼神却略微闪烁。
那个夜晚,谁也没想到,这顿饭成了他们辉煌时代的句号。
02
2015年,风暴来得太快。先是欧洲市场萎缩,订单骤减;接着国内市场竞争加剧,云松皮鞋的利润一路下滑;最后是一连串的银行贷款到期,资金链绷得越来越紧。
沈云松夜不能寐,每天在办公室熬到凌晨。他试图联系更多投资人,但当年的风光不再,敲开的每一扇门后都是冷漠的拒绝。
就在最危急的时刻,魏成江带着所有股份不告而别,银行账户上的共同资金也被清空。当沈云松得知这一消息时,他坐在办公椅上,望着窗外的工厂,许久没有说话。
“董事长,法院的通知书送来了。”秘书红着眼睛将文件放在桌上。
沈云松看都没看,只是问:“员工的工资发了吗?”
“还差最后两个月的,账上没钱了。”
“把我科莫湖的别墅卖了,还有家里的车,所有能卖的都卖了,先把员工的工资结清。”沈云松声音嘶哑。
接下来的日子,沈云松就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不得不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债主的上门讨债,还有昔日朋友的冷眼旁观。云松皮鞋正式宣告破产,沈云松欠下了巨额债务。
他给儿子打了十几个电话,但没有一个接通。最后,他收到一条短信:“爸,我在意大利站稳脚跟需要时间,现在帮不了你,对不起。”
那是儿子最后的联系,之后便是长达数年的沉默。
2025年的温州,依旧车水马龙。
市郊一处普通小区里,沈云松坐在阳台上,手中拿着一块皮料和几把小工具,专注地缝制着一双皮鞋。阳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十年间,沈云松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只有那双手还和从前一样灵活。他现在靠为小型皮具工厂做设计顾问为生,收入不多,但足够他和妻子的基本开销。
“云松,午饭做好了。”陆晓梅从厨房探出头来,招呼丈夫。
陆晓梅比十年前显得更加沉稳,她在社区开了一个小型手工皮具班,教年轻人制作简单的皮具,这让她找回了一些生活的乐趣。
“我这就来。”沈云松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进屋内。
饭桌上很安静,夫妻俩各自吃着饭,谁也不说话。这十年来,他们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谈过去的辉煌,不提意大利的别墅,也不说沈理。
“今天教了几个学生?”沈云松打破沉默。
“四个,都是年轻姑娘,手很巧。”陆晓梅微笑着,“对了,社区主任说想订购一批小皮包当节日礼品,让我给他出个设计。”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能行。”陆晓梅看了看墙上的钟,“你下午不是还要去皮具厂吗?”
沈云松点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下午,沈云松骑着电动车来到郊区的一家小型皮具厂。这里的老板是他多年前的一个小徒弟,如今也小有成就。沈云松现在每周来这里三天,负责设计和技术指导。
“师傅,您看这个设计图怎么样?”年轻的老板拿出一张图纸。
沈云松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线条太复杂,简化一点会更好。这里的缝线也可以改成双线,会更牢固也更美观。”
“还是师傅有经验。”年轻人恭敬地点头。
沈云松苦笑一下:“经验是用失败换来的,太贵了。”
夜晚,沈云松坐在床边,翻看手机上的社交媒体。他并不常用这些,但这是他了解儿子生活的唯一方式。沈理的账号更新得不多,最近一条是三个月前发的,照片上是他和他意大利妻子艾丽莎,还有他们8岁的女儿沈蒂娜,一家三口站在米兰大教堂前。沈蒂娜有着混血儿特有的大眼睛,看起来很活泼。
沈云松从未见过这个孙女,只在社交媒体上看过她的照片。他和陆晓梅曾经试图联系沈理,希望能见见孙女,但得到的回复总是很冷淡。
“还没睡?”陆晓梅从浴室出来,看到丈夫还在看手机。
“马上就睡。”沈云松关掉手机,躺下了。
夜深人静,沈云松睡不着。他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皮箱。箱子里装着他最珍贵的皮具工具,都是从前的老物件。他拿出一块上好的牛皮,开始裁剪。这是他这些年的习惯,在深夜做一些精美的皮鞋,不为出售,只为保持手艺,也为安抚那颗不安的心。
03
周三早晨,阳光明媚。
沈云松正在阳台上擦拭昨晚做好的一双小皮鞋。这双鞋尺寸很小,是给孙女沈蒂娜做的,虽然他知道可能永远也送不出去。
手机突然响了,一个陌生的国际号码。沈云松愣了一下,接起电话:“喂,请问是哪位?”
“爸,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生疏的男声。
沈云松的手微微发抖,这是十年来儿子第一次主动打来电话:“沈理?你...你好吗?”
“我很好。”沈理的声音平静,没有太多情绪,“妈还好吗?”
“你妈很好,就是有点想你。”沈云松停顿了一下,“蒂娜长大了吧?看社交媒体上的照片,很可爱。”
“嗯,已经八岁了,在学校表现很好。”沈理简短地回答,随后话锋一转,“爸,我打电话是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们打算卖掉意大利的房子吗?”
沈云松一头雾水:“什么房子?科莫湖的别墅早就在破产时被银行收走了。”
“我说的不是科莫湖那栋,是托斯卡纳的那处房产。”沈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托斯卡纳?”沈云松完全糊涂了,“我没有在托斯卡纳买过房子啊。”
“有位意大利律师联系我,说在托斯卡纳乡村有一处登记在你名下的房产,房产税多年未缴。他找到我,是因为我的名字作为紧急联系人出现在文件上。”
沈云松愣住了:“这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在托斯卡纳买过任何房产。”
“律师说房产是2012年通过一家控股公司购买的。”沈理的声音冷淡,“我不想卷入你的烂摊子,我会把律师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自己处理吧。”
“等等,沈理,能不能——”话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了。
沈云松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一时间不知所措。片刻后,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理发来的一条短信,里面是那位意大利律师的联系方式。
陆晓梅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丈夫脸色不对:“怎么了?”
“沈理刚才打电话来了。”沈云松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说什么了?”陆晓梅急忙问道。
沈云松将刚才的对话复述了一遍,陆晓梅也一脸困惑:“托斯卡纳?我们从来没有在那里买过房子啊。”
“对,我也这么说。但沈理说有律师联系他,说有一处登记在我名下的房产。”
“会不会是什么骗局?”陆晓梅皱眉道。
“不知道,我得联系那个律师问清楚。”
当天下午,沈云松拨通了短信中的号码。经过一番交流,那位意大利律师确认在锡耶纳附近确实有一处登记在沈云松名下的小型农舍,是通过一家名为“东方橄榄”的控股公司在2012年购买的。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东方橄榄'这家公司。”沈云松对着电话说。
“根据我们的记录,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一位叫魏成江的中国公民。”律师回答道。
沈云松听到这个名字,手一抖,差点摔了电话。
那一晚,沈云松和陆晓梅坐在沙发上,翻看着2012年的照片和资料。
“2012年5月,我和魏成江确实去过意大利考察市场。”沈云松回忆道,“当时签了很多文件,但绝对没有买房子的事。”
“魏成江会不会私下操作?”陆晓梅猜测,“毕竟他后来......”
沈云松摇摇头:“不知道。我明天联系一下他,问问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沈云松联系了几个以前的老朋友,试图找到魏成江的下落。最后,他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魏成江三年前因心脏病去世了。
这个消息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沈云松心上。虽然魏成江的背叛让他痛苦不已,但知道昔日好友已经离世,还是让他感到一阵悲伤。
“现在怎么办?”晚饭时,陆晓梅问道。
沈云松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我想去意大利看看,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意大利?”陆晓梅惊讶地看着丈夫,“我们......我们能负担得起吗?”
“我这些年存了一些钱,够买两张机票,再加上一些住宿费。如果住得简单点,应该可以待上一两周。”沈云松说,“我必须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一处房产登记在我的名下,而我却完全不知情。”
陆晓梅点点头:“那我和你一起去。”
沈云松犹豫了一下:“沈理在那边......”
“你给他发个消息,告诉他我们要去意大利,但不用麻烦他。”陆晓梅说,“不管他回不回复,我们都按自己的计划走。”
沈云松点点头,拿出手机给沈理发了一条信息。过了很久,沈理才回复了一句简短的“注意安全”。
就这样,沈云松和陆晓梅开始准备前往意大利的行程。这将是他们破产后第一次出国旅行,目的地不是探望儿子,而是一处神秘的房产。
临行前,陆晓梅偷偷联系了沈理的妻子艾丽莎,希望能借机见一见从未谋面的孙女。艾丽莎回复得很客气,但表示沈理可能不会同意。
“没关系,”陆晓梅对沈云松说,“我们先去看看那房子,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04
意大利的天空格外湛蓝,白云悠闲地飘在空中,就像被时间遗忘了一般。
沈云松和陆晓梅从经济舱下了飞机,拖着两个小行李箱走出罗马机场。十年前他们来意大利,是坐着商务舱,住五星级酒店,有专车接送。而今天,他们要自己找公共交通,住廉价旅馆。
“我查了路线,我们先去佛罗伦萨见律师,然后再去锡耶纳看那个房子。”沈云松看着手机上的地图说。
他们在罗马转乘火车前往佛罗伦萨。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上次来意大利,沈理才刚毕业。”陆晓梅轻声说,“一转眼,他都有8岁的女儿了。”
沈云松沉默不语,只是握了握妻子的手。
佛罗伦萨的律师事务所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古老建筑里。律师是个50多岁的意大利人,会说一些简单的英语。通过翻译软件的帮助,沈云松了解到了更多信息。
“这是房产的全部文件。”律师将一叠文件递给沈云松,“房子位于锡耶纳郊外的一个小村庄,是一处典型的托斯卡纳农舍,带有小型橄榄园和葡萄园。”
沈云松翻看着文件,发现购买日期确实是2012年5月,正是他和魏成江去意大利考察的时间。而付款账户属于“东方橄榄”公司,法人代表确实是魏成江。
“这里有钥匙和地址。”律师递过一个信封,“房产税欠了三年,需要补缴,我已经把账单附在文件里了。”
当天晚上,沈云松和陆晓梅住在佛罗伦萨的一家便宜旅馆里,仔细研究那些文件。
“看起来都是真的。”沈云松摇摇头,“但我真的不明白魏成江为什么要这么做。”
“会不会和公司资金有关?”陆晓梅猜测,“他可能用公司的钱买了这处房产,登记在你名下,然后......”
“然后在公司破产前转移资产?”沈云松苦笑,“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不仅背叛了我,还把我拖进了一个非法的漩涡。”
第二天,他们租了一辆小车,驱车前往锡耶纳。托斯卡纳的乡村风景如画,起伏的丘陵上种满了橄榄树和葡萄藤,古老的石头房子点缀其间,宛如一幅田园画卷。
按照导航,他们来到了一个叫做蒙特普尔恰诺的小村庄。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只有几户人家,四周是葡萄园和橄榄树。
“就是这里。”沈云松停下车,指着前方一处小山坡上的石头房子。
那是一栋典型的托斯卡纳风格的农舍,红瓦屋顶,石头墙壁,周围是一片小小的橄榄园和葡萄园。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保存得很好,只是院子里的杂草有些疯长。
沈云松和陆晓梅走上山坡,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屋内有些灰尘,但家具都保存完好,样式简单却很精美,一看就是当地的手工制品。
“这么多年没人住,东西居然都还在。”陆晓梅惊讶地说。
他们慢慢参观着房子。一楼有客厅、厨房和餐厅;二楼有三间卧室和一个小书房。房子不大,但很温馨,从窗户望出去,能看到远处起伏的丘陵和金色的麦田。
正当他们参观时,一位年长的意大利妇女从隔壁走了过来,用意大利语跟他们打招呼。通过翻译软件,他们了解到这位妇女是附近的邻居,这些年一直帮忙照看房子。
“有时候会有年轻的亚洲面孔来这里。”邻居告诉他们,“他们从不久留,最多待一两天就走了。”
听到这话,沈云松和陆晓梅对视一眼,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这些年来访的亚洲年轻人是谁?为什么魏成江要秘密购买这栋房子?为什么要登记在沈云松的名下?
“我们在这里住几天吧。”沈云松提议,“好好看看这里,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陆晓梅点点头,她也对这个神秘的房子充满了好奇。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清理了房子,除去灰尘,整理花园。沈云松检查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解开这个谜团。
但直到第三天,他们依然一无所获。
05
第三天晚上,沈云松在书房里翻看书架上的书籍,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大多数是意大利语的书,他看不懂。但有几本中文书,可能是前来拜访的中国人留下的。
他随手拿起一本中文书,是一本关于皮革工艺的专业书籍。翻开扉页,上面居然有他的签名——这是他十多年前出版的一本书,介绍传统皮鞋制作工艺的。
“这本书怎么会在这里?”沈云松自言自语。
就在他准备放回书时,从书里掉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魏成江,站在一棵橄榄树下,笑得很开心。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98年5月。
“1998年?”沈云松回忆着,“那时候我们刚开始创业不久,魏成江怎么会来意大利?”
他继续翻找,在书架的最里层发现了一个小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老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大多是魏成江在意大利的生活照,有些照片上还有一位年轻的意大利女子和一个混血儿小男孩。
沈云松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用中文写的信,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是魏成江的。
“云松兄: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可能我已经不在人世,或者我们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不管怎样,我都欠你一个解释。
这处托斯卡纳的农舍是我在2012年买下的,当时我们一起来意大利考察市场。我记得你说过喜欢托斯卡纳的建筑风格,我就想给你一个惊喜,买下这处房产作为礼物。但我没有立即告诉你,因为我看到公司的情况开始变得不妙,我担心将来可能会有麻烦。
其实早在2013年,我就预见到公司可能面临危机。欧洲市场的订单越来越少,国内竞争越来越激烈,而你一直坚持传统的经营方式,不愿意接受新的市场策略。我试图说服你改变,但你太固执了。
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经知道,我在意大利还有另一个家庭。照片上的女子叫玛丽亚,是我在1997年第一次来意大利时认识的。小男孩是我们的儿子,名叫安东尼奥。我一直瞒着你,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
2014年,当我确信公司即将面临危机时,我做了一些你可能永远不会原谅的事情。我开始秘密转移一些资金,试图保住一部分资产。这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保护你和公司的员工。我知道一旦公司倒闭,你会失去一切,所以我想给你留一条后路。
这就是为什么我买下这处房产并登记在你名下,用的是一家壳公司,目的是避开可能的破产清算。我知道这在法律上可能存在问题,但当时我只想保护你。
最让我痛心的是,你一直以为是我背叛了你,导致公司破产。事实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当我看到无法挽回局面时,我选择了离开,承担所有责任,以免你被卷入更多的法律麻烦。
我把这房子留给你,希望它能成为你的避风港。玛丽亚和安东尼奥知道这里,他们偶尔会来看看,确保房子没有问题。
不管你是否会原谅我,我都希望你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祝你一切安好。 魏成江”
沈云松读完信,手不住地颤抖。原来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魏成江不是背叛者,而是用一种错误的方式试图保护他。
他翻看盒子里的其他照片,突然在最底下发现了一张让他心跳几乎停止的照片:照片上是他的儿子沈理,站在这栋房子前,与魏成江握手言欢,照片日期是2014年——就在公司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
沈云松看到后震惊了!他的儿子竟然知道这栋房子的存在,而且早在公司破产前就已经与魏成江有联系。这意味着沈理很可能参与了魏成江的计划,甚至知道公司即将破产的消息。
“云松,你在看什么?”陆晓梅走进书房,看到丈夫脸色苍白。
沈云松无言地递给她那封信和照片。陆晓梅仔细阅读后,也陷入了震惊。
“这...这不可能...”她低声说,“沈理怎么会......”
沈云松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我要给沈理打电话,问个清楚。”
06
电话响了很久,沈理才接起来。
“爸?”他的声音带着困惑,“有什么事吗?”
“我在托斯卡纳的房子里,发现了一些东西。”沈云松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一丝寒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什么东西?”沈理问道。
“一封魏成江的信,还有一张照片,上面是你和魏成江,2014年在这栋房子前面拍的。”沈云松直截了当地说,“你什么时候知道这栋房子的事?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又是一阵沉默。
“爸,这事说来话长。”沈理的声音变得谨慎。
“我有的是时间。”沈云松说。
沈理叹了口气:“2013年底,魏叔叔联系了我。他说公司面临危机,你的经营方式可能会导致破产。他告诉我,他买了这栋房子作为后备计划,登记在你的名下,是为了保护家族的一部分资产。”
“你就这么相信他?”沈云松问。
“当时我刚在米兰找到工作,正在适应意大利的生活。魏叔叔告诉我,你太固执了,不愿接受新的市场策略,公司即将面临危机。我...我当时还年轻,觉得你确实太保守,不肯接受我提出的国际化创新方案。”
“所以你和魏成江合作,背着我?”沈云松的声音开始发抖。
“不是合作,爸。”沈理急忙解释,“魏叔叔只是告诉我这里有一处房产是登记在你名下的,让我知道就好。我甚至不知道他后来做了什么。”
“那为什么你从不告诉我这件事?为什么公司破产后,你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
“因为我很生气!”沈理的声音突然提高,“我生气你不听我的建议,生气你让家族企业走向毁灭,生气你一直觉得我不懂事业!当我得知公司破产,我崩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知道这栋房子的事。”
“所以你选择逃避?选择切断与我们的联系?”沈云松质问道。
“我需要时间,爸。”沈理的声音低了下来,“我需要在意大利重新开始,证明我的能力。我不想被你的失败拖累,也不想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下。”
沈云松握紧电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十年的隔阂不是一通电话能解决的。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最后,他只能这样问道。
“还不错。我在米兰开了一家小型皮具设计工作室,不大,但有自己的客户群。艾丽莎在一家画廊工作,蒂娜在国际学校上学。”沈理顿了顿,“妈还好吗?”
“她很好,就是很想你,也很想见见蒂娜。”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爸,我和艾丽莎商量了一下。”沈理终于开口,“如果你们还在意大利待几天,我们可以去托斯卡纳见面。蒂娜一直想知道她的中国祖父母是什么样子。”
沈云松感到一阵欣喜:“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打算在这里住一周左右,你们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来。”
“周五怎么样?我们周五下午开车过去。”
“好,好,周五见。”沈云松几乎掩饰不住声音中的激动。
挂掉电话,他转身看向陆晓梅,发现妻子眼中噙着泪水。
“他们周五会来。”沈云松说,声音有些哽咽。
陆晓梅点点头,泪水滑落脸颊:“太好了。”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忙着打扫房子,准备食物,等待一家三口的到来。沈云松甚至去村子里的小商店买了一些礼物,准备送给孙女。
周五下午,一辆小轿车停在了农舍前的空地上。车门打开,一个高个子的亚洲男子走了下来,接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子和一个混血小女孩也下了车。
沈云松和陆晓梅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他们。沈理比十年前成熟了许多,眼角有了细纹,头发剪得很短,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艾丽莎很漂亮,一头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小蒂娜有着混血儿的特点,大眼睛,高鼻梁,但眼睛的形状像极了沈云松。
“爸,妈。”沈理走上前,声音有些生涩。
“沈理。”沈云松点点头,不知道该不该拥抱这个十年未见的儿子。
倒是陆晓梅大步上前,紧紧抱住了儿子:“沈理,你瘦了。”
沈理僵硬了一下,随后也回抱住母亲:“妈,你也瘦了。”
“这是艾丽莎,我妻子。”沈理介绍道,“这是蒂娜,我们的女儿。”
艾丽莎上前,用简单的中文问候:“您好,沈先生,陆女士。”
小蒂娜躲在母亲身后,怯生生地看着陌生的祖父母。
“你好,蒂娜。”沈云松蹲下身,掏出一个小包裹,“爷爷给你带了礼物。”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在母亲的鼓励下,上前接过礼物,用蹩脚的中文说:“谢谢爷爷。”
沈云松笑了,眼中闪烁着泪光:“不客气,蒂娜。”
就这样,分离了十年的一家人,在托斯卡纳的农舍重聚了。
07
初次见面的气氛有些尴尬,但小蒂娜的好奇心很快打破了僵局。她对这栋老房子充满了兴趣,拉着爷爷奶奶到处参观,问这问那。
晚餐时,五个人坐在农舍的餐桌前,享用陆晓梅和艾丽莎一起准备的中西合璧的晚餐。
“爸,你现在还做鞋吗?”沈理问道,打破了沉默。
“做一些,不过不多了。”沈云松回答,“现在主要是给一家小皮具厂做设计顾问。”
“他晚上还是会做鞋,做得很精美,就是不拿出去卖。”陆晓梅补充道。
沈理点点头:“我在米兰的工作室,做的也是皮具设计。不过我的风格融合了中西方元素,更适合欧洲市场。”
“听起来不错。”沈云松喝了一口红酒,“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有固定的客户群,主要是一些喜欢独特设计的年轻人。不是大企业,但足够我们生活得不错。”
话题转向了蒂娜的学校生活,艾丽莎的工作,气氛渐渐轻松起来。饭后,沈理提议一起在农舍附近散步。
托斯卡纳的夜晚很美,星星像钻石一样镶嵌在深蓝色的天空中。沈云松和沈理走在前面,陆晓梅、艾丽莎和蒂娜跟在后面。
“爸,关于魏叔叔的事......”沈理开口道。
“我已经看到信了。”沈云松说,“他不是我想象中的背叛者。”
“他很关心你,也很尊敬你。只是你们对企业的看法不同。”沈理停下脚步,“其实,我一直认为你太固执了。如果当初你愿意接受一些新的经营理念,公司可能不会破产。”
沈云松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你是对的。我太固执,太自信,以为自己的方式永远是对的。”
“我也有错。”沈理承认,“我当时太年轻,太急躁,不懂得尊重你的经验。后来当我自己创业,才明白经营一家企业有多难。”
两人继续走着,谁也没说话。
“这房子怎么办?”沈理最终问道。
“我不知道。”沈云松摇头,“按照魏成江的意思,它应该是我的避风港。但我总觉得这不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它登记在你的名下,法律上就是你的。”
“法律上是我的,但道义上呢?”沈云松反问,“这房子是魏成江用不明来源的资金购买的,可能还涉及到违法行为。”
他们回到农舍,发现陆晓梅正教蒂娜如何做简单的皮质小饰品。小女孩学得很认真,不时发出欢笑声。
“蒂娜很聪明。”陆晓梅笑着说,“手也很巧。”
“像她爷爷。”艾丽莎在一旁说。
沈云松看着这一幕,心中升起一丝温暖。也许血脉的联系永远无法切断,即使经历了十年的隔阂。
08
第二天,沈理带他们去参观了他在米兰的工作室。那是一个不大但很精致的空间,墙上挂着各种皮具设计图,展示柜里摆放着精美的成品。
“这是我最新的系列。”沈理指着一排手工制作的皮包,“灵感来自传统中国图案,但用现代手法表现。”
沈云松仔细观察那些作品,不得不承认儿子确实有才华。那些设计融合了东西方元素,既有传统的底蕴,又有现代的时尚感。
“很不错。”他由衷地赞美道。
沈理看起来很高兴:“其实,我使用的很多技巧都是你教我的。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带我去工厂,教我如何辨别皮料的好坏,如何裁剪,如何缝制。”
“我以为你都忘了。”沈云松有些惊讶。
“怎么会忘呢?”沈理笑了,“那些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回到托斯卡纳的农舍,沈云松做了一个决定。
“我想联系魏成江在意大利的家人。”他对大家宣布,“把这房子转让给他们。”
“什么?”沈理惊讶地问,“为什么?这房子是登记在你名下的。”
“但它从来不是真正属于我的。”沈云松解释,“它代表了一份我从未正确理解也永远无法偿还的友谊债务。魏成江用他的方式保护了我,现在轮到我履行这份责任。”
沈理皱眉:“爸,你又要放弃一处家族资产?”
“这不是放弃,是归还。”沈云松坚定地说,“何况,我们还有更重要的家族财富——你继承了我的手艺,并且让它在新的土壤中生根发芽。这比任何房产都重要。”
经过一番讨论,沈理最终同意了父亲的决定。通过律师的帮助,他们联系上了魏成江的意大利家人——玛丽亚和安东尼奥。令人意外的是,安东尼奥已经成为一名皮具设计师,在佛罗伦萨有自己的工作室。
当沈云松表示要将房子转让给他们时,玛丽亚和安东尼奥都很震惊,但也很感动。
“魏成江常常提起你。”玛丽亚用蹩脚的英语说,“他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很遗憾最后以那种方式结束了你们的友谊。”
沈云松听后,眼眶湿润:“他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最后一天,沈云松和陆晓梅收拾行李,准备回国。出乎意料的是,沈理提出了一个建议。
“爸,妈,你们为什么不在米兰住一段时间?”他说,“我可以帮你们找一个小公寓,离我们家不远。这样你们可以多陪陪蒂娜,她很喜欢你们。”
沈云松和陆晓梅惊讶地对视一眼。
“真的可以吗?”陆晓梅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艾丽莎笑着说,“蒂娜一直想多了解中国文化,有你们在身边是最好的方式。”
“那我们在米兰住一段时间。”沈云松点头同意,“不过我得找些事做,不能闲着。”
“我工作室需要一位传统工艺顾问。”沈理看着父亲,“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沈云松笑了:“乐意效劳。”
就这样,沈云松和陆晓梅决定在米兰住下来。他们没有恢复昔日的荣光,沈云松和沈理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完全和解,但他们找到了一种既保持距离又建立联系的相处方式。
几周后的一个下午,沈云松在沈理的工作室里,教孙女蒂娜如何判断皮革的品质。小女孩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沈理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骄傲、遗憾与希望交织。
“爷爷,这块皮好吗?”蒂娜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问道。
“很好。”沈云松摸着皮革,“有弹性,纹理清晰,摸起来很舒服。”
“像爸爸做的包一样好吗?”
“比爸爸的还要好。”沈云松笑着看向沈理。
沈理也笑了,他知道父亲在开玩笑。这种轻松的氛围,是他们之间新的开始。
晚上,沈云松独自坐在阳台上,手捧那张他与魏成江和沈理三人的合影。照片是在很多年前拍的,那时候他们都年轻,充满希望,未曾想过会经历如此多的风雨。
“有些东西,失去了才明白其价值;有些人,离开了才懂得其重要。”他轻声说着,将照片小心地放回钱包里,抬头望向米兰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