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年和货车老公摆烂，鞋垫下12万存折让我彻底破防

超市打烊时，李姐的保温杯“咚”地磕在收银台上，塑料盖“咔嗒”弹开，枸杞红枣的甜香裹着她的大嗓门儿飘过来：“秀芬你说怪不怪？现在年轻人倒学咱们这代人‘摆烂’！我家小慧上周还说，她和对象现在各玩各的手机，不吵架倒比谈恋爱时舒坦。”

我低头收拾零钱盒，硬币撞出细碎的响。玻璃窗外路灯次第亮起来，把货架上的可乐瓶染成暖黄色——陈建国的电动车该停在后巷老槐树下了，他今天跑短途，这时候该来接我。

“摆烂？”我把最后一沓纸币塞进抽屉，“我和建国那才叫真摆烂。结婚十二年，没红过脸没吵过架，结婚纪念日都忘得差不多了。”

李姐拍着大腿笑：“你俩这叫‘钝感力’！我家那口子当年为刷碗能冷战三天，哪像你们——对了，前儿见老陈接你，车筐里插着束百合，白得跟雪似的，他发奖金了？”

我手一抖，零钱盒“啪”砸在桌上。

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陈建国的呼噜声像老风箱，从枕头那边闷闷传来。月光漏进纱窗，照见他搭在床边的工装裤——裤脚沾着泥，是跑乡下送货蹭的。他开货车跑运输，裤兜总揣着皱巴巴的烟盒和加油站小票。

我鬼使神差摸向他床头的黑皮鞋——那是结婚时买的，他说要穿到金婚，鞋头都磨得发亮了。鞋垫底下硬邦邦的，抽出来竟摸着个存折。封皮磨得起毛，第一页打印着“陈建国”，开户日期2015年5月20日——正是我们领结婚证的日子。

最后一页余额让我心跳漏拍：十二万三千六。

他每月工资都交给我管，这钱哪来的？跑运输的收入我门儿清，油费过路费一扣，剩的都打给我。难道……

第二天他来接我，我把存折拍在他胸口。他正啃我早上蒸的包子，腮帮子鼓得像仓鼠，包子“啪”掉在地上。

“哪来的？”我盯着他发红的耳尖。

他蹲下去捡包子，工装裤膝盖磨得发白：“就……跑夜路接的私活。”

“私活能存十二万？当我傻呢？”我冷笑。

他搓着指甲缝嵌着机油的手指：“秀芬，去年秋天你总捂着胃说疼，我拉你去医院，大夫说要做胃镜，你盯着收费单直摆手，说‘老毛病，吃片胃药就好’。我蹲走廊抽烟，你嫌我烦，可我琢磨着，万一哪天查出来啥……”

我脑子“嗡”地响——原来那天他蹲在医院走廊抽了半盒烟，不是嫌我麻烦，是在偷偷攒钱。

“还有前年你生日，你说想要条金项链。”他从裤兜摸出个红丝绒盒子，“问过金店要一万八，想着存够了给你个惊喜。”

盒子打开时，我眼眶发烫——坠子是朵小百合，和李姐说的那束花一模一样。

“你傻啊！”我抽他胳膊，“我又不缺项链，跑夜路多危险！”

他嘿嘿笑：“不危险。就是跑长途路过花店，看见百合就想起你。你以前总说超市里的百合香得人心软。”

我突然想起刚结婚那会儿，我们租十平米隔断间，冬天没暖气。他骑电动车送我上班，把我冻得通红的手塞进他棉服兜，贴着他热乎乎的肚皮。路过花店我多看了两眼百合，第二天他往我兜里塞了朵蔫巴巴的百合：“花店老板扔的，我捡的。”

“那回你骂我乱花钱。”他挠头，“其实我知道，你不是喜欢花，是觉得咱俩日子苦，连束花都买不起。”

我鼻子发酸。这些年我们确实“摆烂”——他跑他的车，我上我的班，周末各做各的饭，晚上各看各的剧。我以为感情淡了，却没注意他把在意揉进了日子里：我换季咳嗽，他默默铺好电热毯；我抱怨夜班冷，他翻出压箱底的羽绒服，说“我妈改小了的，穿着暖”；我嫌他没情调，可每次上晚班，他的电动车永远准时停在后巷，车灯把路照得亮堂堂的。

上个月我阑尾炎住院，他守了三天三夜。我迷迷糊糊醒过来，见他趴在床边，手还攥着我的输液管，怕我碰着。护士说：“你老公真细心，半小时就起来看回输液。”我当时还笑他：“大老爷们儿比我还啰嗦。”

哪有什么“摆烂”，不过是把甜都藏在日子里，等你慢慢尝。

现在那串百合项链正贴着我心口，暖融融的。陈建国又跑长途去了，说要三天。我站在后巷老槐树下等他，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百合香——隔壁花店老板娘又摆新货了。

李姐下班路过戳我肩膀：“哎，老陈今儿咋没来？”

我摸着项链笑：“跑私活去了。”

“啥私活？”她瞪圆眼睛。

“给我攒惊喜呢。”我望着巷口方向，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你说，咱们这代人把日子过成这样，算不算另一种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