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我提干排长第二年,一老乡回家探亲时,借走了我的新皮鞋
发布时间:2025-07-23 13:53 浏览量:1
那是1986年的春天,我退伍回到了老家东河村。
那会儿,村里人还都穿着灰蓝色的确良衣服,骑着二八大杠,羡慕城里人有彩电、电风扇。
爹在生产队干了一辈子活,累弯了腰,晒黑了脸,却养活了我们兄妹三个。
我叫陈建国,家里排行老二,上有一姐,下有一弟。
我家的土坯房在村东头,三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一间,院子不大,却被娘收拾得干干净净。
屋后是一片菜园子,娘种的辣椒和茄子,一到夏天就结得压弯了枝。
记得那天,我刚从县武装部办完退伍手续回来,肩上的军绿色行囊还没放下,村支书老李就敲开了我家的门。
"建国回来了!部队锻炼得不错,块头更壮实了!"老李笑呵呵地说,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塔山,往我手里塞。
"李叔,您这是?"我没接烟,有些纳闷。
"别客气,是好事!"老李压低声音,"县里电业局和粮站都在招人,指标下到咱村了。我寻思着,你当过兵,有文化,正合适!"
这话一出,我愣在了那里。
那年头,能进国家单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一时间,我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穿着蓝色工装的电业工人爬上电线杆,戴着大檐帽的粮站干部坐在高高的粮仓旁......
"真的假的?"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老李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可是'铁饭碗'啊!正经的国营单位,吃商品粮,有工资,将来还有退休金!"
娘站在一旁,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我知道,她心里有多高兴。
村里的后生们都挤破头想进国家单位,可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
如今,这样的好事竟然轮到了我们家。
晚饭时,全家人围坐在那张陈旧的方桌旁,爹难得地喝了两盅黄酒,脸微微泛红。
"建国,你打算去哪个单位?"爹问我。
我挠挠头:"都挺好的,我还没想好。"
"粮站工作轻松,还能经常带点粮食回家。"姐姐陈建梅边舀米饭边说。
她已经嫁到了隔壁村,但今天特意赶回来吃饭。
"可我听说电业局工资高啊,而且以后农村通电了,电工可吃香了。"弟弟陈建军插嘴道。
他那会儿还在上高中,整天梦想着考大学。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筷子碰到碗的声音。
我看着桌上简单的菜肴——一盘炒青菜,一碟咸菜,一小碗炖肉,心里忽然有些酸涩。
这么多年,爹娘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留给了我们兄妹。
"我看啊,"爹放下筷子,慢慢地说,"还是去电业局吧。"
"为啥?"我抬头看着爹。
爹抿了一口酒,眼睛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粮站虽好,可那是经手粮食的地方。人心隔肚皮,万一哪天出了差错,背个贪污的罪名,可就毁了一辈子。"
娘在一旁点点头:"你爹说得对。再说,现在国家大力发展电力,跟着国家政策走,准没错。"
"可听说电业局工作苦啊,风吹日晒的,还得爬高上低。"我心里有些犹豫。
爹笑了,露出几颗黄牙:"吃亏是福啊,儿子。人这辈子,宁可自己吃点苦,也别给别人添麻烦。电业局的活虽然累点,但本本分分,踏踏实实。"
吃亏是福。
这是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吃亏还能是福?
如今看着爹饱经风霜的脸,我似乎有些懂了。
第二天一早,我骑着村里唯一的拖拉机,颠簸着去了县城。
县电业局在一条小街的尽头,是栋两层楼的小楼,红砖灰瓦,门口竖着块"县电业局"的牌子。
局长姓王,四十多岁,戴着一副方框眼镜,说话不紧不慢。
看了我的退伍证和高中毕业证后,他点点头:"好,军人出身,身体素质肯定没问题。我们这工作辛苦,要爬电线杆,要到山沟里去架线,你能吃得消吗?"
"能!"我挺直腰板,"我在部队当过工兵,什么苦都吃过!"
王局长笑了:"好样的。不过先说好,工资不高,第一年八十块钱,试用期只有六十。村里没通电的地方多,活儿多着呢。"
八十块钱......虽然不多,但在农村已经算不错了。
爹一年到头辛苦种地,也就那么点工分。
我当即点头:"没问题!"
就这样,我成了县电业局的一名学徒工。
第一天上班,我穿上了发的蓝色工装,脚蹬解放鞋,腰间别着工具包,心里别提多自豪了。
师傅叫马德胜,五十出头,皮肤黝黑,手上全是老茧。
"小陈,记住,咱们干的是良心活。"他指着远处的电线,"这一根根电线通到千家万户,要是偷工减料,马虎了事,出了事故,那就是要命的。"
从那天起,我跟着马师傅学修理变压器、架设电线、检修线路。
刚开始,我连最基本的工具都分不清楚,电工钳、老虎钳傻傻分不清楚。
马师傅从不嫌烦,一遍遍教我,手把手带我上电杆、接电线。
那会儿农村电网建设刚起步,许多村子还没通电,我们的工作就是把电线从县城拉到各个乡镇,再从乡镇拉到村里。
每天早上七点,我和马师傅就骑着自行车出门,带上干粮和水壶,一走就是一整天。
夏天的骄阳下,我和马师傅爬上十几米高的电杆,汗水浸透了衣服,咸咸的流进眼睛里,生疼生疼的。
我们戴着厚重的安全帽,腰系安全带,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架设电线。
有一次,我在电杆上工作了两个多小时,下来时双腿发抖,差点摔倒。
马师傅递给我一碗凉白开,笑着说:"小陈,这就是咱电工的日子,习惯了就好。"
冬天的寒风中,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为山里的村庄通电。
北风呼啸,吹得脸生疼,手指冻得几乎失去知觉,但我们还是坚持着一个村一个村地跑。
有一次,我们去山那头的杨树湾村架线,大雨连下三天,山路泥泞难行。
马师傅背着工具,踩着泥水,带着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
到了村里,我们的裤腿全是泥,鞋子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那天,我们在雨中工作了整整十个小时,连续架设了三根电杆,连饭都没顾上吃。
当天黑时,杨树湾村第一次亮起了电灯。
当我站在村头,看着一盏盏灯亮起来,看着村民们脸上的笑容,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我忽然明白了爹说的"吃亏是福"是什么意思。
也许在旁人看来,我放弃了轻松的粮站工作,选择了辛苦的电业局,是吃了亏。
但正是这份"亏",让我看到了劳动的价值和意义。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从最初的学徒工慢慢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电工。
工资也从八十块涨到了一百二,再到一百五。
每个月发工资那天,我总会从县城带些肉和水果回家,看着爹娘吃得香,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记得有次我给爹买了两包"大前门"香烟,他舍不得抽,放在柜子顶上,逢年过节才拿出来一根,美滋滋地点上。
娘更是节俭,我买给她的一块洗脸香皂,她用了整整半年,最后只剩下薄薄的一片,还舍不得扔。
看着他们这样,我心里又酸又暖。
1988年的冬天特别冷,东北风呼呼地刮,刮得房檐上的冰柱咯咯作响。
那天晚上,我值班,突然接到报告说马家沟的线路出了问题,整个村子都停电了。
"必须马上去看看。"马师傅二话不说,拿起工具包就往外走。
"师傅,外面雪这么大,要不等天亮了再去?"我有些担心地看着窗外漫天的雪花。
马师傅转过头,严肃地说:"建国,咱们是电工,群众的灯不亮了,咱们就得顶着风雪也要去。这就是咱们的责任。"
那一晚,我和马师傅骑着自行车,顶着刺骨的寒风,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
到了马家沟,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皑皑白雪在反射着微弱的月光。
我们沿着线路一点点排查,借着手电筒的光,在齐腰深的雪地里艰难前行。
最后在一个电杆下发现了问题——一根线被大雪压断了。
马师傅二话不说,就要爬上去。
"师傅,我来吧!"我拦住了他,"您年纪大了,这么冷的天,让我上去。"
马师傅拍拍我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好,你小心点。"
我小心翼翼地爬上电杆,手指都冻僵了,还是一点点将断掉的线接好。
当我从电杆上下来时,全身都是雪,但心里却是暖的。
因为不一会儿,整个马家沟的灯就都亮了起来,村民们站在门口,向我们挥手致谢。
有个老大爷激动地拉着我们去他家喝酒,说什么也不肯放我们走。
"娃子们,太谢谢你们了!"老大爷端起酒杯,声音哽咽,"俺老伴病了,没电就没法热水,你们这一来,可是救了命啊!"
听着这话,看着老人家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感激,我眼眶湿润了。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爹的话:"吃亏是福啊,儿子。"
是啊,这苦这累,不正是我生命中最大的福分吗?
回到县城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和马师傅浑身湿透,脸冻得通红。
第二天一早,我们照常上班,仿佛昨晚的风雪之行只是平常事。
马师傅总是这样,不论多苦多累,从不抱怨,总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我偷偷问过他:"师傅,您干这行这么多年,不觉得辛苦吗?"
马师傅抽了口烟,笑了:"辛苦啊,怎么不辛苦?可是看到那些黑了几千年的村子亮起灯来,听到那些老百姓的感谢,再苦也值得。"
他这话,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
转眼到了1990年,我已经在电业局工作了四年。
这一年,村里开始大规模通电,我和马师傅带着一帮同事,一个村一个村地跑。
每当看到又一个村庄亮起灯来,我心里都充满了自豪感。
那段时间,我们每天天不亮就出发,背着工具和材料,走村串户地架线。
中午就在田间地头扒拉几口干粮,喝口水,继续干活。
经常一干就到星星出来,回到县里时,食堂都关门了,只能啃几口干馒头充饥。
身上的蓝工装总是脏兮兮的,手上的茧越来越厚,皮肤也晒得黝黑。
可我从不觉得辛苦,因为每通一个村的电,就意味着又有几百户人家摆脱了煤油灯的昏暗。
那年夏天,我们去了最偏远的黄土岭村架线。
这个村子位于山沟里,住着不到二十户人家,按照常规计划,至少要等到明年才能通电。
但村里有个老红军,已经九十多岁了,一直盼着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电灯。
得知这个情况,马师傅二话不说,带着我们主动请缨去架线。
那次任务特别难,要穿越一片陡峭的山坡,路途艰险,材料运输都成问题。
我们用毛驴驮着电线杆,自己背着工具和线缆,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山路崎岖,我们走了整整一天才到村里。
村民们听说我们是来架电的,全村老少都出动了,帮我们扛材料、挖坑、立杆。
那几天,我们和村民一起干活,从早到晚不停歇。
最难的是在悬崖边立杆,稍有不慎就可能滑落山谷。
记得有一次,我正在陡坡上固定电线,突然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去,幸好马师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小心点,命要紧!"马师傅紧张地说。
就这样,我们用了整整五天时间,终于把电线拉到了黄土岭村。
当村里第一次亮起电灯时,那位老红军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口,老泪纵横。
"好啊,好啊......"他不停地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大半辈子啊!"
看着老人家激动的样子,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一切的辛苦和危险,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了。
爹也渐渐老了,头发全白了,但每次我回家,他总会坐在门口的石凳上,远远地望着我回来的方向。
"爹,您看我带了什么回来!"那年夏天的一天,我手里提着刚发的彩电,兴冲冲地回到家。
爹站起来,眼睛一下子亮了:"这是......彩电?"
"对!单位发的福利!"我把彩电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以后您和娘在家也能看上彩电了!"
爹摸着彩电的外壳,眼睛湿润了:"好啊,好啊......当初让你去电业局,果然是对的!"
那天晚上,全家人围坐在彩电前,看着屏幕上五颜六色的画面,笑得合不拢嘴。
弟弟已经考上了师范学校,马上就要成为一名老师;姐姐的孩子都会跑会跳了,在院子里撒欢;爹娘虽然还是那副农民的样子,但脸上的皱纹里都盛满了幸福。
那一晚,我看着爹娘脸上的笑容,心里暖洋洋的。
这些年的辛苦没有白费,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记得1991年春节,我带着年终奖给爹娘买了新衣服,给家里添了新家具。
看着焕然一新的家,爹乐呵呵地对村里人说:"我儿子在电业局干得好啊,越来越有出息了!"
他那骄傲的样子,让我心里又酸又甜。
爹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从未出过远门,眼界有限,但他的朴素智慧却影响了我的一生。
"吃亏是福"这四个字,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几年过去。
1992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神州大地,乡镇企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县城也新开了不少厂子。
我们电业局的工作更忙了,不仅要负责农村通电,还要为这些新工厂安装变压器、架设专线。
那时我已经成了班组长,带着几个年轻人跑工地。
每天早出晚归,风里来雨里去,但看着县里一天天的变化,心里充满了自豪感。
记得有一年冬天,县里的一家纺织厂急需增加电力供应,我们连夜加班,在零下十几度的严寒中架设了一条专线。
当时下着鹅毛大雪,电杆上结了厚厚的冰,爬上去特别危险。
我带头爬上最高的杆子,手指冻得几乎没有知觉,但还是坚持完成了任务。
第二天一早,纺织厂就恢复了生产,三百多名工人不用再停工待业了。
厂长握着我的手,感激地说:"小陈,多亏了你们啊!要是耽误了生产,这些工人的工资就没着落了。"
这话让我心里暖暖的,觉得再大的苦也值得了。
1993年,我家旁边的刘家村通了电,我特意请假回去参加通电仪式。
看着从小熟悉的村子第一次亮起电灯,看着乡亲们脸上的笑容,我心里满是自豪。
刘家村的老支书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建国啊,你们电业局是干大事的!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看到村里通电的日子!"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干一行爱一行"。
再苦再累,也抵不过看到乡亲们生活一天天好起来的满足感。
1995年,马师傅退休了,临走时,他把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的工具箱送给了我。
"建国,这些年,你没让我失望。"马师傅拍着我的肩膀,眼含热泪,"记住,咱们电工的责任,就是让更多的人用上电,用好电。"
我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工具箱,心里满是感动:"师傅,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马师傅退休后,我接任了他的工作,成为了技术组的负责人。
责任更大了,工作更忙了,但我从不抱怨。
因为我知道,每一根电线背后,都连着千家万户的期盼。
那几年,我几乎没有节假日,大年三十都经常在工地上度过。
有一年除夕,我正在村里检修线路,一位老大娘硬是拉着我去她家吃了顿团圆饭。
"娃子,你们电工不容易啊,大过年的还在外面跑。"老大娘给我盛了一大碗饺子,"多吃点,吃了好干活!"
我看着满桌的饭菜,心里一阵温暖。
虽然不能和家人团聚,但在外面也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如今,站在1996年的春天里,回望这十年的光阴,我不禁感叹万千。
从那个刚退伍的毛头小伙,到如今电业局的技术骨干,我走过了多少山山水水,见证了多少村庄从黑暗到光明的转变。
电网从最初的简陋到如今的完善,越来越多的农村告别了煤油灯的时代,迎来了电气化的新生活。
村里人家开始用上电视机、电风扇,有的甚至装上了电冰箱、洗衣机。
记得去年回老家,看到原来坐在门口摇蒲扇的大爷,如今悠闲地坐在电风扇下,边乘凉边看电视,那满足的笑容让我心里无比踏实。
每当我穿着蓝工装走在乡间小路上,村民们总会热情地打招呼:"小陈来了啊!家里电表出问题了,你给看看呗!"
我总是笑着答应,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直到问题解决才离开。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前几天,我回老家看爹娘,顺便去了趟县粮站。
那个当年和我一起应聘的战友王铁生已经成了粮站的副站长,西装革履,人模人样。
看到我,他热情地招呼我去办公室坐。
"建国,这些年你在电业局过得怎么样?"王铁生给我倒了杯茶,笑着问。
我看着他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又想起自己常年奔波在田间地头的日子,笑了笑:"挺好的,虽然苦点累点,但挺充实。"
"要不要考虑来粮站?我可以帮你安排个轻松的岗位。"王铁生压低声音说,"现在粮站条件好多了,有宿舍,有食堂,工作也轻松,你来了准没错!"
我摇摇头:"谢谢,但我喜欢现在的工作。"
离开粮站时,我没有丝毫的羡慕和后悔。
因为我知道,十年前那个选择,是我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路过县城新建的商业街,我看到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刚开业的百货大楼,心里满是感慨。
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如今已经繁华似锦。
这一切的变化,电力功不可没。
没有电,就没有这些工厂、商店、饭馆。
想到自己是这伟大变革中的一份子,我心里满是自豪。
回到家,爹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些年,他的腰越发弯了,却总是喜欢坐在那棵老槐树下,看着远处的田野。
"爹,在想什么呢?"我坐到他身边。
爹抬头看了看蓝天,慢慢地说:"建国,爹这辈子没什么文化,就知道一个道理——做人要本分,做事要踏实。当年让你去电业局,就是怕你走弯路。这些年看你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爹心里踏实了。"
我握住爹粗糙的手,心里一阵酸涩:"爹,您放心,儿子不会忘记您的教诲。"
屋里,娘正在用我前几天买的电饭煲煮饭,香气已经飘了出来。
她笑着招呼我们进屋吃饭:"建国,快进来尝尝这电饭煲煮的饭,可香了!"
这些年,家里的变化也不小。
土坯房变成了砖瓦房,院子里铺上了水泥地,屋里添了彩电、收音机、电风扇等电器。
爹娘的脸上也少了些愁容,多了些笑意。
看着这一切,我心里暖融融的。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老院子里,爹娘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我站在院子中央,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路上,看似吃亏的选择,往往蕴含着最大的智慧;看似艰辛的道路,却能让我们收获最珍贵的果实。
十年前的那个选择,是命运给我的考验,还是生活的馈赠?
当光明照进千家万户,当自己的双手为他人点亮希望,这种幸福,又岂是安逸舒适可比?
回想这十年来走过的路,爬过的电杆,踏过的山川,我无怨无悔。
每一次在风雨中架线,每一次在寒夜中抢修,每一次看到村庄亮起灯光,都让我感到生命的意义。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初选择了粮站,我的人生会是怎样?
是否会像王铁生那样,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但每当想到那些因为我们的工作而亮起的万家灯火,想到山村老人看到电灯时的惊喜,我就知道,我无怨无悔。
站在新时代的门槛上,望着村村通电、户户亮灯的美好图景,我不禁想问:当我们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是选择表面的安逸,还是内心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