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考上北大，去有钱姑姑家借钱，姑姑：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那年夏天热得要命，我盯着门口那个薄薄的牛皮纸信封，手都在抖。688分，北大历史系。我妈抹着眼泪进进出出，她知道这分数有多重，更知道学费有多贵。家里就两亩地，我爸常年躺着吃药。姐姐在鞋厂踩缝纫机，攒的钱连条新裤子都买不起。最后是姐姐咬牙说：“去你姑姑那试试。”我大姑在市里开了家饭店，听说日子红火。以前见面就互相点头，这次抱着录取通知书敲门，心里慌得不行。

“好小子！”大姑拍桌子叫菜，眼神一直追着我瞧。酒过三巡她说：“钱能借，但你得答应个条件。”我浑身绷紧，等了半天才听清：每个月写封信回饭店。不是长篇大论，就写写学的啥，见的啥。“让我也开开眼。”大学四年，我雷打不动每月底写信。有次赶论文忘了时间，大姑居然打电话催。她认不得几个字，却逼着伙计念给她听。

毕业典礼上突然看见她挤到最后排，穿着旧夹克东张西望。接过我四年来攒的信，她手抖得厉害：“比我闺女毕业那会儿还激动。”前两个月回家收拾旧物，翻出当年那些信封。大姑早把债还完了，可她留了所有信当“宝贝”。才明白她要的从来不是汇报，只是想知道，那个曾经和她一样攥着泥土的手，现在能握住多大的天。

去年春节再去看她，老馆子改成连锁店了。她摸着金镯子叹气：“人呐，挣了钱才发现钱解决不了啥。”可她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的骄傲。我看着她，突然明白，有些爱，不靠言语，而是用一封封信，串起两个原本疏远的亲人。她的梦想，也许就藏在我走过的每一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