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帮邻居小孩买鞋，被未婚妻退了亲，后来孩子们给我当媒人

那年我的邻居何胜，因为过失杀人进了监狱，他老婆见家里顶梁柱倒了，日子没法过了，哭着跟何胜离了婚，留下三个孩子跟着他们的爷爷奶奶生活。

三个孩子都是男孩，大小子叫何龙，十岁。二小子叫何虎，八岁。三的叫何豹，六岁。

这三个小家伙长得随他们的名字，个个身体结实，鬼精灵。

可是，随着他们父母的离开，他们家的穷困就显出来了。

爷爷奶奶没有能力挣钱，只有种地吃粮食，孩子们也买不上衣服和鞋子，个个和小叫花子一样。

那年，我二十二岁，在一家木材加工厂上班，刚刚和本镇一个叫秀清的姑娘订了婚。

看到邻居家三个小家伙黑黑瘦瘦，天天跟吃不饱一样，我爹娘看不下去，经常给他们家送点吃得用的。

有一天，我发了工资，高高兴兴地骑车回家。

一路上我想，明天休息，我去约秀清到城里玩玩，陪她逛逛公园，再和她去商场给她买身新衣服，一想到这些，我心里挺美，盼着明天快点到来。

我骑着自行车来到家门口，看到老何家那三小子低头耷拉脑地蹲在他们家大门口无精打采。

我停下自行车，走过去问：“咋得了，三个人闹别扭了？”

三个孩子抬起黑呼呼的脸，眼眶里含着眼泪，都不吱声。

我又问：“说话，不说话我以后不给你们买糖吃了。”

最小的何豹抬起小脸看我一眼，他用手指了指他的鞋子。

我一看，呀，何豹穿得还是鞋子吗，那小布鞋都烂得没边了。

再看何龙和何虎的鞋子，全都露出脚趾头，他们的脚上连双袜子都没有。

我知道，他们的爷爷奶奶年龄大，手里没有钱，给他们买不上。

我忽然觉得鼻子发酸，没爹没娘的孩子苦啊，都怪我最近总忙着谈对象，忘了多关照他们一家人了。

想当初，他们的爹何胜比我大十几岁，我们是邻居，他经常带着我满山遍野地玩耍，打兔子摸鱼都是他教我的。

如果我被同龄的孩子欺负，他会大吼一声，声音能把小孩们吓哭，能把大人们气跑。

何胜当年是多么勇猛能干的人，如今他因为过失进了局子，我可不能让他的儿子们吃不上喝不上，还没有鞋子穿。

我打定主意，明天带他们三个去赶集买鞋子。

三个小子听了我的话，高兴地跳起来。

我说：“快回家吃饭，别让爷爷奶奶操心，等明天一早，咱们就一起赶集买新鞋。”

孩子们高兴地点点头，擦擦眼泪跑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打开大门，那三个小家伙就齐刷刷站在我家大门外，迎接我了。

我说：“你们啥时候来的，至于吗？”

何龙笑着说：“赵叔叔，至于啊。”

我听了何龙的话，鼻子发酸。

是啊，对这几个小家伙来说，我给他们买什么东西，都好比是天上掉了馅饼，他们是有多么期盼有人能对他们伸出援手，而我有幸成为了这个人，我竟然挺感动。

这时，何爷爷何奶奶走过来。

何爷爷很不好意思地问我：“赵石，我听仨小子说，你要带他们去赶集买鞋子？”

我点点头说：“爷爷你放心，我能看好他们，从今往后，他们的衣服和鞋子我都包了，你和奶奶就不用再操他们的心了。”

何奶奶流着眼泪动容地说：“赵石，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平安快乐的。”

我听了何奶奶的话，哈哈大笑。

大集不远，我领着他们仨走着去赶集。

来到大集上，我先给他们仨每人买了一件新衣服，又给他们买了袜子。

最后我们来到鞋摊上，我让他们自己选鞋子，我只管付钱。

三个小子在那里挑选鞋子，喳喳声不住嘴。

我站在一边看鞋摊旁边的锁匠给人打钥匙。

突然，我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秀清和她娘。

我很高兴在这里见到秀清，我正想和她聊聊天，秀清却一脸怒气望着我。

她质问我，今天休息为什么不去找她。

我刚想说出原因，那何龙就对着我喊：“赵叔叔快来付钱，鞋子我选好了。”

我赶紧跑过去付钱，刚付完何龙的鞋钱，何虎又挑好鞋子，我又付了何虎的鞋钱。

秀清的娘看到我给他们付鞋钱，问我：“赵石，他们是谁，怎么让你给付鞋钱。”

我说：“他们都是我邻居家孩子，我带他们来买鞋子。”

秀清问：“他们父母呢，你管这闲事干啥？”

我听到她嗔怪的话，心里挺不舒服，我说：“这咋叫管闲事，我小时候得亏他们的爹带着我玩，现在他家出了事，我得给他们兜底。”

秀清的娘听了我说的话，非常生气，她推了我一把，恼羞成怒地问我：“啥叫你给他们家兜底呀，他们家出啥事了，他们没爹还是没娘啊。还要你养着他们仨啊，你是他们的爹呀。”

我觉得秀清她娘说话太难听，我缓缓气，对她们说：“我就是平日里，他们家有啥事了，我给他们家搭把手，照应一下，让他们能把日子过下去就行。”

秀清撅着小嘴问：“那你想帮他们家到啥时候？”

我突然觉得面对她们母女俩，我心里很隔应，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这时，何豹朝我叫道：“赵叔叔你快点来付钱，我选好鞋了。”

我又走过去付鞋钱。

我付完鞋钱，看到秀清和她娘的脸都绿了。

我觉得再谈下去不太好，赶紧和她们告别，带着几个孩子回家。

回家路上，何龙对我说：“赵叔叔，你那未来丈母娘不像个好人，看着挺凶。”

我笑着说：“你小孩子懂啥，她那是心疼她闺女，怕她闺女跟着我吃苦。”

何虎撇着嘴说：“我看你那秀清和你也不是一路人，你俩不合适。”

我不高兴了，用手摸摸何虎的脑袋说：“你瞎说，你小孩知道啥。”

何豹说：“我看着她娘俩很不舒服。”

我听了他们仨人的话，气的不行，我说：“我带着你们出来买衣服和鞋子，我还买出事情来了，早知道这样，我一个人上集给你们买回家多省事。”

他们三个人就笑。

回到家，我还没坐稳，秀清和她娘竟然带着媒婆进门了。

秀清她娘吵吵闹闹地站在我们家院子里说。

她已经打听到了我邻居家的情况，也听到村里的人都说，我经常帮助那三个小孩。她认为我没有能力照顾她的女儿，给我提出两个要求，要么退亲，要么和邻居断来往。

我听了这样不合情理的要求，断然拒绝，我说，我是不会和邻居断关系的。

我向秀清保证，我保证她将来跟着我有吃有穿，不会让她受苦。

秀清听到我的话，却只摇头，她对我不和邻居断掉关系，觉得不可理喻。

秀清妈更是直接说出退亲。

这时，墙上传来何龙的声音：“赵叔叔，退亲就退亲，她们家不是好人，你跟她们退了亲，将来俺仨长大了给你说门好亲事。”

何龙的话，好像一个炸弹扔在我家院子里。

秀清她妈听了何龙说的话，气得一蹦三跳地大叫：“赵石，你就等着那三个小傻蛋长大了给你说媳妇吧，我看你光棍打到啥时候。”

那秀清更是朝着我狠狠挖了一眼。

我见事情闹成这样，难有转机，就同意退亲。

我爹娘见这事分歧太大，他们也做不到和相处了几十年的邻居断关系，也同意了退亲。

我被退亲了。

墙头上竟然传来孩子们“咯咯咯”爽朗笑声”。

这件事情传遍了全村，还传遍了全镇，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吆喝得，说我给何家那三个小孩当爹了。

因为这个谣言，再也没有媒人上门给我提亲。

竟然还有人传说，寡妇都看不上我。

娘的，竟是给我造谣的。

我爹娘知道，我的亲事这几年肯定会不顺利，让我过几年再找。

我也知道，我现在就是想找也没戏，搞不好，还弄个歪瓜裂枣回来，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我的倔脾气此刻也上来了，娘的，没人跟我，我就不找了，省下心思专心搞钱吧。

我本来只是跟着父母稍带着管管何家那几个孩子，自从我被人说成给仨孩子当爹，我就正而八经地管理起那几个孩子。

我不能空担个名声，我得实干。

我把三个孩子真正养了起来，还有何爷爷和何奶奶。

我为了多挣钱，离开木材厂，我先去卖冰棍，从小生意开始做，我就不信，我还养不活这几个小孩，和四个老人。

我骑着自行车大街小巷转着卖冰糕，每天卖到夜里才回家。

有时候剩下冰糕，我就分给三个孩子吃，孩子们对我那是一个亲。

这天，我骑着自行车在城里的街上转来转去吆喝卖冰糕，后来我就来到电影院的门口。

电影院门口人来人往，大多数都是年轻的情侣。他们舍得花钱，在进电影院之前，他们都会买上瓜子、冰糕和气水。

我把自行车停在电影院门口，开始卖冰糕，我的生意很好。

这时，我看到不远处一个干练利落的小老头，朝着我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我定睛一看，他也是个卖冰糕的。

我想，老头可能是觉得我抢了他买卖，才对我虎视眈眈，不友好。

可是，此刻我的买卖挺好，我不舍得走。

那老头走过来对我说：“小伙子，这是我的地方，你去别的地方卖冰糕吧。”

我听了老头说的话，觉得好笑，我冷笑一声：“大爷，这是你的地方？你买下来了？这地方写着你的名字？你这么老了怎么还欺负小孩呢。”

老头听了我说的话，脸都气绿了，他生气地说：“我咋欺负你了，再说，你又高又壮你是小孩吗？”

我笑着说：“我不是小孩你是小孩？按年龄，我不叫你一声大爷也得叫你一声爷爷，你怎么能欺负小辈呢。”

那老头“哼哼”两声，气得转身走回他的冰糕箱旁边。

我虽然顶了老头几句嘴，但是我心里并不通快，我心想，算了，我还是走吧，别跟老人家在这里争买卖，他一个老人出来卖冰糕也不容易。

我于是打开自行车，带着我的冰糕箱转战别的地方了。

后来，我开始卖水果，因为我不会挑水果，进货时，被那些批发水果的人给我倒进三轮车好多烂水果。

我卖水果时，又让顾客随便挑选，结果，我的水果烂得多，我卖水果就没有挣过钱。

后来，我去卖蔬菜，卖蔬菜早出晚归，挣得全是辛苦钱，但是，我的手里有闲钱了，我们的日子好过了。

这时，何龙已经上初中了，何虎和何豹还在上小学。

这几个小家伙，学习是一个比一个好，我挣钱的念头也更强烈了。

因为我经常去蔬菜批发市场提菜，我认识了蔬菜批发市场的很多大老板。

后来，我被他们请去给他们当蔬菜代办。

蔬果代办，就是把大菜贩子从菜农手里收来的菜，批发给小商贩。

我给菜老板们每发出一大车蔬菜，他们给我几百块钱的工钱。

我雇了几个小工给我干活，让他们过称、装车。

我成了一个小老板，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挣钱。

半年后，我买了汽车，一年后，我翻盖了家里的房子，我还把何家的老破旧房子一起盖了。

每家四间大北屋，还有东西屋，南屋，亮亮堂堂，我给两家一起买了新家具。

村里人都说我傻，我才不听那些闲言碎语，我只管努力挣钱，能挣钱就不怕花钱。

再说，我花的钱都用在正地方，我觉得值就行。

如今，来我家提亲的人不少，我可没空谈，我也不想谈，我想，自己要是哪天遇到一个心动的女孩就好了。

这天晚上，我回到家，发现家里床上躺着一个老头。

我仔细一看，这个老头怎么这么像，一年前在电影院门口卖冰糕的那个老头。

何龙兄弟三个都在我家，我问他们仨，怎么回事。

何豹抢着说，今天下午，下暴雨之前刮大风，树上的树枝刮断了，树枝掉下来，把这个老头砸倒了。我们哥仨路上看到他，就把他背这里来了。赵叔叔你有汽车，你可以开车把他送回家。

老头听着我们说话，他就盯着我看，然后，他奇怪地问我：“我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

我笑着说：“大爷，你记性还挺好。去年在电影院门口，你说那个地方是你的，你还赶我走，你忘了。”

老头不好意思了，他红着脸说：“对不起，是我太小气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说：“都是小事，也过去了，你没被树枝打坏吧。”

他笑着说：“没打坏，我身体结实着呢，只是被吓了一下，躺会儿就好了。”

后来，我说开车送他回家。

老头挺高兴，满口答应。

来到老头家门口，我扶老头进院子。

院子里一个姑娘正在洗衣服。

她一抬头，那清澈眼神就像一束明媚的阳光一下照进我的心里。

我的心，顿时像被一股电流电了一下。

进屋后，我得知老头叫崔万年，女儿叫崔瑛。

我在他们家坐了好久，都舍不得离开。

后来，我隔三差五地往他家里跑，还打着看崔老头身体的旗帜。

崔老头鬼精，他看出我的心思，趁机和我聊天，打听我的祖宗十八代。

我祖上世代清白，崔老头对我相当满意。

我和崔瑛是一见钟情，相见恨晚。

先前的亲事因为何家那三个小子毁了，如今，我得到这个好姻缘，竟然是何家那三个孩子给我带来的。

冥冥之中，若不是他们救了崔大爷，我不会认识崔瑛，也许我还在打光棍儿。

我感谢那仨小子，感谢生活。

十几年后，何龙大学毕业，结了婚，夫妻俩生活在城里。

何虎也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正在谈女朋友。

何豹在上大学，他志气凌云。

这十几年里，我靠卖蔬菜养起一家老小，我很努力，我很幸福，我很幸运。

这期间，我们还送走了何爷爷跟何奶奶。

而我和崔瑛的孩子这时候也十岁了。

何胜刑满后出狱了，五十岁，已经满头白发，苍老得让人心疼。

我带着一大家人去接他，他一见到我，“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我赶紧拉他起来，他不但不起身，还朝着何龙、何虎、何豹大喊一声：“你们仨都给老子跪下，给赵叔磕头。”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拼命想扶起他，他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

崔瑛站在一旁，看得直掉眼泪。

何胜看着何龙、何虎、何豹给我磕了头，他才站起身，哭着对我说：“好兄弟，没有你，我这几个孩子就毁了，我谢谢你。”

我用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哽噎着说：“好哥哥，这没什么，我还能看着他们受苦不管吗，我把他们带大，我一直觉得，这是我的福气，我乐意啊。”

何胜抱住我，我感觉他的身体在颤抖。

我拍着他的后背说：“哥，咱们回家，回家洗个澡换身新衣服，咱们开始新生活。”

何胜擦一把眼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