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路边摆摊修鞋,路过道士望着丈夫:你已离世,怎么还在这里

发布时间:2025-08-02 22:25  浏览量:1

初春的傍晚,天边还泛着橘红色的余晖。

老陈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三轮车,在巷子口的老槐树下支起了修鞋摊。

妻子秀兰从塑料袋里取出磨得发亮的铁脚蹬,又摆上几瓶不同颜色的鞋油,动作熟练得像在自家厨房摆碗筷。

"今天生意怕是不好做。

老陈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哈出的白气在镜片上凝成小水珠。

他摘下老花镜用衣角擦了擦,镜腿上的胶布已经发黄。

秀兰从保温杯里倒出半杯热茶递过去:"天气预报说今晚要降温,我多带了件棉袄。

她说着从三轮车座底下抽出一件藏青色棉服,袖口磨得起了毛边,但洗得很干净。

正说着,巷子深处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穿校服的初中生拎着开胶的运动鞋跑来:"陈叔,能马上修好吗?

明天体育课要穿。

老陈接过鞋,指甲缝里还沾着上午补胎留下的黑色油渍:"十分钟,保管比你新买的还结实。

钢锥在鞋底灵活地穿梭,老陈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抬头看见个穿灰布道袍的老人站在摊前,雪白的长须被晚风吹得微微飘动。

道士的目光像两把锥子,直直钉在他脸上。

"这位师傅要修鞋?

秀兰热情地招呼着,把小板凳往前推了推。

道士却盯着老陈不放:"这位施主,你三魂七魄不全,本该在去年冬至就入土为安了。

话音未落,老陈手里的锥子当啷掉在铁皮箱上。

"您这玩笑开大了。

秀兰干笑着去捡工具,却发现丈夫脸色煞白,嘴唇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老陈扶着三轮车慢慢站起来,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道长.

您怎么知道的?

道士从袖中摸出个铜铃铛,铃声脆得像冰棱折断:"你左肋下三寸有块紫斑,每逢子时浑身发冷,可对?

秀兰手里的鞋刷啪嗒掉在地上——这些症状老陈确实有,可他从没跟外人提过。

巷子里的路灯突然亮了,老陈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

可道士摇头:"你且看。

他从布袋抓出把香灰往地上一撒,老陈的影子竟像接触不良的灯泡般闪烁起来。

"去年腊月二十三,你是不是在城东出过车祸?

道士的话让秀兰猛地抓住丈夫胳膊。

那天老陈确实去东郊给客户送修好的皮鞋,回来时三轮车被货车刮倒,但他只是擦破点皮.

"当时你的生魂被撞出躯壳。

道士的铜铃突然不摇自响,"现在附在你身上的,是执念化成的残魂。

铃声响处,老陈的棉袄袖口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补鞋用的黄胶上。

"胡说八道!

秀兰突然抄起铁脚蹬挡在老陈前面,"我男人活得好好的,昨天还吃了两碗炸酱面!

可她声音发颤,因为老陈确实从那天起再没长过胡子,总说闻不到饭菜香。

老陈慢慢卷起裤腿,露出小腿上一道蜈蚣似的疤痕。

秀兰瞪大眼睛——这疤是二十年前工伤留下的,可眼前这道疤的位置分明在右腿,而她记得清清楚楚应该在左腿。

卖煎饼的刘婶挎着篮子路过,奇怪地看了眼对着空气说话的夫妻俩:"跟谁唠嗑呢?

这天寒地冻的。

秀兰回头时,道士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地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在干燥的水泥地上格外扎眼。

老陈的手抖得厉害,他低头看着地上那串湿脚印,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秀兰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触到的皮肤冰凉得像井水。

老头子,你手咋这么冷?

她声音打着颤,指甲不自觉地掐进老陈的皮肉里。

"我、我没事。

老陈想抽回手,却发现秀兰攥得死紧。

巷子里的穿堂风卷着废报纸打旋儿,远处传来收废品的铃铛声,叮叮当当的像是催命符。

"咱回家。

秀兰突然开始收拾摊子,补了一半的皮鞋被她胡乱塞进工具箱,碰倒了装鞋油的玻璃瓶。

猩红的鞋油泼在水泥地上,像一滩干涸的血。

老陈蹲下去帮忙,听见自己膝盖发出生锈门轴似的声响。

三轮车推过巷口的包子铺时,蒸笼正冒着白雾。

往常老陈总要买两个韭菜馅的,今天却闻不到半点香味。

卖包子的老王探出头:"老陈,脸色咋这么差?

秀兰抢着答:"感、感冒了。

她脚步越来越快,三轮车的铁链子哗啦啦响得像在哭。

到家锁上门,秀兰突然转身死死抱住老陈。

她闻到丈夫身上有股奇怪的霉味,像是阁楼里放了十年的旧棉被。

那个道士胡说八道.

她话没说完就哽住了,因为老陈的胸口没有心跳。

电视机突然自己亮了,雪花屏滋滋作响。

老陈盯着屏幕里扭曲的影像,恍惚看见车祸那天的场景——他记得明明是轻伤,可画面里的自己躺在血泊中,急救人员正往身上盖白布。

"秀兰,"老陈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去年腊月二十三晚上,我几点到家的?

秀兰正在倒水,暖壶嘴突然断裂,开水浇在她脚背上竟没觉出疼。

窗外传来野猫撕心裂肺的叫声。

老陈走到穿衣镜前,镜面蒙着层雾气。

他用手去擦,却发现镜子里的人动作慢了半拍。

当他的手指碰到镜面时,整面镜子突然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我想起来了。

老陈盯着裂缝中无数个破碎的自己,"那天我确实被撞了,三轮车整个压在我身上.

秀兰冲过来捂住他的嘴,却摸到一手铁锈味的液体。

老陈的嘴角正渗出血丝,可他自己浑然不觉。

楼下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居委会张主任在喊:"秀兰姐,去年那个赔偿金的事还得补个手续.

秀兰腿一软跪坐在地上,赔偿金三个字像刀子捅进心窝。

她终于想起,去年冬天确实收过一笔交通事故赔偿款。

老陈的工装裤口袋里突然掉出张车票,是去年腊月二十三的。

秀兰捡起来一看,浑身血液都冻住了——票根上的日期被血迹晕染,但隐约能看出是"单程"二字。

卫生间传来滴水声。

老陈走过去看,发现水龙头在哗哗流水,可洗手池里积的水却是暗红色的。

他伸手去关阀门,整个水龙头突然断裂,喷出的水柱在空中凝成个人形,依稀是那个道士的模样。

"时辰到了。

水雾组成的人形发出空洞的声音。

秀兰发疯似的冲进卧室,从五斗柜最底层翻出个黑绸布包。

里面裹着张泛黄的相片,是老陈年轻时在厂里的工作照。

可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日期,分明是"1999-2022"。

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在往上跑。

老陈突然开始剧烈咳嗽,吐出的不是血,而是一团团黑色的絮状物。

秀兰用围裙去接,那些黑絮却像有生命般钻进了地板缝隙。

"我该走了。

老陈望着窗外的月亮说。

今晚是满月,月光却呈现出诡异的橘红色。

秀兰死死拽住他的衣角,发现布料正在自己手中慢慢变得透明。

楼下响起刺耳的警笛声。

去年处理事故的交警站在单元门口,手里拿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老陈的身份证和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

同来的法医抬头望着他们家窗户,轻轻叹了口气。

老陈的身体开始变得轻盈,他看见自己的手指在月光下渐渐透明。

秀兰的哭声忽远忽近,像是隔着厚厚的毛玻璃。

厨房里的挂钟突然疯狂倒转,最后停在11:23——那是去年车祸发生的准确时间。

"记得给工具箱上油.

老陈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的工作服软塌塌地落在地上,秀兰扑过去只抱住一团空气。

补鞋用的锥子从口袋里滚出来,在月光下闪着冷冰冰的光。

楼道里的脚步声停在门口。

秀兰颤抖着打开门,看见道士站在最前面,手里捧着个积满灰尘的骨灰盒。

盒盖上贴着老陈的照片,是去年清明时拍的那张。

照片里的人穿着她亲手织的藏青色毛衣,领口还留着永远洗不掉的鞋油渍。

窗外的橘红色月光突然大盛,整栋楼的玻璃窗同时炸裂。

无数光点在空中汇聚成老陈的模样,他对秀兰做了个补鞋的动作,然后像烟尘般消散在夜风中。

地上只留下他常坐的那张小马扎,凳面上还留着常年累月磨出的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