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鞋匠夜救白狐,归乡遇劫,贤妻巧识机关
发布时间:2025-08-05 02:00 浏览量:1
清朝乾隆年间,河间府献县有个叫李正的布鞋匠。他手艺精湛,纳的鞋底针脚细密如鱼鳞,人称“李铁针”。李正为人热肠,见谁有难处总肯搭把手,街坊常说:“李师傅的布鞋暖脚,心肠更暖。”
这年寒冬,李正往乡下送定做的棉鞋,返程时已近子夜。路过乱葬岗时,忽闻微弱呜咽声。他提着马灯走近,见一只白狐被猎人的铁夹夹住后腿,血浸雪地,正睁着琥珀色的眼睛哀鸣。
“可怜见的。”李正解下棉袄裹住白狐,掏出随身携带的解绳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铁夹。他撕下衣襟为白狐包扎,又从褡裳里摸出两个热馒头,掰碎了放在雪地上:“快些走吧,别再遭了毒手。”
白狐瘸着腿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望他,竟像人似的点了点头,随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半月后,李正赶集归来,见家门口跪着个穿青布裙的姑娘,自称苏婉儿,家乡遭了水灾,爹娘双亡,一路乞讨至此,想求个落脚处。李正见她眉眼干净,不像歹人,便让她暂住家中帮忙做些针线活。
苏婉儿手脚勤快,不仅把屋子收拾得亮堂,还常帮李正打理布鞋摊。她纳的鞋底比李正还要匀整,街坊们见了都打趣:“李师傅,这姑娘可是你的贤内助啊!”
李正听了脸红,偷偷打量苏婉儿,见她低头抿嘴笑时,耳后竟有颗极小的朱砂痣,像极了那日白狐眼角的一点红。
开春后,两人成了亲。没有花轿彩礼,只请街坊吃了碗喜面,苏婉儿却把红盖头绣得满是缠枝莲,看得李正心头发烫。
婚后三月,按习俗该回苏婉儿的家乡祭奠亡灵。李正借来邻居赵大娘的驴车,备好祭品,夫妻二人一路向西。行至野狼谷时,天降暴雨,山路泥泞难行。
“前面有座山神庙,咱们去避避雨。”李正指着不远处的破庙说。庙门半塌,里面堆着些干草,墙角还蜷缩着两个穿短打的汉子,见他们进来,只抬了抬眼皮。
苏婉儿刚坐下,忽然拽了拽李正的衣袖,示意他看那两人的鞋。李正望去,只见那汉子靴底沾着泥,鞋帮却干干净净,不像走山路的模样。更怪的是,两人身边的包袱鼓鼓囊囊,却没露半点祭品的油纸角。
正疑惑时,庙外又进来个戴斗笠的妇人,手里挎着个竹篮,笑盈盈地说:“大哥大嫂也来避雨?我这儿有刚烙的饼,不嫌弃就分你们些。”
李正刚要道谢,苏婉儿却突然开口:“大嫂的篮子好精致,只是这竹篾新得发亮,倒像刚买的呢。”
妇人脸色微变,强笑道:“乡下人家,哪有什么好东西。”
这时,赵大娘的驴突然焦躁起来,扬蹄刨地,对着那妇人直打响鼻。苏婉儿心头一动,对李正说:“当家的,驴怕是饿了,咱们拿些草料出来。”
李正刚解开驴缰绳,那驴竟挣脱他,直冲向妇人。妇人惊叫着躲闪,斗笠落地,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两个汉子见状抽刀便砍:“点子扎手,动手!”
原来这伙人是劫道的惯匪,见李正推着驴车,料定是行商,早就在庙中设了埋伏。亏得苏婉儿心细,见妇人篮子崭新却装着干硬的饼,汉子鞋帮干净却藏着刀鞘印,再加上驴通灵性,才识破了机关。
李正虽不善打斗,却有股蛮劲,抄起庙门的断柱挡住刀锋。苏婉儿从包袱里掏出剪刀,瞅准一个汉子的手腕刺去,疼得他刀都掉了。驴更是神勇,用后腿蹬翻了另一个汉子。
正胶着时,忽闻山林里传来狼嚎,匪人们脸色大变,竟不顾同伙,连滚爬地逃了。苏婉儿望着他们的背影,轻声道:“是白狐引来了狼群。”
李正这才注意到,庙檐上蹲着一只白狐,正是他救下的那只,眼角的红点在雨中格外分明。
回村后,李正夫妇把遇劫的事报了官,官府顺着线索捣毁了匪窝。赵大娘听说驴立了功,笑着说:“这驴跟着我十年,从没这么凶过,定是沾了你们的福气。”
后来李正开了家鞋铺,苏婉儿设计的“狐尾纹”棉鞋成了贡品。夫妻二人收养了三个孤儿,待赵大娘如亲母。那只白狐常来院里偷喝羊奶,李正从不驱赶,只笑着说:“也是个知恩的。”
光绪年间,李家鞋铺成了河间府的老字号。苏婉儿临终前,拉着李正的手说:“那年寒冬,若不是你解了铁夹,我早已冻毙荒野。人间温暖,比山中百年修行更可贵啊。”
李正望着院角那棵老槐树,想起初遇时的雪夜,白狐点头的瞬间,忽然明白:所谓善报,从不是凭空掉下来的福气,而是你递出的棉袄,掰碎的馒头,在某一日,化作了护你周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