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野贺兰山剿匪,炊事员生擒悍匪郭栓子,笑道:为你跑烂了四双鞋
发布时间:2025-08-27 11:32 浏览量:16
贺兰山的秋风说凉就凉,炊事员刘德宽却一头汗。他一边用力拉紧绑绳,一边骂骂咧咧:“你可真能跑,我鞋底只怕多拜你几回。”被他扭着的人,正是贺兰山里横行了二十多年的郭栓子。别看此刻他脸色发紫、气喘如牛,心里那个不甘——要说这一路跌宕,比小说都精彩。
其实提起郭栓子,老宁夏人多少有点忌讳。这位当年可叫“贺兰王”,小孩半夜啼哭,家长低声吓唬一句“郭阎王来了”,拐角阴影都仿佛多了几分寒意。可谁天生就要当匪?郭栓子生在平罗县,郭家九兄弟,他是老大。那阵子,家里连锅都养不活人,冬天睡觉都各自裹着穷酸破席子,好几次差点冻出人命。
小时候的郭栓子,脾气倔得很,心却细。他十五六岁就在阿拉善的矿里当伙计,矿主黑账一做就蒙过去,可惜郭栓子吃了个“睁眼瞎”的亏——他不认字,气得直跺脚。总有聪明人混在山野:那些往西口淘生计的落魄举人、读书郎此刻都成了矿工,一边挥锄头,一边摇头晃脑背《出师表》。郭栓子跟着听,听着想,想着学,能看会算,混了几年,胆子也练出来了,成了矿工眼里的“主心骨”,有冤有难都要找他掰扯掰扯。
时间一久,人总要做选择。一天到晚累得直喘还捞不着油水,看多了矿上前来抢粮的土匪,郭栓子动了心思。这人吧,真是常年被压在底下,才会对当家作主的日子眼馋。十七岁的他,扔了莱箩筐,翻进了贺兰山,投了匪。
说来好笑,山里头那帮土匪大多连账都不会算。郭栓子那几句半瓶子晃荡的“诗书”,在他们眼里跟摇头丸差不多。背地里骂他“崽种会抄书”,明面上却都认他是个料。兄弟几人结成小帮派,见谁不顺眼就干,揉烂了泥腿子里的胆子,反倒在群匪里立住了脚。
可贺兰山哪是想混就能混出来的窝?贺兰山南北几百公里,荒山密林,土匪成群。真正的大头目叫周墩子,这人手辣心狠,早看不惯郭栓子出头。新仇旧恨,常年针锋相对。郭栓子也不是没想过硬刚,可局势在那摆着,硬碰只会教训自己。后来他认下周墩子做“大哥”,表面点头哈腰,暗地里打算盘。
日子凑合着过,变数却悄悄地滋生。剿匪的官军、马鸿逵的军阀大兵、山里明暗股匪……一个贪婪的世界,有谁真在乎人命几何?马鸿逵练兵剿匪,想借周墩子、郭栓子这些“硬茬”给兵练胆,不成想自家几万人被打得稀里哗啦,灰头土脸退回去。周墩子眨眼间气焰冲天,结果被郭栓子使了十九弯心思,一路阴招,夺了性命。他这一回,算是头顶青天稳坐贺兰山“二把交椅”。
人一顺就开始飘。郭栓子回头看着那些蒙古王爷吹胡子瞪眼的气派,也给自己封了个“贺兰王”。谁不叫一声“郭王爷”,后果自负。你以为是古龙小说,其实是烈士的鲜血泼成的。胆敢不敬他的人,像九泉子村董生铧,家破人亡,连头颅都成了炫耀的战利品。
有了地盘,就有了规矩,可郭栓子的“规矩”,就是谁钱多抢谁,谁反抗杀谁。吕家堡的商人,交不起保护费的,被抄家,还得连带妻女受苦。贺兰山里,百姓们的希望有时候就是能活着等一个晴天。可是马鸿逵几次派兵,面对郭栓子的枪炮,都无功而返,不得已只得招安,弄个保安队长回去。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依然是匪道横行,官匪一家。
马鸿逵手法圆滑,给郭栓子“抬爱”,升了官,送了赏。连带着郭栓子成了山里的“土财主”,细算家底,田地成千上万,宅子一箩筐,家当能堆起一座小庙。可是这金山银山底下,究竟埋了多少骨血,恐怕早就数不清。
家里的事也够乱。老婆五个,日子没一个安稳。原配性子烈,反对纳妾,捅火枪毙了;二房张氏郁闷而终;三房守寡到老;至于后面那俩,一路跟着他东山西跑,也算“荣宠”加身。这家里头腥风血雨,外人看热闹都觉得背后一紧。
新政权一到,风头变了。郭栓子一度举起“起义”的旗子,被安置进了“贺兰警备队”。人家以为他收了心,可根子里那副刀头舔血的劲儿,哪那么容易改?缺枪,找部队指导员借支枪,明面上说参加婚礼,暗地里立马收拾些家当、两房小女,打包跑路。心里藏着的,还是山里那条“发财路”。
三月初四,大伙儿还在以为风向变了,他趁空抬走几车物资,带了五六十号人翻山涉水干脆叛了变。山路崎岖,枪口一举,谁还敢提反对?几天一折腾,原来的小队越滚越大,弹药粮食一路抢,百姓干部提命在口,半夜寒窗变鬼夜行。
这山野匪寇到底有多狠,说句让人寒心的话:宁夏那几年,但凡提起郭栓子,绝对是见光死的避讳。他手下人心涣散,却总靠得了几场仗、几道狠招,然后所有的锅都扣在手底的苦命人头上。地方百姓只求保命,处处留意山风里有没有火药味。
再说剿匪的兵。九月秋寒,衣不遮体,口粮断顿,战士们饿肚皮、走山路,却连房东家的菜刀都还惦在心头,说也奇怪,仁义换得侠气。贺兰山这片破地,谁家有只獐子都怕被土匪掳去,人心早磨得像砚台一样干涩。可解放军把东西还了原主,家门口的老人甚至要流泪做一锅肉,不管兵们多饿都死活不肯吃。
也不是没人动摇。狡猾如郭栓子,见官兵来势汹汹,立刻把人马打散,钻沟挖洞。几个月深山密林里,被毒打伤、冷枪暗箭的多是那些孤零零的战士。要不是有人背着义气帮忙指认,郭栓子这尾“黑虎”还真不容易收服。
抓到郭栓子的那天,不过是再普通不过一个阴雨晨。抓他的人不是嫡系干将,不是大功告成的将领,偏偏是一群一心记挂野菜炖锅、被留下看炊事班的“帮厨”兵。你说巧不巧?那“大魔王”拼命逃命,换皮衣、假装客商,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被刘德宽、赵二一左一右按倒在烂泥巴里,绑个结实。
他求活命,说要拿出万两黄金换自由,没人理他。如今年代变了,那些山洞里的金银财宝,也没有换回命来。他临死还想讨价还价,大头目张绪绪冷笑一句:“你交出宝藏也难逃一死。”
说起郭栓子的死,总让人琢磨。他的宝藏,至今是谜。贺兰山荒草间,谁知道有多少未解开的箱子,有几两金,是用哪家人的性命换的。我们这些故事的旁观者,唏嘘之外,还能不时想起那句老话:匪气来得快,命也散得急。可是,假如郭家只多几碗热饭,世上还会有郭栓子吗?这年的风,吹过贺兰山,还是那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