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修鞋摊的“规矩”

楼下老槐树旁的修鞋摊，是张师傅守了十五年的“根据地”。铁皮工具箱磨得发亮，里面的钉子、胶水、鞋线码得整整齐齐，旁边挂着块手写木牌：“修鞋5元起，钉掌10元，换拉链20元”，字迹虽有些褪色，却透着股实在劲儿。

这天早上，我穿着刚磨破鞋跟的皮鞋路过，把鞋递过去：“张师傅，帮忙钉个鞋掌，再把鞋跟补补。”

张师傅眯着眼接过鞋，掏出小锤子敲了敲鞋跟：“鞋跟里的木芯松了，得换个新的，加5块钱行不？”

“没问题。”我爽快答应，找了个小马扎坐下。看着他娴熟地用刀片削掉破损的鞋跟，又从工具箱里拿出新木芯，涂胶、固定、钉掌，动作一气呵成。

二十分钟后，鞋修好了。我接过鞋试了试，走路稳稳当当，比新鞋还合脚。正要扫码付钱，张师傅却摆手：“不用给25，给20就行。”

我愣了愣：“不是说补鞋跟加5块吗？钉掌10块，总共25呀。”

张师傅用沾着胶水的手挠了挠头，指了指鞋跟：“刚才看你这鞋跟只是边缘磨损，没全坏，就没换整个木芯，只补了块小皮子，不用加5块。”

我这才注意到，鞋跟处只是多了块整齐的皮子，颜色和原鞋几乎一致。“可你刚才明明说要换木芯的呀？”

“后来仔细看了看，没必要全换，能省就省点。”张师傅收拾着工具，语气平淡，“做生意得实在，说好了换木芯才加钱，没换就不能多收。”

旁边等着修伞的阿姨笑着搭话：“张师傅一直这样，上次我修伞，他说伞骨断了要换，后来发现只是螺丝松了，拧了拧就好，一分钱没多要。”

我心里忽然暖暖的，扫码付了20块：“张师傅，您这手艺好，人更实在，以后修鞋肯定还找您。”

张师傅摆摆手，又拿起下一双要修的鞋。阳光透过槐树叶，在他的工具箱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原来真正的生意经，从不是精打细算赚多少，而是守住“实在”二字，这比任何标价都更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