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爸爸给后妈儿子18万买车,给我180买鞋,次日他崩溃了

发布时间:2025-09-06 14:08  浏览量:2

那张十八万的支票,像一片轻飘飘的雪花,落在了继弟张伟的手里,却在我心里砸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窿。

除夕夜的饭桌上,灯火通明,暖气开得足,桌上的菜肴丰盛得冒着热气,可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我爸林建军,带着他那惯有的、略带讨好的笑容,把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王兰的儿子张伟。

“小伟啊,过了年就二十二了,该有辆自己的车了。这十八万,你拿着,明天就去挑一辆喜欢的。”

王兰,我的后妈,立刻笑得满脸褶子,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她推了推张伟,“还不快谢谢你叔!”

张伟咧着嘴,毫不客气地接过,甚至没说一句“谢谢叔叔”,只是得意地冲我扬了扬眉。

然后,我爸转向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薄薄的、小小的红包,塞到我手里。

“默默,这是你的。过了年,给自己买双新鞋,漂漂亮亮地去上班。”

我捏着那个红包,薄得像一片纸。

不用拆,我都知道里面是多少。

一百八十块。

不能再多了。

十八万,和一百八。

一个用来买车,一个用来买鞋。

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张伟只是一个跟着后妈嫁过来的、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继子。

那一刻,饭桌上所有人的笑声,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扎在我的心上。

王兰还在那假惺惺地客套:“哎呀,建军,你这太惯着孩子了!给默默的也太少了点吧?”

我爸摆摆手,一脸“你不懂”的表情。

“默默工作了,自己能挣钱,不像小伟,还在读书,不能比。”

我看着他,这个我叫了二十六年“爸爸”的男人,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那么陌生。

我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苦笑,就是轻轻地、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我。

我说:“爸,你说的对,不能比。”

然后,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我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隔着门板,我还能听到王兰在小声嘀咕:“这孩子,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我爸在叹气。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故事,要从五年前说起。

那年我妈还在。

我们家住在一个老式的小区里,房子是我妈单位分的,后来房改,我妈用她大半辈子的积蓄买了下来,房本上,是我爸和她两个人的名字。

我妈是个温柔但极有主见的女人,她总说,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房子和事业,才有底气。

她是一家国企的会计,做得很好,家里的主要开销和我的学费,基本都是她撑着的。

我爸在一家效益不好的小厂上班,挣得不多,人也老实,甚至有些窝囊。

但他对我妈,是真心的好。

我妈喜欢吃城南那家的桂花糕,我爸可以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去买。

我妈冬天手脚冰凉,我爸每晚都会打好热水,给她泡脚,再把她的脚捂在自己怀里。

那时候的家,虽然不富裕,但总是暖的。

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直到我妈查出癌症。

晚期。

从发现到去世,不到半年。

那半年,家里的天,是塌下来的。

我爸整个人都垮了,他守在病床前,肉眼可见地消瘦,胡子拉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他一遍遍地对我说:“默默,以后,爸只有你了,我们爷俩,要好好过。”

我信了。

我妈临终前,拉着我的手,也拉着我爸的手。

她看着我爸,眼睛里带着恳求:“建军,默默是我唯一的牵挂,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咱们那套房子,将来是留给默默的,你……”

我爸哭得像个孩子,他抓着我妈的手,拼命点头。

“你放心!我发誓!房子就是默默的!谁也抢不走!我会把默默当眼珠子一样疼,我这辈子,就守着默默过!”

我妈笑了,然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我爸的誓言,言犹在耳。

可男人的誓言,有时候比纸还薄。

我妈走后不到一年,王兰就出现了。

她是厂里新来的,离了婚,带着个比我小四岁的儿子,叫张伟。

她很会来事,嘴巴甜,手脚也勤快。

她会算着我爸下班的时间,做好饭菜送过来,说是自己家做多了。

她会帮我爸洗那些积攒了很久的脏衣服,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会柔声细语地劝我爸,说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

周围的邻居,厂里的同事,都开始撮合他们。

“建军,王兰人不错,知冷知热的,你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女儿,不容易。”

“是啊,默默也大了,总要有个女人在家操持才像个家。”

我爸动摇了。

他开始试探性地问我:“默默,你觉得……王阿姨怎么样?”

我能说什么?

我说不好,他会觉得我不懂事,不懂得体谅他的辛苦。

我说好,又觉得对不起我刚去世的妈妈。

我沉默了。

我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默许。

于是,顺理成章地,王兰带着张伟,搬进了我们家。

那个曾经充满了妈妈气息的家。

他们结婚那天,没有办酒席,只是简单领了个证。

我爸喝了点酒,拉着我的手,有些愧疚地说:“默默,爸对不起你妈……但爸也是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

我看着旁边笑意盈盈的王兰,和一脸不耐烦的张伟,心里一片冰凉。

我的家,在我妈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完整了。

王兰是个聪明的女人。

刚进门的时候,她对我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和关心。

给我买新衣服,给我做我喜欢吃的菜,嘘寒问暖,比我爸这个亲爹还要上心。

但那种好,太刻意,太假,像一层浮在水面上的油,怎么看都融不进去。

张伟,则从一开始就对我带着敌意。

他会抢我的零食,会故意弄坏我的书,会在我爸面前告我的状。

而王兰,总是在我爸发火前,先一步“教训”张伟,然后拉着我说:“默默,别跟弟弟计较,他还小。”

我爸就会在一旁附和:“是啊,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

一次又一次。

我渐渐明白,这个家里,我成了外人。

他们母子,和我爸,才是一家人。

我开始变得沉默,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我考上了重点大学,去了外地。

我以为,距离可以冲淡一切。

毕业后,我留在工作的城市,有了一份不错的收入。

我很少回家,只有过年,才会回来待几天。

每一次回来,都感觉这个家,离我更远了一步。

妈妈的照片,被收了起来。

妈妈喜欢的窗帘,换成了王兰喜欢的花色。

书房里妈妈的书,被清空了,变成了张伟的电脑房,里面堆满了游戏机和手办。

唯一没变的,可能就是我的那个小房间。

因为我爸说:“那是默默的房间,谁也不能动。”

这或许是他对我妈,对我,最后的一点念意。

去年,老小区要拆迁的消息传了出来。

按照政策,我们家的房子,可以分到一百二十万的拆迁款。

这笔钱,成了王兰眼里的肥肉。

她开始旁敲侧击地跟我爸念叨。

“建军啊,小伟也大了,以后要结婚买房,没个首付可怎么办?”

“你看人家老李家,拆迁款一到手,立马就给儿子全款买了套婚房,多有面子。”

“咱们小伟,不能比别人差吧?”

我爸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尤其是在王兰的枕边风下。

他开始跟我打电话,话里话外,都是想让我“懂事”一点。

“默默啊,那笔钱,你看……你一个女孩子,将来总是要嫁人的,爸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小伟是男孩子,以后要传宗接代的……”

我当时在电话里就跟他吵了起来。

“爸!你忘了你当初在我妈病床前发的誓了吗?你说房子是留给我的!”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用一种疲惫的语气说:“那都是气话,你妈当时病着,我就是想让她安心……再说了,房本上也有我的名字,我处置一半,总没问题吧?”

“一家人,你非要算得那么清楚吗?传出去,人家不说你爸我,只会说你这个做女儿的,不孝顺!”

不孝顺。

多大一顶帽子。

我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已经被王兰彻底洗脑了。

在他心里,传宗接代的继子,远比我这个亲生女儿重要。

那个年,我没有回去。

我以为我的抗议,能让他清醒一点。

我错了。

我低估了王兰的手段,也高估了我在我爸心中的分量。

拆迁款很快就下来了,打到了我爸的卡上。

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

“默默,今年过年,一定回来啊。爸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犹豫了。

我想,或许他想通了,想弥补我。

血浓于水,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于是,我回来了。

然后,就发生了除夕夜那一幕。

十八万的支票,一百八的红包。

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

原来,他的温和,他的大红包,都是给张伟准备的。

而我,只是他为了营造“合家团圆”假象,顺便叫回来的一个道具。

甚至,连道具都不如。

我只是一个参照物,用来衬托他对继子有多么大方,多么疼爱。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

外面的欢声笑语还在继续,觥筹交错,仿佛我的离席,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我坐在书桌前,拉开抽屉。

里面有一个陈旧的木盒子,是我妈留给我的。

我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婚前财产协议的公证书。

当年我妈买下那套房子时,留了个心眼,去做了公证。

协议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该房产由女方婚前财产全款购买,虽登记在夫妻双方名下,但百分之七十的产权,归女方所有。若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女方意外离世,其名下所有财产,由其独生女林默继承。

我妈是个通透的女人。

她爱我爸,但她也深知我爸性格里的软弱。

她用这种方式,为我留下了最后的保障。

这份文件,我爸不知道。

王兰更不可能知道。

我拿出手机,拍下公证书的每一页,然后,发给了我大学时关系最好的一个同学。

她现在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律师。

我给她发了条信息。

“帮我看看,这个有效吗?”

不到五分钟,她回了电话。

“默默,你在哪?出什么事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跟她说了一遍。

她在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极其冷静和专业的语气说:“有效。非常有效。这份公证书,法律效力极强。按照这份协议,你母亲拥有房子百分之七十的产权。她去世后,这百分之七十,就全部是你的婚前个人财产,属于你的个人遗产。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属于你父母的夫妻共同财产,你父亲占一半,也就是百分之十五,你作为继承人,占另一半,也是百分之十五。”

“所以,整套房子的拆迁款,一百二十万里,你应该占有百分之八十五。也就是一百零二万。”

“你父亲,只有百分之十五的支配权,也就是十八万。”

一百零二万。

十八万。

我听着这个数字,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我爸,把他仅有的那份,一分不差地,给了张伟。

而属于我的那一百零二万,他却想当然地,当成了自己的。

“默默,你听我说。”律师同学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跟他们吵。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明天一早,去银行,就说你爸的银行卡遗失,先做个口头挂失。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能拖延时间。然后,我会立刻帮你起草一份律师函,并且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冻结你父亲名下那张收有拆迁款的银行卡。”

“只要法院的冻结令一下来,那笔钱,谁也动不了。”

“剩下的,就交给法律。”

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那团堵着的火,渐渐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

我爸,王兰。

你们不是喜欢算计吗?

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算一算。

用法律,一笔一笔地,算清楚。

大年初一的早上,天还没亮,我就起来了。

外面的鞭炮声零零星星地响着。

我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离开了家。

按照同学的指示,我先去了银行。

因为不是本人,口头挂失没有成功,但在我的坚持和说明下,银行柜员答应会特别留意这笔大额款项的动向。

我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真正的战斗,在后面。

我回到自己租的公寓,把所有材料的电子版都发给了同学。

她说,她会加急处理,最晚明天,法院的财产保全申请就能递上去。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手机响了。

是我爸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默默!你跑哪去了?大年初一的一大早,招呼不打就走!像什么样子!”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

我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那十八万,是给你弟弟买车的!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给你一百八,是让你买鞋,你别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

他说我不懂事,不知好歹。

我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静语气说:“爸,那笔钱,不是你的。”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

“什么不是我的?房子是我的,钱当然是我的!林默,我警告你,你别想打那笔钱的主意!那是给你弟弟结婚用的!”

“我再说一遍。”我的声音冷得像冰,“那笔钱,大部分,是我的。是我妈留给我的。你不信,我们可以法庭上见。”

“你……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这个不孝女!为了钱,你连亲爹都要告!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是你先没把我当亲女儿的。”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很快,王兰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没接。

她就换着法子发短信。

“默默,你别听外人挑唆,我们是一家人啊。”

“你爸也是为了你好,女孩子家家的,手里钱多了不安全。”

“你弟弟将来出息了,还能不帮你吗?你何必现在算得这么清楚,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你快回来吧,跟你爸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我看着这些虚伪的文字,只觉得恶心。

我把她的号码,也拉黑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二。

同学给我打来电话。

“搞定了。法院的财产保全申请已经通过了。你爸卡里的一百二十万,已经被冻结了。”

我说了声“谢谢”。

心里,却没有任何喜悦。

只有一片茫然的空洞。

果然,没过多久,我爸的电话又来了。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慌。

“林默!你到底做了什么!银行卡为什么被冻结了!”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

他大概是带着张伟,兴冲冲地去银行取钱,或者去4S店刷卡,结果被告知,卡被冻结了。

那一定很精彩。

“我说了,那笔钱,是我的。”我重复道。

“你放屁!你有什么证据!房本上是我的名字!”他开始咆哮。

“爸,我手里有我妈的婚前财产公证书。你要看吗?或者,你想等法院的传票寄到家里,让你和王兰,还有左邻右舍,都好好看看?”

“公……公证书?”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瞬间矮了下去,带着一丝颤抖。

他想起来了。

他肯定想起来了。

当年我妈拉着他去公证处,他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去了。

只是他没想到,我妈会把这份文件,留给了我。

或者说,他早已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件事。

“林默……默默……你听爸说……”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开始打感情牌,“咱们是父女,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你何必做得这么绝?”

“绝?”我笑了,“爸,除夕夜,你把十八万给张伟,给我一百八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绝?”

“你为了给他的儿子买车,把我妈留下的房子卖掉,把钱给他,你怎么不觉得绝?”

“你一口一个‘不孝女’‘白眼狼’骂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绝?”

“爸,是你,一步一步,把路走绝的。”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和旁边王兰焦急的、压低了声音的询问。

“怎么了?钱取不出来吗?”

“到底怎么回事啊建军!”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我猜,他们内部,也要开始一场战争了。

王兰可不是省油的灯。

她看上我爸,图的什么?

不就是图这套房子,这笔拆迁款吗?

现在钱没了,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爸嘘寒问问暖,温柔体贴吗?

我拭目以待。

事情的发酵,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当天下午,我接到了姑姑的电话。

姑姑是我爸的亲姐姐,也是我们家,唯一一个真心疼我的人。

我妈去世后,她没少劝我爸,让他不要急着再婚,好好把我带大。

但我爸没听。

“默默,你跟你爸,到底怎么了?”姑姑的语气很焦急,“他今天早上给你姑父打电话,哭得稀里哗啦的,说你要告他,把他的钱都冻结了。王兰也在旁边闹,说这日子没法过了,要跟他离婚。”

离婚?

我心里冷笑一声。

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姑姑,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把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跟姑姑说了一遍,包括那份公证书。

姑姑听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最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你爸他……糊涂啊!”

“默默,姑姑不怪你。这件事,你做得对。你妈留给你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走。你爸要是敢糊涂到底,姑姑第一个不答应!”

姑姑的话,像一股暖流,流进我冰冷的心里。

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站在我这边的。

“你爸让你回来一趟,说要跟你当面谈谈。你看……”姑

姑有些为难。

“我会回去的。”我说,“但不是现在。等他想清楚了,到底谁才是他的家人,我再回去。”

我需要给他时间,也给我自己时间。

我需要让他,和他的“新家人”,在这场金钱的考验面前,露出最真实的面目。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彻底成了一锅粥。

我虽然没回去,但各种消息,通过姑姑,源源不断地传到我耳朵里。

王兰彻底撕破了脸。

她不再是那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她每天在家里跟我爸吵,骂他没用,连自己的钱都保不住。

骂他骗了她,当初说好了拆迁款下来就给张伟买车买房,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伟也跟着闹,说我爸说话不算话,害他在朋友面前丢了脸。

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我爸被他们吵得焦头烂额。

他开始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从一开始的恳求,到后来的威胁。

“默默,算爸求你了,你把起诉撤了好不好?那笔钱,爸给你一半,不,给你七十万!行不行?”

“林默,你非要把这个家搅散了才甘心吗?王兰要跟我离婚!你满意了?”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你单位闹!让你的同事领导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不孝女!”

我一条都没有回。

哀莫大于心死。

我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失望了。

他到现在,还觉得是我的错。

他想的,不是如何弥补对我的亏欠,而是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来平息王兰母子的怒火。

他甚至,还想用我那一百零二万里的七十万,来收买我。

多么可笑。

终于,在大年初五这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张伟打来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喂,林默吗?我妈让我跟你说,车我们可以不要了。”

我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那十八万,就当是你孝敬我叔的。但是,剩下的钱,你必须拿出来四十万,给我家当补偿。不然,我妈就跟你爸离婚,让他下半辈子一个人过去吧!”

“哦?”我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这是你妈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都一样!”他不耐烦地说,“四十万,一分都不能少!不然你就等着给你爸收尸吧!”

“好啊。”我说。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爽快。

“那你赶紧把钱……“

“我的意思是,”我打断他,“好啊,让她离。我正好可以把我妈留下的房子,名正言顺地拿回来。至于我爸,他有手有脚,饿不死。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你!”张伟气急败坏,“林默,你别给脸不要脸!”

“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我淡淡地说,“还有,转告你妈,属于我的东西,一分钱,她也别想拿到。不属于她的东西,吃了多少,都得给我吐出来。”

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这一下,是彻底把他们的后路,给堵死了。

果然,第二天,我爸崩溃了。

是姑姑给我打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

“默默,你快回来吧!你爸他……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叫都不开门。王兰今天早上,卷着铺盖,带着张伟走了!”

走了?

我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王兰的目的就是钱。

既然钱拿不到了,她自然不会再留恋我那个一无是处、还可能背上官司的父亲。

及时止损,是她这种人最擅长的。

“姑姑,你别急,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我立刻买了回家的车票。

当我站在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客厅里,能砸的东西,几乎都砸了。

沙发的棉絮翻了出来,电视机屏幕碎成了蜘蛛网,满地都是玻璃碎片。

姑姑和姑父正在收拾,看到我,眼圈都红了。

“你可算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走到我爸的房门前。

门,是反锁的。

我敲了敲门。

“爸,是我,林默。你开门。”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爸,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我们谈谈。”

还是没有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

是我以前偷偷配的,我爸房间的备用钥匙。

我一直留着,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

门开了。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片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烟味。

我爸就坐在床边的地上,靠着墙,头发凌乱,满脸胡茬,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他的脚边,倒着好几个空的白酒瓶。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有悔恨,有羞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默默……”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

良久,他那双曾经打过我、也曾温柔地抚摸过我头发的眼睛里,滚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爸……错了……”

他哽咽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爸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

他伸出颤抖的手,似乎想来拉我,但伸到一半,又颓然地放了下去。

“王兰……她走了……”

“她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她说我骗了她……”

“她说……除非我把房子过户给她儿子,不然……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一切,不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吗?

“爸,”我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但很清晰,“现在,你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家人了吗?”

他浑身一震,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

然后,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涕泗横流。

他哭着,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我糊涂啊!我真是鬼迷心窍啊!”

“我怎么就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

“我对不起你妈的嘱托啊!”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姑姑和姑父听到动静,也赶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姑姑的眼泪也下来了,她上前扶住我爸,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骂:“林建军!你现在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为了个外人,这么伤自己女儿的心!你活该!”

我爸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冬日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尘埃。

也照亮了我爸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

他被阳光刺得眯起了眼睛。

我转过身,看着他。

“爸,起来吧。”

我的语气,依旧平静。

“事情已经发生了,哭,是没用的。”

他慢慢止住了哭声,在姑父的搀扶下,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

“默默……你……你还认我这个爸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说:“法院的起诉,我不会撤销。”

他浑身一僵,脸色变得更加灰败。

“法律程序,必须走完。那一百零二万,必须通过法律,判到我的名下。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我必须堂堂正正地拿回来。这是原则问题。”

“至于你那十八万,”我顿了顿,“你给了张伟,我不管。那是你的钱,你有权处置。”

“但是,从今往后,这个家,我说了算。”

我的目光,扫过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这套房子,是我妈买的。王兰和张伟住过的所有痕迹,都必须清除掉。这个家,要恢复到我妈在世时的样子。”

“还有,”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和王兰,必须离婚。我不允许那个女人,再以任何形式,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会拿走属于我的钱,然后,我们断绝父女关系。”

断绝父女关系。

这六个字,我说得云淡风轻。

但我知道,这六个字,对我爸来说,有多重。

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姑姑在一旁急了:“默默,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打断了她:“姑姑,有些事,必须说清楚。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小女孩了。”

我重新看向我爸。

“爸,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要么,按照我说的做,我们还是一家人。”

“要么,你继续执迷不悟,那我们就法庭上见,然后,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阳光照在我的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我知道,我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于金钱的战争。

更是一场关于亲情、尊严和记忆的保卫战。

我妈留给我的,不只是一套房子,一笔钱。

更是一种信念。

那就是,永远不要放弃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不要向不公和欺凌低头。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三天里,我爸没有再联系我。

我也没有主动联系他。

我在等。

等他做出最后的选择。

第四天早上,我接到了我爸的短信。

只有两个字。

“我离。”

看到这两个字,我没有丝毫的意外。

我知道他会这么选。

不是因为他幡然醒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而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王兰跑了,钱被冻结了,唯一的依靠,只剩下我这个被他伤透了心的女儿。

他是个懦弱的男人,他害怕孤独,更害怕晚景凄凉。

我回了他一条信息。

“下午三点,民政局门口见。带上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

下午,我准时到了民政局。

我爸已经在了。

他看起来比前几天更憔悴了,但精神状态好了些,至少,胡子刮干净了,衣服也换了身整洁的。

他看到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王兰没来。

我爸给王兰打了无数个电话,她都不接。

最后,还是通过王兰的一个老乡联系上的。

王兰提出了条件:可以离婚,但必须分一半的拆迁款,也就是六十万。

否则,就这么拖着,谁也别想好过。

我爸把这个条件转告给我,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我冷笑一声。

“她做梦。”

我直接给我的律师同学打了电话,让她以我的名义,给王兰发了一封律师函。

律师函的内容很简单:

第一,林建军与王兰的婚姻,存在欺诈行为。王兰以骗取林建军名下财产为目的,与其结婚。我方保留追究其刑事责任的权利。

第二,拆迁款的百分之八十五,属于林默的个人财产,与林建军的夫妻共同财产无关。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即十八万,林建军已于除夕夜,全额赠予王兰之子张伟。因此,在他们的婚姻存续期间,王兰已经获得了远超于她应得的夫妻共同财产。

第三,限王兰在收到律师函的三日内,主动与林建军办理离婚手续。否则,我方将正式提起诉讼,不仅要求法院判决离婚,还将追讨张伟非法所得的十八万元赠款。

这封律师函,像一颗重磅炸弹。

第二天,王兰就主动给我爸打了电话。

电话里,她不再嚣张,而是带着哭腔,骂我是个毒妇,说我把事情做得太绝。

但最后,她还是服软了。

“明天下午,民政局见。”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王兰也来了。

她穿着一件貂皮大衣,化着浓妆,但依旧掩盖不住眼角的憔悴和怨毒。

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了仇人,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我坦然地回视着她,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她不敢看我,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我爸身上。

“林建军,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你个!没用的东西!”

我爸低着头,任由她骂,一声不吭。

办理离婚手续的过程,很快。

当工作人员把两本红色的离婚证递给他们时,这场维持了近五年的、闹剧般的婚姻,终于画上了句号。

走出民政局,王兰像躲瘟神一样,拦了辆出租车,飞快地走了。

我爸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离婚证,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走吧。”我说。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去……去哪?”

“回家。”

回到家,姑姑已经把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

那些被砸坏的家具,都清理了出去,客厅里显得空空荡荡。

我对我爸说:“从今天起,这个家,我来收拾。”

接下来的几天,我请了家政,把整个屋子,里里外外,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

所有王兰母子留下的东西,衣服、鞋子、生活用品,我全部打包,扔到了小区的垃圾站。

我从储藏室里,重新把我妈的照片,摆了出来,擦得干干净净。

我照着以前的照片,去窗帘店,定做了和我妈生前一样的、带着小碎花的窗帘。

我又去花市,买回了我妈最喜欢的茉莉和栀子花。

空荡荡的书房,我重新买了一套书柜,把我妈那些被我爸塞到床底下的书,一本一本地,重新放了回去。

整个过程,我爸都默默地看着。

他想帮忙,但我没让他插手。

他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我一点一点地,抹去王兰在这个家里留下的所有痕迹,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把我妈的气息,重新找回来。

我能感觉到,他的内心,在经历着一场痛苦的煎熬。

每当我擦拭妈妈照片的时候,他的眼神,都会躲闪。

每当我提起妈妈生前的喜好时,他的身体,都会不自觉地僵硬。

他在愧疚,在忏悔。

我知道,这比打他一顿,骂他一顿,要让他痛苦得多。

法院的判决,也很快下来了。

因为有公证书在,没有任何争议。

拆迁款一百二十万里,一百零二万,判给了我。

剩下的十八万,归我爸所有。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我把银行卡解冻,然后,当着我爸的面,把一百零二万,转到了我自己的卡里。

我爸卡里,只剩下那已经被张伟“预定”了的十八万。

做完这一切,我把判决书,放在了他面前。

“爸,钱,算清楚了。”

他看着那份判决书,双手都在颤抖。

“现在,我们来谈谈,以后的事。”

他抬起头,紧张地看着我。

“第一,这套房子,虽然产权大部分是我的,但我不会赶你走。这里,依然是你的家。你可以住到老。”

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第二,你的生活,我不会不管。每个月,我会给你三千块钱生活费。不多,但足够你日常开销。如果你生病了,医药费,我来出。”

“默默……”他哽咽着,想说什么。

我抬手,制止了他。

“但是,”我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也有我的条件。”

“以后这个家,大小事,必须听我的。”

“我不允许你再抽烟,酗酒。每天必须按时吃饭,早睡早起。”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盯着他的眼睛,“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关于王兰和张伟的消息。就当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看着我,良久,良久。

然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爸听你的……都听你的……”

那一刻,我看到他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如释重负。

我知道,他怕。

他怕我真的会像我说的那样,跟他断绝关系,让他孤老终生。

而我给出的条件,对他来说,不是惩罚,反而是救赎。

这场家庭战争,至此,算是落下了帷幕。

我赢了。

我拿回了属于我的一切,也重新夺回了这个家的主导权。

我爸,像一个被驯服的野兽,收起了他所有的爪牙,开始小心翼翼地,按照我制定的规则生活。

他戒了烟,戒了酒。

每天按时吃饭,晚上十点准时睡觉。

他会学着做我妈生前常做的菜,虽然味道总是不对。

他会笨拙地给我洗水果,然后讨好地递到我面前。

他变得沉默寡言,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敬畏和讨好。

我们之间,不再像父女。

更像是一种……奇怪的雇佣关系。

我,是发号施令的老板。

而他,是那个领取薪水、等待赎罪的员工。

我知道,我们之间,那层最纯粹的父女亲情,已经在除夕夜那个一百八的红包里,被彻底撕碎了。

再也回不去了。

这样,也好。

没有了过高的期望,也就不会再有失望和伤害。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我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慢慢地,被时间冲淡。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乡音。

“请问,是林建军的家人吗?”

“我是他女儿,你哪位?”

“哎呀,可算联系上你们了!我是王兰的老乡啊!我跟你们说,王兰她……她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出什么事了?”

“她那个儿子张伟,拿了你们家那十八万,根本没去买车!他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去澳门赌钱了!”

“结果,十八万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

“现在,人家追债的,都追到我们老家来了!把王兰她妈的房子都给泼了红油漆!”

“王兰现在天天被债主堵在家里,门都不敢出,整天哭天抢地的,说要不是你们把钱冻结了,她儿子就不会走上这条路!她让我打电话跟你们说,让你们赶紧拿钱去救她儿子!不然……不然她就去法院告你们!”

我听着电话那头女人的哭诉,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告我们?

她有什么脸告我们?

我还没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王兰尖利的叫骂声:“你跟她说!让她女儿林默等着!都是她害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我冷冷地对着电话说:“你转告她,第一,张伟已经成年,他的行为,由他自己负责。第二,那十八万,是我爸自愿赠予,我们没有义务再为他的任何行为买单。第三,如果她再敢来骚扰我们,我会直接报警。”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爸。

他听完,愣了很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默默地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解脱。

“报应啊……”

是啊,报应。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个城市,华灯初上。

而我的生活,似乎也终于拨开了云雾,透出了一丝光亮。

虽然,这光亮,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但至少,它让我看清了前方的路。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律师同学发来的信息。

“晚上有空吗?出来喝一杯,庆祝你重获新生。”

我笑了笑,回了她一个字。

“好。”

是的,重获新生。

虽然代价,是破碎的亲情,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但我知道,从今以后,我的人生,将由我自己主宰。

再也没有人,可以轻易地伤害我。

我站起身,准备出门。

路过客厅,我爸叫住了我。

“默默,晚上……回来吃饭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无比依赖、也曾让我无比憎恨的脸。

如今,只剩下一个苍老的、孤独的轮廓。

我沉默了片刻。

然后,我说:“不了,我跟朋友约了。”

我看到他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低低的叹息。

“好……那你……路上小心。”

我没有再回头,关上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很冷,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我知道,有些伤痕,永远无法愈合。

有些隔阂,注定要横亘一生。

我们,或许永远都回不到过去了。

但未来,还很长。

我不知道我和我爸的关系,最终会走向何方。

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和解?

还是会永远保持着这样一种……微妙而疏离的平衡?

我不知道。

但此刻,我只想为自己,好好地活一次。

走在灯火阑珊的街头,我抬头看向夜空。

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但我的心里,却 strangely (奇怪地) 感到一片清明。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用疼痛,来换取清醒。

用失去,来懂得珍惜。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里,却让我感觉无比的自由。

我迈开脚步,走向了那片属于我的、灯火通明的前方。

而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和我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都被我,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故事,还没有结束。

我知道,王兰不会善罢甘休。

而我爸内心的挣扎和赎罪,也才刚刚开始。

但这些,都和我无关了。

至少现在,我只想做回林默。

那个曾经被妈妈捧在手心里的、骄傲的、坚强的林默。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