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屈辱的算计:潘金莲的头发,藏进了李桂姐的绣花鞋底
发布时间:2025-09-27 15:33 浏览量:1
西门大院当家人西门庆,是个出了名的风流人物。他家里妻妾成群,外面还包养着勾栏院里的粉头。这李桂姐,就是西门庆在丽春院里最得宠的一个姐儿。这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少,仗着西门庆的宠爱,在院里也是个拔尖的红人。西门庆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在她那里一住就是大半个月,连家都懒得回。
西门庆家里那几位夫人娘子,特别是当家的大娘吴月娘,心里自然不痛快。三番五次打发小厮去接,那丽春院的老鸨子可精明了,把西门庆的衣帽藏得严严实实,死活不放人。家里头,别的娘子还好,唯独排行第五的潘金莲,正是青春火旺的年纪,哪里耐得住这份冷清?她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倚着大门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西门庆回来。可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
眼看快到西门庆的生日了,吴月娘又派心腹小厮玳安牵马去接。潘金莲瞅准机会,偷偷写了张纸条,让玳安务必悄悄递给西门庆,催他早点回家。玳安到了丽春院,只见西门庆正和一群狐朋狗友——应伯爵、谢希大、祝实念、孙寡嘴、常峙节这帮人——搂着粉头喝酒作乐。西门庆看见玳安,只当是家里来问账的,随口吩咐了几句杂事。等玳安瞅个空子,凑到西门庆耳边,刚说了句“五娘有帖儿”,还没等西门庆伸手接,就被眼尖的李桂姐一把抢了过去。
这李桂姐以为是别的粉头给西门庆传情书呢,气呼呼地拆开,自己认字不多,就叫旁边的祝实念念出来听。祝实念一看,是首《落梅风》的词,内容肉麻得很,什么“黄昏想,白日思,盼杀人多情不至”,落款是“爱妾潘六儿(潘金莲小名)拜”。李桂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把酒席一推,跑回房里倒在床上,脸朝着墙,谁叫也不理了。
西门庆见宝贝疙瘩生气了,赶紧把纸条撕个粉碎,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踹了玳安两脚。又亲自跑到房里,好说歹说把李桂姐抱出来哄:“我的心肝,别恼了!我这就吩咐备马回去,家里那个淫妇(指潘金莲)敢支使人来搅局,看我回去不把她打个半死!”玳安挨了打骂,只能含泪回去报信。西门庆还在那解释:“桂姐,这帖子不是我相好的姐儿写的,是我家里第五房小妾,叫我回去有点家事商量,真没别的意思。”他那帮损友,尤其是祝实念,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桂姐,你别信他!这潘六儿是他在别处新相好的姐儿,长得可俊了!你可不能放他走。”西门庆气得追打他,李桂姐的姐姐李桂卿也帮腔:“姐夫你这话就不对了,家里既然有人管着,就别在外头梳笼粉头(包养妓女),守着家里的不就完了?这才陪了几天,就要走?”应伯爵赶紧打圆场,提议大家凑份子喝酒,才算暂时压下了这场风波。西门庆搂着李桂姐,你一口我一口地喂酒,百般讨好。
那边厢,潘金莲在西门庆家左等右等,没等来西门庆,只等来被打骂回来的玳安。听说西门庆不仅不回来,还骂她是淫妇,气得她直骂李桂姐是“院中淫妇”,说“船载的金银,填不满烟花寨”。这话偏偏被西门庆的二房李娇儿(也是妓女出身,算是李桂姐的本家)在窗外听见了。李娇儿心里恨上了潘金莲,两人从此结下梁子。
潘金莲空房寂寞,一来二去,竟和看守花园的小厮琴童勾搭成奸。这事做得不机密,被西门庆三房孙雪娥和李娇儿知道了。她们跑去告诉吴月娘,吴月娘起初不信,怕惹得三娘孟玉楼(琴童原是她带来的)不高兴。后来潘金莲和小厮偷情,忘了关厨房门,被丫头秋菊撞见,证据确凿。孙雪娥和李娇儿再次告到吴月娘面前:“大娘您要是不管,我们就直接告诉爹去!要是饶了这个淫妇,除非先饶了蝎子!”
正巧赶上西门庆过生日回家。孙雪娥和李娇儿不顾吴月娘劝阻,直接把潘金莲养小厮的事捅给了西门庆。西门庆一听,火冒三丈,立刻把琴童揪来审问。开始琴童嘴硬,西门庆命人剥他衣服,结果露出了潘金莲私赠的锦香囊葫芦儿。西门庆认得是自己给潘金莲的东西,气得把琴童一顿毒打,剃了鬓角头发赶出家门。接着冲进潘金莲房里,一个耳光把她打翻,关紧院门,拿出马鞭子,逼她脱光衣服跪着。潘金莲吓得魂飞魄散,只敢抵死不认与小厮有染,把责任全推到孙雪娥、李娇儿诬陷上。西门庆看她赤身跪地,楚楚可怜的样子,加上丫鬟春梅也帮着说话,心就软了八九分,丢了鞭子,叫她起来穿衣,还让她陪着喝酒。西门庆警告她以后老实点,潘金莲磕头如捣蒜,应承下来。当晚使出浑身解数伺候西门庆,算是暂时过了这一关。
西门庆在家过了生日,又惦记起李桂姐,备马去了丽春院。李桂姐听说他来了,故意卸了妆,摘了首饰,躺在床上装病。西门庆进来,她背着脸不理人。西门庆问:“你怎么了?”李桂姐这才发作:“哼!还不是你家那位五娘!你家既有那么好的俏娘们,还稀罕我这等淫妇做什么?我们虽是门户(妓院)出身,可跷起脚来,比你们家那不成器的货色还强几分!那天我好心好意送人情去,大娘(吴月娘)待我还亲热,偏她端架子,关着门不肯见我!好不识抬举!”西门庆赶紧替潘金莲开脱:“你别怪她,她那天心里不自在。那淫妇,我几次想打她呢!”李桂姐反手在西门庆脸上一扫:“哟,没羞!你真舍得打?吹牛吧!你若有本事,回家剪她一绺头发来给我瞧瞧,我才信你是这行院里有名有姓的好子弟!”
西门庆被李桂姐几句话激得上了头,拍胸脯说:“你敢跟我打赌?”李桂姐道:“赌一百个都行!”西门庆当晚在院里歇了,第二天黄昏回家时,李桂姐还追了一句:“哥儿,你这次回去,要是没那物件儿(头发),看你拿什么脸来见我!”
西门庆带着酒意回家,直奔潘金莲房里。潘金莲小心伺候。西门庆坐在床上,令她脱靴,然后冷不丁命令:“脱了衣服,跪地下!”潘金莲吓得半死,跪在地上哭求。西门庆不理,叫春梅拿马鞭子来,春梅却磨磨蹭蹭,进来后反替潘金莲说话,还数落西门庆没羞,最后竟摔门走了。西门庆被春梅弄得哭笑不得,换了副面孔对潘金莲说:“我且不打你。你上来,我问你要样东西,你给不给?”潘金莲忙说:“好亲亲,奴身上什么都随你。你要什么?”西门庆道:“我要你头顶上一绺好头发。”潘金莲一听要剪头发,吓得魂不附体:“哎呀好心肝!身上随你烧个遍都行,这头发万万剪不得!奴活了二十六岁,从没干过这事,我头发近来又掉得厉害……”西门庆沉下脸:“只怪你惹我恼,我说的事你就不依?”潘金莲无奈:“我依谁也不能不依你呀!你要我头发做什么?”西门庆哄她:“做网巾的顶线。”潘金莲勉强答应:“你要做顶线,奴就剪给你。只是千万别拿给那院里的淫妇,好让她压镇(压制)我!”西门庆满口答应。潘金莲只好忍着痛,让西门庆在头顶齐整整剪下一大绺头发。西门庆用纸包好收起。潘金莲倒在西门庆怀里哭诉,当晚又是曲意奉承。
第二天,西门庆带着那绺头发来到丽春院,得意地递给李桂姐:“瞧,到手了!昨日我变了脸才弄来的,哄她说做顶线。”李桂姐装作不在意:“什么稀罕玩意儿,慌得那样!等你回家,我还你就是。瞧你怕她那劲儿!”嘴上这么说,等西门庆和桂卿喝酒时,李桂姐走到背地里,把潘金莲那绺油亮的黑发,一把塞进自己绣鞋的鞋垫底下,天天穿着走路,踩在脚底下泄愤。西门庆呢,又被李桂姐缠住,一连数日,乐不思蜀。
潘金莲被剪了头发,又气又怕,竟真的病倒了,整天不出门,茶饭不思。吴月娘请了个常走动的刘婆子来看。刘婆子说这是气恼攻心,开了点黑丸子药。她还说:“我明日叫我老公刘瞎子来,替你老人家看看流年(一年的运气),有灾没灾。”潘金莲问:“你家老公还会算命?”刘婆子吹嘘道:“我那瞎眼(盲人)老公本事可大着哩!第一会算命保平安;第二会针灸治疮;第三桩本事更绝,专会‘回背’!”潘金莲忙问:“啥是回背?”刘婆子神秘地说:“比方说,父子不和、兄弟打架、妻妾争风,只要请他去了,摆弄些镇物(符咒等)、符水,不出三天,保管和好!要是买卖不顺、家宅不宁,他也能开财门发利市。连新媳妇手脚不干净偷东西,他都有法子治,画道符埋在水缸下,全家喝了那水,就跟看不见她偷东西似的;枕头里放个镇物,男人睡了那枕头,手就跟封住一样,再也不打媳妇了!”
潘金莲一听,心里立刻有了主意。她不仅付了药钱,还额外拿出五钱银子,让刘婆子准备纸马等物,约好明天一早让刘瞎子来烧神纸、做法事。第二天大清早,刘婆子果然领着她那瞎眼老公摸进了西门大院。看门的小厮问:“瞎子往哪走?”刘婆子答:“给里边五娘烧纸哩!”小厮便放他们进去了。这婆子把瞎子领到潘金莲卧房外间,等了半天,潘金莲才出来。瞎子行了礼,潘金莲报上生辰八字。瞎子掐指一算,说了一堆命犯煞星、流年不利、有小人作祟、夫妻不和之类吓人的话。潘金莲正中下怀,立刻说:“请先生费心,帮我‘回背’!我这里有一两银子相谢。只求小人远离,夫主爱敬。”她转身进房,拿出两件首饰塞给瞎子。
瞎子收了钱物,才说出他那“回背”的法门:“用柳木刻两个小人,写上娘子与夫主的生辰八字,拿七七四十九根红线捆在一起。男小人眼睛蒙块红纱,心口塞点艾草,手上钉根针,脚上用胶粘住。然后偷偷埋在你们睡觉的枕头里。再画一道朱砂符烧成灰,悄悄搅在你丈夫喝的茶里。只要他喝了这茶,晚上睡了那枕头,不出三天,保管见效!”潘金莲追问:“这四样东西(纱、艾、针、胶)是啥意思?”瞎子得意地解释:“蒙眼纱,是让他看你像西施一样美;塞心艾,是让他心里只爱你;钉手针,是让他再不敢动手打你;粘足胶,是让他再不能出去胡乱行走!”潘金莲听得心花怒放。当下备好香烛纸马,让瞎子烧了纸。第二天,刘婆子果然送来符水镇物。潘金莲按瞎子说的,把符烧灰和在好茶里,等西门庆一回来,就让春梅端给他喝了。那男木偶小人,也偷偷埋进了枕头。不知是瞎子的法术真灵,还是西门庆贪恋她的身子,接下来几日,西门庆果然又和她如胶似漆,欢好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