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经历过一件难以解释的怪事,多年过去,想起来还会觉得后怕

发布时间:2025-09-28 16:25  浏览量:2

文/小杰哥

我出身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农村家庭。

原本我的祖父是个在外闯荡的小生意人,小有积蓄,也曾春风得意。

可惜他性格高傲又极端吝啬,这种做派在村里很快树敌众多。

一次生意失败,他带回来的那点家底顿时归零,家境急速下滑,别人背地里都笑我们家“栽了跟头”。

这事情,不但令我家的日子变得紧巴巴,也直接影响了我娶妻的大事。

村里姑娘谁都不肯嫁进来,觉得我家门不旺,前途没保障。

转眼我就到了二十五岁,成婚的大门却迟迟不开。

后来好不容易,经一些好心人牵线,说上了柳冬梅——她比我大两岁,早年丧夫,也未育有后嗣。

对我来说,她的出现几乎是逆境中的恩赐,我没有资格挑剔条件,只盼望能尽快成家。

二十五岁的我,迎娶了二十七岁的柳冬梅。

婚礼简单朴素,我们新生活的起点是窘迫而平凡的。

但命运并没有因为我的知足,而赐予些许宽厚,反而在柳冬梅身上,埋下了一根隐秘的引线,最终爆发成我一生绕不开的怪事。

婚后的生活并不算幸福,最初陪伴我们的只有贫穷和孤独。

而比物质更难承受的,是柳冬梅的性格逐渐走向极端。

她并非一般泼辣,而是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狠劲,且完全不讲道理。

在农村,女人泼一点、硬气一点都不足为奇,但像她这样连公道都不肯顾及的,却是罕见的。

这种执拗,跟我们始终未能怀上孩子息息相关。

刚结婚那几年,家里气氛并不算坏,但越到后来,柳冬梅对无子的困扰越来越重。

她始终觉得自己“不显怀”是件令人丢脸的丑事,每逢外人喜庆或有人无意提及“孩子”,她不是当场争吵,就是动手抗争,村里没人敢跟她正面冲突。

我苦口婆心劝她:“嘴在别人身上,你根本管不住;何必为流言蜚语自寻烦恼?”

她丝毫不听,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越是不顺心,她越暴躁,仿佛整个村都欠她的。

从此,柳冬梅名声响亮,男人女人都敬而远之,不是怕她力气大,而是怕她不讲理。

殊不知,大多数人只是懒得跟她争,谁也不愿每天和她置气。

待到我三十出头,父母相继离世,偌大的家宅只剩下我与她。

窗外别家儿女成群,她一叹三叹,如何劝都没用。

世事难全,哪有总攥在手里的尽善尽美?

我虽有遗憾,但感念自己尚有个家,有她陪伴,已知足。

其实村里还有比我们更苦的,比如住在土砖房里的三奶奶,男人早亡,无儿无女,不照样挺过每一天吗?

三奶奶是村里的“老辈分”,与我家并无实际血缘。

但她的人生却给了我极深的触动。

她十八岁嫁人,十九岁时村里来了一帮“趟得”。

趟得们一肚子坏心思,把村里一帮大姑娘小媳妇带到个院子里,想做无法见人的坏事。

三爷腰里别着菜刀跳墙头过去,直接剁了趟得首领。

带着三奶奶逃跑时,被火铳中的铁砂子打中,痛苦熬了两个月后去世。

刚烈的三奶奶,没人看好她能撑下来。

按理说应该再嫁改命,可她偏偏一声不吭,五十年里独自挺过来,从未动摇。

她坚信“三爷是替她死的”,因此人生只为这个丈夫活。

从小我便尊敬她,多次帮她修漏房顶或送柴送米。

她的屋就在我家东边,低矮破旧。

但她硬气、讲理,又从不欺负人。

这份孤独的坚韧和简单纯粹,比起柳冬梅的激烈和不讲理,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命运就是喜欢在最普通的地方投下变数。

一天,我外出归来,竟发现柳冬梅和三奶奶因为柴火拽扯,闹得不可开交。

原是柳冬梅烧饭喜欢去三奶奶家拽玉米秸、高粱秸,引燃灶膛。

三奶奶年纪大,收柴辛苦,数落了她几句。

两个暴脾气的女人,谁也不肯服软,吵得家里外头都知道。

我是柳冬梅的丈夫,但对此事观感极差。

三奶奶养活自己不易,柳冬梅几次三番伸手不说,还不许人家指责。

奈何她脾气犟,插不上话只能把她拖回屋,自己晚上买了礼物登门赔罪。

三奶奶也是通情达理,说不计较后事。不料这场冲突只是灾难的开始,一颗幽怨的种子悄然扎根。

次日清晨,村里炸了锅——有人在三奶奶的门口看到一只破布鞋。

在农村,这绝非普通之物,而是赤裸裸的侮辱,暗指女人失节。

三奶奶洁身自好半生,无比在意这个,见状就被气晕。

她病了很久,最终灰心丧志,含怨离世。

舆论一边倒,都认定柳冬梅是元凶。

揉柴火争执后,柳冬梅心头那勃勃恶气化作了这一桩羞辱之举。

三奶奶临终骂她“此生不会放过”,那狠厉目光如同罩在我房上的阴云。

柳冬梅却死不承认,任凭我反复追问,皆闭口不言。

可此后,怪事频频在我家发生,尤其在柳冬梅身上。

三奶奶走后入春,地渐回暖,那天我在门前猪圈干活。

忙完已是傍晚,柳冬梅不见踪影,饭桌空空。

刚想煮饭,忽然有村里小伙来报:“冬梅出事了!”

我急匆匆赶往三奶奶家的院子,只见柳冬梅瘫坐在柴火堆旁,牙关紧闭,双手攥拳,仿佛失魂落魄。

众人围观,她突然睁眼,先是一阵茫然,随后嘿嘿嘿怪笑,那声音却赫然是三奶奶的口音。

如果不是人间已隔阴阳路,我真要怀疑三奶奶附体回来了。

她笑罢径自回家,饭都不吃就躺下睡了。

我的心一下冷成冰,一夜辗转不眠。

第二天她如常复又醒来,自称毫无记忆。

我问她为何到三奶奶院子,她换了个茫然的表情。自此开始,她变了个人。

从那以后,我仿佛真的失去了那个熟悉的柳冬梅。

她的变化让我不安,有时候甚至会在半夜里突然惊醒,只为确定身边睡的人还是她。

那段时间,柳冬梅常常凌晨五点就起床,不去做饭,也不干活,而是坐在桌前,对着那面老旧的铜镜,一看就是半个小时。

她的目光在镜中来回游走,时而皱眉,时而莫名发笑,有时还用手反复揉捏自己的脸颊,仿佛想理清镜子里这个人的面容。

偶尔我察觉到,她的神态有点说不出的怪异,像是老人,又不像是她自己。

最让我寒毛倒竖的是,那种喃喃自语和轻声傻笑,与曾经三奶奶的笑极为相似。

柳冬梅的饭量也随之大变。她原本口味重,咸菜辣椒从早吃到晚。

可自从昏迷那次后,她只愿吃清淡的粥和素菜,一点咸腌的东西也难以下咽。

等闲下来,她往往盘腿坐在炕角,不声不响,动作姿势和村里年纪大的老太太一般无二。

有时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是摇头,眼神里透着一股空洞和疏离,让我心里隐隐发凉。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就是那年的八月十六。

玉米刚熟,我整天在地头忙活,傍晚顶着一身燥热和疲惫回到家,随手捞点咸菜弄了几两散酒。

一口气喝完,只觉肚子灼热得要命。

柳冬梅仍然在桌边照镜子,明亮灯光下,她的脸若隐若现地浮出一种陌生的神情。

我没往心里去,迷迷糊糊躺上炕。

夜半时分,我渴得醒来,家里静悄悄的。

月色皎洁,我没开灯,借着微光去厨房咕咚咕咚喝下一瓢井水。

当我回卧室准备再睡时,习惯性地往炕上瞄了一眼,却猛然发现柳冬梅的脸咋那么像三奶奶!

我一下子脑子发麻,拼命眨眼再看——身体是柳冬梅的,可脸却分明是三奶奶那张满是风霜的脸庞!

我一个激灵,忙不迭地拉亮了电灯。

灯下柳冬梅睁开眼,困意朦胧地望着我。

我死死盯着她,想找出异样,却发现她又恢复了原来的面孔。

不敢声张,只得把心里的恐惧按住,反反复复盯着她直到天明。

这件事,我始终没对任何人讲过。后来回想,或许是酒精作祟,但心里总是过不去那个坎儿。

秋收结束,柳冬梅彻底变了。

从前的暴躁不见了,她的嗓门反而大了许多,但嗓音不时带着三奶奶的腔调,说话做事里哪哪都透着怪。

比如她有时高声喊叫,可语气神态活脱脱是三奶奶的模样,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我四处寻医问药,甚至找了不少识符弄法的人来看,可每一个都说不清是啥病。

她逐渐消瘦,脸色一天比一天灰白,力气也变得很小。

我无力又心疼,可她始终像活在梦游状态里,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嘴里偶尔叨念些什么。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年多。

腊月里,天降大雪,正快到春节,她终于病重难起,身体瘦得皮包骨头。

那天夜里,我握着她的手,冰冷如铁棍,她没有睁眼,嘴里重复嘀咕着一句话。

我听不清,只好俯下去贴着她的唇,听了足足半小时才辨出她是在说:“对不起,三奶奶……”

这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泪水。

本以为人生已经够苦,可在经历了这场怪事之后,我才知道,世间还有很多事情,是科学与常识都无力解释的。

柳冬梅最终在这个风雪纷飞的腊月,永远离开了我。

梳理我们的点滴,我发现,无论过去如何拮据贫穷,她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最难舍的人。

她已故去多年,我始终未再娶,再怎么孤独,心里还是放不下她的影子。

村里人都议论,说柳冬梅是真正“让三奶奶给缠上了”,甚至有人传三奶奶死时说了“不会放过她”的狠话,所以柳冬梅自此就走了霉运。

这种说法伴随了我们整个村几十年,每逢有人提起,我都会忍不住后脊发凉。

但细想下来,到底是鬼魂缠身,还是人心的作祟呢?

其实我内心觉得,三奶奶门口那只破布鞋,多半就是柳冬梅挂的。

她的脾气,得理不让人、无理搅三分,她一时心里咽不下那口气,就想着用这个法子羞辱、报复。

误做恶事后,看着三奶奶被气成重病,心结再无法平复,于是愧疚、内疚挥之不去。

这种负担飘在灵魂里,人就会越活越累。

“鬼缠身”和“心缠身”,究竟哪个更可怕?怕的从来都是自己内心的阴影。

柳冬梅不是被鬼找上门,而是被自己良心打败,被羞耻与悔恨折磨到无力再活下去。

这场诡怪的故事,说起来如同乡野传奇,实则是人性的冰面,誰踏進去都无路可退。

多年过去,每到冬雪落屋,半夜醒来,我仍会想起那几个月的种种怪事。

柳冬梅变魔似的性格,三奶奶的怨恨眼神,还有那只破旧的布鞋和刺骨寒意,仿佛至今盘旋在我的屋脊瓦檐之间。

所有人都说是“有鬼”,但我反复思考的人生,告诉我——最可怕的是那颗自责和悔恨的心啊。年岁已高,白发苍苍,我扪心自问:“这一切,你说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