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女儿家小住,看到女婿新买的拖鞋后,第二天我就收拾行李回家
发布时间:2025-10-04 16:50 浏览量:1
【作者按:本文是根据身边人讲述改编的故事。部分情节进行了文学加工。感谢您的阅读。】
我叫孟信慈,今年68岁了。
老家在山东临朐的一个小山沟里,那地方,出门就是山。我老头子走得早,留下我和闺女俩人。那时候苦啊,家里就那么几亩薄地,一年到头刨不出几个钱来。
我一个女人家,愣是把闺女拉扯大了。闺女也争气,从小读书就不用我去操心,墙上贴的奖状,一张压着一张。后来她考上大学,去了省城,毕业后就留在了那儿,还找了个城里的小伙子结了婚。
女婿叫李浩,斯斯文文的,戴个眼镜,看着就是个文化人。闺女说他在一个什么公司上班,挣得不少。
闺女心疼我一个人在老家,年年都说要接我去城里住。我说我不去,老家的土房子住惯了,去了你们那高楼上,我脚都沾不着地,心里慌。再说了,家里还有几只老母鸡,一小片菜园子,我走了谁管?
前年冬天,闺女又打电话来,说都快过年了,让我无论如何都得过去住一阵子。电话里,她声音都带了哭腔,说妈,你就当是来陪陪我。
我这心一下子就软了。闺女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听不得她受委屈。
我寻思着,去就去吧。
临走前,我把家里攒的最好的一袋子花生,还有秋天晒的地瓜干,都装进一个大化肥袋子里。这都是自家地里长的,没打过药,比城里卖的那些金贵。
闺女和女婿开车来村口接的我。闺女一见我,眼圈就红了,抱着我喊妈。女婿也赶忙从后备箱里拿出给我买的新棉袄,嘴里喊着“妈,路上冷,快穿上。”
说实话,我心里挺热乎的。
到了他们家,我才晓得啥叫好日子。房子敞亮,地是木头的,擦得能照出人影。厨房里那个灶,不用烧柴火,一拧就着。厕所也干净,不像咱农村的茅房,冬天冻屁股。
闺女把我领到一个房间,说妈,这是给你准备的屋。床上的被子软得像云彩,我坐上去,半个身子都陷进去了。
可住下来没两天,我心里就犯嘀咕了。
这城里人的日子,过得也太“费”了。
闺女洗个菜,那水龙头开得哗哗的,像小河淌水。我说她,她说妈,没事,水费不贵。我说,不贵那也是钱啊,咱老家旱的时候,一瓢水都得省着用。
还有出门,离菜市场就两站路,他们非得打个车。女婿说,妈,打车快,省劲。我说,你那十几块钱,够我在老家买好几斤肉了,走走路不就到了?还能锻炼身子。
女婿听了,就笑笑,不跟我争。
他对我倒是客气,每天下班回来,都先问我一声“妈,今天还习惯不?”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说妈你多吃点。
但我总觉得,他跟我隔着点啥。不是说他不孝顺,就是……那股子劲儿不对。他看我的眼神,客气里头,好像还带着点小心。我也说不上来。
我心里就琢磨,这城里女婿,怕是看不上我这个农村老婆子。
这种看不惯、心里不得劲的感觉,就这么一天天在我心里积着,像灶坑里没烧透的煤,冒着烟,呛人。
直到那天,我看到了那双拖鞋。
那天闺女和女婿都上班去了,我自己在家,寻思着给他们收拾收拾屋子。我这人闲不住,看不得家里乱。
我擦桌子、扫地,干得正起劲,就看到门口鞋柜旁边,放着一个挺漂亮的纸盒子。我好奇,就打开瞅了一眼。
里头是一双拖鞋。
那拖鞋,样子倒是简单,就是灰色的,料子看着挺厚实。但那做工,那鞋底子,一看就不是咱集上十几块钱一双的货。牌子我不认识,一串外国字。
晚上闺女回来,我正做饭呢,就随口问了一句:“丹丹,我今天看见门口那双新拖鞋了,小浩买的?瞅着不赖,得不少钱吧?”
闺女正在洗菜,动作顿了一下,有点含糊地说:“啊……那个啊,没多少钱,他,他脚不舒服,就买了双好点的。”
我这人,就怕别人跟我打马虎眼。我追着问:“啥叫好点的?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多少钱?”
闺女看躲不过去了,才小声说:“三百……三百多一点。”
我拿着锅铲的手,一下子就停在了半空。
三百多?买一双在家里趿拉的拖鞋?
我的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三百多块钱,在我老家,快够买半头猪了!够我那几只老母鸡下好几年的蛋了!
他一个大男人,脚能有多金贵?穿三百多的拖鞋?这不是败家是啥?
我闺女挣钱多不容易啊,天天加班,回来累得话都不想说。他倒好,不知道心疼媳妇,花钱大手大脚的。
我越想越气,这饭也做不下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桌子上的气氛就有点不对。我沉着个脸,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句话不说。
闺女给我夹了块鱼,说:“妈,你尝尝这个,爸以前最爱吃。”
我没接,把碗往旁边挪了挪,看着女婿,不咸不淡地说:“小浩啊,你们现在年轻人挣钱是容易,但也不能这么个花法。钱要花在刀刃上,在家里穿个鞋,十几二十块的就行了,干嘛非得买那么贵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脚上镶了金子呢。”
这话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太冲了。
女婿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拿着筷子的手停在那儿。闺女赶紧打圆场:“妈,你说啥呢,那鞋是……”
我打断她:“你别替他说话!丹丹,妈是过来人,这过日子,就得精打细算。你爸走得早,妈一个人拉扯你,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你们现在是日子好了,可也不能忘了本啊!”
女婿把筷子轻轻放下,低着头说:“妈,我知道了。”
那一顿饭,谁都没再说话,吃得跟嚼蜡一样。
吃完饭,我回到自己屋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心里又气又难受,气女婿不会过日子,也难受闺女这日子过得……我心里不踏实。
我越想越觉得在这儿待着憋屈。我一个农村老婆子,跟他们这些城里人说不到一块去。我说的,他们不懂。他们做的,我看不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来了。
我谁也没吵醒,悄悄地把我那个小包袱收拾好。来的时候装的花生和地瓜干都吃得差不多了,包袱瘪瘪的。
我在桌上留了张纸条,就写了几个字:妈回家了,勿念。
然后,我背着我的小包袱,自己一个人,坐上了回县城的长途汽车。
回到老家的土屋里,我心里还是堵得慌。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想着闺女,又想着那个“败家”的女婿,我这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
我真觉得,我闺女嫁错了人。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我在家待了三四天,心里一直不痛快,饭也吃不下。村里人见了我,问我咋这么快就从城里回来了,我都说是家里鸡没人喂,搪塞过去。
第四天晚上,我刚要睡下,电话响了。是我闺女打来的。
我一接起来,就听见她在电话那头哭。
她一边哭一边说:“妈,你为啥要自己走啊?你知不知道我跟李浩都快急疯了!我们以为你出啥事了!”
听着闺女的哭声,我心里也难受,嘴上却还是硬的:“我能出啥事?我就是觉得在你那儿待着碍眼,我回我自个儿家,清静。”
闺女哭得更凶了,她说:“妈,我知道你为啥生气,是为了那双拖鞋,对不对?”
“我告诉你,那双鞋不是李浩乱买的!”
闺女抽泣着,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
原来,女婿上大学的时候,有过一次意外。为了救一个差点被车撞的小孩,他的脚被自行车撞了,脚底的骨头受了重伤,虽然当时治好了,但留下了一点后遗症,脚底的骨头长得有点畸形。
平时走路看不出来,可一旦走得久了,或者穿的鞋不合适,那脚底板就跟有针扎一样,钻心地疼。
这些年,他一直忍着。
闺女说:“妈,他脚疼的事,都没告诉过他自己爸妈,就怕他们担心。这次买这双拖鞋,是前阵子他陪客户走了好几天的路,脚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去看医生,医生建议他买这种有特殊设计的矫正鞋,在家里穿能缓解疼痛。”
“他怕你知道了担心,也怕你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娇气,才不让我跟你说实话的。那天你一说他,他心里难受,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妈,他不是败家,他是疼啊……”
听到这里,我拿着电话,手都开始抖。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不是委屈,是后悔,是心疼。
我这个老婆子,真是老糊涂了!我啥都不知道,就凭着一双鞋,给人家扣了那么大一顶帽子,说了那么难听的话。
我想到女婿那天晚上低着头说“妈,我知道了”的样子,我这心就跟被锥子扎了一样。他那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一个为了救别人能不顾自己安危的小伙子,能是个坏人吗?
我对着电话,一个劲儿地说:“是妈错了,是妈对不住他……丹丹,你跟小浩说,妈……妈混蛋……”
后来,我鼓起勇气,给女婿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我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还是女婿先开的口,他声音有点沙哑,说:“妈,您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没跟您解释清楚。”
我一听这话,眼泪又下来了,我说:“好孩子,是妈不好,妈对不住你,妈给你道歉。”
那之后,我心里那个疙瘩,才算是彻底解开了。
过了年,闺女和女婿回来看我。女婿啥也没提那件事,还是像以前一样“妈,妈”地叫我,还专门从城里给我带来一双特别软和的棉鞋,说:“妈,您在老家冬天冷,穿这个,脚暖和。”
我试了试,大小正合适,那鞋底子,踩在地上软乎乎的,比我自己做的布鞋还舒服。
从那以后我才算真正明白了,一家人过日子,不能光盯着钱花得值不值。有时候,咱们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藏着的,可能就是家人说不出口的疼,还有那份不想让你担心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