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三十五了还不找对象，是恐婚还是有毛病？

老刘常觉得自己这辈子过得还算顺遂，有房有车，工作安稳，女儿更是让他脸上有光，年纪轻轻儿女双全，家里热热闹闹。可一想到儿子，心里就压了块石头。儿子都三十五了，还是一个人，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老刘见了面总忍不住唠叨：“你姐姐比你大两岁，三个孩子都围她转，你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儿子每次听了也不恼，只是淡淡回一句：“姐是自己追的姐夫，我又没那本事。”

老刘抽着烟，皱眉说：“那你不会学学她？主动点不行吗？”

儿子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可隔着房、车，还有丈母娘那一关，哪有那么容易。”

夜幕降临，老刘坐在阳台，楼下小广场上音乐声阵阵，放的是那首熟悉的《最炫民族风》，一群老太太扭着秧歌，年轻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拍照说笑。他眯着眼看那些笑脸，心里却泛起酸涩。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讲究感觉、氛围，像演戏一样，哪像他们那会儿，介绍人一牵线，见一面，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散，干脆利落。

其实老刘明白，儿子不是不努力。他自己年轻时为了追老伴，寒冬腊月骑着二八杠来回三十里地，棉鞋冻得梆硬，脚趾头都没知觉了，可心里是热的。他相信只要真心付出，总能换来一份真情。可如今的儿子，手机里装满了相亲软件，朋友圈天天发“优质男征婚”，可每次见面都说“没感觉”。

社区办青年联谊会，老刘偷偷给儿子报了名，还特意叮嘱别说是他安排的。结果那天儿子穿得黑沉沉的，口罩拉到鼻尖，全程低头刷手机，主持人让他自我介绍，他只冷冷说了一句：“工资还行，有房无贷，我妈做饭好吃。”全场哄笑，老刘在台下臊得满脸通红。

一次父子俩喝酒，老刘忍不住说：“你不结婚也行，可日子总得有个奔头吧？你看你姐，吵吵闹闹的，可一家子热乎，过年贴对联都有人抢着干。你呢？手机一关，屋里静得吓人。”

儿子没反驳，只是低头拨弄着花生米，过了好久才说：“爸，我不是不想结婚，我是怕结了更累。你看姐夫，工资卡上交，买包烟都得报账，这哪是过日子，跟坐牢差不多。”

老刘没说话。他知道儿子说得不假。如今的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还得算经济账、家庭账、未来账。他在公园听见两个大妈聊天，说找对象要看户口、房产、体检报告，当时笑完，心里却一阵发凉。

可他还是放不下心。每次亲戚聚会，别人一问“小刘有对象没”，他脸上笑着，心里却像被撕了一层皮。有次外甥女天真地问：“小舅为啥不结婚？”他随口说：“他忙着拯救地球呢。”大家笑成一片，只有儿子低头喝汤，汤面映着灯光，晃得看不清他的神情。

其实儿子动过心。去年单位来了个短发姑娘，爱笑，爱吃红烧茄子。他为了能坐在她旁边，天天多打一份饭。可人家只当他是热心同事，后来听说她和高中同学异地十年，终于修成正果，直接领证。

那阵子儿子天天加班到深夜，说项目忙。老刘知道，他是不想回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

如今老刘不再逼他了。晚饭后，父子俩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个看新闻，一个打游戏。有时老刘忽然说：“楼下那对小情侣又吵架了。”儿子头也不抬：“分了吧，男的天天打游戏。”老刘点点头：“咱们爷俩，是不是都跟不上这时代了？”

儿子放下手机，看了他一眼，笑了：“爸，你当年骑三十里地追我妈，算不算也挺‘土’的？”

老刘一愣，也笑了：“可不就成了一辈子？”

儿子没说话，只是把游戏音量调小了些。月光洒进客厅，温柔地铺在两人之间，像一层薄纱，轻轻覆盖着两代人的沉默与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