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骂我破鞋,我果断离婚,卖掉留给她的5套房子,女婿却笑了

发布时间:2025-11-14 09:28  浏览量:1

周六的早晨,湿漉漉的,窗外梧桐树的叶子被雨水打得发亮。

厨房里,砂锅的白粥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是皮蛋瘦肉粥,我女儿念念最爱的那一口。

我正低头切着油条,准备做成她喜欢的酥脆小段。

手机在围裙口袋里嗡嗡震了两下。

我擦擦手拿出来,“林姐,上次说的那个苏州园林的摄影展,这周末是最后两天了,有空去看看吗?”

老陈是我在老年大学学国画时认识的同学,一个退休的大学教授,温文尔雅。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手机就被一只手猛地抽走了。

是念念。她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站在了我身后。

“妈,行啊你。”

她的声音又冷又尖,像一把冰锥子。

“老黄瓜刷绿漆,有意思吗?”

我愣住了,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念念,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她把手机屏幕怼到我面前,手指几乎要戳破屏幕,“这老头谁啊?这么大年纪了,不待在家里含饴弄孙,还出来学人家小年轻搞暧昧?”

我心里腾起一股火,夹杂着被误解的难堪。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同学,约我去看画展!”

“画展?说得真好听。”她嗤笑一声,那笑声里的鄙夷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进我的心脏,“我爸才走几年?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了?”

“你爸”,她说的是我过世的第一任丈夫,她的亲生父亲。

我眼前一黑,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李念!有你这么跟妈说话的吗?”

“我怎么说话了?我说错了吗?”她把手机往料理台上一扔,发出刺耳的“哐当”一声,“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纪了,还学人家出去招蜂引蝶,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陌生和嫌恶。

“找个老头子就算了,还被人当猴耍。妈,你真行。”

那一刻,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我辛辛苦苦拉扯她长大,为了她,我拒绝了所有可能,守了十年。后来再婚,也是想着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照顾我们娘俩。

我自问,我这一辈子,对得起所有人。

可是在我亲生女儿眼里,我连交个朋友,有点自己的生活,都是一种不知羞耻的罪过。

她看着我气到发白的脸,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吐出了那句让我终生难忘的话。

“你这样,跟外面那些想攀高枝的破鞋有什么区别?”

破鞋。

这两个字像两颗生锈的钉子,狠狠地钉进了我的天灵盖。

我听见自己耳朵里嗡的一声巨响,世界瞬间安静了。

砂锅里的粥还在咕嘟咕嘟地响,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可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只看见我女儿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却又无比熟悉的脸。

她是我怀胎十月,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女儿。

我给她取名叫“念念”,是希望她懂得思念,懂得感恩。

可她现在,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词汇来形容我。

“你……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再说一遍怎么了?本来就是!”她梗着脖子,一脸的理直气壮。

就在这时,我的现任丈夫,念念的继父老张,揉着眼睛从卧室里出来了。

他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大清早的,吵什么呢?”

念念立刻像找到了靠山,指着我告状:“爸,你看看她!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安分,在外面勾搭老男人,我都替你丢人!”

我以为老张,这个平日里对我嘘寒问暖、体贴入微的男人,至少会为我说句公道话。

我以为他会呵斥念念的无理取闹。

我错了。

老张愣了一下,拿起我的手机看了看,然后一脸和稀泥的笑容。

“哎呀,多大点事儿。念念,你妈就是交个朋友,你别想太多。”

他转向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责备:“你也真是的,跟个男同志走那么近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回事呢。以后注意点影响,啊?”

他这话,听着是劝解,实际上是坐实了我的“罪名”。

是在告诉念念:你妈做得确实不对,但爸帮你说了她了,算了。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一个是我以为可以共度余生的伴侣。

他们像两个配合默契的刽子手,一刀一刀,凌迟着我的心。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这一辈子,到底在为谁而活?

为了这个视我的付出为理所当然,视我的尊严如草芥的女儿?

还是为了这个只会“吃现成”,遇事就躲,还反过来踩我一脚的丈夫?

我被他这种颠倒黑白的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我没笑出来,只是觉得胸口堵得厉害,像压了一块巨石。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转身,默默地关掉了砂锅的火。

那锅精心熬制的皮蛋瘦肉粥,瞬间不响了。

就像我那颗滚烫的心,也跟着一起凉了。

我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回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反锁。

身后传来念念不满的叫嚷:“你什么态度啊!说你两句还发脾气了?早饭还吃不吃了?”

老张还在那打圆场:“好了好了,你妈在气头上,爸给你点外卖,想吃什么?”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对话,只觉得一阵阵反胃。

这就是我的家。

一个我觉得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

原来只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牢笼。

我,林薇,四十九岁。二十八岁丧夫,一个人带着三岁的女儿。

我在一家私企做会计,没日没夜地干,什么苦都吃过。

那时候房价还没起飞,我咬着牙,用所有的积蓄和抚恤金,在市中心买下了一套小小的学区房。

后来,我靠着职业敏感,在城市发展的几个关键节点,陆陆续续又投资了四套房产。

有的是贷款买的,有的是以小换大。

那些年,我过得像个陀螺,每天睁眼就是工作、还贷、照顾女儿。

我没给自己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没出去旅游过一次。

所有的钱,都变成了那一本本红色的房产证。

我想着,等我老了,这些就是我和女儿最大的底气。

念念大学毕业后,我认识了老张。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下岗工人,嘴甜,会来事,对我百依百顺。

他说他不在乎我带着个女儿,他说他会把念念当亲生的疼。

我被他朴实的温柔打动了,也想着给念念一个“完整”的家。

我们结了婚。

婚后,他就顺理成章地住进了我全款买的大三居里,再也没出去工作过一天。

美其名曰:在家照顾我们娘俩的饮食起居。

实际上呢?

家务我下班回来做,饭菜我提前买好,他每天的任务就是“点菜”,然后躺在沙发上刷短视频,等我回来伺候。

我这几年自己开了个小小的网店,做些定制的手工艺品,收入还不错,也就不在乎多养一个闲人。

我以为,只要家庭和睦,女儿开心,这点付出不算什么。

现在想来,我真是个天大的傻瓜。

我养的不是丈夫,是祖宗。

我养的不是女儿,是债主。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蜡黄、眼角爬满细纹的女人。

这是我吗?

这就是那个为了别人,把自己活成一个笑话的林薇吗?

“破鞋”……

这两个字,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我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在搜索框里打下了两个字:

离婚。

紧接着,我又打开了另一个APP,搜索:房产中介。

我看着屏幕上置顶的那个金牌中介小刘的电话,深吸了一口气。

我的人生,不能再这么过下去了。

这些年我为他们付出的,够了。

这些房子,是我一砖一瓦挣回来的,是我用血汗和青春换来的。

凭什么要留给一个骂我“破鞋”的白眼狼?

凭什么要让那个“吃现成”的软饭男住得心安理得?

我拨通了小刘的电话。

“刘经理吗?我是林薇。”我的声音异常平静,“我手上有五套房子,对,就是之前跟你咨询过的那些。现在,我决定全部挂牌出售。”

电话那头的小刘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林姐!您想通了?太好了!您放心,保证给您卖个好价钱!”

“价格不是问题,”我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快。”

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那块巨石,好像被撬动了一丝缝隙。

阳光,似乎能照进来了。

门外,老张还在坚持不懈地敲门。

“老婆,开门啊,别生气了。我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生煎包。”

“念念也是不懂事,我已经骂过她了。”

“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啊。”

我冷笑一声。

还把我当成那个三言两语就能哄好的傻子吗?

晚了。

我拉开抽屉,从最底层拿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文件袋。

里面是我的婚前财产公证,以及那五本房产证的复印件。

当年再婚时,我留了个心眼。

现在看来,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中午,我打开了房门。

老张和念念正坐在餐桌边吃外卖,桌上摆着好几个餐盒。

见我出来,老张立刻站起来,脸上堆着笑:“老婆,饿了吧?快来吃,还热着呢。”

念念瞥了我一眼,没说话,把头扭到了一边,还在赌气。

我没理他们,径直走到客厅的茶几前,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拍在桌上。

“这个,你签一下。”

老张愣愣地走过来,拿起那份文件。

当他看清“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时,脸色瞬间变了。

“林薇,你……你这是干什么?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张建国,我们离婚。”

“为什么啊!”他急了,声音都变了调,“就为早上那点事?念念已经知道错了!你至于吗?”

“至于。”我点点头,“非常至于。”

念念也冲了过来,一把抢过协议书,三两下撕得粉碎。

“离什么婚!妈,你疯了吗?为了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

她把碎纸屑狠狠地摔在我脸上。

“你是不是就盼着跟我爸离婚,好跟那个老头子双宿双飞啊?我告诉你,没门!”

我没有躲,任由那些碎纸屑像雪花一样落在我身上。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撕了没用,我打印了很多份。”

我指了指另一份文件:“这个,你也看看吧。”

老张颤抖着手拿起来,那是一份律师函的复p制件。

内容很简单:请张建国先生于三日内,搬离位于xx路xx号的私人住宅,否则将采取法律手段。

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

“林薇,你……你来真的?”老张的嘴唇开始发白,“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是夫妻啊!”

“从今天起,就不是了。”

“我不离!我死也不同意!”他开始耍赖,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没地方去啊!你让我搬出去,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只觉得恶心。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转身想回房间,念念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un臂,力气大得惊人。

“妈!你不能这么对我爸!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让他去哪?”

我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

“他有手有脚,饿不死。倒是你,李念,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怎么回报你了?我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吗?你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她还在嘴硬。

“两句?”我气笑了,“李念,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你骂我的是什么话?”

“我……”她眼神闪躲,气焰弱了下去。

“你骂我‘破鞋’。”我替她说了出来,“在你眼里,你妈就是个不守妇道,不知廉耻的女人,对吗?”

“我那不是在气头上吗!”她大声辩解。

“好一个气头上。”我点点头,“你气头上可以口不择言,我气头上,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了?”

我指着瘫在地上的老张:“你心疼他,可以啊。等他搬出去,你养着他。反正你已经工作了,有能力了。”

念念的脸一下子白了。

让她养着老张?别开玩笑了。

她自己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买包买化妆品的,剩下的全靠我补贴。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开始服软,眼圈红了,“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家人会那样骂自己的母亲吗?一家人会看着自己的妻子被羞辱,还倒打一耙吗?”

“张建国,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再不搬走,我就报警了。”

“李念,这套房子,还有我名下所有的房子,都跟你没关系了。我决定把它们全部卖掉。”

“什么?”念念尖叫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你不能这样!那些房子……那些房子不是留给我的吗?”

她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在她看来,我的一切,都理所当然是她的。

“以前是。”我看着她,眼神冰冷,“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我觉得,与其留给一个不懂感恩的白眼狼,不如我自己花了痛快。”

“你……”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不再理会他们的撒泼打滚,锁上房门,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我决定先搬出去。

这个充满了争吵和算计的“家”,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下午,房产中介小刘就带着人来看第一套房子了。

是一套临江的小两居,视野极好,也是我当年眼光最毒的一笔投资。

老张和念念以为我在开玩笑,没想到我动作这么快。

他们试图阻拦,在看房的客户面前说房子的坏话,说有产权纠纷。

我直接叫来了物业保安。

“把这两个影响我卖房子的人请出去。”

保安看着我们一家人,面露难色。

我拿出房产证:“我是业主,他们是来寻衅滋事的。如果他们再妨碍我,我就报警处理。”

老张和念念被保安“请”了出去,在楼道里破口大骂。

来看房的客户虽然有些尴尬,但小刘是个中老手,三言两语就化解了。

那对来看房的小夫妻很喜欢这套房子,当场就签了意向合同。

第一步,成功了。

我没有回家,直接去酒店开了个房间。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手机被打爆了。

有老张的,有念念的,还有我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无一例外,全是来当说客的。

“林薇啊,夫妻哪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

“念念还小,不懂事,你当妈的跟她计较什么?”

“老张人多老实啊,你上哪再找这么好的男人?”

“房子可不能卖啊!那是你一辈子的心血,也是留给念念的根啊!”

这些话,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

他们只知道劝我大度,劝我忍让。

却没一个人问我,我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把所有电话都拉黑了。

世界清静了。

晚上,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阿姨,是我,周航。”

是念念的男朋友,我的准女婿,小周。

我心里一沉。

他也是来劝我的吧。

毕竟,我卖了房子,念念就成了一个“无产阶级”,他娶念念的成本,可就大大增加了。

“小周啊,有什么事吗?”我的语气很平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阿姨,我……我听念念说了。”

“嗯。”我应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阿姨,”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我意想不到的疲惫和……解脱。

“您做得对。”

我愣住了。

我以为我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您做得对。”周航的声音清晰了起来,“早就该这样了。”

这一下,我彻底懵了。

这唱的是哪一出?

“阿姨,您可能不知道,我和念念……我们最近一直在吵架。”

“吵什么?”

“就为了房子的事。”周航苦笑一声,“我们准备结婚,我家里条件一般,只能付个首付。念念不肯,她说她妈有五套房,随便拿一套出来给我们当婚房就行了,干嘛要我们自己买。”

“她说,反正那些房子早晚都是她的。”

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她还说,结婚后,她不想工作了,让我养着她。她说她妈就能养着她爸,我为什么不能养着她?”

“阿姨,我跟她说,您那是疼她,张叔叔那是……那是特殊情况。我们是年轻人,得靠自己。可她不听,说我没本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她说,她从小就没吃过苦,以后也不想吃。”

周航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我今天才知道,她嘴里的‘没吃过苦’,原来是您一个人吃了所有的苦。”

“阿姨,我支持您离婚,支持您卖房子。”

“您为她付出的够多了,下半辈子,您该为自己活了。”

“至于念念……也许只有让她真正地一无所有一次,她才能学会什么是生活,什么是尊重。”

挂了电话,我久久无法平静。

我没想到,最理解我的,竟然是这个还没过门的女婿。

他不是来求情的。

他是来给我递刀的。

或者说,是来给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敷上了一层温暖的药膏。

我突然觉得,我不孤单。

我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第二天,我没有回那个“家”,而是直接去了我最小的一套单身公寓。

那是当年为了投资,买下的一个40平米的小户型,一直空着。

我找了家政,把里面彻底打扫了一遍,又从网上订了些简单的家具。

这里,将是我新的开始。

老张的电话打不进来,就开始给我发短信。

从一开始的威胁、咒骂,到后来的苦苦哀求。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回来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不能这么狠心啊,我们毕竟夫妻一场。”

我看着那些短信,心里毫无波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三天,是律师函上写的最后期限。

下午,我接到了物业的电话。

“林姐,您爱人……哦不,是张先生,他赖在您家门口不走,还带了铺盖卷,说您不让他进,他就在这打地铺了。”

我冷笑。

又来这一套。

“让他打。”我说,“小区里人来人往,大家正好看看,一个大男人,是怎么没皮没脸地纠缠前妻的。”

“另外,麻烦您帮我报个警,就说有人寻衅滋事,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

物业经理大概也没见过我这么“硬核”的业主,愣了半天才说:“好……好的,林姐。”

半小时后,我又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我在派出所见到了老张。

他坐在长椅上,垂头丧气,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看见我,他立刻扑了过来,被民警拦住了。

“林薇!你真要做的这么绝吗?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你的脸?”我看着他,“你躺在别人家门口耍无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的脸往哪搁?”

“那不是我的家吗?我住了那么多年!”他还在狡辩。

“张建国,”调解的民警都听不下去了,“那房子是人家林女士的婚前财产,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人家现在让你搬走,是合理合法的。”

“她是我老婆!”

“马上就不是了。”我把离婚协议书的复印件递给民警,“我们正在走离婚程序。”

老张彻底没话说了。

最后,在民警的教育和警告下,他签了保证书,同意搬走。

临走时,他回头,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我。

“林薇,你别后悔。”

我懒得理他。

我最后悔的,是当初瞎了眼,认识了你。

解决了老张,接下来就是念念了。

她开始对我进行疲劳轰炸。

一天几十个电话,几百条微信。

内容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妈,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妈,你别卖房子好不好?那是我未来的保障啊。”

“妈,你真不要我了吗?”

我一条都没回。

心软,是我的老毛病了。

这一次,我必须治好它。

一周后,第一套房子的房款到账了。

看着手机银行短信里那一长串的数字,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这是我的底气,我的自由。

我给自己放了个假,报了个去云南的旅行团。

我想去看看苍山洱海,想去古城里晒晒太阳。

这些年,我亏欠自己太多了。

出发前,我约了周航出来吃饭。

我想当面谢谢他。

周航看起来比上次更憔悴了。

“阿姨,您气色好多了。”他勉强笑了笑。

“我准备出去旅个游。”我说,“念念……她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周航摇摇头,“她认定您只是一时生气,过阵子就会心软。她现在每天不去上班,就守在您那套大房子门口,说要等您回家。”

“她还去找了张叔叔,两个人一起住在一个小旅馆里,天天商量着怎么让您回心转意。”

我皱了皱眉。

这两个人,还真是“情比金坚”。

“周航,委屈你了。”我说。

“阿姨,您别这么说。”他摆摆手,“其实,我也在反思。也许,是我太纵容她了。”

“我跟她说了,如果她再这样下去,这个婚,我们也不用结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爱她,但我不能娶一个长不大的巨婴回家。”周航的眼神很坚定,“她必须学会独立,学会尊重别人。否则,我们没有未来。”

我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你的三观很正。是念念配不上你。”

“阿姨,您别这么说。”他苦笑,“我再等等她。也许……也许这次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我没再说什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

剩下的路,只能靠她自己走了。

云南的风景很美。

我在大理古城租了个小院子,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去逛逛街,喝喝茶,画画画。

我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有背包客,有民谣歌手,有开客栈的老板娘。

我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也偶尔说说我的。

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在这里,离婚、卖房、一个人出来旅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很久的鸟,终于重获了自由。

我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就在这里买个小房子,安度晚年。

半个月后,我接到了中介小刘的电话。

“林姐!大喜事!您那套大三居,就是您之前住的那套,也卖出去了!买家很爽快,全款!”

“是吗?”我笑了,“那太好了。”

“还有,您那另外三套,也都找到买家了,正在走流程。估计下个月,所有款项都能到您账上。”

“辛苦你了,小刘。”

“不辛苦不辛苦,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小-刘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真诚的喜悦,“林姐,您是我的偶像!活得太潇洒了!”

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笑了。

潇洒吗?

也许吧。

这是我用半生的委屈和眼泪,换来的。

就在我以为事情会这么顺利地进行下去时,意外发生了。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医院打来的。

“请问是张建国的家属吗?他突发心梗,正在我们医院抢救,请您尽快过来一趟!”

我脑子“嗡”的一声。

心梗?

怎么会这么突然?

虽然我恨他,但毕竟夫妻一场,闹到人命关天的地步,不是我想要的。

我立刻订了最快一班回程的机票。

在机场,我收到了念念的微信,是一段语音,哭得撕心裂肺。

“妈!你快回来!爸他快不行了!医生说他受了太大刺激!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逼他!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们才甘心!”

听着她的哭喊和指责,我心里五味杂陈。

愧疚,自责,还有一丝被冤枉的愤怒。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我真的太狠心了吗?

飞机落地的瞬间,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我跑到抢救室门口,看到念念正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到我,她像疯了一样冲过来,捶打着我。

“你还来干什么!你这个凶手!你把爸还给我!”

我任由她打着,没有还手。

我的心里乱成一团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周航。

我划开接听,手都在抖。

“阿姨,您……您去医院了?”周航的声音很急。

“嗯,我刚到。”

“您别信!”周航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刚托人查了!张叔叔根本就没事!他是装的!”

“什么?”我如遭雷击。

“他就是想骗您过去,逼您妥协!给他看病的那个医生,是他一个远房亲戚!他们串通好的!”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我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还在我面前哭天抢地的念念。

她的眼泪,她的悲伤,她的指责……

原来,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无比的陌生和寒冷。

这还是我的女儿吗?

为了达到目的,她竟然可以联合外人,用这种方式来欺骗自己的母亲。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和愤怒,从我的胃里翻涌上来。

我一把推开她。

力气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她愣愣地看着我,哭声都忘了。

我一句话都没说。

我只是用一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然后,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院。

我在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里,彻底清醒了。

对这家人,我最后的一丝怜悯和愧疚,也消失殆尽了。

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痛。

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那股虚伪的消毒水味。

我拿出手机,给周航发了条微信。

“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

我追加了一份诉讼。

起诉张建国和李念,涉嫌欺诈和精神勒索。

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既然他们不要脸,那我就帮他们把这层皮,彻底撕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异常忙碌。

处理房产的收尾工作,配合律师取证,还要应付张建国和念念层出不穷的骚扰。

他们见“苦肉计”不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

他们找到了我老家的亲戚,我的老同事,甚至是我老年大学的同学。

四处散播谣言,说我攀上了高枝,就抛夫弃女。

说我为了一个老男人,把家搅得天翻地覆。

一时间,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陈世美”,现代版的“潘金莲”。

我的微信群里,每天都有人@我,有劝我的,有骂我的,有看热闹的。

社区的公告栏里,甚至被人贴了我的大字报,上面写着“无情无义,蛇蝎心肠”。

我一度被气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我没想到,人性的恶,可以到这种地步。

是老陈,那个被他们污蔑的“老头子”,给了我力量。

他给我打了个电话。

“林薇,别理那些闲言碎语。嘴长在别人身上,日子是自己过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是什么样的人,了解你的人,都清楚。”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出面为你作证。”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像一股清泉,洗去了我心里的烦躁。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

这是我的战争,我必须自己打赢。

我没有去跟那些人争辩,没有去撕那些大字报。

我只是默默地收集了所有的证据。

那些辱骂我的微信截图,那些造谣的帖子,还有那张被我邻居拍下来的大字报照片。

然后,我把这些,连同张建国和念念的欺诈证据,一起交给了我的律师。

我要告他们诽谤。

开庭那天,我见到了久违的张建国和念念。

张建国瘦了,也黑了,眼神里满是怨恨。

念念则憔悴不堪,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骄纵。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恨,有悔,还有一丝乞求。

我目不斜视。

法庭上,我的律师一条条地呈上证据。

婚前财产公证,证明了所有房产与张建国无关。

他赖在我家门口的监控录像,证明了他的无理纠缠。

医院的通话记录和周航找来的证人,戳穿了他们“心梗病危”的骗局。

还有那些不堪入目的网络留言和诽谤信息。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张建国和念念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强作镇定,到后来的面如死灰。

最后,法官当庭宣判。

准予我和张建国离婚。

张建国需立即搬离我的住所,并因诽谤和寻衅滋事,向我公开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费。

李念,作为共同侵权人,承担连带责任。

当法槌落下的那一刻,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天,终于晴了。

走出法院,张建国和念念被他们的律师拦着。

念念突然冲破阻拦,跑到我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了。

“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

她抱着我的腿,哭得涕泗横流。

“妈,你别不要我!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别告我了,好不好?我会留案底的!我的人生就毁了!”

我低头看着她。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卑微的样子。

可是,我的心,已经硬如铁石。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我今天心软,那之前所受的所有委屈和伤害,又算什么?

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

“李念,”我平静地说,“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已经成年了。”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身后,是她绝望的哭喊声。

那声音,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划过。

有点疼。

但,也仅此而已了。

这场官司,在我的圈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曾经指责我、谩骂我的人,都闭上了嘴。

公开道歉信贴出来后,风向彻底变了。

我从一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变成了一个“勇敢反抗”的独立女性。

甚至有电视台想来采访我,被我拒绝了。

我不想当什么榜样,也不想被人过度解读。

我只是一个想为自己活一次的普通女人。

五套房子,全部顺利出手。

拿到所有尾款的那天,我看着银行卡里那个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数字,没有想象中的狂喜。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我用这笔钱的一部分,在云南大理买下了一个带院子的白族民居。

剩下的,我存了定期,做了一些稳健的理财。

足够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我正式向张建国和念念提出了精神损害赔偿。

他们名下没有任何财产,根本赔不起。

最后,法院判决,从念念未来的工资里,按月划扣。

我知道,这笔钱我可能永远都要不回来。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判决,会像一个紧箍咒,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曾经犯下的错。

周航又来找过我一次。

是来跟我告别的。

“阿姨,我和念念,分手了。”他看起来很平静。

“是我提的。”

“这场官D司,让她彻底变了一个人。她现在每天想的不是怎么好好工作,而是怎么能找个有钱人,回到以前的生活。”

“她说,她恨我,恨我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背叛’她。”

周航自嘲地笑了笑:“也许,从一开始,我们追求的就不是一样的东西。”

“阿姨,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祝您以后,一切都好。”

我看着这个善良正直的年轻人,心里有些惋惜。

“你也是,祝你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送走周航,我心里最后一点牵挂,也放下了。

我开始装修我在大理的小院。

我把院子的一角开辟出来,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花。

我还买了一只金毛,给它取名叫“如意”。

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偶尔,老陈会来大理看我。

我们一起喝茶,画画,逛古城。

谁也没有提过“在一起”的话题。

但这种淡淡的陪伴,让我觉得很舒服。

我们都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更需要的,是一种灵魂的契合和精神的慰藉。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给我的月季剪枝,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我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是一个怯生生的,又有些熟悉的声音。

是念念。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妈……是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来大理了。”

“我……我找不到工作。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

“我……我能在你那……借住一晚吗?”

她说完,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听得见她压抑的抽泣声。

我握着手机,看着满院子开得正盛的鲜花,心里百感交集。

我该让她进门吗?

我该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我想起了她骂我“破鞋”时那张刻薄的脸。

我想起了她在医院里那场逼真的表演。

我想起了周航离开时落寞的背影。

我的心,又一点点冷了下来。

“对不起,”我听见自己用一种极其平静的声调说,“我这里,不方便。”

“我院子里的‘如意’,有点认生,会咬人。”

说完,我没有等她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拉黑。

我靠在廊下的摇椅里,闭上了眼睛。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

金毛“如意”跑过来,把大脑袋搁在我的膝盖上,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

我摸了摸它的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去容纳那些伤害和背叛了。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生。

后来,我再也没有接到过念念的电话。

听说,她在大理打了一阵子零工,吃了不少苦头。

再后来,听说她找了个本地的男人嫁了,日子过得不好不坏。

这些,都是老家的亲戚偶尔在微信上跟我说的。

我只是听着,从不评价。

她的人生,与我无关了。

我的小院,成了朋友们的聚集地。

老陈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最后,他干脆在隔壁也租了个院子。

我们像两棵相邻的树,各自独立,又互相陪伴。

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就在院子里支起画架,一画就是一下午。

我画我的花,他画他的山。

有时候,我们会为了一块颜色的用法争得面红耳赤。

有时候,又会因为一个共同的灵感相视一笑。

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这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的,不带任何负担的快乐。

一天傍晚,我们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夕阳。

老陈突然对我说:“林薇,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是吗?我以前都快忘了怎么笑了。”

“以后,要多笑。”他认真地说。

我看着他被夕阳染成金色的侧脸,心里一暖。

“好。”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回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穿着白裙子,在大学的校园里奔跑。

阳光明媚,微风不燥。

一切,都刚刚好。

醒来时,天光大亮。

我推开窗,满院的花香扑面而来。

我突然明白,卖掉那五套房子,我失去的,只是沉重的过去。

而我得到的,是整个崭新的未来。

我的人生,下半场才刚刚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