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瞎子:算出三年后要还的阴债,竟和隔壁寡妇有关

发布时间:2025-11-12 23:03  浏览量:1

清同治年间,保定府清苑县的南大街有棵老槐树,每天天还没亮透,树底下就排起了长队——都是来找陈半仙算卦的。这陈半仙,本名陈启明,三十多岁,常年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盲眼上蒙着灰布条,手里的乌木卦盘摸得油亮亮的。他小时候害眼疾瞎了,后来遇上一位云游道士,传了他一手卜算的本事。不管是丢了牛的庄稼汉,还是想算姻缘的小姑娘,他捏着卦签摩挲片刻,三两句就能点到要害,从没失过手。

就说前几天吧,城西王掌柜的儿子走丢了,一家人急得团团转,找了三天三夜没影儿,只好来找陈半仙。他手指往卦盘上一搭,沉吟着说:“往东南走,十里外破庙旁边的枯井,亥时之前,人准在那儿。”王掌柜照着去找,真在枯井边找到了贪玩迷路的儿子,回头塞给陈半仙一两银子谢他。陈半仙却只收了二十文铜钱,笑笑说:“够买两斤糙米就行,多了我心里不踏实。”

可那天晌午,送走最后一位求卦的老太太,陈半仙却破天荒地给自己算了一卦。指尖刚碰到卦签,他呼吸就乱了,捏签的手抖得厉害,“啪嗒”一声,卦盘掉在地上,签子撒得到处都是。旁边收糖葫芦摊的老王头一看不对劲,赶紧跑过来扶他:“陈先生,您这是怎么了?中暑了不成?”

陈半仙瘫坐在竹椅上,嘴唇哆嗦半天,才挤出句话:“造孽啊……三年后,我得还一笔阴债。债主……居然在隔壁!”

这话一出,像石头砸进水里,旁边乘凉的街坊全围了过来。陈半仙隔壁是个巴掌大的小院,院里一棵老枣树,住着守寡三年的李氏和她五岁的儿子小宝。李氏二十七八岁,眉眼清秀,就是常年操劳显得憔悴。她丈夫张老实三年前淹死了,之后她就靠缝补浆洗拉扯孩子。她针线活做得细,街坊们都爱找她,工钱也愿意多给些。每年枣子熟了,她总会摘一篮,挨家挨户送,连陈半仙的卦摊前,也会悄悄放上一小碟。

“陈先生,您没算错吧?”老王头挠挠头,“李寡妇性子软得像棉花,小宝也乖,上回我孙子抢了他的糖,他都没哭闹,怎么会是阴债主呢?”

“卦象不骗人……”陈半仙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死紧,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卦盘边,“这债躲不掉,只能还。可我怎么也想不通,我跟她无冤无仇,哪来的阴债?”

这些话传到李氏耳朵里时,她正坐在院里给小宝缝虎头鞋。针尖刚落在鞋头的“王”字上,手一顿,钢针扎进指头,渗出一颗血珠。她抬头望了望隔壁卦摊,阳光透过枣树叶照在她脸上,眼神复杂——这三年来,她跟陈半仙话都没多说几句,顶多送枣时轻声说一句“陈先生尝尝鲜”,怎么就成了他的债主?她悄悄抹掉血,把虎头鞋往怀里拢了拢,没吱声,只是手里的针线动得更急了。

从那以后,陈半仙就像丢了魂。他眼睛看不见,耳朵却灵,每天在卦摊前坐着,能听见隔壁李氏洗衣的搓揉声、捶布声,还有小宝趴在枣树下数数:“一、二、三……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每回听到这儿,陈半仙心里就咯噔一下,总觉得这阴债,跟张老实的死脱不了干系。

他暗地里打听,借着跟街坊闲聊,一点点问张老实的事。有人说张老实是个憨厚脚夫,力气大、心肠热,谁家盖房他随叫随到,从不收钱;有人说他淹死那天,天阴得吓人,护城河的水涨得老高,估计是脚滑了。可陈半仙总觉得不对劲,每回卜卦,卦象都死死指向李氏母子。夜里他还总做噩梦——梦见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站在床边,水从衣角滴滴答答往下掉,呜呜咽咽地哭,却听不清说什么,那股寒气,冻得他直哆嗦。

没过多久,李氏家就出事了。小宝突然得了怪病,浑身滚烫,夜里哭闹不停,嘴里反复喊“爹爹冷”“爹爹快回来”。李氏抱着孩子跑遍县里的药铺,大夫有的说是风寒,有的说是中邪,药吃了都不见好。眼看着小宝脸颊凹下去,眼神也没了光彩,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李氏嘴上起满了泡,头发大把大把掉——那点缝补挣的钱早花光了,她连给孩子买块糕点的钱都拿不出来,只能抱着小宝坐在枣树下掉眼泪。

街坊们又开始嚼舌根:“我说她克夫吧,现在连儿子也克!”“陈先生说她是阴债主,说不定是张老实冤魂不散呢!”这些话像刀子扎在李氏心上,她把小宝搂得更紧了,眼泪砸在孩子滚烫的额头上。

陈半仙听说小宝病了,心里一沉。他揣了个布包,摸索着敲响了李氏的院门。“李夫人,”他站在门口,声音有点哑,“听说小宝病了,我懂点土方子,兴许能帮上忙。”

李氏犹豫了一下——街坊的议论她都听说了,也知道陈半仙说她是阴债主,可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宝,她还是拉开了门,眼泪直往下掉:“麻烦陈先生了……要是能救小宝,我、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陈半仙进屋,一股药味混着汗味扑来。他摸索到炕边,伸手摸了摸小宝的额头,烫得吓人。又搭了搭脉,指尖感觉那脉搏又弱又急,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病邪气重,是心里郁结,又染了风寒,寻常药没用,得用银针和草药调。”

他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根磨得发亮的银针和一包晒干的草药。“这是我自个儿采的柴胡、薄荷,能清热。再配上银针扎合谷、曲池穴,散邪气。”他凭着经验,手指准确地找到穴位,轻轻扎下去,手稳得很。忙完,他装作不经意地问:“李夫人,张大哥当年淹死,具体是什么时辰?路上有没有碰见什么人?”

李氏身子一僵,手里的帕子绞得紧紧的,低声说:“是三年前中元节前后,傍晚……他送货回来,路过护城河,就、就失足掉下去了。”声音发颤,明显藏着什么事。

陈半仙没再多问,只嘱咐她:“药得熬半个时辰,分三次喂。我明天再来。”出门时,他听见小宝在身后微弱地喊了声“叔叔”,心里软成一片。

从那以后,陈半仙天天来给小宝扎针换药。他怕李氏没钱,每天从自己积蓄里拿点碎银子,让她去抓药;知道小宝没胃口,还托卖早点的张婶每天蒸一碗软烂的小米粥送来。小宝的病慢慢好转,不发热也不哭闹了,还能坐起来,而且特别亲近陈半仙,每次见他来,就拉着他的手,把自己藏在枕头底下的小石子、小树枝拿出来“献宝”:“陈叔叔,这是我捡的星星,送给你。”

陈半仙一边照顾小宝,一边暗地里查张老实死的真相。他找到当年跟张老实一起当脚夫的老刘头,老刘头正坐在墙根抽旱烟,见了他忙让座:“陈先生,你怎么想起问老实的事了?”

“我总觉得他死得不对劲,”陈半仙说,“老刘头,你跟他最熟,那天他出门前,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老刘头吸了口烟,慢慢吐出烟圈,叹了口气:“老实是个实心眼,那天本来该歇着,非说要去给一个被劫匪抢了的瞎子送救命钱。他说那瞎子是从外地来的,眼睛看不见,盘缠被抢了还挨了刀,急等钱买药。我劝他别去,天快黑了,护城河那段路滑,可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揣着钱就走了,谁想到……”

陈半仙浑身一震,脑子里“嗡”的一声——三年前的记忆全涌了上来。那时他去邻县访友,在护城河附近遇上劫匪,被抢了盘缠还挨了一刀,昏死过去。醒来时躺在破庙里,身边坐着个憨厚的汉子,就是张老实!张老实说路过发现了他,答应帮他去县城取钱,让他在庙里等着。可他等了一天一夜,张老实也没回来,后来是个云游郎中救了他。他一直以为是张老实半路反悔了,没想到……

“老刘头,”陈半仙声音发颤,“那瞎子是不是穿青布长衫,眼睛上蒙着灰布?”

老刘头一愣:“对对!老实跟我说过,那先生就是这模样,你怎么知道?”

真相像惊雷在陈半仙脑子里炸开——他的阴债,就是这笔命债!张老实为了救他,送钱途中淹死,魂魄因为没完成承诺滞留人间,这债,自然落到了他头上。

陈半仙照顾小宝更上心了,每天熬药都亲自守着小火炉,掐着时辰关火;小宝想出门,他就拄着拐杖,牵着小宝在院里慢慢走,给他讲“司马光砸缸”“孔融让梨”。小宝的病一天天好转,人也开朗了,整天围着陈半仙转,“陈叔叔”叫得又甜又亲。

转眼三年期限到了。那天夜里,狂风大作,雷声滚滚,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屋顶上。陈半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翻腾着张老实的恩情,想着这阴债该怎么还。

迷迷糊糊中,他又梦见了那个浑身湿透的男人。这次,那人的脸清楚了——浓眉大眼,带着憨厚的笑,正是张老实!他浑身淌着水,头发贴在额头上,衣服紧裹着身子,水珠从下巴往下滴,哽咽着说:“陈先生,我不是来害你的,是来求你件事……”

“张大哥!”陈半仙赶紧起身,深深作了个揖,眼泪涌了出来,“当年是你救了我,还为我送钱丢了命,是我欠你的!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我一定办到!”

“我死得冤,不是失足,”张老实叹了口气,声音里全是遗憾,“那天我取了钱,急着天黑前给你送药钱,路过护城河时脚下一滑,掉进了水里。钱沉了,我也没完成承诺,救不了你,心里放不下,魂魄才留在人间,成了你的阴债。我不怕别的,就怕我那一妻一儿,没人照顾……”

“张大哥,你放心!”陈半仙跪在地上,朝他磕了个头,“我陈启明在这发誓,一定替你照顾好李氏和小宝,给他们养老送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着李氏撕心裂肺的哭喊:“陈先生!陈先生!求您救救小宝!他又犯病了!”

陈半仙猛地惊醒,抓起拐杖就往外冲。跑进李氏家,听见小宝在屋里哭喊:“爹爹!爹爹冷!爹爹快回来!”他摸进屋,只见小宝躺在床上,眼神涣散,浑身又烫起来,小手死死攥着被子。

“陈先生,这可怎么办啊!”李氏哭着说,“刚才打雷,他就喊着要爹爹,然后就成这样了!”

陈半仙心里一动,立刻明白了——这是张老实借孩子在托付心愿。他取出卦盘,从怀里摸出三炷香点上,插在窗台上,对着空气低声祷祝:“张大哥,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一定照顾好你妻儿,替你把这笔债还清!你安心走吧!”

说完,他转身对李氏说:“李夫人,我有话跟你说。”他当着她的面,把梦里张老实说的真相、当年自己遇劫、张老实为救他送钱淹死的经过,连张老实当年在破庙里给他喂水、包扎伤口的细节,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李氏听完,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原来……原来他是为了救你……”她哽咽着,从炕席下摸出个布包,打开是半块发黑的干粮和一枚铜钱,“这是他出门前放在家里的,说要是他没回来,就让我拿着这铜钱去找他……我一直不敢想,他是为了别人……”

真相大白了,陈半仙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可愧疚更深。他知道,还这笔阴债的方式,就是替张老实撑起这个家。

第二天一早,陈半仙就把自己多年攒的五十两银子全取了出来——那是他算卦攒下的所有积蓄。他带李氏去城里请了最好的大夫给小宝彻底看病,又买了上等药材和补品。大夫说小宝是受了惊吓,心结郁结,现在心结解了,好好调养就能好。

之后,陈半仙又带李氏去南大街,盘下一间临街小铺。房东听了他们的故事,主动减了一半租金。街坊们也来帮忙,老王头修门窗,张婶打扫,老刘头还特意做了个招牌,写上“李氏针线铺”。开张那天,陈半仙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招呼客人:“各位多关照啊,李夫人手艺好,价格也公道!”

李氏的铺子渐渐红火起来。她手巧,绣的帕子、做的虎头鞋样式新、针脚密,没多久就有了回头客。小宝也能帮忙递线、收钱了,有人来买东西,他就甜甜地喊“叔叔阿姨”。

陈半仙认了小宝做干儿子,每天收摊后,就去铺子里教他读书识字。他眼睛虽瞎,但《三字经》《百家姓》背得滚瓜烂熟,一字一句教小宝念。李氏则每天给陈半仙做热饭、缝衣服,把他照顾得妥妥帖帖。三人虽不是血缘至亲,却比亲人还亲。

后来小宝长大了,没学卜卦,反而考中了秀才,回清苑县开了间私塾,让穷人家的孩子免费读书。开学那天,他站在学堂门口对学生说:“我爹是个老实人,他用命救了一位先生;我干爹是个好人,他用一辈子还了恩情。做人,要常怀感恩,多行善事。”

陈半仙的卦摊还摆在那棵老槐树下,只是他逢人就说:“所谓阴债,不过是没还完的恩情;所谓因果,都是善恶的循环。做人要对得起良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哪怕只是举手之劳,也可能为自己结下善缘。”

这故事在清苑县流传了很久。老槐树下的卦摊,南大街的针线铺,还有那间免费私塾,都成了善心传递的见证。而那句“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也成了街坊们常挂在嘴边的话,一代一代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