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修鞋老人住危房,一天来了辆豪车,那人叫了声爹眼泪止不住!

发布时间:2025-04-05 17:03  浏览量:7

远远看去,县城南门口那个老修鞋摊还在。十几年如一日,风吹日晒,雨打霜冻,只要不是倾盆大雨,那把遮阳伞下总坐着老杨。他的工具箱已经褪色得看不出原来是啥颜色,上面贴着一张皱巴巴的《修鞋收费表》,边角处用透明胶带一圈圈缠着,似乎生怕被风吹走了。

老杨今年六十出头,但看上去像七十多。他脸上的皱纹像是被刀刻上去的,深深的,纵横交错。手上的老茧厚得能扎人,指甲缝里永远有一层洗不掉的黑垢。

“杨师傅,给钉个鞋跟。”

我把女儿的小皮鞋递过去。老杨接过鞋,眯着眼睛看了看,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那眼镜腿上缠着一圈电工胶布,镜片上有几道细细的划痕。

“五块。”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老杨说话向来简短,县城里人都知道。

我点点头,他便动手了。几枚鞋钉叼在嘴里,嘴唇微微颤抖,手却格外稳当。钉子一下一下敲进去,节奏均匀,力道适中。

“你女娃多大啦?”

意外的是他今天多问了一句。可能是因为这双鞋特别小。

“六岁了,上小学一年级。”

老杨点点头,继续干活。我注意到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

老杨住在县城边上的一间危房里,那是一栋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土砖房,墙上的白灰早已剥落,露出里面黄褐色的土坯。屋檐下挂着一串风干的红辣椒,院子里种着几棵葱和几棵不知名的菜。院门是用几块木板钉的,上面的红漆已经褪得只剩几处斑驳。

那天是周六,我骑车路过他家,看见老杨蹲在院子里洗衣服。一个塑料盆,盆边沿有个缺口,用透明胶带粘着。他的动作很慢,衣服在水里揉搓,发出轻微的”哗啦哗啦”声。

一件白背心,洗得发黄;一条深蓝工装裤,膝盖处已经磨得发亮;还有两双黑袜子,脚后跟处都补过。这些就是他全部的家当。

“杨师傅,休息啊。”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只是点点头,没说话,继续洗他的衣服。

县城里关于老杨的传闻不少。有人说他年轻时是个工程师,因为某次事故被开除了;也有人说他曾经有个完整的家,老婆孩子都在,后来不知怎么就散了。但这些都只是传闻,老杨从不提及自己的过去,也没人敢直接问他。

修鞋摊旁有棵老槐树,树皮粗糙,有些地方已经裂开,露出里面深褐色的组织。树上挂着一个生锈的铁皮喇叭,县政府的广播每天准时响起,播报天气预报、安全提示和各种通知。老杨总是在这些声音里埋头干活,仿佛那些话与他无关。

那是个周四的下午,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老杨却没带雨伞,他从不带,即使天气预报说有雨。他总是等雨真的下了,才慢悠悠地收摊。

我在对面小卖部买烟,看见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老杨摊前。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四十多岁的脸,头发剃得很短,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那人下了车,站在老杨面前。老杨抬头看了他一眼,手里的活儿没停。

“需要修鞋吗?”老杨问。

那人没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老杨,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爹。”

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老杨手一抖,锥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槐树上的喇叭正好播报着:“今日有阵雨,请市民出门带伞…”

老杨抬起头,眼镜片后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那人单膝跪下,与老杨平视。

“爹,是我,小勇。”

小卖部的王婶子探出头来看热闹,手里还拿着算盘。几个路人也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

老杨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摘下老花镜,用衣角擦了擦,又戴上,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你…你真是小勇?”

那人点点头,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老杨的眼泪也止不住了,顺着脸上的皱纹流下来,滴在那双粗糙的手上。他伸出手,想触摸那人的脸,却又缩了回来,似乎担心弄脏了对方的西装。

“手脏…”

那人一把抓住老杨的手,紧紧握住。

“爹,跟我回家吧。”

老杨低下头,沉默了许久。

“我这儿还有人等着修鞋呢。”

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堆等待修理的鞋子。

那天晚上,我去小卖部买酱油,王婶子告诉我那人叫杨勇,是老杨的儿子,二十多年前离家出走的。据说当年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和老杨大吵一架就走了,从此杳无音信。

“这孩子现在有出息了,听说在省城开公司,身家几千万呢。”王婶子一边用塑料袋给我装酱油一边说,“他妈早就走了,就老杨一个人,这么多年…唉。”

王婶子的酱油瓶上沾满了油渍,瓶盖早就丢了,用一块皱巴巴的塑料膜和橡皮筋代替。装酱油的漏斗是剪开的矿泉水瓶做的,黑乎乎的,已经用了好多年。

第二天一早,我路过南门,老杨的摊位空着。遮阳伞折叠起来靠在树上,工具箱不见了。槐树上的喇叭照常播放着,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三天后,我又看见老杨坐在那个摊位上,低着头修鞋。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听说你儿子找到你了?”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老杨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干活,没说话。

我有点尴尬,不好再问。

过了一会儿,老杨突然开口:“他要我去省城住。那边有电梯房,有空调,有人做饭洗衣服。”

我点点头:“那挺好的呀。”

老杨摇摇头:“我不习惯。”

他拿起一双补好的鞋子,用布擦了擦:“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改不了了。”

县城的日子照常过,老杨照常在那个摊位上修鞋。但每个月底,都会有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南门外。杨勇会下车,陪老杨说会儿话,然后留下一个信封才走。

冬天到了,南门外刮起了冷风。老杨的摊位旁多了一个小煤炉,红彤彤的煤块在风中时明时暗。有时候,他会烤几个地瓜,香味飘得很远。

那天下午,意外地下起了雪。老杨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弯下腰,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杨师傅,你没事吧?”路过的人问。

老杨摆摆手,示意没事。但当他直起身时,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老杨摇摇头:“小毛病,回去喝点热水就好。”

他背起工具箱,蹒跚着走向自己的危房。雪花落在他的肩上,一点点染白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第二天,老杨没有出现在南门。第三天也没有。第四天,有人去他家看,发现老杨躺在床上,高烧不退,呼吸急促。

120把老杨送进了县医院。医生说是严重的肺炎,需要住院治疗。

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省城。当天下午,杨勇风尘仆仆赶到医院,手里拿着一叠医保卡、身份证和现金。

“最好的病房,最好的药,需要多少钱我来出。”他对医生说。

老杨住进了特护病房,打上了抗生素。杨勇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眼睛通红。

“爹,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老杨虚弱地笑了笑:“小毛病,不值当惊动你。你那么忙…”

杨勇握住老杨的手:“什么忙不忙的,你是我爹啊。”

老杨的眼睛湿润了。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输液器”滴答滴答”的声音。

“你妈走的时候,也是这个病房。”老杨突然说。

杨勇愣住了。

“那年你刚上高中,她走得很安详。你放学回来,她已经…”老杨没有继续说下去。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整个县城,世界变得一片洁白。

老杨病了一个多星期才出院。出院那天,杨勇开车来接他,后备箱里塞满了补品和衣物。

“爹,跟我回省城住一段时间吧,好好调养调养。”

令杨勇惊讶的是,这次老杨居然点了点头。

临走前,老杨在自己的摊位前站了很久。那把褪色的遮阳伞,那个旧工具箱,还有旁边那棵老槐树,仿佛都在向他道别。

“走吧,爹。”

上车前,杨勇问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愿意去省城了。

老杨沉默了一会儿,望着那间危房:“有些事,该放下了。”

汽车驶出县城,沿着蜿蜒的公路向远方驶去。后视镜里,县城的轮廓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你知道吗,小勇,我等了很久。”老杨突然说。

“等什么?”

“等你回来叫我一声爹。”

春天到了,南门外的老槐树发出了新芽。修鞋摊的位置空着,遮阳伞和工具箱都不见了。偶尔有人经过,会下意识地看一眼那个空位,然后摇摇头,继续赶路。

有一天,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南门外。杨勇和老杨从车上下来,两人都穿着休闲装,老杨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他们走到那个空位前,老杨蹲下身,抚摸着地面,眼睛湿润了。

“爹,要不你把工具箱拿回来,偶尔来修修鞋?当消遣。”杨勇说。

老杨摇摇头:“不用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我想去看看你妈。”

他们去了县城的公墓,那里有一块小小的墓碑,上面刻着”杨淑华之墓”。墓前的花早已枯萎,杨勇放下带来的鲜花,跪在墓前,眼泪止不住地流。

“妈,儿子回来了。”

老杨站在一旁,没有哭,只是静静地望着墓碑,眼神复杂。

“你妈临走前,让我等你回来。”他轻声说,“她说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风吹过墓地,带来远处槐树花的香味。

离开县城前,他们去了老杨住了二十多年的危房。房子已经被县里列为危房改造项目,贴了封条,准备拆除。

老杨打开门,灰尘扑面而来。屋里的东西不多,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已经发黄。照片上,年轻的老杨搂着妻子,小杨勇站在中间,笑得灿烂。

“那时候你才上初中。”老杨指着照片说。

杨勇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爹,这些年,你过得…”

老杨摆摆手,打断了他:“都过去了。”

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箱子,打开盖子,里面全是信。

“这些都是你妈写给你的信。你走后,她每个月都写一封,想着你哪天回来了,可以一次性都给你。”

杨勇拿起信,手颤抖着。每封信都整整齐齐地贴着邮票,写着他的名字,只是没有地址。

“她一直相信你会回来。”

杨勇再也控制不住,抱着那堆信放声大哭。老杨拍着他的肩膀,眼泪无声地流下。

“对不起,爹…对不起…”

老杨抱住儿子:“没事了,都过去了。”

回省城的路上,杨勇问:“爹,你有什么愿望吗?”

老杨想了想:“我想修鞋。”

杨勇愣住了:“在省城?”

老杨点点头:“不为赚钱,就是喜欢那感觉。几十年了,手痒。”

杨勇笑了:“行,我在社区里给你弄个地方。”

省城的高楼大厦间,杨勇家所在的小区里,多了一个简易的修鞋摊。每天早上,老杨都会准时出现,戴着老花镜,低头修鞋。

小区里的人都知道,这是杨总的父亲,都很尊敬他。有人专门把不用的鞋拿来修,就为了和老人聊聊天。

老杨依然不善言谈,但比以前爱笑了。有时候,他会给小孩子讲自己年轻时的故事,小孩子们围着他,听得入迷。

每个月,杨勇都会抽一天时间,陪老杨去县城,看看老槐树,看看妻子的墓,然后默默离开。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杨的白发越来越多,但精神一直很好。

一年后的春天,老杨坐在修鞋摊前,突然对杨勇说:“小勇,谢谢你回来找我。”

杨勇愣了一下,摇摇头:“爹,是我应该谢谢你…等了我这么多年。”

老杨笑了笑,继续低头修鞋。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远处,一群孩子正在草坪上嬉戏。老杨抬头看了看,眼里满是温柔。

“生活还长,好好过。”他轻声说,似乎是对自己说,又似乎是对所有人说。

那天晚上,杨勇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老杨吃得很香,还罕见地喝了两杯酒。

“爹,明天我带你去钓鱼,怎么样?”

老杨点点头:“好啊,我年轻时最爱钓鱼了。”

夜深了,万家灯火渐渐熄灭。老杨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灯光,眼神温柔。

“小勇啊,人这辈子,能听到自己的孩子喊一声爹,就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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