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住宿,见寡妇半夜磨刀有蹊跷,他脱下鞋子逃过一劫
发布时间:2025-04-19 18:25 浏览量:1
万历二十三年秋,金陵城往西三百里的官道上,暮色正将最后一缕霞光揉进青石板缝里。
赶考书生陆云生紧了紧浸透雨水的青衫,望着前方荒郊野岭间透出的豆黄灯火,喉结滚动两下。
雨是未时三刻落下来的。
起初不过细如牛毛,转眼间便泼天泼地,将官道砸出万千银坑。
陆云生踉跄着躲进路旁茶棚,檐角铜铃早被狂风卷走,只剩红绸带在雨中抽搐。
卖茶老丈缩在柜台后拨弄算盘,木珠碰撞声混着雨声,倒像檐下悬着的铁剑在呜咽。
"客官要住店?
脆生生的话头截断雨帘。
陆云生抬头望去,但见竹帘后立着个穿素白襦裙的妇人,发间银簪映着烛火,将眉眼镀得忽明忽暗。
她怀里抱着的木托盘上,两只青花茶盏盛着袅袅白汽。
"这荒郊野岭的,倒有这般齐整茶器。
陆云生接过茶盏,触手温热正宜。
妇人掩嘴轻笑:"先夫最是风雅,这些物什都是他生前所爱。
说话间袖角拂过案几,留下淡淡檀香,"奴家守寡三年,幸得这处野店能容身。
窗外雨幕愈密,竟似将整个天地缝进一张黑绸。
陆云生望着妇人转身时摇曳如柳的腰肢,忽然瞥见她裙裾下露出半截红绣鞋——鞋尖缀着米粒大的珍珠,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
三更梆子响过两巡,陆云生被尿意憋醒。
油灯将将燃尽,床板硬得硌人。
他蹑手蹑脚推开房门,忽听得院中传来沙沙磨刀声。
月光从云隙漏下,照见妇人蹲在井台边,手中钢刀映着寒芒,刀刃正抵着块青石,来回拖拽发出令人齿冷的声响。
"这深更半夜磨刀……"陆云生屏住呼吸,却见妇人忽然直起腰,转头望向客房。
月光恰好掠过她面庞,竟与先前判若两人——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嘴角挂着猩红血渍。
她冲陆云生藏身的门框嫣然一笑,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刀锋。
冷汗浸透中衣。
陆云生踉跄退回房中,后背抵住门板时,忽觉脚底硌着硬物。
低头看去,竟是白日里换下的布鞋,鞋尖沾着泥,歪斜地躺在床榻边。
"有了!
他急将两只布鞋摆成八字,从包袱里翻出朱砂混着茶水,在鞋底画了歪扭符咒。
又从枕下摸出黄符,那是临行前道观求来的平安符,此刻也顾不得了,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符纸中央。
窗外磨刀声忽近。
陆云生将符纸塞进左鞋,自己赤脚钻进床底。
床板缝隙间,但见门闩轻轻抬起,素白裙裾逶迤而入。
妇人贴着床沿坐下,钢刀搁在膝头,刀刃上的水珠正滴在青砖地上。
"陆公子可睡熟了?
她忽然开口,声音甜腻如蜜。
床底陆云生大气不敢出,却见妇人伸手探向被褥。
指尖触到布鞋时,她猛地缩回手,惊疑不定地望着鞋尖符咒。
钢刀铿然出鞘。
刀刃悬在布鞋上方寸许,妇人面上忽青忽白,最终恨恨啐了口唾沫:"算你机灵。
转身时裙摆扫过床脚,露出绣鞋上裂开的珍珠——原是颗染红的琉璃珠。
陆云生蜷在床底,听着脚步声消失在院中,刚要松口气,忽听得前院传来重物坠地声。
接着是妇人尖利的笑:"既不肯做我刀下鬼,便尝尝这化骨池的滋味!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没。
陆云生从床底钻出,但见窗外红光冲天,前院方向传来滚滚热浪。
他抓起包袱冲向院门,却见整个前院化作赤红熔浆,妇人披头散发立在熔浆边,手中钢刀已化作丈许长的锯齿刀。
"这是我用九十九个书生精魂炼的化骨池!
妇人厉啸着劈来,锯齿刀过处,青砖迸裂火星。
陆云生转身就跑,忽觉脚底发烫,低头望去,沾了朱砂的布鞋竟在冒青烟。
"原来是你鞋上的血符坏了我的好事!
妇人狂笑着追来,陆云生只觉热浪灼背,忽然瞥见院中老槐树。
当年在道观帮忙时,曾见老道士用槐木辟邪,当下急纵身上树。
妇人追到树下,锯齿刀砍得树干火星四溅。
你逃不掉的!
她突然张口,竟吐出团赤红火焰。
陆云生眼看着火焰缠上裤脚,忽然想起包袱里的墨斗——那是画符用的,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掏出墨斗咬在齿间,将墨线缠上火焰。
"孽障!
苍老喝声如惊雷炸响。
但见东方天际云开雾散,一道剑光劈开夜色。
白发白须的老道踏着剑光而来,手中拂尘扫过处,化骨池凝固成黑石,妇人惨叫一声现出原形——竟是只丈许长的蜈蚣精,百足正滴着绿液。
"多谢道长救命!
陆云生从树上滑下,却见老道盯着他脚上的布鞋皱眉:"这替身咒谁教你的?
"是家母……"陆云生话音未落,老道忽然变色:"不好!
你鞋上的血符引来了更厉害的东西!
说话间,东方群山传来闷雷般的咆哮,但见山影蠕动,竟有巨兽轮廓在云中显现。
蜈蚣精趁机暴起,百足如钢鞭抽向陆云生。
老道剑指苍穹,口中念念有词,剑光化作银龙缠住蜈蚣精。
陆云生正要逃跑,忽觉鞋底发烫,低头望去,朱砂符咒竟渗出鲜血,在地面汇成诡异的符文。
"快脱了鞋子!
老道分身乏术,陆云生慌忙扯掉布鞋,却见鞋中黄符无火自燃,化作灰烬飘向云端。
那云中巨兽突然长啸,震得群山发抖,竟调转方向往东海飞去。
蜈蚣精被银龙绞成齑粉。
老道落下云头,盯着陆云生脚底的朱砂印沉吟:"你母亲可是湘西陆家的人?
见陆云生点头,老道抚须长叹:"三十年前,你外祖母曾用替身咒骗过蛟龙,没想到今日……"
晨光染红东方时,陆云生望着院中焦黑的槐树发呆。
老道用拂尘蘸了露水,在他鞋底画下新的符咒:"此去科举,切记不可再穿旧鞋。
走出客栈时,陆云生回头望去,但见残破的匾额上,"望月楼"三个金字被朝阳照得发亮。
包袱里的新布鞋轻如无物,他忽然想起昨夜妇人最后的话:"读书人最信命数,却不知……"
山风卷着老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替身咒能改一次命,却改不了一世。
陆公子,好自为之。
残月如钩,悬在金陵西郊的乱云渡上。
陆云生攥着老道赠的槐木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凹凸的符咒纹路。
夜风掠过官道旁的芦苇荡,惊起数点流萤,他忽听得身后传来枯枝断裂声。
"公子留步。
嗓音似黄鹂啄破晨雾,陆云生转身时,但见三丈外的古槐下立着个缁衣女子。
她发间簪着朵白玉兰,月光从枝叶间隙漏下,在她眉骨处投下诡谲的阴影。
最奇是那双眼睛,左眼琥珀色,右眼却如融化的金漆,流转间似能望穿人魂魄。
"姑娘识得我?
陆云生后退半步,袖中符咒已攥出汗渍。
女子掩唇轻笑,腰间铜铃叮咚作响:"公子掌心红纹缠命,乃天煞孤星转世。
话音未落,她忽然欺身近前,陆云生只觉檀香扑鼻,怀中令牌已被抽走。
"果真是玄天宗的信物。
女子指尖抚过令牌背面镌刻的八卦纹,忽地蹙眉:"你既得了替身咒,怎还背着这般重的因果?
话未说完,远处忽传来狼嚎,十数双绿荧荧的眸子从山坳里浮出。
陆云生正要拔腿,却被女子扯住袖口。
但见她并指为剑,凌空划出个太极图。
狼嚎骤歇,夜风里飘来焦糊味,那些绿眸子竟化作青烟消散。
雕虫小技。
女子将令牌抛还,"公子若想知道身世之谜,三日后子时,往栖霞山断龙崖寻我。
待要追问,女子已化作流萤没入夜色。
陆云生摸着怀中重新出现的令牌,但觉其上的符咒竟多了道金纹。
东方既白时,他望见官道尽头立着座残破石碑,苔痕斑驳间隐约可辨"玄天秘境"四字。
三日后,栖霞山巅。
陆云生攀着藤蔓爬上断龙崖,但见云海翻涌如怒涛,崖边石台上盘膝坐着那缁衣女子。
她面前悬着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并非人影,而是片血海翻涌的战场。
"此乃往生镜。
女子伸手轻点镜面,血海忽而裂开条通道,"你母亲原是湘西陆家嫡女,二十年前为镇封上古魔尊,以身为祭。
那替身咒本是陆家秘术,能转嫁命格,却需以亲缘血脉为引。
陆云生望着镜中熟悉的容颜——镜中女子与自己有七分相似,正持剑立在魔尊幻影前。
女子忽然转头,镜中目光穿透虚空,陆云生喉间泛起血腥味,踉跄着扶住岩壁。
"你命中当有死劫,却在三年前被替身咒强行扭转。
女子袖中飞出七枚玉符,落地化作北斗七星阵,"今夜子时,魔尊血影将破封而出。
你需在这七星阵中待满七昼夜,方能重铸命格。
话音未落,山巅忽起腥风。
但见云海间浮出百丈高的魔影,其目如血月,手持的骷髅杖上悬着九颗人头。
陆云生认得最下方那颗——正是三日前化骨的蜈蚣精。
"桀桀,玄天宗的小丫头,当年你师父没能杀我,今日倒送上门来。
魔影杖头点地,整座栖霞山剧烈震颤。
女子咬破舌尖,鲜血喷在青铜镜上,镜面骤放大作,将魔影罩入其中。
"快进阵!
她厉喝间,袖中飞出七根银针钉入陆云生周身大穴。
陆云生但觉浑身经脉如被烈火炙烤,再看那北斗阵已化作金笼,将自己困在其中。
魔影在镜中扭曲挣扎,每根骷髅杖上的头颅便睁开猩红双眼。
女子口中念念有词,缁衣上渗出细密血珠。
陆云生望着她渐显透明的指尖,忽想起三日前客栈中那妇人的狞笑——原来替身咒的代价,竟是要以施术者的性命为祭。
"母亲……"他嘶吼着冲撞金笼,罡风割破脸颊亦浑然不觉。
女子忽然转头,金漆般的右瞳流下血泪:"云生,记住你眼中看到的。
说话间,魔影挣破铜镜,骷髅杖当头砸下。
千钧一发间,陆云生怀中槐木令牌迸发青光。
但见令牌上的符咒化作锁链缠住魔影,女子趁机结出玄奥手印,七枚玉符冲天而起,在云层中组成巨大的封字。
"去!
她喷出一口精魄,封字如金印烙在魔影天灵。
魔尊发出穿云裂石的惨叫,骷髅杖上的头颅接连爆开。
女子却如断线纸鸢般坠向山崖,陆云生目眦欲裂,但见令牌青光卷住她腰肢,轻轻放在石台之上。
"我时间不多了。
女子擦去唇边血迹,指尖点在陆云生眉心,"替身咒的最后一道,需你自己来解。
陆云生但觉脑海中涌入无数画面——母亲持剑立于魔尊面前,老道在槐树下手掐诀印,还有那客栈中未说完的半句话。
山巅忽起龙吟,但见东方天际浮现金甲神将虚影。
女子望着神将手中斩魔剑,忽然扯下颈间玉佩塞给陆云生:"去应天府找……"话未说完,斩魔剑已劈开乌云,将魔影斩作两段。
青光裹着陆云生冲出栖霞山时,他听见女子最后的声音混在惊雷中:"替我看看……长生劫……"
三日后,应天府。
陆云生攥着染血的玉佩,在朱雀桥畔寻到间挂着"天机阁"匾额的茶楼。
掌柜的是个独眼老者,接过玉佩时手忽然颤抖:"阁下可是陆公子?
茶楼密室,老者展开幅泛黄的帛书。
但见上面画着九州舆图,金陵城位置标着朵朱砂莲花,花蕊处写着"玄天秘境,长生劫现"八字。
"三十年前,玄天宗宗主以毕生修为推演天机,发现魔尊虽被封印,其元神却化作九道血影遁入轮回。
老者指尖划过舆图上九处红点,"如今八道已现,最后一道……"他忽然盯着陆云生掌心红纹,"在你身上。
窗外忽起狂风,吹得帛书哗哗作响。
老者吹灭烛火,密室中亮起七盏青铜灯:"今夜子时,血月当空。
公子若想破局,需往秦淮河畔寻艘画舫,船头挂着白灯笼的……"
陆云生冲出茶楼时,但见满城梧桐叶无风自动。
他摸着怀中女子留下的玉佩,忽然想起三日前山巅那未说完的半句话。
秦淮河畔,白灯笼在墨色河水中载沉载浮,船头立着个戴面纱的女子,怀中抱着的琵琶上,赫然刻着"替身"二字。
秦淮河水泛着腥红,两岸垂柳在夜风中拧成麻花状。
陆云生攥着玉佩的手沁出冷汗,但见白灯笼下立着的女子身披绛纱斗篷,怀中琵琶骨处凸起两块,似贴着什么活物。
河面浮起层层油脂,倒映着血月如滴血伤口。
"陆公子可算来了。
女子嗓音似碎玉落盘,转身时纱幔拂过船舷,露出腕间九颗朱砂痣——正与魔尊骷髅杖上悬的人头数目相同。
陆云生后退半步,怀中槐木令牌却突然发烫,青烟缭绕间在船头烙下八卦印。
画舫内檀香刺鼻,四壁垂着鲛绡帐,帐上绣的并蒂莲在烛光下诡异地开合。
女子解下面纱,右脸竟与三日前化骨的妇人别无二致。
她指尖划过琵琶弦,乐声如鬼泣:"公子可知,替身咒最狠之处?
陆云生望着她左眼滴落的血泪,忽然想起老道说过的话。
怀中玉佩突然发出蜂鸣,与琵琶声共振。
女子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嵌着陆云生母亲的玉佩残片:"当年你母亲将魔尊元神劈作九道,八道化作血影遁入轮回,最后一道……"她突然掐住自己咽喉,琵琶声戛然而止。
船舱剧烈摇晃,血月红光中浮出百具浮尸。
陆云生但见那些尸体脖颈处皆有朱砂痣,与女子腕间如出一辙。
她们都是玄天宗弟子。
女子咳嗽着扯下鲛绡帐,露出满墙符咒,"三十年前魔尊降世,宗主以全宗性命为祭,将我们九人的魂魄封入血影。
如今血月当空,封印将破。
陆云生摸着船头八卦印,忽然想起天机阁帛图上的朱砂莲花。
女子忽然夺过槐木令牌,咬破舌尖将血滴在符咒上:"替我转告宗主,第九道血影……在她亲女体内。
话音未落,整艘画舫突然燃烧起来,火焰竟是幽蓝色。
陆云生冲出船舱时,但见女子化作流萤没入河水。
河面浮起九盏白灯笼,每盏皆映出不同女子的面容。
令牌上的符咒突然化作金线,在他掌心织出半幅地图——正是天机阁帛图缺失的西北角,上面标着"长生劫"三字。
三日后,金陵城隍庙。
陆云生将玉佩残片按进帛图缺口,但见朱砂莲花骤然盛放,花蕊处浮现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三日前画舫女子。
她手持斩魔剑,剑尖滴落的却是玄天宗宗主的血。
"原来如此。
陆云生想起女子腕间朱砂痣,忽然明白过来。
当年宗主为封魔尊,竟将亲女九世轮回作为容器。
而替身咒的真正用途,并非转嫁命格,而是以亲缘为引,将魔尊元神从宿主身上剥离。
子夜时分,陆云生按照地图指引来到城西荒坟。
但见九座无主坟围成北斗状,最中央的墓碑刻着"玄天宗历代宗主之位"。
令牌插入坟头时,地底传来锁链断裂声。
棺盖轰然洞开,里面躺着的竟是三日前山巅的缁衣女子。
"云生。
她坐起身,缁衣化作素白道袍,眉心朱砂痣流转着金光,"当年我以残魂入轮回,只为等你解开长生劫。
说话间,她心口伤口渗出金血,落地化作斩魔剑。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九座荒坟突然塌陷,露出底下的玄天秘境。
陆云生望着秘境入口涌动的黑雾,忽然想起客栈那夜妇人的红绣鞋。
缁衣女子忽然扯下他腰间玉佩,狠狠摔向黑雾。
玉佩触到黑雾的瞬间,整片天空响起凄厉尖啸。
黑雾凝成魔尊幻影,其容貌竟与陆云生有三分相似。
缁衣女子突然并指刺入自己心口,将金血洒向魔影:"以吾残魂,镇汝万世!
斩魔剑突然飞起,剑光如银河倾泻。
陆云生但觉浑身精血被抽离,掌心红纹化作金链缠住魔影。
待要挣扎,却听女子厉喝:"还不快念替身咒!
符咒出口的瞬间,陆云生看见母亲持剑立于魔影前,看见老道在槐树下手掐诀印,看见客栈妇人化作流萤。
斩魔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入他心口。
剧痛中,他望见魔影七窍流出金血,在晨曦中化作飞灰。
"玄天宗第九代宗主,陆云生。
缁衣女子将染血的宗主印按在他掌心,"替身咒的最后一道,终是成了。
晨光染红碑林时,陆云生望着女子渐渐透明的身体,忽然想起三日前山巅那未说完的半句话。
他伸手去抓,却只触到满地金血。
待要追问,秘境入口突然闭合,碑林恢复寂静,唯有斩魔剑插在坟前,剑穗上的白玉兰沾着晨露。
二十年后,有樵夫在栖霞山断龙崖见着个老道士。
他须发皆白,腰间挂着染血的槐木令牌,见着穿缁衣的小娘子便要问路。
有人说他疯了,有人说他等着谁。
直到某夜血月当空,老道士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嵌着半块玉佩——那正是当年玄天宗宗主亲女的信物。
残阳如血,将湘西盘龙岗的青石阶染成鬼面。
陆云生拄着墨斗桃木剑,剑穗上的白玉兰已泛黄。
二十三年了,他腰间那半块玉佩始终贴着心口,每至月圆便灼如炭火。
"陆宗主,留神脚下。
引路的苗女忽然拽住他衣袖。
陆云生低头望去,但见石缝里探出截森白指骨,指甲上还涂着丹蔻。
苗女银饰叮当响动:"这是第七个失踪的赶尸匠,上月还有人听见他在鬼哭崖唱《安魂调》。
夜宿苗寨,陆云生将槐木令牌浸在驱邪酒里。
令牌上的符咒早已淡得看不清,唯有那道金纹在火光下泛着幽光。
窗外忽起阴风,吹开半掩的竹窗。
月光里立着个穿绛纱斗篷的女子,怀中琵琶骨处凸起两块,与二十三年前秦淮画舫上的一般无二。
"替身咒,该还了。
女子嗓音似碎玉落盘,指尖点在他眉心。
陆云生浑身血液突然沸腾,怀中玉佩发出蜂鸣。
再睁眼时,人已在鬼哭崖边。
但见九具铜棺悬在崖壁,棺盖上刻着北斗七星,最中央的棺头贴着黄符,朱砂写着"陆氏云生之位"。
"好个玄天替身咒。
阴测测的笑声从棺内传出。
棺盖轰然洞开,里面躺着的竟是二十三年前化骨的蜈蚣精。
它九颗头颅皆睁着猩红巨眼,最上方的人头突然咧开涂着丹蔻的指甲:"陆宗主,你母亲欠我的,该用你满身精血来偿。
陆云生并指为剑,斩魔剑意刚起,九具铜棺突然颤动。
棺内飞出无数红纹毒蛾,翅上纹路竟与他掌心红纹如出一辙。
蜈蚣精人头发出尖笑:"当年你母亲劈我九道元神,如今我便用你九世轮回作茧。
生死关头,苗寨方向突然炸起青光。
但见那苗女持着青铜镜冲来,镜中映出的并非蛾群,而是片血海翻涌的战场。
陆云生认得那场景——正是二十三年前往生镜中的魔尊战场。
"以血为引,破!
苗女咬破舌尖,鲜血喷在铜棺上。
棺内突然传出凄厉嘶吼,九颗头颅接连爆开。
陆云生趁机结出玄天宗印诀,斩魔剑意化作金线,将最后半颗虫头钉入崖壁。
待要追问,苗女却突然扯下面纱。
但见她右脸布满蛇鳞,左眼滴落血泪:"二十三年了,你掌心的红纹……该醒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化作流萤没入夜色。
陆云生摸着怀中发热的玉佩,忽然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信——信笺上画着朵朱砂莲,花蕊处写着"长生劫,鬼哭崖"。
三日后,陆云生循着密信指引来到盘龙岗深处。
但见九座荒坟围成北斗状,坟头黄符与他棺上的一般无二。
挖开中央坟茔时,里面竟躺着具穿缁衣的女尸,心口嵌着半块玉佩。
陆云生颤抖着抚过她面容,忽然想起二十三年前山巅那未说完的半句话。
"替我看看……长生劫……"
女尸突然睁眼,金漆般的右瞳流下血泪。
陆云生但觉浑身精血被抽离,掌心红纹化作金链缠住女尸脖颈。
女尸却突然扯下颈间玉佩,与他胸前的合为整块。
但见玉佩上浮现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二十三年前画舫上的绛纱女子,她手持斩魔剑,剑尖滴落的却是玄天宗宗主的血。
"原来如此。
陆云生想起苗女的话,忽然明白过来。
当年宗主为封魔尊,竟将亲女九世轮回作为容器。
而替身咒的真正用途,并非转嫁命格,而是以亲缘为引,将魔尊元神从宿主身上剥离。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九座荒坟突然塌陷,露出底下的玄天秘境。
陆云生望着秘境入口涌动的黑雾,忽然想起客栈那夜妇人的红绣鞋。
女尸突然并指刺入自己心口,将金血洒向黑雾:"以吾残魂,镇汝万世!
斩魔剑突然飞起,剑光如银河倾泻。
陆云生但觉浑身精血被抽离,掌心红纹化作金链缠住黑雾。
待要挣扎,却听女尸厉喝:"还不快念替身咒!
符咒出口的瞬间,陆云生看见母亲持剑立于魔影前,看见老道在槐树下手掐诀印,看见客栈妇人化作流萤。
斩魔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入他心口。
剧痛中,他望见黑雾凝成魔尊幻影,其容貌竟与苗寨铜棺中的蜈蚣精重叠。
"桀桀,玄天宗的小子,你母亲劈我九道元神,如今我便用你九世轮回作茧。
魔影杖头点地,整座盘龙岗剧烈震颤。
陆云生望着杖头骷髅上熟悉的丹蔻指甲,突然想起二十三年前山巅那未说完的半句话。
"替我看看……长生劫……"
他伸手去抓心口玉佩,却触到满地金血。
待要念咒,秘境入口突然闭合,碑林恢复寂静,唯有斩魔剑插在坟前,剑穗上的白玉兰沾着晨露。
陆云生望着女尸渐渐透明的身体,忽然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信——信笺背面画着个太极图,阴阳鱼处写着"玄天宗,第九劫"。
二十三年后,有猎户在鬼哭崖见着个老道士。
他须发皆白,腰间挂着染血的槐木令牌,见着穿缁衣的小娘子便要问路。
有人说他疯了,有人说他等着谁。
直到某夜血月当空,老道士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嵌着整块玉佩——那正是当年玄天宗宗主亲女的信物,背面太极图阴阳鱼化作金线,在他掌心织出半幅地图。
残阳把湘西盘龙岗的青石阶染成血痂,陆云生拄着墨斗桃木剑,剑穗上的白玉兰早被血沁成了暗红色。
二十三年了,他心口那半块玉佩始终贴着皮肉,每至月圆就灼得他五脏六腑翻腾。
"陆宗主,留神脚下。
引路的苗女突然拽住他衣袖。
陆云生低头望去,石缝里探出截森白指骨,指甲上还涂着丹蔻。
苗女脖颈的银项圈叮当响动:"这是第七个失踪的赶尸匠,上月还有人听见他在鬼哭崖唱《安魂调》。
夜宿苗寨,陆云生将槐木令牌浸在驱邪酒里。
令牌上的符咒早已淡得看不清,唯有那道金纹在火光下泛着幽光。
窗外忽起阴风,吹开半掩的竹窗。
月光里立着个穿绛纱斗篷的女子,怀中琵琶骨处凸起两块,与二十三年前秦淮画舫上的一般无二。
"替身咒,该还了。
女子嗓音似碎玉落盘,指尖点在他眉心。
陆云生浑身血液突然沸腾,怀中玉佩发出蜂鸣。
再睁眼时,人已在鬼哭崖边。
但见九具铜棺悬在崖壁,棺盖上刻着北斗七星,最中央的棺头贴着黄符,朱砂写着"陆氏云生之位"。
"好个玄天替身咒。
阴测测的笑声从棺内传出。
棺盖轰然洞开,里面躺着的竟是二十三年前化骨的蜈蚣精。
它九颗头颅皆睁着猩红巨眼,最上方的人头突然咧开涂着丹蔻的指甲:"陆宗主,你母亲欠我的,该用你满身精血来偿。
陆云生并指为剑,斩魔剑意刚起,九具铜棺突然颤动。
棺内飞出无数红纹毒蛾,翅上纹路竟与他掌心红纹如出一辙。
蜈蚣精人头发出尖笑:"当年你母亲劈我九道元神,如今我便用你九世轮回作茧。
生死关头,苗寨方向突然炸起青光。
但见那苗女持着青铜镜冲来,镜中映出的并非蛾群,而是片血海翻涌的战场。
陆云生认得那场景——正是二十三年前往生镜中的魔尊战场。
"以血为引,破!
苗女咬破舌尖,鲜血喷在铜棺上。
棺内突然传出凄厉嘶吼,九颗头颅接连爆开。
陆云生趁机结出玄天宗印诀,斩魔剑意化作金线,将最后半颗虫头钉入崖壁。
待要追问,苗女却突然扯下面纱。
但见她右脸布满蛇鳞,左眼滴落血泪:"二十三年了,你掌心的红纹……该醒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化作流萤没入夜色。
陆云生摸着怀中发热的玉佩,忽然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信——信笺上画着朵朱砂莲,花蕊处写着"长生劫,鬼哭崖"。
三日后,陆云生循着密信指引来到盘龙岗深处。
但见九座荒坟围成北斗状,坟头黄符与他棺上的一般无二。
挖开中央坟茔时,里面竟躺着具穿缁衣的女尸,心口嵌着半块玉佩。
陆云生颤抖着抚过她面容,忽然想起二十三年前山巅那未说完的半句话。
"替我看看……长生劫……"
女尸突然睁眼,金漆般的右瞳流下血泪。
陆云生但觉浑身精血被抽离,掌心红纹化作金链缠住女尸脖颈。
女尸却突然扯下颈间玉佩,与他胸前的合为整块。
但见玉佩上浮现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二十三年前画舫上的绛纱女子,她手持斩魔剑,剑尖滴落的却是玄天宗宗主的血。
"原来如此。
陆云生想起苗女的话,忽然明白过来。
当年宗主为封魔尊,竟将亲女九世轮回作为容器。
而替身咒的真正用途,并非转嫁命格,而是以亲缘为引,将魔尊元神从宿主身上剥离。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九座荒坟突然塌陷,露出底下的玄天秘境。
陆云生望着秘境入口涌动的黑雾,忽然想起客栈那夜妇人的红绣鞋。
女尸突然并指刺入自己心口,将金血洒向黑雾:"以吾残魂,镇汝万世!
斩魔剑突然飞起,剑光如银河倾泻。
陆云生但觉浑身精血被抽离,掌心红纹化作金链缠住黑雾。
待要挣扎,却听女尸厉喝:"还不快念替身咒!
符咒出口的瞬间,陆云生看见母亲持剑立于魔影前,看见老道在槐树下手掐诀印,看见客栈妇人化作流萤。
斩魔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入他心口。
剧痛中,他望见黑雾凝成魔尊幻影,其容貌竟与苗寨铜棺中的蜈蚣精重叠。
"桀桀,玄天宗的小子,你母亲劈我九道元神,如今我便用你九世轮回作茧。
魔影杖头点地,整座盘龙岗剧烈震颤。
陆云生望着杖头骷髅上熟悉的丹蔻指甲,突然想起二十三年前山巅那未说完的半句话。
"替我看看……长生劫……"
他伸手去抓心口玉佩,却触到满地金血。
待要念咒,秘境入口突然闭合,碑林恢复寂静,唯有斩魔剑插在坟前,剑穗上的白玉兰沾着晨露。
陆云生望着女尸渐渐透明的身体,忽然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信——信笺背面画着个太极图,阴阳鱼处写着"玄天宗,第九劫"。
二十三年后,金陵城隍庙。
陆云生将整块玉佩按进帛图缺口,但见朱砂莲花骤然盛放,花蕊处浮现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二十三年前画舫女子。
她手持斩魔剑,剑尖滴落的却是玄天宗宗主的血。
"云生。
缁衣女子从帛图中走出,腕间九颗朱砂痣流转着金光,"当年我以残魂入轮回,只为等你解开长生劫。
说话间,她心口伤口渗出金血,落地化作斩魔剑。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九座荒坟突然塌陷,露出底下的玄天秘境。
陆云生望着秘境入口涌动的黑雾,忽然想起客栈那夜妇人的红绣鞋。
缁衣女子突然扯下鲛绡帐,露出满墙符咒:"三十年前魔尊降世,宗主以全宗性命为祭,将我们九人的魂魄封入血影。
如今血月当空,封印将破。
画舫剧烈摇晃,血月红光中浮出百具浮尸。
陆云生但见那些尸体脖颈处皆有朱砂痣,与女子腕间如出一辙。
她们都是玄天宗弟子。
女子咳嗽着扯下鲛绡帐,露出满墙符咒,"替我看看……长生劫……"
陆云生冲出船舱时,但见女子化作流萤没入河水。
河面浮起九盏白灯笼,每盏皆映出不同女子的面容。
令牌上的符咒突然化作金线,在他掌心织出半幅地图——正是天机阁帛图缺失的西北角,上面标着"长生劫"三字。
三日后,金陵城隍庙。
陆云生将玉佩残片按进帛图缺口,但见朱砂莲花骤然盛放,花蕊处浮现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二十三年前画舫女子。
"原来如此。
陆云生想起老道说过的话。
怀中玉佩突然发出蜂鸣,与琵琶声共振。
女子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嵌着陆云生母亲的玉佩残片:"当年你母亲将魔尊元神劈作九道,八道化作血影遁入轮回,最后一道……"她突然掐住自己咽喉,琵琶声戛然而止。
船舱剧烈摇晃,血月红光中浮出百具浮尸。
陆云生但见那些尸体脖颈处皆有朱砂痣,与女子腕间如出一辙。
她们都是玄天宗弟子。
女子咳嗽着扯下鲛绡帐,露出满墙符咒,"替我看看……长生劫……"
二十三年后,陆云生站在鬼哭崖边。
但见九具铜棺再次悬在崖壁,棺盖上新贴的符咒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摸出怀中整块玉佩,突然听见崖底传来熟悉的《安魂调》。
阴风骤起,绛纱斗篷的残影在月光下闪动,九颗涂着丹蔻的指甲从棺内缓缓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