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老杨修鞋40年不涨价,孙子考上名校他却拒收捐款:我不缺钱!

发布时间:2025-05-04 00:07  浏览量:6

村口那个修鞋摊,四十年了。

夏天的时候,老杨会支起一把旧到褪色的蓝布遮阳伞,冬天则是一个生了锈的炭火盆。不管什么季节,他总是穿着那件深蓝色的工装,口袋里永远插着三四支铅笔,有时候只剩下小指长。他的修鞋箱从木制的换成了铁皮的,又从铁皮的换成了塑料的,唯一没变的是价格。

“补一下,五块。”他总是这么说,一边接过顾客手里的鞋,头也不抬。

五块钱的价格从2000年就定下了,二十几年不变。镇上开了肯德基,村边建起了商场,路边的早餐从两块钱一份涨到了十五,只有老杨的修鞋价格纹丝不动。

王春花推着自行车经过时,往往会摇摇头:“老杨啊,都什么年代了,五块钱能买什么呀?你这不是白忙活吗?”

老杨只是头也不抬地应一声:“不贵。”

村里人习惯了老杨的寡言,也习惯了他那双总是低垂的眼睛。他很少正眼看人,像是害羞,又像是某种难以名状的尊严。人们猜测他是不是年轻时受过什么刺激,但没人敢问,也没人真的在意。

老杨的儿媳妇倒是经常对着他的背影抱怨:“爹,您这价钱得涨啊,现在胶水都涨价了,您这不是亏本做生意吗?”

老杨一边钉着鞋底一边答:“不亏。”

“您这…”儿媳妇还想说什么,被她丈夫拉走了。

“别说了,我爸有自己的想法。”儿子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落叶,眼神复杂。他的脖子后面有一大块烫伤疤痕,从小学时候就有了。村里的老人都知道那是怎么来的,但从不在孩子面前提起。

老杨的孙子小磊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孩,从小就爱看书。每次放学回家,他总会在爷爷的摊位旁坐一会儿,有时候写作业,有时候就看书。那些书有的是学校发的,有的是从镇上图书馆借的。他的书包侧兜总是塞着一本翻得起毛的《十万个为什么》,那是老杨在废品站两块钱淘来的。

“爷爷,您知道为什么鞋底会磨损吗?”小磊有一次突然问。

老杨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轻声说:“摩擦。”

“对!就是摩擦生热,然后材料就慢慢被磨掉了。您知道得还挺多的。”小磊惊喜地说。

老杨只是微微点头,手上的活没停。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漏下来,在他裸露的前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手布满老茧,指甲缝里总有化不开的胶水痕迹。

小磊上了初中后,很少在爷爷摊位旁坐了。他开始住校,周末回来时总是匆匆忙忙的,背着大包小包的资料和卷子。村里人看到他时,总会笑着说一句:“听说又考第一了?真是咱村的骄傲啊!”

小磊会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加快脚步回家。他不知道的是,每次这样的对话发生后,村里人总会多看老杨几眼,眼神里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老杨啊,你孙子真争气,将来肯定有出息。”

老杨会微微颔首:“嗯。”

有时候,老杨会做一些让村里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比如突然去县城的新华书店,一买就是好几本厚重的教辅资料;或者跑到电器城,给孙子买一台小小的计算器,价格却高得吓人。但更多时候,他就只是坐在那里,修着那些早就不值五块钱工钱的鞋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村口的老树又长高了一些,马路又拓宽了几米,就连老杨的修鞋摊也换了个新位置——原来的地方被规划成了公交站。只是他的价格,依然是五块钱。

高考那年,小磊瘦了一大圈。每天凌晨五点起床,深夜一点睡觉。老杨偷偷在他书桌上放了一瓶枸杞,被儿媳妇发现后笑话:“爹,这玩意儿是老年人喝的,小磊才多大啊。”

老杨没说话,转身出去了。但第二天,枸杞换成了一罐蜂蜜。儿媳妇也不再说什么了。

高考前一晚,小磊正在房间里紧张地复习最后的知识点,突然听见外面有动静。他推开窗户,看见院子里爷爷正在摆弄什么东西。

“爷爷,您这是干嘛呢?”

老杨抬头,借着月光,小磊看到爷爷似乎笑了一下:“没事,你复习。”

第二天早上,小磊出门时,发现院子里竖着一个小旗杆,上面挂着一面鲜红的小旗子。旗子是新买的,但杆子却是老杨用木棍和铁丝临时做的,有些歪斜。

“这是…”

“图个吉利。”老杨低着头说,手里摆弄着什么东西。

小磊走近一看,爷爷手里是一双旧运动鞋——他昨天刚说鞋底有点开胶的那双。现在,鞋子已经被修好了,看起来几乎和新的一样。

“穿上吧,考场上跑得快。”老杨说。

那是小磊记忆中,爷爷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高考结束后,小磊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但也不敢太乐观。老杨却似乎比他还紧张,每天都要问一句:“成绩出来了吗?”

终于,成绩公布的那天到了。小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他超出一本线六十多分。全家人都欣喜若狂,唯独老杨,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只是眼睛亮得吓人。

“爷爷,我可以上Q大了!”小磊兴奋地说。

老杨点点头:“知道了。”然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晚上,小磊无意中经过爷爷的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抽泣声。他愣在那里,不敢敲门,也不敢离开。那是他第一次听见爷爷哭。

第二天,老杨和往常一样早早地出门摆摊去了,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小磊被Q大录取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人们纷纷来祝贺,有的带着鸡蛋,有的提着水果,还有人塞给小磊红包。小磊不好意思推辞,只能一一收下,心里打算等开学前把这些情分都还回去。

“真了不起啊,咱村终于出了个大学生,还是Q大的!”

“杨师傅有福气啊,老来得子,还培养出这么个好孙子!”

老杨依旧低着头修他的鞋,对这些恭维话不置可否。但村里人注意到,那天他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着。

就在开学前一周,村长突然找上门来,身后跟着几个镇上的干部模样的人。

“老杨啊,是这样的,听说你孙子考上了Q大,咱们镇上想给予一些资助。你也知道,大学费用不低…”

老杨抬起头,打断了村长的话:“不用。”

村长有些尴尬:“这个…你别急着拒绝啊。这也是镇上对优秀学子的一种鼓励,大家伙儿都很支持…”

“我说不用。”老杨的声音依然很轻,但异常坚定。

这时,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人走上前:“杨师傅,我叫张明,是镇宣传部的。您孙子成绩优异,我们想报道一下,同时发起一个’助学圆梦’的活动,帮助您分担一些…”

“我不缺钱。”老杨突然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老杨这样的眼神,坚毅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骄傲。

小磊站在一旁,也被爷爷的反应惊到了。

张明有些尴尬:“杨师傅,我理解您的自尊心,但大学四年的花销确实不小…”

“我说了,不缺钱。”老杨站起身,身高不足一米七,却让人感觉他无比高大,“我的孙子,我养得起。”

村长试图缓和气氛:“老杨啊,你一个修鞋的…”

“我修鞋四十年了,每天至少修二十双,一天就是一百块。”老杨突然开口算起账来,“一个月三千,一年三万六。我修了四十年,你们算算,那是多少钱?”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吃不好,穿不好,但不代表我没钱。”老杨转身走进屋子,过了一会儿,拿出一个旧铁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全是整整齐齐捆好的钱,还有几本存折。

“这些够孙子上大学了。剩下的,在银行里。”老杨的声音很平静,“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孙子。他要什么,我给得起。”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贫穷的老修鞋匠,竟然存了这么多钱。

张明尴尬地笑了笑:“杨师傅,是我们唐突了。不过您孙子这么优秀,我们还是想做个报道…”

“不用报道。”老杨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低着头,声音轻轻的,“我孙子不需要出名,只需要好好读书。”

客人们陆续离开后,小磊坐在爷爷旁边,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爷爷,您…您存了这么多钱?”

老杨轻轻”嗯”了一声。

“那您为什么不给自己买些好东西?为什么不涨价?”

老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五块钱,是我当年定的。那时候,五块钱很多了。”

“后来呢?”

“后来物价涨了,但有些人还是很穷。”老杨看着远处,眼神有些恍惚,“有个老太太,退休金不多,孙子却总是跑断鞋子。她每次来,都要数很久的零钱…”

小磊突然明白了什么。

“还有村东头的张大爷,腿脚不好,走路总磨鞋底。要是我涨价,他可能就不来修了,穿着烂鞋走路,更容易摔跤。”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大家您其实不缺钱呢?”

老杨摇摇头:“我不喜欢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老杨又补充道:“我小时候没读过多少书,说不好话。你爸也是,没考上高中。”他顿了顿,“所以我想着,省下钱来,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小磊突然想起一个传言——爷爷年轻时本来可以上大学,却因为家里穷而放弃了学业。这个传言他从来没敢向爷爷求证过。

“爷爷,村里人说您年轻时很聪明,是真的吗?”

老杨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一个发黄的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录取通知书,上面赫然写着”北京大学物理系”。

“1979年的。”老杨轻声说,“那时候刚恢复高考不久。”

小磊惊讶地接过通知书,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些褪色的字迹。

“为什么…”

“家里太穷,交不起学费。”老杨简短地说,“我爸病得厉害,需要钱治病。”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学了修鞋。起初是在别人摊子上打工,后来自己开了摊子。”老杨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刚开始不会修,手上全是伤。现在好了,熟能生巧。”

小磊看着爷爷布满老茧和疤痕的手,突然感到一阵心疼。

“我爸…”小磊欲言又止。

“你爸小时候也聪明,可惜我没本事供他读好学校。”老杨低下头,“他初中毕业就去打工了,那次烫伤,是在工厂里…”

小磊点点头,他知道父亲脖子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了。

“所以,”老杨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孙子,“你一定要好好读书。”

小磊第一次从爷爷眼中看到如此强烈的情感,那是种近乎执念的渴望。他突然明白,爷爷这一生的坚持和节俭,都是为了一个未能实现的梦想。而现在,这个梦想将由他来完成。

“我会的,爷爷。”小磊郑重地承诺。

开学那天,老杨破天荒地放了假,跟着儿子儿媳一起送小磊去学校。在火车站,当小磊即将登车时,老杨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拿着。”

小磊打开一看,是一块手表,看起来很旧了,但保养得很好。

“这是…”

“我那年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买的。”老杨低声说,“一直没舍得戴。”

小磊眼睛一热,小心翼翼地戴上手表。表盘有些旧,但走时依然准确。四十多年了,它一直被小心地保存着,等待着今天。

“好好学习。”老杨拍了拍孙子的肩膀,转身走开了。

火车缓缓启动时,小磊透过车窗,看见站台上的爷爷直起了腰板,目送着火车远去。在阳光下,他不再是那个总是低着头的老修鞋匠,而是一个昂首挺胸的老人,眼里满是骄傲和希望。

小磊突然想起村口那个只收五块钱的修鞋摊,想起爷爷整整四十年如一日的坚守,想起那些被悉心保存的积蓄,以及那块等待了四十多年的手表。他明白了,有些梦想,或许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实现;有些感情,无需言表,却在点滴之中流露。

后来的日子里,老杨依然每天准时出现在村口的修鞋摊前。只是现在,他的修鞋箱上多了一张照片——他的孙子穿着学士服,笑得灿烂。

“修鞋,补一下五块。”他依然这样说,头也不抬。

有时候,会有人问起他那个考上Q大的孙子。

“听说你孙子很厉害啊,以后肯定大有出息!”

老杨会微微抬头,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容:“嗯,是挺好的。”

“老杨啊,你就是命好,老来享福。”

老杨不置可否,只是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活。阳光照在他的后背上,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在那影子里,藏着一个年轻人的梦想,一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以及一个老人四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和等待。

至于那些被婉拒的捐款和采访,早已成为村里的一段佳话。人们这才知道,那个看似贫穷的老修鞋匠,其实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不仅是物质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而老杨始终如一的五块钱修鞋价格,成了这个村子里最后的”固定物价”。即使在通货膨胀的年代,它依然坚守着,就像老杨对梦想的坚守一样。

“我不缺钱。”这句话,成了村里人常常提起的一个梗。但只有少数人明白,这句话背后的骄傲和尊严,以及一个老人对孙子的深沉期望。

每当有人问起为什么不涨价时,老杨总会说:“不贵。”

是啊,对于一个为梦想坚守了四十年的人来说,什么才是真正贵重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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