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年我当兵时，穿上了三接头皮鞋，连长看到后笑着说：帮我也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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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这鞋擦得真他妈亮堂，帮我也擦擦！"马连长站在宿舍门口，指着我脚上锃亮的三接头皮鞋哈哈大笑。

我是74年入伍的，那会儿刚从农村出来，啥也不懂。记得刚领到那双三接头皮鞋时，心里美滋滋的，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双正经皮鞋啊！在老家，平时穿的都是解放鞋或者布鞋，哪见过这么漂亮的皮鞋。

穿上新皮鞋的第二天，脚后跟就磨出了血泡，走路一瘸一拐的，但我就是舍不得脱下来。

"傻小子，新皮鞋哪能直接穿啊？得先软化，上油，然后才能穿。"老兵小王拍了拍我的肩膀，从他的铁皮箱子里翻出一小盒黑油油的鞋油，"来，老哥教你怎么擦皮鞋。"

小王是我们宿舍的老兵，比我大两岁，河南人，嘴特别甜，谁都能聊到一块去。他手把手教我先用湿布擦掉鞋面的灰尘，再用旧牙刷蘸着鞋油轻轻刷，最后用干净的布反复擦拭。

"你看看，这才叫皮鞋！"小王得意地指着我擦好的皮鞋，"一个当兵的，衣着不整齐，连鞋都擦不亮，站出去多丢人啊！"

从那以后，每天早上起床叠完被子，我就会花十几分钟擦鞋。慢慢地，那双三接头皮鞋被我擦得锃光瓦亮，走在水泥地上，能照见人影。

"老刘，你这鞋怎么擦的？这么亮！"新兵小张好奇地问我。

"没啥特别的，就是细心点，多擦几遍。"我一边说，一边拿出那盒快用完的鞋油，"要不我教你？"

就这样，我成了宿舍里的"鞋擦专家"。那时候部队条件艰苦，每月津贴才十几块钱，买块香皂都要掰成两半用。但战友们省吃俭用，也要买盒好鞋油。

记得有次站哨，下了场大雨，我那双鞋被淋得惨不忍睹。回来后我心疼得不行，用破毛巾擦干，又把所有鞋油都抹上去，愣是擦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鞋子干了，又黑又亮，跟新的一样。

"老刘，你小子对那鞋比对对象还上心呢！"宿舍长老李打趣道。他是东北人，大大咧咧的，说话总带着家乡味。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咱当兵人的门面嘛！"

马连长是个四川人，才三十出头，但已经在部队干了十多年。他平时挺严厉的，内务检查时眼睛跟显微镜似的，被子上有点褶子都逃不过。但私下里，他对我们这些新兵蛋子挺照顾的，经常偷偷塞给我们几包老家带来的辣椒面。

那天早操前，马连长例行检查着装，走到我跟前时，突然停下了。

"老刘！这鞋擦得真他妈亮堂，帮我也擦擦！"他半开玩笑地说，但眼神里有赞许。

我立刻挺直腰板："是！保证完成任务！"

战友们都笑了，但我心里美滋滋的，连长居然让我给他擦鞋！那可是信任啊！

晚上熄灯前，我去连长宿舍，把他放在门口的皮鞋拿来擦。连长的鞋比我们的好多了，皮质柔软，款式也更好看。我小心翼翼地擦着，生怕弄坏了。

"嘿，老刘，别紧张，又不是在拆炸弹。"马连长从办公室出来，见我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连长，您这鞋质量真好，比我们新兵的强多了。"我一边擦一边说。

"那当然，我这可是干部皮鞋！"马连长故意挺起胸膛，"不过啊，鞋再好，不擦也不亮。你小子有两下子，平时还注意什么细节？"

我想了想："就是被子要叠方正，衣服要叠出棱角，饭前便后要洗手..."

"哈哈，老实人！"马连长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这些都对。当兵嘛，就得从小事做起。你看那些当了几年兵还邋里邋遢的，能有出息吗？"

第二天早上，马连长穿上我擦得锃亮的皮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比我自己擦的强多了！老刘，以后就你小子负责了，每周擦一次！"

从那以后，我就多了个差事——每周一晚上给连长擦皮鞋。慢慢地，其他排长、指导员知道后，也让我帮忙擦。我也乐得帮忙，反正也没别的爱好，擦个鞋还能聊聊天，了解一下军营里的新鲜事。

有天晚上，我正给指导员擦鞋，老王凑过来说："老刘，你小子现在成香饽饽了，连首长们都争着找你擦鞋。"

"哪有争着，就是帮个忙。"我不好意思地说。

"我听马连长说了，你小子心思细，干啥啥认真，以后有出息。"老王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我心里一热："连长真这么说？"

"那可不，要不怎么让你这新兵蛋子给他擦鞋呢？趁机多跟首长们学点东西。"老王拍拍我的肩膀。

那会儿部队条件差，冬天洗澡都是个问题。记得那年冬天，天寒地冻的，澡堂子的热水总是不够。一次轮到我们班洗澡，到我时已经没热水了。我只能用冷水快速冲了冲，冻得直打哆嗦。

正往回走，碰到了马连长。他见我头发还湿着，脸色发青，问怎么回事。我如实说了。

第二天，马连长召开连务会，专门讨论了澡堂的问题。从那以后，每次洗澡都有专人负责热水，再也没出现热水不够的事。

后来我当了班长，带新兵时，第一件教的就是怎么擦皮鞋。新兵小李不解："班长，擦鞋有这么重要吗？"

我笑着说："小李，这皮鞋可不只是为了好看。你想想，一个人连自己的鞋都擦不好，能把其他事情做好吗？当兵嘛，就是要从小事做起，养成良好习惯。"

转眼间，我在部队服役的时间就要到了。退伍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我拿出那双陪伴我三年的三接头皮鞋，认真地清洗擦拭。

老王过来坐在我铺边："老刘，明天就回家了，还擦什么鞋啊？"

我笑着说："就是因为明天要走了，才得好好擦一擦。这双鞋见证了我当兵的日子，得让它体面地回家。"

第二天离开连队时，马连长送我到大门口，拍拍我的肩膀："老刘，回到地方上，别忘了咱当兵人的样子。"

我点点头，看了看自己锃亮的皮鞋，心里明白他的意思。

回到老家后，我把那双三接头皮鞋放在了家里最显眼的位置。乡亲们来我家串门，都惊讶于那双鞋的光亮。

"老刘，你这鞋擦得真好，教教我呗！"村里的张队长看着我的皮鞋，羡慕地说。

我笑着拿出从部队带回来的鞋油和布，手把手教他怎么擦。一来二去，村里好多人都来找我学擦鞋。

后来我去县里一家国营商店当了售货员，每天早上上班前，都要擦一遍皮鞋。同事们都笑我："老刘，你这鞋比你脸还干净！"

"习惯了，当兵时养成的。"我笑着回答。

转业工作快十年了，有次去市里开会，在饭店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刘！这鞋还是那么亮堂啊！"

我一回头，竟然是马连长！他比以前胖了，但声音还是那么洪亮。原来他也转业了，在市里一家企业当领导。

我们抱在一起，马连长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小子这么较真，肯定有出息！"

吃饭时，我们聊起了部队的日子，聊起那双三接头皮鞋，聊起了曾经的战友们。马连长告诉我，他至今每周都要擦一次皮鞋，从不假手于人。

"自从你走后，我就再也没找到这么会擦鞋的人了！"马连长打趣道。

我们相约以后常联系。分别时，马连长看着我依然锃亮的皮鞋，满意地点点头："老刘，你没变，还是那个认真的兵！"

现在，那双三接头皮鞋已经不能穿了，但我一直留着它，放在书柜的显眼位置。每当看到它，我就想起那句"帮我也擦擦"，想起马连长那信任的目光，想起那段艰苦而充实的军旅岁月。

儿子小时候不解："爸，为啥留着这双旧鞋？"

我摸摸儿子的头："这不是普通的旧鞋，这是爸爸的青春啊！"

现在，每当我看到穿着整齐、鞋子锃亮的军人走过，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挺直腰板，向他们投去敬意的目光。那个"帮我也擦擦"的马连长，和那双见证我成长的三接头皮鞋，成了我人生中最珍贵的回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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