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磨刀匠回家,路上帮妇人劈柴,妇人说你晚上躲进寿材里

发布时间:2025-03-31 09:49  浏览量:3

"王二兄弟!留神你褥子底下!"挎着菜篮子的妇人突然扯开嗓门,惊得树梢麻雀扑棱棱飞起一片。

王二后脖颈子直发凉,锄头哐当砸在田埂上。这声儿来得邪性,日头正毒,四野里除了他连个鬼影都没有。他抹把额头的汗,眯眼瞅着不远处晃悠悠的芦苇荡,水面上漂着几缕彩布条,活似戏文里吊死鬼的舌头。

"谁在那儿诓人?"王二抄起磨刀石攥在手里,青筋在古铜色手背上蹦跳。他打小跟着老爹走街串巷磨剪刀,什么邪门歪道没见过?可今儿这声儿,分明带着哭腔,又掺着戏台上的尖利,刺得人耳膜生疼。

"往西走三里地,有个歪脖子槐树……"妇人声音忽近忽远,像从水缸里闷着传出来的。王二撒腿就往芦苇荡钻,踩得野蒿子七倒八歪。拨开最后一丛蒲草,他愣住了——青石板上摆着半筐柴火,柴刀剁得刃口都卷了边,可四周围静悄悄的,连只水蜘蛛都不见。

"见鬼了不成?"王二啐口唾沫,弯腰去拾柴刀。手指刚碰到刀柄,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嗤笑:"爷们儿倒是热心肠。"他猛地转身,看见个穿靛蓝短褂的妇人倚在柳树上,鬓角插着朵白绒花,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妇人眼窝深得像枯井,王二瞅着直发怵。可再一细看,她眉眼间又带着几分眼熟,倒像是村东头刘寡妇家走丢三年的闺女。正要开口问,妇人突然抄起柴刀,刀光在空中划出月牙似的弧光:"劳驾您搭把手,劈完这筐柴,奴家请您吃荞麦饸饹。"

王二喉头动了动,瞅着妇人单薄的身板,终究没忍住:"大妹子甭逞强,这柴刀钝得能切豆腐。"他接过柴刀,手腕一抖,刀刃咬进榆木疙瘩里,木屑簌簌直掉。妇人蹲在旁抻着衣襟接木片,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晚上记得躲进寿材里。"

"啪嗒"一声,柴刀砍偏了,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子。王二后背汗毛根根竖起,转头看见妇人正盯着他笑,那笑容活像画皮揭到一半的青面鬼。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踢翻了装柴火的竹筐:"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妇人忽然敛了笑,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塞过来:"吃口槐花饼压压惊。"饼还冒着热气,王二饿得前胸贴后背,可手指头刚碰到油纸,就听见远处传来梆子声——那是更夫李瘸子在敲亥时。

"天爷!"王二撒丫子就往村口跑,布鞋都甩丢一只。月光下,他看见自家茅草屋顶上蹲着团黑影,活像只狸猫弓着背。刚要喊人,黑影嗖地窜进柴垛,再寻时只剩几根带血的鸡毛。

"王二叔!王二叔!"邻家小子铁蛋举着松明灯晃过来,火光映得他脸煞白,"我娘说……说你今儿撞见脏东西了?"王二刚要开口,忽觉后颈发凉,回头却见柴垛后头飘着一截蓝布衫角。

这夜他蜷在炕头,油灯爆了个灯花。窗户外头忽然传来女人哭腔:"王二哥,劈柴的恩情奴家记着呢……"他抄起顶门杠就要往外冲,却被老爹按住肩膀:"三更莫出门,五更莫回头。"

鸡叫头遍时,王二终究没忍住,摸黑翻进村西头刘寡妇家。院里寿材摆着三口,最旧的那口漆皮都剥落了。他正要掀开棺材板,忽然听见里头传来闷笑:"可算把您等来了。"

王二在芦苇荡里遇见那蓝衫妇人时,日头正往西山头坠。他本想着抄近路回家,谁承想踩进这鬼打墙的破地界。水洼子里漂着几缕红布条,活似戏台上吊死鬼的舌头,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劳驾搭把手。"妇人从柳树后转出来,鬓角的白绒花在暮色里泛着青光。王二盯着她手腕上的银镯子,上头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像是坟地里镇尸的符咒。可再一细看,那镯子又光溜溜的,连个花纹都没有。

"劈柴有啥难?"王二抡起柴刀,刀刃咬进木头的声音让他想起磨剪刀的韵律。妇人蹲在旁抻着衣襟接木片,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褥子底下有东西。"王二手一抖,刀刃差点削着手指头。

"大妹子别吓唬人。"他干笑两声,眼角余光瞥见妇人裙摆下露出半截红绣鞋。这鞋尖翘得邪乎,活像戏文里狐狸精穿的。再抬头时,妇人正盯着他笑,那笑容里带着三分媚,七分寒,看得人后脊梁骨直窜凉气。

"晚上记得躲进寿材。"妇人突然压低嗓子,这声音像是从水缸里闷着传出来的。王二后脑勺嗡的一声,柴刀哐当掉在地上。等他再抬头,柳树下只剩个空竹筐,柴火堆上还冒着热气,像是刚被什么人碰过。

月亮爬上柳梢头时,王二蹲在村口老槐树下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子明明灭灭,照得他脸跟唱戏的似的。更夫李瘸子的梆子声由远及近,一声声敲得人心里发慌。

"王二兄弟!"李瘸子一瘸一拐凑过来,袖口的补丁沾着草籽,"听说你今天撞见……"话没说完,突然打住,鼻子使劲抽了抽:"啥味儿这么冲?"

王二这才觉出不对劲,浑身汗津津的,像是从坟堆里滚过。他摸出妇人塞的槐花饼,油纸包还温乎着。饼上印着个模糊的脚印,活像小孩的鞋底子。李瘸子忽然拽着他往后踉跄两步,烟锅头直戳地面:"看!脚印!"

月光下,王二看见自己刚才站的地方,赫然印着个湿漉漉的鞋印。那鞋尖翘得邪乎,分明是妇人穿的红绣鞋。他腿肚子转筋,差点跪在地上。李瘸子却咧开豁牙笑:"甭怕,这是狐仙姥姥显灵呢。"

"狐仙?"王二喉咙发紧,"你咋知道?"

"三年前刘寡妇家闺女走丢那夜,柴垛后头也留着这种脚印。"李瘸子用烟锅头划拉着鞋印,"后来有人看见那闺女在坟地跳舞,穿着红绣鞋,鞋尖缀着铜铃铛……"

王二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突然想起妇人塞槐花饼时,手指尖确实叮当着啥东西。他摸出怀里的油纸包,饼已经凉透了,可那铜铃铛声似乎还在耳边响。

"赶紧回家烧柱香。"李瘸子拍拍他肩膀,"记住,半夜听见有人喊你名字,千万别答应。"

王二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走,布鞋踩在露水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动。月亮钻进云层时,他看见自家茅草屋顶上蹲着团黑影,活像只狸猫弓着背。刚要喊人,黑影嗖地窜进柴垛,再寻时只剩几根带血的鸡毛。

油灯爆了个灯花,王二爹披着棉袄从里屋出来。老爷子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不少邪门事。"把槐花饼扔了。"他盯着儿子手里的油纸包,"这味儿不对劲。"

王二刚要辩解,窗户外头突然传来女人哭腔:"王二哥,劈柴的恩情奴家记着呢……"他抄起顶门杠就要往外冲,却被老爹按住肩膀:"三更莫出门,五更莫回头。"

后半夜下起了雨,雨滴砸在瓦片上噼里啪啦的。王二蜷在炕头,听见柴垛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摸黑爬起来,从门缝里往外瞅——月光下,那个蓝衫妇人正蹲在柴垛旁,手里攥着把生锈的剪刀,刀刃在石头上磨得霍霍响。

"当啷!"王二不小心碰倒了水瓢。妇人猛地抬头,那张脸白得瘆人,眼窝里淌着血泪。他转身要跑,却听见妇人幽幽叹了口:"你躲不过的……"

鸡叫头遍时,雨停了。王二摸黑翻进村西头刘寡妇家。院里摆着三口寿材,最旧的那口漆皮都剥落了。他刚要掀开棺材板,忽然听见里头传来闷笑:"可算把您等来了。"

王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里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露水还是尿。棺材板吱呀一声掀开条缝,露出张青白的脸——正是白天遇见的妇人!她鬓角的白绒花沾着露水,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进来躲躲吧。"妇人冲他招手,指甲尖泛着蓝光。王二想跑,可两条腿像灌了铅。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爬进棺材,木板合上时,最后看见的是妇人嘴角那抹诡异的笑。

棺材里飘着槐花饼的香气,混着血腥味。王二听见自己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突然,头顶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一声声喊着:"王二哥……王二哥……"

他拼命用肩膀撞棺材板,可那木头像是生了根。指甲声越来越近,突然,棺材盖被掀开了条缝。月光照进来,王二看见妇人站在坟头,红绣鞋上沾着泥,手里攥着把磨得雪亮的剪刀。

"时候到了。"妇人冲他笑,剪刀尖抵住他喉咙。王二闭着眼等死,却听见剪刀咔嚓一声——剪断的是他后颈上系着的红绳,绳头拴着个褪色的平安符。

"你爹拿命换来的护身符,倒是个好东西。"妇人把红绳扔在地上,转身往坟地里走,"跟上来,让你看看啥叫真鬼。"

王二愣在原地,看见妇人走进一座荒坟。坟包上压着半截墓碑,刻着"狐仙姥姥之位"。月光下,他看见坟包里钻出无数红绣鞋,鞋尖缀着铜铃铛,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跪下!"妇人突然厉声喝道。王二膝盖一软,跪在泥水里。他看见坟包裂开了条缝,里头伸出只枯手,手里攥着个布娃娃——那娃娃穿着蓝衫,鬓角插着白绒花,分明是妇人的模样。

"三年前刘寡妇家闺女,就是被我抽了魂。"妇人抚摸着布娃娃的头发,"今儿本该轮到你,可你爹积了阴德……"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插着的剪刀——正是王二磨的那把,刀刃上还沾着血迹。

"每晚子时,拿这把刀在坟头磨三下。"妇人把剪刀塞进他怀里,"保你活到七老八十。可要是忘了……"她指甲突然暴长,在王二脸上划出血痕:"你全家都得给我填坟头!"

天快亮时,王二踉跄着回到家。老爹正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看见他浑身是泥,吓得烟锅都掉了。"坟地里的?"老爷子声音直颤。

王二点点头,摸出怀里的剪刀。刀刃上还沾着妇人的血,在晨光里泛着黑气。他这才发现,剪刀柄上刻着行小字:"狐仙姥姥借命,三更磨刀,五更还魂。"

"造孽啊!"老爹抄起剪刀就要往灶膛里扔。王二却死死攥着不撒手:"爹,我答应她了……"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照得剪刀上的血痕像活过来似的,顺着刀刃往下淌。

王二在柴垛后头蹲了整宿,眼皮子直打架。鸡叫三遍时,他瞅见村口晃过来个佝偻人影,老棉袄上补丁摞着补丁,正是李瘸子。这老小子梆子敲得震天响,这会儿倒拎着个油纸灯笼,活像给鬼引路。

"王二兄弟!"李瘸子嗓子眼跟塞了驴毛似的,"出大事了!"他凑到王二跟前,灯笼光照出满脸褶子,"刘寡妇家那口老棺材……见着血了!"

王二后脖颈子嗖地窜起股凉气。昨儿半夜他亲眼瞧见那蓝衫妇人钻进刘寡妇家院子,这会儿棺材见血,保不齐是……他没敢往下想,抬腿就往村西头跑。布鞋踩进泥坑里,溅起的水花子都顾不上擦。

刘寡妇家院门口围满了人,指手画脚地议论。王二挤进去一瞅,那口老棺材板缝里渗着黑血,顺着棺材沿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个血洼子。血里头泡着半截红绣鞋,鞋尖的铜铃铛还叮当着响。

"造孽哟!"刘寡妇坐在门槛上拍大腿,头巾歪在一边,"昨儿后晌我听见棺材里有动静,当是黄鼠狼闹腾……"她忽然打住话头,眼睛直勾勾盯着王二,"你昨夜是不是来过?"

王二心里咯噔一下,后腰眼被李瘸子捅了捅。这老小子挤眉弄眼的,袖口还沾着片蓝布绺——分明是妇人衣裳上的料子。他正要开口,人群外头突然传来戏文似的唱腔:"好个痴情种,倒比那负心汉强百倍。"

众人齐刷刷回头,看见个穿靛蓝短褂的妇人站在槐树下,鬓角的白绒花沾着露水。王二腿肚子转筋,差点跪在地上。这妇人分明是昨儿在坟地要掐死他的那个!

"狐仙姥姥显灵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群呼啦啦跪倒一片。王二他爹攥着铜烟锅就要往上冲,被李瘸子死死抱住腰。

"王二。"妇人冲着他笑,那声音像从水缸里闷着传出来的,"你爹年轻时欠我的债,该还了。"她手腕上的银镯子突然叮当作响,王二看见镯子内侧刻着行小字——正是他爹当年走街串巷时用的印章纹样。

老爷子脸色煞白,烟锅头直抖。王二这才想起,老爹当年磨剪刀的梆子声,和妇人昨夜哼的戏腔一模一样。他刚要开口问,妇人突然抄起地上的红绣鞋,鞋尖直戳老爷子心口:"三十年前你答应娶我,转头却娶了刘寡妇!"

"冤有头债有主!"老爷子突然暴起,从怀里掏出个黄布包,"这护身符本该给你,可……"他撕开布包,里头躺着个玉锁片,刻着"狐仙姥姥"四个字。

王二脑子嗡的一声。他想起昨夜妇人被剪刀插心口时,那玉锁片分明在她怀里!这玉锁片是当年老爹给狐仙姥姥的定情信物,咋会出现在刘寡妇家棺材里?

"好个偷梁换柱的计!"妇人突然尖笑起来,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她扯开衣领露出心口,插着的剪刀不知何时变成了玉锁片,刀刃上沾着黑血。王二看见锁片背面刻着行小字:"借命三十年,还魂三更天。"

李瘸子突然凑近王二耳朵:"你爹当年和狐仙姥姥私定终身,可刘寡妇她爹是阴阳先生……"他话没说完,妇人突然化作团青烟,直扑老爷子面门。

"闭眼!"王二爹吼得山响,一把香灰撒向半空。青烟里传来妇人惨叫,接着是玻璃碎裂声。王二睁开眼时,看见妇人躺在血泊里,红绣鞋上的铜铃铛碎成两半。她心口插着那把磨剪刀,刀刃上还刻着王二的名字。

"三十年前刘寡妇她爹布下锁魂阵,把你爹的魂锁在玉锁片里。"李瘸子蹲在妇人尸体旁,用烟锅头戳了戳她手腕,"这银镯子……是刘寡妇的陪葬品!"

王二这才看清,妇人手腕上的镯子内侧刻着"刘"字,正是刘寡妇家传之物。他转头看向老爹,老爷子正盯着棺材渗血的地方发愣。王二突然明白过来——昨夜坟地里的妇人,根本不是狐仙姥姥!

"你爹当年和狐仙姥姥私奔那晚,刘寡妇她爹用锁魂阵换了魂。"李瘸子压低嗓子,"死在阵里的,其实是刘寡妇的亲闺女……"

王二浑身汗毛根根竖起。他想起昨夜妇人塞给他的槐花饼,那味道分明是刘寡妇家灶台蒸的。再一细看妇人尸体,鬓角的白绒花竟和刘寡妇当年戴的一模一样!

"三更磨刀,五更还魂。"老爷子突然念叨起来,从怀里掏出那把剪刀,"该了结三十年前的债了。"他颤巍巍举起剪刀,刀刃对准自己心口。

"爹!"王二扑过去夺剪刀,却听见身后传来闷笑。他回头一看,血泊里的妇人突然坐起身,红绣鞋上的铜铃铛叮当作响。她嘴角挂着血,手里攥着玉锁片:"王二哥,劈柴的恩情……该还了。"

棺材突然剧烈震动,椁盖板轰然裂开。刘寡妇的尸首直挺挺坐起来,指甲暴长,直扑王二老爹。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李瘸子的梆子摔在地上,滚到王二脚边。

"用梆子敲棺材头!"李瘸子吼得破了音。王二抄起梆子就往棺材上砸,咚咚声震得耳膜生疼。刘寡妇的尸首突然僵住,指甲噼里啪啦往下掉。她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转身扑向妇人。

两个女鬼在血泊里撕扯,红绣鞋和蓝布衫缠作一团。王二看见老爹举着剪刀要往心口扎,想也不想就扑过去。剪刀扎进他肩膀的瞬间,他听见妇人尖笑:"锁魂阵破,该还命了!"

血光冲天而起,王二看见老爹的魂被吸进玉锁片。妇人突然化作团青烟,裹挟着锁片直冲云霄。刘寡妇的尸首瘫倒在地,心口插着那把磨剪刀。王二肩膀上的血口子冒着黑气,他听见李瘸子在耳边念叨:"三十年前种下的因,终究要你来还果……"

天光大亮时,王二在柴垛后头醒来。肩膀上的伤口结着血痂,怀里躺着个玉锁片。他摸出昨儿磨的剪刀,刀刃上还沾着妇人血。突然,他听见村口传来熟悉的梆子声——老爹走街串巷的调子,混着李瘸子沙哑的唱腔,在晨雾里飘得忽近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