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了!温州鞋厂父母怒毁985通知书!管理吼:我出钱读!

发布时间:2025-07-12 02:06  浏览量:2

温州鞋厂的机器声像得了痨病,三天两头就歇气。针车流水线上的小强和老婆阿芬,四只手在皮料上翻飞,也翻不出几张像样的票子。这个月厂子又放了七天假,工资袋薄得能透光,数来数去,除掉房租饭钱,也就够买几斤猪板油。

晚饭是腌萝卜就稀粥。桌上那张薄薄的纸,却烫得惊人——大女儿慧慧的985大学录取通知书。昏黄的灯泡下,慧慧的脸像蒙了层灰,手指死死抠着桌沿,指节白得吓人。

“爸,妈……”她声音发颤,像绷紧的弦。

“砰!” 小强把筷子拍在桌上,腌萝卜汤溅了出来,“读?拿什么读?厂里三天两头放假,西北风管饱?”

阿芬头埋得更低了,筷子在粥碗里无意识地搅着。

“家里就这点米,得紧着你弟!”小强嗓门粗起来,手指点着旁边闷头扒饭的儿子小勇,“他是男丁,是根!高二了,再烂泥糊不上墙也得糊!你一个丫头,读破天去,还不是别人家的人?白费米粮!”

小勇抬起油光的脸,含糊地嘟囔:“就是,姐你早点出去打工,还能给我攒点老婆本。”

慧慧眼里的光一点点碎了,泪水无声地滚下来:“爸,我考上了啊……是985……”

“985顶个屁用!”小强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隔壁阿芳读个大专,现在不照样在厂里踩针车?女娃子,认命!早点嫁人,收点彩礼才是正经!”

阿芬终于蚊子似的哼了一句:“慧啊……家里实在是……”后面的话被丈夫凶狠的眼神瞪得咽了回去。

“妈!”慧慧绝望地哭喊出来,扑通跪倒在母亲脚边,冰凉的泥地硌着膝盖,“我求求你!我打欠条!我以后十倍还家里!让我去!让我去啊!”她死死抱住阿芬的腿,像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根浮木,单薄的肩膀抖得不成样子。

小强霍地站起来,脸色铁青:“反了你了!给我起来!”他扬起粗糙的大手。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虚掩的破木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针车车间管理老张,后面影影绰绰还有好些工友的脸。老张手里捏着半截烟,显然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小强扬起的胳膊僵在半空,屋里死一般寂静,只有慧慧压抑的抽噎。

老张没看小强,目光扫过桌上那张刺眼的录取通知书,又落在跪在地上、抖得像片落叶的慧慧身上。他猛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狠狠摁在门框上,火星四溅。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死水:“慧丫头,起来。”

慧慧茫然地抬起泪眼。

老张没再说话,转身对着门外黑压压的工友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豁出去的狠劲:“都听见了?咱厂里的闺女,考上了顶好的大学!老刘家的!”他大手一挥,“老少爷们儿,娘们儿们!手头宽不宽裕,自己心里有数!可这书,得读!不能叫眼皮子底下飞出个金凤凰,硬生生给折了翅膀!”

人群骚动起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工,用皴裂的手从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内袋里,摸索出一小卷用橡皮筋扎着的零票,十块的,五块的,甚至还有几张一块的。她上前一步,把钱轻轻放在门边的矮凳上,哑着嗓子:“慧丫头,婶子没多的……” 话没说完,眼圈先红了。

“算我一份!”一个年轻小伙挤出人群,拍下两张皱巴巴的五十块,“强哥,咱不能这么埋汰人!闺女出息了,你脸上也有光!”

“我这儿有三十!”

“我五十!”

“这二十,给孩子买支笔!”

几张沾着机油味的票子、几张卷了边的零钱,被一只只手郑重地放在那条矮凳上,像一点点聚集起来的微光。空气里弥漫着汗味、机油味,还有一种无声的、沉甸甸的东西在流动。

老张一直沉默地看着,看着那凳子上的“钱山”一点点堆高。他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忽然伸手,从自己鼓囊囊的裤兜里,掏出一大沓崭新的红票子,“啪”的一声,重重拍在那堆零钱的最顶上!那厚度,瞬间压住了所有散票。

所有人都愣住了。3000块!崭新挺括,还带着油墨味儿。

老张看着小强瞬间瞪圆的眼睛,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笑容里却有点发苦:“昨儿手气好,赢了3000,本想给家里添个电视……”他顿了顿,大手在那摞钱上用力拍了拍,声音陡然洪亮起来,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现在,就当老子昨儿个白忙活!小强!这书,必须读!听见没?老子闺女就是吃了没读书的亏,现在找事像没头苍蝇!不能看着慧丫头也走这瞎道!”

矮凳上,红的、绿的、灰的票子,小山一样堆着。那三千块鲜红得刺眼,像一捧滚烫的心头血。

阿芬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过去紧紧抱住了还跪在地上的慧慧。慧慧浑身都在抖,她茫然地看着那一堆钱,又看向门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些常年疲惫麻木的脸上,此刻却映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光。她颤抖着伸出手,想去碰碰那堆钱,指尖刚触到最上面那张簇新的红票子,冰冷的纸面却烫得她猛地一缩。她再也支撑不住,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肩膀剧烈地耸动,压抑了太久的呜咽终于冲破喉咙,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啕。

那不是悲声,是绝处逢生的洪流,冲垮了所有坚冰。

小强像被抽了骨头,颓然跌坐在身后的破板凳上,板凳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直勾勾盯着那堆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只剩下一种茫然的灰败。儿子小勇早吓得缩到了墙角,大气不敢出。

老张没再看他们。他粗糙的大手随意抹了把脸,似乎想抹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对着门口的工友们挥了挥:“散了散了!明儿还上工呢!” 他最后瞥了一眼地上那对相拥哭泣的母女,还有那堆像小小灯塔般亮着的钱,转身,佝偻着被生活压弯的背,一步步走进门外沉沉的夜色里。那背影,竟比来时似乎挺直了那么一点点。

矮凳上,簇新的3000块红票子,沉默地压在那些带着体温、沾着油污的零钞之上。人间真爱,有时就是这一摞新旧交杂的纸币,重得足以托起一个摇摇欲坠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