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守馄饨摊的我,看她蹲下系鞋带瞬间泪崩

发布时间:2025-07-15 01:48  浏览量:6

后半夜的风夹着梅雨季特有的潮气,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我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背,指节都泛着青白,揭开竹蒸笼时,白雾"呼"地涌上来,镜片顿时蒙了层雾。

"阿林,照旧!"老主顾刘叔晃着保温杯凑过来,杯壁上还凝着水珠,"大腕儿鲜肉馄饨,多撒把虾皮。"

"得嘞!"我抄起漏勺在滚水里打了个旋儿,七八个白胖的馄饨就扑棱棱落进碗里。抬头时,玻璃门被风撞开条缝,穿米色风衣的姑娘缩着脖子挤进来,发梢挂着细小雨珠——是小芸,最近半个月雷打不动两点半来的姑娘。

"荠菜馅?"我笑着擦了擦镜片,她点头时发顶的珍珠发夹晃了晃,像落在发间的小月亮。这姑娘规矩得很,每天只点小份馄饨,吃醋只倒半勺,付钱时总把硬币码成小塔,叮铃哐啷的响。

"今儿雨大,伞放灶边烤烤?"我指了指墙根的旧伞架,铁皮桶里还堆着半干的毛巾。她低头解围巾,银质耳坠碰出轻响:"骑电动车来的,雨衣罩着头发呢。"

馄饨端上桌时,她突然说:"阿林哥,您左脚鞋带松了。"

我低头一瞧,深蓝色胶鞋的鞋带散成个松垮的圈,准是刚才蹲灶前添柴火时蹭开的。刚要弯腰,就见她已经蹲在我脚边。米色风衣扫过青石板地,带着股淡香——像是洗衣粉混着荠菜的清味儿。

"您别动。"她仰着脸,发梢的雨珠滴在我脚边,手指凉得像刚从雨里捞出来,却把鞋带系得又紧又圆,活像朵停在脚腕的小蝴蝶,"我爸以前总说,卖早点的人脚要稳,鞋带松了容易摔。"

她直起身子时,耳坠又晃了晃。我这才注意到她眼尾有颗浅褐色的小痣,"我爸也开过早点铺,后来...后来关了。"她声音轻得像飘在汤面上的油花。

那天起,小芸的"规矩"就破了。周三她提来保温桶,掀开盖子是咕嘟冒泡的红豆浆:"单位发的豆浆机,我试了三回才不糊底。"周五她揣着报纸包,栗子壳儿蹭得报纸都油了:"超市新到的迁西栗,我挑了最面的。"最让我心跳的是上周二,她往灶台上塞了双毛线袜——藏青底色,袜口织着歪歪扭扭的小团花。

"看您总穿胶鞋,脚该冻坏了。"她低头搅馄饨,汤勺碰着碗沿,"我妈教的,织多了。"我捏着那团毛线,指尖触到袜口凸起的小团花——是她熬夜织的吧?针脚有些歪,像极了我妈当年给我织的第一双毛裤,膝盖处总多绕两圈。

第二个月的煤气费账单贴在墙上,红笔圈着"187"三个数字,刺得人眼睛疼。我蹲在灶前捅蜂窝煤,火星子"噼啪"溅在胶鞋上,烫出个小焦洞。小芸来的时候,我正对着账单发呆——上周连下三天暴雨,摊儿没出,钱匣子都见底了。

"阿林哥。"她把伞挂在伞架上,手里多了个塑料袋,"买了酱牛肉,配馄饨香。"

我接过袋子,浓油赤酱的香裹着热气钻出来,"这得不少钱吧?"

"超市促销,第二份半价。"她低头剥蒜,淡粉色甲油在灶火下泛着柔光,"对了,我同事他爸在煤气站上班,说团购能便宜二十。您户号多少?我记下来明天问。"

我喉咙突然发紧。这姑娘从前连我几点收摊都不问,现在却悄悄记了煤气户号。等她走后,我翻出铁皮盒里的旧照片——前妻走的那年冬天,也是这样蹲下来替我系过鞋带,可后来嫌我赚得少,跟着跑运输的司机走了。

转折来得突然。连着三天,两点半的玻璃门再没响过。我掀蒸笼时总走神,竹盖"啪"地扣在案上,刘叔都问:"阿林,汤太烫了?"第四天凌晨,我蹲在摊位前收煤炉,背后突然传来喘气声:"阿林哥!"

小芸头发乱蓬蓬的,手里攥着塑料袋,"煤气站说这月名额满了..."她从袋子里掏出两盒膏药,"跑了三家药店,总算买到您说的治腰疼的。"她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眼下的青黑,"表姐住院,我陪床去了...您...没担心吧?"

我喉结动了动,"担心"两个字在嗓子眼里滚了两滚,最后说:"馄饨要凉了,快吃。"

第二场转折在梅雨季。我连着发了三天烧,摊儿歇了。第四天傍晚,有人敲出租屋的门——小芸举着保温桶,雨水顺着伞骨滴在水泥地上,"楼下王婶说您病了。"

她煮了姜茶,用温毛巾敷我额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她打电话:"张姐,明早的班能和我换吗?我得照顾个人。"

烧退那天,她坐在床边剥橘子。阳光透过褪色的窗帘洒在她脸上,我这才看清她眼角的细纹——像两片小月牙。"我前夫是医生。"她突然说,橘子皮在手里揉成小团,"他总嫌我啰嗦,连系鞋带都要管。后来他出轨护士,说人家比我懂事。"

我抓住她剥橘子的手,指尖还沾着橘子的清香,"你不是啰嗦。"我哑着嗓子,"你是把人放在心尖上疼。"

现在是七月十四号凌晨三点十分,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小芸系着我送的蓝布围裙在择荠菜,发梢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像落了层薄霜。刚才收摊时,她蹲在地上捡滚到桌底的调羹,我又看见那熟悉的姿势——背微微弓着,像只护崽的母鸟。

刘叔咬着馄饨直点头:"阿林,你这摊儿现在有烟火气了。"我望着小芸把最后一把荠菜扔进竹篮,她抬头冲我笑,眼角的细纹像朵绽开的花。

原来女人认定一个人,不是说多少"我愿意"。是她记住你鞋带总松的习惯,是她悄悄记你的煤气户号,是她在你生病时湿了衣角也不在乎,是她把过去的伤疤摊开给你看,说"我以后只疼你"。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