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狭路相逢,千万不要与鬼争道
发布时间:2025-08-28 19:17 浏览量:1
大概二十多年前吧,那会儿我还租住在西城区的老胡同里,院里的槐树一到夏天就遮半拉天的荫。就记得是个春末夏初,风里还带着点凉,胡同里的墙根下刚冒出些狗尾巴草。
那时候胡同里住着个佟叔,五十来岁,退休在家,不爱说话 ,也不是摆架子的那种,是真不爱张嘴。平时见着街坊,最多点点头,手里总攥着个旧蒲扇,要么在门墩上坐着晒太阳,要么就关着门在家。最奇的是他爱睡觉,街坊们常说 “佟叔又‘猫冬’了?” 其实不光冬天,春秋也那样,一睡能睡三四天,院门都不怎么开。
有回我家修水管,借他家的扳手,敲了半天门他才应,声音迷迷糊糊的,说 “搁门墩上了”。我进去拿的时候瞥了眼院子,你猜怎么着?那院子里干净得邪乎!砖缝里都没点土,窗台上连层薄灰都没有,可佟叔那样子,实在不像个爱拾掇的。后来听对门张奶奶偷偷说,“他哪用自己拾掇?听说家里使唤的‘东西’,都不是活人。” 那会儿我只当老太太瞎念叨,没往心里去。
又过了个把月,胡同口开出租车的老傅出事了。老傅那人实诚,每天天不亮就出车跑活儿。那天他收车早,往家走得绕趟窄胡同,就是穿过后街菜市场那条,路窄得两人并排走都得侧身子,尤其傍晚,买菜的、接孩子的,挤得水泄不通。
后来听老傅媳妇哭着说,那天老傅走到胡同半截,迎面一个小伙子跑得疯快,跟急着投胎似的。老傅身宽体胖,走在路中间,一时没躲开,俩人胸口对胸口撞了下,按理说撞一下最多骂两句,可老傅当时就跟被泼了盆冰水似的,站那儿直打哆嗦,嘴唇都白了,扶着墙才没倒下,后来踉跄着钻进胡同口的小卖部,扒着柜台就坐下了。
接着就邪门了:小卖部老板正算账呢,就听老傅突然扯着嗓子喊:“你拦我道!缺德不缺德!” 喊完抬手就给自己一嘴巴,“啪” 一声脆响,打得那叫一个狠,接着又伸手扯自己的山羊胡,一边扯一边骂,骂的话没头没尾,一会儿说 “别追了”,一会儿说 “我没跑”。
老板吓够呛,赶紧喊老傅媳妇。等家人赶过去,把他架回家,他整宿没合眼,在屋里来回折腾,要么自己跟自己吵架,要么蹲地上哭,问他啥都不答,眼神直勾勾的。街坊们都来瞅,有懂点门道的王大爷凑过来说:“这怕不是撞着‘不干净’的了?要不找找佟家那老爷子?”
这话刚落,屋里老傅突然蹦起来,梗着脖子骂:“找谁?佟老头?我不怕他!铜的铁的我都不怕!”你说怪不怪?正乱作一团时,佟叔竟然自己来了。他好像刚睡醒的样子,眯缝着眼睛,手里还攥着那把旧蒲扇。进了屋瞅了眼老傅,没多话,就瞪着他,声音也不高,却透着股沉劲:“你哪儿来的?占人身子算啥本事?趁早说,不说让你没处躲。”
老傅,那会儿看那样子,肯定不是老傅本人了,就斜着眼瞅他,牙咬得 “咯吱” 响,就是不吭声。屋里屋外挤得全是人,窗台都趴着手,街坊们大气也不敢出。
佟叔也不急,转身跟老傅媳妇说:“借个铁锅,再拿点煤球。” 在院里支起旧煤炉,倒了半锅油,点着了火。又从自己布兜里掏出把旧铁叉 —— 就是平时叉煤用的那种,黑黢黢的。等油开始冒青烟,他拎着铁叉,往老傅脸前一晃,叉尖离鼻子就寸把远:“不说?这油烧开了,可够你受的。”
你猜怎么着?老傅那眼神立马怯了,嘴一咧,声音也变了,尖细尖细的:“我说我说!我叫李四,城南收废品的,上个月去拆迁工地偷铜线,失手把值班老头推下楼了……” 他说自己失手杀了人被抓,听说要判死刑,那天押着去提审,他趁人不注意想跑,没成想被这开车的老傅拦了道!
佟叔撇撇嘴:“跑?你往哪儿跑?”
“我往云南跑!” 李四在老傅身上哭起来,“我逃跑时脚崴了,鞋子也丢了,走不动道,求您给双鞋!别让警察知道,再抓我!”
老傅媳妇听得直哆嗦,赶紧回屋找了双棉拖鞋,还是老傅平时穿的,递过去。就见老傅 “噗通” 跪下,拿过拖鞋往脚上比量,那姿势,跟真穿鞋似的,可哆哆嗦嗦就是穿不上。周围街坊憋不住,有偷偷笑的,又赶紧捂嘴。
佟叔蹲下来瞅他:“云南?你到得了?半道就得被逮回来。不如先跟着我,给我搭个手,至少有口饭吃。”
李四一个劲磕头:“愿意愿意!”
佟叔从兜里摸出张黄纸,看着像从烟盒里撕的,上面画了几道歪歪扭扭的线,又掏出火柴 “呲” 地划着,烧了。纸灰一落地,老傅 “咚” 就栽地上了,跟睡死了似的。
“没事了,就是撞鬼了,睡一觉就好。”佟叔慢悠悠地说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途,道路狭窄,各走一边,侧身礼让,互不冒犯。”众人似懂非懂,连连点头。
过了快俩钟头,老傅才醒过来,一看围了这么多人,就问 “我咋在这儿?” 之前的事一点不记得了,还纳闷自己脸怎么疼,可不是嘛,自己扇的。
后来事情传开了,也有不怕事的,还专门往派出所打了个电话,问城南那个李四的情况。警察说:“早判了,上周刚执行完毕。”
合着那李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没了。打那以后,胡同里见着佟叔,没人再敢瞎打听他家的事。他还是老样子,爱睡觉,院里总干干净净的,只是偶尔傍晚,能瞅见他家窗台上,摆着双没人穿的棉拖鞋,冷风吹过,晃晃悠悠的。#民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