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世界里的不凡力量：我的激情人生（八）

给小芸姑娘聊完自己家乡的第二天上午，天气格外寒冷，我又一次来到北关桥头，继续摆起小摊子。

这些天来，我发现，在我一旁多了一个出售酸菜的摊位，一个大号的铁盆子里摆放着酸菜。这些酸菜冻得硬邦邦的。让人远远就能闻到那浓烈的酸菜的味儿。

当看到这些酸菜，不免让人禁不住想起那很有名的小品中的一句台词：“翠花，上酸菜。”

据这个摊位的白大嫂说：“这些酸菜，就是东北人最喜爱那口的特色小吃！”这位大嫂喜欢把一头长长的秀发梳得油亮光滑，白净的脸上一直带着暖人的笑意。

那天，她给我说：“乐年，你喜不喜欢吃酸菜？若喜欢，我可以白送给你一疙瘩尝尝。”“我可不要。我可闻不了那个味道。”

几天没有来这儿摆摊了，桥下的冰面似乎冻得更厚了。在冬天的阳光照耀下，整个冰面那么耀人眼目。出摊的人们穿得愈加臃肿，就像一个个胖乎乎的唐老鸭。每当人们一张嘴呼吸，随即就从嘴中冒出了一股白气。远远望去，恍如一头头大象正向空中甩起长长的鼻子。

一旁，卖猪肉的大伟哥及前些日子给我朗读过《平凡的世界》的女子，还有卖酸菜的白大嫂都看到我到来，忙一起围上来。

对于那个卖粉条的女子，后来才知道她是南和郝桥人，也姓郝，不过周围的小贩们总喜欢称呼她为“好姑娘”。平时，她喜欢穿件浅红色皮衣，下穿一件天蓝色的牛仔裤。面庞特圆，一眼望上去，就总让人想起秋天的红苹果那样可爱。她的摊位上摆放着一包包的红薯粉条，黄澄澄的，看起来格外有韧劲。据她介绍说：“这是家乡的特产，不仅在我们邢台有名，甚至在我们河北省，每每提起南和郝桥的粉条，那可是响当当的!”

这几个朋友们看到我今天改行，不再卖点心，而是从车厢里掏出了一盒盒包装精美的鞋油时，除了表示庆祝外，还对我新近谈的对象的事儿，表示了很大的好奇心。纷纷问我：

“那个姑娘长得好看么？”

“还可以吧！”

一旁，白大嫂笑着说：“这才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乐年？”

此时，不远处的爱林叔也从他的摊位上走了过来。他把头上的棉帽翅子拉下，遮住耳朵，嘴里吐着呵气，用手搓着冻红的面颊，笑呵呵地向我问：“听说你昨天在小芸家里吃饭了？ 你小子有这样的好事儿，怎么也不告知我一声儿？下次可记得通知我啊！”

“呵呵！好的，那一定的。这还多谢您老人家的牵线么？对了，大叔，送给你一盒鞋油用吧。”

“不用不用，我一个老头子，从不穿啥皮鞋，那种鞋穿着走路累人。我还是喜欢你婶子做的布鞋，穿在脚上就是舒服。”

大伟哥和好姑娘在一旁开玩笑：“乐年，我看呀，既然爱林叔不喜欢穿皮鞋，那鞋油也用不上。那不如你给他老人家买个皮棉帽子，然后呢，再送给他老人家送些上光液。这样，他老人家该不会再拒绝你的礼物了吧？哈哈！”

“呵呵！”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这时，大伟哥抬起头来看了天说：“我不能再跟你们瞎聊了。看，天快中午了，也该守着我的肉摊了。”他说完，人们才四下散开。

忽然，我看到前些日子曾经找过我茬儿的张九升领着他的弟弟张十升，来到我的身后。小伙儿张十升手里拎着一根米来长的铁勾子，铁勾子在阳光的映衬下，明晃晃的。

而张九升的手中则拿着一个装着红色汁液的瓶子。趁人不注意，他悄悄打开了瓶子盖，弯下身子，卷起袖子往胳膊肘上倒了些红色的汁液，抹了抹，又卷起裤腿，向大腿上倒了些，又抹了半天。

“哥，你这是鸡血？还是猪血呢？嘻嘻！”旁边的张十升向他哥悄声问。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一会儿好好给我演戏就行了。呵呵！”张九升一边回答着，一边抬起头。突然，看到我正在好奇地瞅他。他向我瞪了一眼。狠狠地对我警告道：

“小子，一会儿我们要在这儿演戏哩！你小子可别多管闲事啊！”没等我说话，他就和他的弟弟向桥头的人流走去。

正值下班的高峰时刻，桥头上挤满行人和骑车的人。人们的脸上的神色几乎一样的，都充满焦急而烦燥的神色。

此时，身穿一件银灰色大衣的张十升，只见他把手中的铁勾子悄悄藏在大衣里面，然后眼睛四下观察着，仿佛在对他寻找着猎物伺机下手。终于，当一个穿着时尚，留披肩发，身后背着个漂亮坤包，骑一辆红色坤车的姑娘奔桥上而来时，他扭过头向他的哥哥九升点头示了个眼神，就趁这位姑娘专注向前蹬着车子时，闪电般地从大衣里掏出了钩子，向姑娘的车后轮用力一勾，车子咣地一声就倒下。

此时，张九升也随着车子倒下，哐地一声倒在车轮旁，并且发出“唉哟唉哟”的呻吟声。

姑娘忙转过身，下车去扶他，“大哥，碰到哪儿了？”

刚才，勾倒车子的张十升早已把勾子重新藏起来。然后，一脸恼怒地冲姑娘喊叫着：“看，把我大哥碰伤了！快看看，碰伤哪里了？”

躺倒在地上的张九升，嚎叫着：“唉呀，我的胳膊好疼啊！唉呀，我的腿好疼啊！”

“快让我看看。”十升装模装样地扶起他，然后帮他挽起袖子及裤腿。“哎哟！我的天哪，把胳膊和腿都碰流血了啊，看看！连裤腿和袖子也让血给染红了。你说怎么办吧？”

张十升振振有词地冲着那个姑娘喊着。

姑娘的泪水在眼里打着旋儿。“唉呀！两位大哥我可是不小心，把，把你碰倒的。那我给你们赔医药费吧？你们看给多少吧？”“少了二百块钱，可不行。”张十升怒气冲冲地大声喊叫着。

看到这令人生气的一幕，我连忙走过去。向那位姑娘说：“别理他们，他们这分明在碰瓷呢!不信，你让他们找些水把腿上的血洗洗，看是不是真的受伤啦？”

“你，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张九升和他的弟弟气急败坏地向我吼道，站起身就准备向我挥起了拳头。

当看到我背后好多人都在向他们怒目而视，他们才没有那么多的胆气了，自知理亏，只是叫唤几声，悄悄地溜走了，还回过头冲我喊着：“小子，你等着，咱们走着瞧……”

这时，被敲诈的姑娘才恍然大悟，很是感激地看我一眼，轻声说：“多谢你了！”才慢慢骑上车走了。

……

第二天下午，小芸突然来到桥头，到我的摊位边，悄悄地把我叫到一边，小声问道：“乐年，你昨天在这个桥头帮一个骑车的女孩子解围了？那个女孩子可是我表姐啊！她昨天碰见我，给我说了她遇到的麻烦，还说好在一位小伙子帮了她。我听她所说的位置及小伙子的大致样子，我就猜测是你。我还把你的照片给表姐看了，她一下子就认出了你，把你好好夸奖了一番，说你可真是个有担当好男儿！”

“呵呵，还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啊！”我憨憨地一笑。

这时，她眼波眨动，脸上的神色也是光彩照人。接着她说：“看不出来，你这样瘦弱的身材，还真有一股男子汉勇气哪！”

“那叫邪不压正。如果我们周围没有讲良知的人，那我们这社会还不乱套啊！”

望着姑娘那感动的神色，我鼓起了勇气，对她说：“小芸，明天你可有时间吗？我想约你上市里去转转，行吗？”

“好的！那我明天早上在家里等你。你可早点来呀！”姑娘脉脉含情地对我说。

作者乐年，原名孔建军。出生于一九七六年，自幼喜欢读文学书籍。曾有小说，散文发表于《邢台日报》，《牛城晚报》等媒体。注：图片由AI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