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恐怖故事

发布时间:2025-09-08 17:28  浏览量:1

>村里有个禁忌:天黑后不能回头,否则会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高考结束那晚,我故意回头看了。

>月光下,她穿着红色嫁衣,脚不沾地地向我招手。

>第二天,我家门口出现了一双绣花鞋,鞋尖对着家门。

>奶奶当场跪了下来,哭着说:“这是冥婚聘礼,她选中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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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最后一科的收卷铃响得像一声解脱的叹息,把我从十二年寒窗里猛地扯了出来。车厢里,长途大巴闷热颠簸,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大厦逐渐褪成连绵的稻田和灰扑扑的土坡。空气里一股汗味和尘土混合的味儿。

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越来越近,像个沉默的、佝偻的老人。

奶奶早就等在村口,看见车,小步跑过来,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是真心实意的高兴。她絮絮叨叨,说我瘦了,说回来就好,锅里炖着鸡。那些关于“考得咋样”“能不能上大学”的问题,她一句没问,只是用那双粗糙的手死死攥着我的手,好像怕我跑了。

村子和记忆里一样,又好像更旧了点。夕阳把土墙的影子拉得老长,几声狗叫有气无力。吃过晚饭,天擦黑,奶奶收拾碗筷的手顿了顿,没看我,声音却沉了下去:“娃,晚上……别出门瞎晃荡。非得出去,听见啥动静,也别回头。”

又是这个。我心里那点被压抑的叛逆,混合着长久以来对这套迷信的厌烦,嗤一下冒起头。“知道,不能回头,怕看见脏东西嘛。”我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没掩饰。

奶奶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得吓人:“不是耍话!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天黑莫回头,回头……魂儿就被勾走了!”她嘴唇哆嗦了一下,“尤其是现在……‘她’不安生。”

“她是谁?”我下意识问。

奶奶却闭紧了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只是用力推我:“回屋睡你的觉去!”

夜里闷得厉害,蚊子在耳边嗡嗡。我躺在那张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窗户外头,黑得像墨泼过。奶奶的警告,还有那些从小听到大的、关于夜晚回头会看见白衣鬼影或是熟人死尸的恐怖故事,此刻非但没吓住我,反而像针一样扎着我那点可怜的反骨。

凭什么?读了这么多年书,学了那么多道理,回来了还得被这些愚昧糟粕捆着?

高考完了,我“自由”了。

一种近乎疯狂的念头攫住了我——我偏要看看!看了又能怎样?世界上哪有鬼?就算有,又能拿我怎么样?

心跳得擂鼓一样,血液轰隆隆往头上冲。我悄没声地下床,拉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溜了出去。

村子死寂,连狗都不叫了。月亮被薄云遮着,毛茸茸的一圈光,勉强照出坑洼的土路和两边黑黢黢的房屋轮廓。风是凉的,吹在我发烫的脸上。

我一步一步往村口老槐树那边走,那儿最“邪乎”。脚踩在沙土上,声音大得吓人。

到了。四周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什么也没有。

看,我就说……

心里那口气刚松下去,一半是失望一半是得意,忽然——

脖子后面的寒毛毫无预兆地炸了起来。

一股冰冷的、带着陈腐霉味的寒气,悄无声息地贴上我的后颈。不像风吹的,倒像有人隔着一步的距离,朝我脖子轻轻呵了一口气。

同时,极细微的,似乎是我的幻觉——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笑,飘进耳朵,又尖又空,激得我牙酸。

全身的血液瞬间冻住了。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

不能回头!奶奶的话雷霆一样劈进脑海。

但那股叛逆,混合着巨大的、无法形容的恐惧和一种该死的好奇,像一只铁手,扳着我的肩膀。

我猛地转过了头!

月光凄清,勉强照亮身后空荡荡的路。

不,不是完全空荡。

就在几步开外,路中央,站着一个“人”。

月光照出她一身刺目的红,是那种旧式的、绣着繁复金色纹样的嫁衣,颜色红得发黑,像凝固的血。宽大的袖口和裙摆一动不动。

她低着头,黑绸子一样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

脚上是一双同样鲜红的绣花鞋,鞋尖……鞋尖微微翘起,离地三寸。

她就那么悬空站着。

我的呼吸停了,四肢百骸冷得发僵,想跑,脚像焊死在地上。

然后,那个低垂着的、被黑发覆盖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没有脸。

头发下面还是头发,一片浓密的、不透光的黑。

但我知道,“她”在看我。

一股冰冷的、带着坟墓里土腥气的绝望攫住了我。

她抬起一只袖子,那只手苍白纤细,指甲却长而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和缓慢,朝我招了招。

像是在呼唤一个……迟归的人。

我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是她袖口上一闪而过的金线刺绣,像是一对扭曲的鸟。

……

再醒来,天已大亮。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浑身酸软,头痛欲裂。昨晚的一切像场噩梦,但后颈那冰冷的触感和那双悬空的绣花鞋,清晰得可怕。

院门的方向突然传来奶奶一声短促尖利的惊叫,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扼住了喉咙。

我连滚带爬地冲出去。

奶奶僵立在院门口,脸色死灰,手指着门槛外的地面,抖得不像话。

那里,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双鞋。

大红的缎面,上面用金线和彩线绣着鸳鸯戏水并蒂莲,针脚细密得惊人,活灵活现,却透着一股陈旧的、让人不舒服的艳丽。新得诡异,像是刚从哪个百年箱底翻出来的陪葬品。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双鞋的鞋尖,不偏不倚,正正地对着我家的门口。

像是有什么东西,自己穿着它,一步步走到这里,然后……脱鞋进了屋?

奶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干瘦的身子晃了两下,“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她对着那双绣花鞋,眼泪瞬间涌出浑浊的老眼,顺着深刻的皱纹肆意横流。

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般的抽气声,然后猛地爆发出来,那是掺着无尽恐惧和绝望的哭嚎,字字泣血:

“冥婚……是冥婚聘礼啊……”

她枯瘦的手指向我,声音劈裂扭曲,带着一种天塌地陷的崩溃:

“她……她选中你了!我的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