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三次把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时,他正蹲在玄关换鞋
发布时间:2025-09-11 08:30 浏览量:2
苏晚晴第三次把离婚协议推到陈默面前时,他正蹲在玄关换鞋。
“陈默,我没跟你开玩笑。”她捏着那份A4纸,指甲盖蹭过“自愿离婚”的烫金字体,“你入赘三年,没房没车没存款,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我苏晚晴在广告圈拼了七年,图什么?就图跟你挤在这四十平的老破小里,看你每天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去送外卖?”
陈默的手顿了顿,浅灰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晒成蜜色的皮肤。他抬头时,眼底的笑纹还没散干净:“晚晴,我今天接了个大单子,跑外卖能多挣八十块。”
“八十块?”苏晚晴嗤笑一声,“我一支口红的钱够你跑半个月。”她转身走进卧室,“分房睡吧,省得彼此膈应。”
推拉门闭合的瞬间,陈默蹲在地上,把那只磨脚的高跟鞋轻轻摆回鞋架。鞋跟卡在防滑垫的缝隙里,他用指甲刀挑了挑,金属刮擦塑料的声音细碎得像叹息。
分房睡的第六个月,苏晚晴在凌晨三点被尿意憋醒。
卫生间的灯坏了一周,她摸着黑往回走,路过次卧时,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谁?”她喊了一声,声音发虚。
响动停了。过两秒,门缝里漏出一点暖黄的光。陈默裹着件洗得泛白的蓝秋衣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半支笔:“我……起夜。”
苏晚晴盯着他眼下的青黑,忽然想起上周在他外套口袋摸到的胃药。最近他总说“胃不舒服”,可她加班到十点是常态,外卖盒堆在厨房都懒得收,哪顾得上细问。
“哦。”她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回房。
躺回床上时,手机屏幕亮起,是大学室友徐佳的消息:“晚晴,我表弟在软件园开游戏公司,急招策划主管,年薪三十万起,你要不要试试?”
苏晚晴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心跳漏了一拍。她升总监三年,年薪刚够二十五万。指尖悬在“回复”键上,鬼使神差地,她想起陈默白天说的话——“我报了个编程班,老师说我逻辑不错。”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次卧的方向。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暴雨夜。
苏晚晴在公司赶方案,窗外的雷阵雨砸得玻璃哐哐响。她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突然接到物业电话:“3栋201的住户,你家漏水了,赶紧回来!”
等她冲进家门时,客厅天花板正往下淌水,地板上已经积了半寸深的水。陈默举着塑料盆接水,浅灰衬衫贴在后背上,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
“怎么回事?”苏晚晴喊。
“阳台水管老化,我上午修了没修好……”陈默话音未落,头顶的水管突然爆开,更大的水流劈头盖脸砸下来。
苏晚晴抄起沙发垫挡在头上,转头时撞翻了茶几上的马克杯。褐色的咖啡溅在她新买的真丝裙上,洇开一片难看的污渍。
“陈默你能不能长点记性?!”她吼得嗓子发疼,“上个月冰箱漏水你不管,这次水管又爆!你就不能找个靠谱的工作,别整天捣鼓那些没用的东西?”
陈默没说话。他半跪在地上,用手把积水往地漏里推,水流混着泥沙糊在他手背上,露出几道暗红的抓痕。
等物业修好水管,已经是两小时后。苏晚晴站在客厅擦裙子,余光瞥见陈默的次卧门虚掩着。他刚才跑进去拿工具,到现在还没出来。
“陈默?”她喊了一声,没回应。
推开门的瞬间,苏晚晴的呼吸顿住了。
次卧不大,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一个旧衣柜和一张书桌。但此刻,书桌上堆满了打印的资料——《Python从入门到精通》《游戏数值策划实战》《用户体验设计案例分析》,书页边缘都卷了边,显然被翻了很多遍。书桌旁的插排上,插着台灯、移动硬盘和他的旧手机,充电线像蜘蛛网似的缠成一团。
最让她震惊的是床脚的纸箱。纸箱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个塑料收纳盒,每个盒子上都贴着手写的标签:“用户调研报告(7-9月)”“竞品分析(米哈游/鹰角)”“项目进度表(V1.0-V3.2)”。最上面一个盒子里,露出半本笔记本,封皮上用马克笔写着:“给晚晴的游戏公司创业计划”。
苏晚晴颤抖着手翻开笔记本。第一页是陈默的字迹,工整得像小学生作业:“晚晴总说要换大房子,要让孩子上国际学校。我想好了,等游戏项目上线,拿到天使轮投资,我们就搬去滨江的新楼盘。阳台要大的,能种她喜欢的蓝雪花。”
第二页是收支表。他用红笔标着:“外卖月收入:8200;编程课学费:4500;兼职游戏测试:3000;给晚晴买护肤品:2800;给妈买降压药:1200……结余:-1500。”
第三页贴着张照片。是去年冬天,他们在出租屋的阳台拍的。陈默举着自拍杆,苏晚晴裹着他织的丑丑的围巾,背后是晾衣绳上飘着的蓝雪花——那是他从老家带来的种子,说等开花了,就证明“日子会慢慢好起来”。
照片背面有行小字:“晚晴,我不是没本事。我在攒本事,攒够了,就给你买真的蓝雪花。”
苏晚晴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徐佳的电话:“晚晴!你快来!我表弟看了你的简历,说你特别适合他们公司的用户增长岗!薪资谈到三十八万了,今晚就签offer?”
她盯着屏幕上的“三十八万”,又看向次卧里那个伏案写代码的身影——陈默的电脑屏幕亮着,是一行行跳动的代码,旁边贴着便利贴:“今天要教会晚晴用思维导图,她总说策划没逻辑。”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苏晚晴突然觉得,这间四十平的老房子,从未如此温暖过。
她轻轻关上次卧的门,回到客厅。陈默已经换了干衣服,正蹲在地上擦地板。见她进来,他有些慌乱地把擦地布藏到身后:“晚晴,我……我刚才找工具的时候,看见你裙子脏了,想帮你洗……”
“陈默。”苏晚晴蹲下来,握住他沾着水渍的手。他的手掌很粗糙,指腹有常年敲键盘磨出的薄茧,“明天,我们去把户口本拿来。”
他愣住了,眼眶慢慢红起来:“晚晴,我……我没房……”
“我有。”苏晚晴笑了,“我有存款,有工作,有你。”她指了指次卧的方向,“还有,一个能写代码、能做策划、能把蓝雪花种活的未来。”
陈默的眼泪砸在她手背上。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编程课上,老师说过一句话:“好的程序员,要耐得住寂寞,才能等得到花开。”
原来,最好的爱情,也是这样。
三个月后,苏晚晴的新办公室里,她把辞职信拍在总监桌上。
“苏总监,你疯了?”总监瞪圆了眼睛,“你现在年薪三十八万,去跟一个刚毕业的小孩学写代码?”
“他不是小孩。”苏晚晴理了理衬衫袖口,“他是陈默,我老公。”
同一天,陈默的游戏项目拿到了天使轮融资。投资人在路演时说:“我们看中的不仅是这个项目的潜力,更是团队里那个为了妻子,偷偷学了两年编程的‘笨蛋’。”
晚上,陈默把苏晚晴拽到阳台。他不知从哪儿弄来几十盆蓝雪花,红的、粉的、紫的,在风里开得正好。
“晚晴,”他举着一盆蓝雪花,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说到做到。”
苏晚晴接过花盆,指尖触到湿润的泥土。远处CBD的霓虹灯亮成一片,她却觉得,此刻最亮的,是身边这个人眼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