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荡不羁,用歌姬鞋子喝酒,书法却无一点俗气,天赋高于赵孟頫
发布时间:2025-09-18 13:43 浏览量:1
提及杨维桢的书法,世人多念及《真镜菴募缘疏》的奇崛,却少有人细品《元夕与妇饮诗》与《竹西志》里的笔墨温度。
这两幅作品,一写家常温情,一记地方风物,看似与他“靴酒狂客”的形象相异,实则藏着他狂放之下的真性情,也让“铁崖体”的风骨多了几分烟火气与书卷气。
《元夕与妇饮诗》是杨维桢写给妻子的元宵饮宴之作,纸页间满是寻常人家的暖意。
元夕之夜,花灯映窗,他与妻子对饮,将这份温馨凝成诗句,再以笔墨落于纸上。这幅字没有《真镜菴募缘疏》那般剑拔弩张的狂劲,却多了几分松弛的灵动——行草相间的笔画,像灯下闲谈般自在,没有刻意的奇崛,却在流转间藏着细腻的情绪。
《元夕与妇饮诗》
“饮”字的捺笔轻轻带过,似酒液漫过杯沿的温润;“灯”字的点画如星火闪烁,暗合元宵夜景的璀璨。墨色也少了浓淡悬殊的冲击,多了平和的过渡,仿佛他写下这些字时,嘴角还带着与妻子对饮的笑意。
《元夕与妇饮诗》
可即便如此,杨维桢的“狂”仍藏在细节里:“元”字的横画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不羁;“夕”字的撇捺舒展,似不愿被方正的格子束缚。这份“狂”不再是对抗世俗的锋芒,而是融入家常后,仍不愿失却本真的倔强——即便写温情,也不做刻意的甜腻,只以最自然的笔墨,记最真实的感动。
《元夕与妇饮诗》
若说《元夕与妇饮诗》是“狂客”的柔情,那《竹西志》便是他对地方风物的深情注脚。
竹西亭是扬州名迹,文人多有题咏,杨维桢为其作志,笔墨间满是对历史风物的敬畏与热爱。
这幅字以行书为主,兼融楷书的规整与章草的古拙,比《元夕与妇饮诗》多了几分庄重,却仍不失“铁崖体”的风骨。笔画间可见他对传统的尊重——横平竖直处藏着晋唐法度,却又在结体上跳出常规:“竹”字竖画如修竹临风,略向左倾却不失挺拔;“西”字的竖弯勾舒展如远山,打破了方正的桎梏。
通篇布局不求对称,却在错落中见章法,像竹西亭周围的景致,有亭台的规整,也有花木的野趣。
他写的是地方志,却不做枯燥的记录,而是以笔墨为笔,勾勒出竹西亭的历史韵味与人文气息——那些看似“不合规矩”的笔画,恰是他对风物的独特理解,不愿被刻板的文体束缚,只愿让文字与笔墨,都随竹西的烟霞一同舒展。
细究这两幅作品,便知杨维桢的书法从不是单一的“狂”。
《元夕与妇饮诗》写尽家常温情,让“铁崖体”有了烟火气;《竹西志》承载风物之思,让他的笔墨多了书卷气。他的天赋,正在于能将不同的心境与情感,化作笔下不同的笔墨语言——狂放时可如惊雷破纸,温柔时能似春风拂柳,庄重时又若古碑矗立。
比起赵孟頫始终温润的笔墨,杨维桢的书法更像“活的人”:有喜怒哀乐,有刚柔并济,不刻意维持某一种姿态,只以笔墨为镜,映照出最真实的自己。
如今再看《元夕与妇饮诗》与《竹西志》,便懂了杨维桢为何能在书法史上独树一帜。他的字里,既有“以靴饮酒”的狂放,也有“元夕与妇饮”的温情,更有“记竹西风物”的厚重。
这些作品不再是孤立的笔墨,而是他人生的切片,是他对生活、对情感、对世界的真诚回应。或许,这就是杨维桢书法的魅力——它从不追求完美的“美”,却以最本真的“真”,打动了一代又一代读者,让我们在笔墨间,读懂了一个既狂放又深情的“铁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