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系统的一个领导，8年前因腐败进去，前段时间出来了

我们系统的一个领导，8年前因腐败进去，前段时间出来了。日前我见到他，真令我大吃一惊：过去那气质、风度、姿态甚至眼神，现在荡然无存。

我是在单位附近的一个小菜市场碰到他的。当时我正低头挑西红柿，听见一个有些熟悉但又很沙哑的声音在讨价还价，“这茄子能不能再便宜点？”我抬头一看，瞬间愣住了。

是他。

记忆里的他，永远是笔挺的西装，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皮鞋亮得能照见人影。他说话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哪怕是在食堂和下属一起吃饭，也自带一种无形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地保持距离。他的眼神总是锐利而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可眼前这个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袖口磨出了毛边，里面的衬衫领口也有些发黄。头发花白了大半，随意地贴在头皮上，显得有些稀疏。他微微佝偻着背，不再是那个走路昂首挺胸的领导，更像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人，甚至，比同龄人更显憔悴。

最让我震撼的是他的眼神。那双曾经充满锐气和掌控感的眼睛，如今变得浑浊而黯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懦和茫然。他和菜贩讨价还价时，语气是商量甚至带着讨好的，完全没有了当年的强势。当菜贩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不能再便宜了”，他也只是讪讪地笑了笑，拿起茄子默默地装进了布袋子里。

他似乎也认出了我，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想避开，但很快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我点了点头，挤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好久不见。”他开口了，声音沙哑的厉害。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僵硬地回应：“书记好。”

他没有多聊，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便提着他的布袋子，慢慢地转身走了。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心里五味杂陈。

8年的牢狱生活，磨掉的不仅仅是他的锐气和光环，更是一个人由内而外的精气神。曾经的前呼后拥、众星捧月，如今变成了独自在菜市场讨价还价的落寞。权力、地位、财富，这些他曾经拥有又失去的东西，最终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所谓的气质和风骨，有时候是需要权力和地位来支撑的，但更多时候，是一个人内心状态的外在投射。当一个人从云端跌落泥潭，那种由内而外的崩塌，比任何外在的惩罚都更为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