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年高考后,我约女同学去河边散步,她却先脱了鞋,走进了水里
发布时间:2025-10-19 11:20 浏览量:2
九六年的夏天,蝉鸣像要把整个县城的柏油路都给烤化了。高考成绩刚出来,我压着一本线,不多不少,刚刚好。心里那块大石头落了地,剩下的就是无边无际的、混着汗味和迷茫的暑假。我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约了班里最安静的女同学林晓静,去城外的护城河边散散步。她答应了,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脑子里把唐诗宋词都过了一遍,就想着到时候能跟她说点有水平的话。可我万万没想到,走到河边,我刚酝酿好一句“你看这夕阳,像不像我们的未来…”,她却突然停下脚步,弯下腰,先是小心翼翼地脱了她那双白色的帆布鞋,然后,竟然赤着脚,一步一步走进了清凉的河水里。
我当时就愣住了,像个傻子一样杵在岸边,准备好的一肚子墨水瞬间全蒸发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这是干啥呢?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林晓静就是我们班的神话。她长得清秀,话不多,永远是安安静-坐在角落里,不是在做题,就是在看书。她的校服总是洗得干干净净,但袖口磨得起了毛边。我那时候对她,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既有对学霸的仰望,也藏着青春期男生那点懵懂的心思。我总觉得,她那双眼睛里,藏着比函数和公式更深奥的东西。
高考结束,大家像出笼的鸟,疯玩疯闹。我却天天往榜单那跑,心里惦记的,不光是自己的分数,还有她的。看到她以全县第三的成绩考上了北京的名牌大学时,我心里又高兴又失落。高兴是为她,失落是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下子被拉得比我们县城到北京还远了。
我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沉默了几秒,竟然答应了。
第二天下午,我特意换上了我妈给我买的新T恤,那是准备让我上大学穿的。在约好的老槐树下见到她时,她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校服,但脚上那双白色的帆-布鞋,却白得晃眼,像是新的一样。在那个大家都穿解放鞋和塑料凉鞋的年代,那样一双干净的白鞋,显得特别亮眼。
好不容易走到了河边,夕阳把河面染成了一片金红色,微风吹过来,带着水汽和青草的味道。我觉得时机到了,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升华一下主题,谈谈人生和理想,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她脱下鞋,非常珍视地把它们并排摆在岸边的草地上,像是在放什么宝贝。然后,她提起裤脚,走进了水里。河水不深,刚没过她的脚踝。她踩在光滑的鹅卵石上,水波一圈圈漾开,夕阳照在她脸上,她竟然露出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如释重负的表情。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这次笑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灿烂。她说了一句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陈浩,我得省着点穿这双鞋。”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完全没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省鞋?有这么个省法吗?是怕把鞋走坏了?可这河边是草地,软得很,能有多费鞋?
“这双鞋,是我妈给我买的,为了让我高考那天穿。”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一点吧。我爸前几年生病,把家底都掏空了,现在还在家养着,不能干重活。全家就靠我妈在纺织厂那点工资,还要供我和弟弟上学。”
我点点头,这些传闻我听过一些,但从来没有这么真切地感受到过。在我们眼里,她是无所不能的学霸,是老师口中的骄傲,我们自动忽略了她生活里的那些沉重。
“我们县城到河边这条路,灰大。平时我都是穿我妈的旧布鞋,今天为了见你,才把它穿出来。我想着,走在水里,既凉快,又能少走点路,鞋底就能少磨损一点。这样,它就能多陪我一些日子。”
我的天,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我低头看看自己脚上那双名牌运动鞋,是我爸托人从市里给我带回来的,花了他小半个月的工资。我穿上它,只想着在同学面前有面子,却从来没想过“磨损”这两个字。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我能说什么呢?说“我给你买一双”?那不仅是对她的侮辱,更是对她母亲那份沉甸甸的爱的亵渎。说“没关系,鞋就是用来穿的”?我有什么资格说这种风凉话?
沉默了很久很久,我也默默地脱下了自己的鞋和袜子,学着她的样子,把裤脚卷起来,走进了水里。河水冰凉,从脚底一下窜到心里,让我瞬间清醒了。
那天晚上,我送她到她家巷子口。临别时,她对我说:“陈浩,谢谢你今天陪我散步。”我摇摇头说:“应该我谢你,你给我上了很重要的一课。”
那个暑假,我再也没有约过她。不是不想,是不敢。我觉得自己还没资格去打扰那样一个坚韧而强大的灵魂。我开始帮我妈做家务,开始学着记账,开始明白每一分钱的来之-不易。我爸妈都说我像是变了个人,懂事了。他们不知道,是那个傍晚,那个走进河水的女孩,用她无声的行动,提前教会了我什么是生活,什么是尊严。
大学几年,我们偶尔通过信。她的信总是写在很薄的纸上,字迹清秀,内容大多是关于学习和图书馆的。她从来不提钱的事,也从来不说苦。但我知道,她一定过得很努力。她拿了国家最高的奖学金,大二就进了教授的课题组。
再后来,我们都毕业了,工作了,联系也就渐渐断了。生活像一股洪流,推着我们各自奔向了不同的人生河道。我留在了省城,进了一家国企,按部就班地工作、结婚、生子,成了一个最普通的中年人。
饭桌上,大家都在推杯换盏,吹嘘着各自的成就。只有我们俩,话不多。轮到我敬酒的时候,我端着杯子走到她面前,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说出一句:“晓静,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她看着我,眼睛亮亮的,像当年河边的星光。她笑着说:“挺好的。陈浩,我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
“谢谢你当年那二百块钱,还有那句话。”她说,“也谢谢你,在那个下午,愿意脱下鞋,陪我一起走进水里。”
那一瞬间,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早已被遗忘的往事,却一直被她珍藏在心底。我们之间那点朦胧的好感,早就在岁月中风干,但那个傍晚的互相尊重和彼此懂得,却沉淀了下来,成了一种比爱情更温暖、更长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