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看见男闺蜜为我系鞋带,我解释:这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发布时间:2025-10-29 08:24  浏览量:1

餐厅门口的风,带着点初秋的凉意。

舒然的购物袋没拿稳,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哎呀。”她轻呼一声,有些狼狈地准备蹲下。

一只手先她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

“别动,你今天穿的裙子不方便。”

是顾泽的声音,温和,又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关切。

舒然还没来得及反应,顾泽已经单膝蹲了下去,不仅帮她捡起了散落的口红和气垫,还顺势指了指她的鞋。

“鞋带也散了,站着,我帮你。”

舒然低头,看见自己运动鞋的白色鞋带确实松松垮垮地耷拉在地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不用,顾泽,我自己来就好。”

“跟我还客气什么,”顾泽头也不抬,手指灵活地穿梭,很快就帮她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好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把购物袋递还给她,笑容和煦,“下次小心点。”

舒然心里暖暖的,正要道谢,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车影。

黑色的辉腾,就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是陆远航。

她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看到刚才那一幕了吗?

舒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匆匆跟顾泽告别,“我老公来接我了,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啊。”

“远航来了?那我过去打个招呼。”顾泽说着就要往车边走。

“别!”舒然下意识地拉住他,“他……他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我们改天再约。”

顾泽脚步一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辆纹丝不动的车,最后了然地点点头,“行,那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舒然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车里的气压低得吓人。

陆远航没有看她,目光直视着前方,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

“陆远航,你怎么来了?”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打破这片死寂。

他没说话,车子却猛地窜了出去。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舒然被惯性甩得往前一冲,又重重地靠回椅背,安全带勒得她生疼。

“你开慢点!”

回答她的,是更加沉闷的寂静。

一路无话。

车子开进地库,熄了火,陆远航还是没有动。

黑暗包裹着他们,只有仪表盘上微弱的光,映着他冷硬的轮廓。

舒然终于忍不住了,她解开安全带,转向他,“陆远航,你到底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不说话。”

他终于转过头来,眼睛在黑暗里像淬了冰。

“舒然,他给你系鞋带的时候,你是不是很感动?”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扎进了舒然的心脏。

她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果然看见了。

“你……你别误会,”舒然急忙解释,“就是朋友聚会完,东西掉了,他顺手……”

“顺手?”陆远航打断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浓重的嘲讽。

“顺手就给你跪下了?舒然,我这个做丈夫的,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下来,让舒然浑身发冷。

“陆远航!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她气得声音都在发抖,“那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你非要曲解成这样吗?”

“朋友之间的关心?”

陆远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全是冰冷的寒气。

“舒然,你问问你自己,也问问他,你们俩,真的只是‘朋友’吗?”

02

“我们当然只是朋友!”舒然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眼眶发热。

她和顾泽认识十五年了。

从高中同桌,到大学同校,再到毕业后在同一个城市打拼,他们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是超越了性别和爱情的家人。

这份感情,干净、纯粹,容不得任何人玷污,尤其是她最亲密的爱人。

“陆远航,我跟顾泽认识多少年了,你不是不知道,”舒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如果我跟他之间有什么,根本轮不到你出现。”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陆远航强撑的冷静。

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汽车发出一声尖锐的鸣笛,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回荡。

“所以呢?这是你跟他有恃无恐的资本吗?”

他转过头,双眼通红地盯着她,“舒然,你知不知道,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觉得你们是纯洁的友谊,唯独我这个做丈夫的不行!”

“你为什么不行?因为你心里龌龊,所以看什么都龌龊!”舒然也被激怒了,口不择言。

“对,我就是龌龊!”陆远航自嘲地笑起来。

“我就是见不得别的男人对你那么好,好到可以为你下跪系鞋带!我就是接受不了,你的生活里,有一个比我还懂你,比我还重要的男人存在!”

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丝都带着火药味。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像是两只受伤的困兽。

互相用最尖锐的言语攻击对方,也把自己刺得遍体鳞伤。

良久,陆远航疲惫地靠回椅背,声音沙哑,“下车吧。”

舒然没有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她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和陆远航结婚三年,虽然偶有争吵,但感情一直很好。

陆远航成熟稳重,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是她认定要共度一生的人。

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对顾泽的存在,耿耿于怀。

他不止一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舒然说:“你们俩这关系,太危险了。”

舒然每次都笑着安抚他,告诉他顾泽就像她的亲哥哥,让他放一百个心。

她以为他信了。

原来,他从来没有信过。

那些不安和猜忌,像一颗种子,埋在他的心里,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生根发芽,长成一片吞噬理智的荆棘。

今天,那个系鞋带的动作,就是那个契机。

“陆远航,”舒然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我们能不能,别这样吵?”

“我没吵,”陆远航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舒然,我累了。”

他说,他累了。

这三个字,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让舒然心慌。

她默默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回到家,两个人默契地选择了分房睡。

舒然躺在客房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她一遍遍地回想陆远航在车里说的话,那些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

她真的做错了吗?

和异性朋友保持亲密的距离,在婚姻里,真的是一种罪过吗?

第二天早上,舒然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陆远航已经去上班了。

餐桌上放着他买回来的早餐,还是她最爱吃的那家店的豆浆油条。

温热的,装在保温袋里。

舒然看着那份早餐,心里五味杂陈。

他明明还在生气,却依然记得她的喜好。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又给了一颗糖,让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泽发来的信息。

“然然,昨天没事吧?看远航那脸色,不太对劲。”

舒然捏着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回了过去。

“没事,就是他最近工作压力大,心情不好。”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让顾泽因为自己而跟陆远航产生隔阂。

顾泽很快又回了过来:“那就好。对了,我爸妈从老家寄了些海鲜过来,晚上给你送过去点,你和远航都爱吃。”

看着信息,舒然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这就是顾泽,永远那么细心,那么周到,把她的家人也当成自己的家人。

她正要回复,陆远航的电话打了进来。

舒然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接起。

“喂,远航。”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

陆远航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她听不懂的疲惫。

“舒然,我今晚要加班,可能要很晚才回去,你不用等我了。”

“哦,好,”舒然下意识地回答,随即又问,“要加多久?你记得吃饭。”

“不知道,别管我了。”

电话被匆匆挂断,只留下一串忙音。

舒然握着手机,心里那点因为早餐而升起的暖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还在生气。

用加班当借口,用冷漠来惩罚她。

舒然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03

晚饭时间,门铃响了。

舒然打开门,顾泽提着一个泡沫箱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刚从码头拿回来的,还活蹦乱跳呢。”

他侧身挤进门,熟门熟路地换了鞋,把箱子拎进厨房。

“远航呢?还没回来?”他一边从箱子里拿出螃蟹和海虾,一边随口问道。

“嗯,他说公司要加班。”舒然的声音有些闷。

顾泽洗手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转过身,擦了擦手,认真地看着舒然,“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舒然的眼圈一红,再也忍不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顾泽,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她茫然地问。

“我不该让你帮我系鞋带,不该跟你有任何超出普通朋友界限的接触?”

顾泽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等舒然说完,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傻丫头,你没错。”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错的是我,我不该在那个场合做那么亲密的举动,没有考虑到远航的感受。”

“不,不关你的事!”舒然连忙摇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他以前也见过的,从来没说过什么。”

“以前是以前,”顾泽看着她,眼神深邃。

“以前他是你男朋友,现在,他是你丈夫。”

“男人在婚姻里的占有欲,比恋爱时要强得多。舒然,他是在乎你,才会这么敏感。”

顾泽的话,像一剂镇定剂,让舒然混乱的思绪慢慢清晰起来。

是啊,陆远航之所以反应这么大,不就是因为他爱自己,害怕失去自己吗?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怨气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愧疚。

或许,她真的应该站到陆远航的角度,去理解他的不安。

“那我……我该怎么办?”舒然有些无措。

“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顾泽温和地说。

“别吵架,心平气和地告诉他,我在你心里,只是哥哥一样的存在,谁也无法取代他在你心里的位置。”

“然后,以后我们俩也注意点分寸,好不好?”

舒然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顾泽笑了笑,重新卷起袖子,“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清蒸石斑鱼,油焖大虾,再给你做个海鲜粥,保证你把烦恼都吃到肚子里。”

看着顾泽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舒然的心里安定了许多。

有这样一个朋友在,真好。

吃完饭,顾泽主动包揽了洗碗的活。

舒然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准备给陆远航发个信息,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想跟他服个软。

刚打开对话框,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彩信。

舒然疑惑地点开。

照片里,陆远航的黑色辉腾停在一家高档日料店的门口。

照片的拍摄角度很刁钻,是从街对面的某个高处拍的,但车牌号清晰可见。

紧接着,又是一张照片。

陆远航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米色风衣、长发披肩的女人紧跟着也下了车。

虽然看不清女人的正脸,但那窈窕的身段和优雅的气质,让舒然的心狠狠一揪。

陆远航为那个女人拉开了日料店的门,侧身让她先进去,动作绅士又体贴。

最后,是一行冰冷的文字。

“你老公的加班,就是陪别的女人吃饭吗?”

轰的一声,舒然的脑子炸开了。

她手脚冰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加班?

这就是他所谓的加班?

那个女人是谁?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子里盘旋,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让她几近崩溃。

她昨天还在为他的反常寻找借口,以为他是因为嫉妒,因为太在乎自己。

原来,一切都是个笑话。

他不是在乎她,他是在为自己的变心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用她的“不清白”,来衬托他的“无辜”。

“怎么了?然然?”

顾泽洗完碗出来,看到舒然脸色惨白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手机都快被她捏碎了。

“出什么事了?”他走过去,关切地问。

舒然抬起头,眼睛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

她把手机递给顾泽。

顾泽看完照片和信息,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给你发这个?”

“我不知道……”舒然的声音像是在飘,“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先别慌,”顾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扶着她的肩膀。

“这可能就是个误会,也许是他的客户,或者同事。”

“客户?同事?”舒然凄凉地笑了起来。

“顾泽,你见过哪个男的,会跟女客户在这么暧昧的时间,去这么有情调的地方吃饭?还骗我说在加班?”

顾泽沉默了。

是啊,这些巧合凑在一起,任谁都无法相信这只是一个单纯的误会。

“你想怎么办?”顾泽问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舒然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刺眼的照片,照片里的陆远航,侧脸英俊,身姿挺拔,正体贴地为另一个女人护着门。

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原来,他的温柔,也可以给别人。

“我要去问清楚。”

舒然站起身,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决绝。

“我送你去。”顾泽拿起车钥匙,没有丝毫犹豫。

04

日料店门口,古朴的木质招牌在夜色中透着暖黄的光。

舒然站在街对面,隔着一条马路,遥遥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冷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顾泽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么冲过去,只会把事情闹得更难看。”

他担心她。

他见过舒然开心大笑的样子,见过她撒娇耍赖的样子,却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脆弱得像一件一碰就碎的瓷器。

“不,”舒然摇了摇头,固执地盯着那扇门。

“我要等他出来,我要他亲口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她需要一个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会让她万劫不复。

顾泽不再劝她,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像一棵沉默的树,为她挡住身后的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对舒然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象着门背后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们在聊什么?是工作,还是风月?

他是不是也像对自己一样,温柔地帮她夹菜,细心地帮她剔掉鱼刺?

他们之间,是不是已经……

舒然不敢再想下去,每多想一秒,她的心就像被凌迟一般,疼痛难忍。

终于,那扇门开了。

陆远航和那个女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离得近了,舒然终于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很漂亮,是那种温婉大气的美,化着精致的淡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书卷气。

陆远航走在前面,似乎说了句什么,女人跟在他身后,笑靥如花。

那笑容,刺得舒然眼睛生疼。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迈开脚步,朝他们走去。

“陆远航。”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夜里炸响。

陆远航的脚步猛地顿住,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看到舒然的那一刻,转为错愕和惊慌。

他身边的女人也停了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舒然。

“然然?你怎么会在这里?”陆远航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舒然一步步地逼近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和他身边的女人。

“我不在这里,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她的目光像一把手术刀,来回地切割着他们两个人。

“陆远航,你不是说你在加班吗?这就是你的‘班’?”

陆远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挡在了那个女人和舒然中间。

这个细微的动作,彻底击溃了舒然最后一道防线。

他在保护她。

他在自己的妻子面前,保护另一个女人。

“这位是……”那个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迟疑地开口。

“我是他老婆!”舒然没等陆远航介绍,就抢先说道,声音尖锐。

“一个被他骗说在加班,其实是跑出来跟你约会的老婆!”

女人的脸色一白,有些尴尬地看向陆远航。

“远航,这位是嫂子吧?你快跟嫂子解释一下,我们只是……”

“你闭嘴!”舒然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她指着那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吼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算个什么东西!”

“舒然!”陆远航猛地抓住她的手,厉声喝道,“你闹够了没有!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舒然的手腕生疼。

可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疼。

“我丢人现眼?”舒然甩开他的手,含泪笑了起来。

“陆远航,到底是谁在丢人现眼?你一边怀疑我跟顾泽,一边自己在这里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你还有脸说我?”

她终于把那句最伤人的话说了出来。

“我跟顾泽认识十五年,清清白白!你呢?你跟她认识多久?你们俩又是什么关系?!”

陆远航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的沉默,在舒然看来,就是默认。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顾泽走了过来。

他把身上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重新披回到舒然有些颤抖的肩膀上,然后平静地看向陆远航。

“远航,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别让然然在这里吹冷风。”

他的出现,像是一滴油,滴进了滚烫的油锅。

陆远航的目光越过舒然,死死地盯着顾泽,眼神里像是燃着一团火。

“回去说?跟你回去说吗?”他冷笑一声,话语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敌意。

“顾泽,你还真是会挑时候出现啊。怎么,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宣示主权的?”

“陆远航!”舒然尖叫一声,她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自己丈夫的嘴里说出来。

“你疯了吗?是我让顾泽送我来的!你做了这种事,还有脸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做了什么事?”陆远航的目光重新回到舒然身上,那眼神,冷得让她心惊。

“我跟朋友吃顿饭,就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那你呢?你跟他呢?你们俩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又算什么?”

他指了指舒然身上的外套,“还穿着他的衣服,舒然,你敢说你心里没鬼吗?”

05

那件属于顾泽的外套,像是一块烙铁,烫得舒然的皮肤都在发痛。

她慌乱地想把外套脱下来,手却不听使唤地发抖。

顾泽按住了她的手,声音沉稳,“别动,外面冷。”

然后,他抬起头,直视着陆远航那双快要喷出火的眼睛。

“陆远航,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过来,只是想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陆远航笑得更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不都摆在眼前了吗?我前脚刚走,你就登堂入室,现在还陪着她来捉我的奸。顾泽,你这‘男闺蜜’当得可真是尽职尽责啊。”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插在舒然和顾泽的心上。

一直沉默的那个女人终于忍不住了,她走上前,拉了拉陆远航的衣袖。

“远航,你别这样,我想嫂子是真的误会了。我是秦悦,是你的……”

“你给我闭嘴!”陆远航猛地甩开她的手,情绪比舒然刚才还要激动,“这里没你的事!你走!”

叫秦悦的女人被他吼得一愣,眼圈瞬间就红了,委屈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舒然看着这一幕,心如死灰。

他连一句解释都不屑于给自己。

他宁愿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也要护着那个女人。

哀莫大于心死。

原来是这种感觉。

舒然突然就不想再争辩了,也不想再质问了。

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她轻轻地推开顾泽扶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到陆远航面前。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和……一丝陌生的女士香水味。

“陆远航,”她的声音很轻,很平静,像是暴风雨过后的死寂,“我们离婚吧。”

这五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陆远航的身体僵住了,他眼里的怒火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然看不懂的,混杂着痛苦和震惊的情绪。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在发抖。

“我说,我们离婚。”舒然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无比。

“我成全你,也放过我自己。”

说完,她转过身,不再看他一眼,径直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然然!”顾泽立刻追了上去。

“舒然!”陆远航也下意识地想去拉她。

可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秦悦给抓住了。

“远航,你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秦悦急切地说,“你快去跟嫂子解释清楚啊!告诉她我是谁!”

陆远航的脚步,就这样被她绊住了。

他看着舒然决绝的背影,在顾泽的护送下,上了一辆车,然后消失在车流里。

他的心,像是被瞬间抽空了。

他想追,可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他想喊,可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秦悦扶住了他,声音里带着哭腔,“远航,你还好吗?都怪我,要不是我约你出来……”

“不关你的事。”陆远航推开她,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是我……是我自己搞砸了。”

他慢慢地蹲下身,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深夜的街头,哭得像个孩子。

秦悦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她看着这个一向坚强、隐忍的男人,此刻却脆弱得不堪一击,心里也跟着一阵阵地发酸。

她知道,他不是因为被误会而难过。

他是因为,他亲手把他最爱的人,推开了。

而他这么做的理由,却是一个他无法宣之于口的,残忍的秘密。

车上,舒然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眼泪,无声地滑落。

顾泽从后视镜里看着她苍白的脸,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递给她一包纸巾,“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舒然接过纸巾,却只是攥在手里。

“顾泽,我是不是很傻?”她忽然开口,声音空洞。

“不傻。”

“我以为,三年的感情,抵得过任何猜忌和误会。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坦荡,他就应该无条件地信任我。”

舒然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信任这么脆弱。

而我,亲手给了他一把刀,让他来捅我。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顾泽那点所谓的“纯洁友谊”,陆远航又怎么会有借口去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是她,给了他背叛的理由。

“别这么想,然然,”顾泽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这不是你的错。一段感情出了问题,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原因。陆远航他……他也有问题。”

“他有什么问题?他只是不爱我了而已。”舒然的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悲伤。

“不,我觉得不是。”顾泽皱着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刚才,我总觉得陆远航的状态很不对劲。他不像是一个变心被戳穿的男人,更像是一个……一个在极力隐瞒什么,情绪快要崩溃的人。他看你的眼神,除了愤怒,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很复杂。”

“比如呢?”

“比如……痛苦,还有……绝望。”

06

绝望?

舒然咀嚼着这个词,觉得有些可笑。

该绝望的人,难道不是自己吗?

亲眼目睹丈夫和别的女人约会,被倒打一耙,还被提出了离婚。

她想不出,陆远航有什么可绝望的。

“顾泽,你别再为他找借口了,”舒然疲惫地闭上眼睛,“我已经不想再听任何关于他的事情了。”

顾泽看着她决绝的样子,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或许,让她冷静一段时间也好。

他重新发动车子,把舒然送回了家。

“我先不回去了,就在楼下陪着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顾泽不放心地叮嘱。

舒然点点头,机械地上了楼。

打开门,房子里一片漆黑,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那个曾经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心的家,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牢笼。

她没有开灯,摸黑走到沙发上坐下,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离婚两个字,是她在情绪失控下说出口的。

可当她真的冷静下来,才发现,这两个字有多重。

三年的婚姻,点点滴滴的回忆,像是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闪回。

她记得,他们第一次约会时,陆远航紧张到打翻了水杯的样子。

她记得,他向她求婚时,单膝跪地,声音哽咽,说会一辈子对她好。

她记得,他们一起装修这个家,为了一块地砖的颜色,都能争论一下午,最后又相视而笑。

那些幸福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怎么突然之间,就走到了这一步?

舒然想不通。

她不相信陆远航会这么轻易地变心。

可眼前的事实,又让她不得不信。

手机响了,是陆远航打来的。

舒然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下了挂断键。

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质问?争吵?还是哭闹?

似乎都没有意义了。

电话锲而不舍地又响了起来。

舒然再次挂断。

很快,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然然,开门,我在门外。我们谈谈。”

舒然的心一颤。

他回来了?

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了站在门外,身形有些落寞的陆远航。

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文件袋。

舒然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陆远航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勾勒出彼此沉默的轮廓。

“你说的,是真的吗?”陆远航先开了口,声音沙哑。

舒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陆远航沉默了。

又是这种该死的沉默。

舒然的心,彻底冷了下去。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她转过身,不想再看他。

“她叫秦悦,”陆远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种深切的疲惫。

“是我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

舒然猛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你生病了?”

陆远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了她。

“你自己看吧。”

舒然颤抖着手,接过文件袋,打开。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检查报告。

她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了最上面那张诊断证明书上的几个字。

脑胶质瘤。

后面的内容,她已经看不清了,视线被迅速涌出的泪水模糊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半年前确诊的。”

半年前……

舒然的脑子嗡嗡作响。

半年前,正是陆远航开始变得忙碌和冷淡的时候。

她以为是他们感情的倦怠期,还为此跟他闹过几次别扭。

原来,那个时候,他正在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

“为什么不告诉我?”舒然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告诉你有什么用?”陆远航苦笑一声。

“让你跟我一起担惊受怕吗?然然,这个病,治愈的可能性很低。我不想拖累你。”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碎。

“所以,你今晚是故意的是吗?”舒然终于明白了。

“你故意让我误会你,故意说那些难听的话刺激我,就是为了让我对你死心,好跟你离婚?”

陆远航没有否认。

“舒然,我给不了你未来了。顾泽……他很好,他能替我照顾你。”

“陆远航你混蛋!”舒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去狠狠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怎么可以替我做决定!你以为你这样是为我好吗?你这是在剜我的心!”

她哭得撕心裂肺,把所有的委屈、心疼和愤怒,都发泄了出来。

陆远航任由她打着,没有还手,也没有躲闪。

他只是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对不起,然然……对不起……”

他的声音哽咽了,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舒然的头发上。

这个一直像山一样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露出了他最脆弱的一面。

07

第二天,舒然陪着陆远航去见了秦悦医生。

地点不再是那家暧昧的日料店,而是医院里一间严肃的办公室。

秦悦穿着白大褂,脸上没有了昨晚的精致妆容,显得干练而专业。

看到舒然,她有些歉意地笑了笑,“陆太太,昨天晚上的事,真的很抱歉。远航他不让我说,我……”

“没关系,秦医生,现在我都知道了。”舒然打断了她,语气平静。

她不想再追究昨晚的是非对错,那些在生死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现在只想知道,陆远航的病,到底有多严重。

秦悦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她详细地向舒然解释了陆远航的病情,那些专业的医学术语,舒然听得半懂不懂,但她抓住了几个关键词。

位置不好,手术风险高,预后不乐观。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

从医院出来,天色阴沉,像是随时要下雨。

陆远航握着舒然的手,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凉。

“吓到你了?”他轻声问。

舒然摇摇头,反手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我不怕。”她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陆远航,你听着,我不会跟你离婚。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手术也好,化疗也好,我们一起扛。”

陆远航的眼眶红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舒然用手指堵住了。

“不许说丧气话,不许说拖累我,”舒然的语气霸道又不容置喙。

“你是我老公,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要是再敢动什么歪心思,把我推给别人,我……我就真的跟别人跑了,让你后悔一辈子!”

陆远航看着她故作凶狠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好,都听你的。”

他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感受着她真实的体温和心跳。

真好,她还在。

回家的路上,舒然给顾泽打了个电话,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电话那头,顾泽沉默了很久。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开口。”

“顾泽,对不起,”舒然有些愧疚,“之前……让你也跟着受委屈了。”

“说什么傻话呢,”顾泽在那头笑了笑,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和,“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和远航,都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挂了电话,舒然的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她知道,顾泽会理解的。

他也一定会,成为他们最坚强的后盾。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却又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

他们不再吵架,不再冷战。

陆远航辞掉了工作,开始积极地配合治疗。

舒然也请了长假,全心全意地照顾他。

他们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一起研究健康的食谱。

那些曾经被他们忽略的,平淡琐碎的日常,如今都变得弥足珍贵。

顾泽也像他说的那样,成了他们家的常客。

他不再避嫌,也不再刻意保持距离。

他会带来最新的医疗资讯,会陪着陆远航下棋解闷,会在舒然撑不住的时候,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家人,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他们的生活。

有一次,陆远航化疗的副作用很大,吐得昏天黑地。

舒然和顾泽手忙脚乱地照顾他。

等陆远航终于睡下,舒然疲惫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顾泽默默地递给她一杯温水。

“然然,你还好吗?”

舒然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害怕。”

她看着卧室的方向,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我怕有一天,他就这么……”

她不敢说下去。

顾泽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不会的。远航他很坚强,为了你,他也会挺过去的。”

他的声音,给了舒然莫大的安慰。

舒然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哭了起来。

她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而顾泽,永远是那个最安全的港湾。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让她靠着,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平息。

“顾泽,”舒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谢谢你。真的。”

“傻瓜,”顾泽笑了笑,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跟我还用说谢谢吗?”

他的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湖水。

舒然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陆远航问她的那个问题。

“你问问你自己,也问问他,你们俩,真的只是‘朋友’吗?”

那个时候,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可是现在,她却有些不确定了。

08

日子在平静和煎熬中一天天过去。

陆远航的身体时好时坏,像一架老旧的机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罢工。

但他很乐观,也很配合。

因为舒然,他有了强烈的求生欲。

他想活下去,想陪着她,再久一点。

舒然也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一点小事就炸毛的小姑娘,变得沉静而有力量。

她学会了打针,学会了看各种化验单,学会了在陆远航最痛苦的时候,笑着对他说:“没关系,有我呢。”

这天下午,阳光很好。

舒然推着轮椅,带陆远航在小区的花园里晒太阳。

他的头发因为化疗,已经掉光了,戴着一顶薄薄的毛线帽,人也消瘦得厉害,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今天天气真好啊。”陆远航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度。

“是啊,”舒然蹲在他面前,帮他整理了一下毯子,“等你好一点,我们去海边吧,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好啊。”陆远航笑着答应,然后,他抬起手,有些费力地抚摸着舒然的脸。

“然然,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舒然摇摇头,把脸贴在他的手心,“能陪着你,我觉得很幸福。”

这是她的真心话。

虽然过程很痛苦,但这段共患难的经历,也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他们不再是简单的夫妻,更是生死相依的战友。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陆远航忽然说。

“什么事?”

“关于顾泽。”

舒然的心,轻轻一颤。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喜欢你。”陆远航的声音很平静。

舒然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的直觉,”陆远航笑了笑。

“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了,因为,我每次看你的时候,也是那样的。”

舒然沉默了。

“我以前,很嫉妒他。”陆远航继续说。

“嫉妒他认识你比我早,嫉妒他比我更懂你的喜怒哀乐。所以,那天在餐厅门口,看到他给你系鞋带,我才会失控。”

“那不仅仅是嫉妒,还有害怕。我害怕我走了以后,你会太难过。但又自私地希望,有他那样一个人,可以替我继续爱你,照顾你。”

“别说了。”舒然打断他,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听我说完,”陆远航握住她的手。

“然然,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用我狭隘的心,揣测了你们之间最干净的感情。顾泽他是个君子。这段时间,他为我们做了多少,我都看在眼里。”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你不要为我守着,你值得更好的人。”

“陆远航!”舒然厉声喝止他,“我不许你再说这种话!没有如果!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趴在他的膝盖上,哭得泣不成声。

陆远航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没有再说话。

有些话,他必须说。

那是他的歉意,也是他的嘱托。

晚上,顾泽又来了,带着他亲手煲的汤。

三个人坐在饭桌前,气氛有些微妙。

还是顾泽先打破了沉默。

“远航,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下午还跟然然出去晒了太阳。”陆远航笑着说。

他看了一眼舒然,又看了一眼顾泽,然后举起了手里的碗。

“顾泽,这碗,我敬你。”

顾泽愣了一下。

“以前,是我混蛋,说了不少伤害你们的话,做了不少混账事。我在这里,跟你们俩,郑重地道个歉。”

陆远航说着,把碗里的汤一饮而尽。

“远航,你……”

“还有,”陆远航放下碗,看着顾泽,眼神真诚,“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顾泽的眼圈也有些红了。

他端起自己的碗,“都是朋友,说这些就见外了。”

说完,也干了碗里的汤。

舒然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用尽生命去爱的丈夫;一个,是她用尽岁月去守护的朋友。

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么深的误解和隔阂。

如今,在命运的安排下,却以这样一种方式,达成了和解。

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荒诞和无奈,却也总会在绝望的罅隙里,开出温暖的花。

至于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陆远航的病,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而她和顾泽之间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像一粒深埋的种子,不知道会不会有破土而出的一天。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舒然抬起头,迎上陆远航温柔的目光,又看了一眼身边顾泽温和的侧脸。

至少现在,他们都在。

这就够了。

她低下头,看到陆远航的鞋带不知什么时候又散了。

她笑了笑,很自然地蹲下身,像很久以前顾泽为她做的那样,伸出手,为陆远航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