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次出轨后,妻子不闹,却看见好兄弟蹲下帮她系鞋带(完)
发布时间:2025-10-31 13:57 浏览量:1
我三次出轨后,妻子不闹,却看见好兄弟蹲下帮她系鞋带(完)
凌晨三点,我拖着一身酒气回到家。
玄关的锁芯转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尽量放轻了手脚,刚按下客厅的灯,就被沙发上的人影吓得一激灵。
苏瓷醒着,双臂抱在胸前,一言不发地坐在黑暗的轮廓里,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我下意识地问,喉咙有点发干。
回应我的,是一个破空而来的杯子。
我躲闪不及,那杯子不偏不倚地砸在我额角,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你他妈疯了?”我怒吼。
苏瓷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她冲过来,指着我脖子上没来得及遮掩的红痕,声音尖利到嘶哑:
“宋澈,你是不是这辈子都管不住你那点腌臜事?” “你这个连牲畜都不如的东西!我真后悔当初瞎了眼爱上你!”
话音未落,果盘、抱枕、遥控器……她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成了砸向我的武器。她甚至想冲上来撕扯我的头发,我被她彻底激怒了,忍无可忍,抬手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清脆的响声让整个客厅瞬间凝固。
扇完的那一刻,我立刻就后悔了。
“你打我?宋澈……你凭什么打我?”
苏瓷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脸,大口喘着粗气,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泪水。我想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却被她猛地一把推开。
她流着泪,看我的眼神里不再是往日的爱慕或争吵,而是……赤裸裸的仇恨。
对,是仇恨。
我瞬间愣住了。她怎么能恨我?
我不就是在外面逢场作戏,身体上开了个小差吗? 可我这颗心,从始至终不都还是她的吗!
刚升起的一丝愧疚被这种莫名的愤怒冲散。我懒得再辩解,不顾她的尖叫和挣扎,粗暴地把她拖进了卫生间,将她死死按在镜子前。
我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苏瓷,你给我看清楚!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蓬头垢面,歇斯底里,跟个疯婆子有什么区别?” “你自己照照镜子,你凭什么觉得男人还会喜欢这样的你?”
苏瓷起初还拼命挣扎,嘶吼着骂我。可当我这几句话砸下去后,她突然安静了。
她呆滞地,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一样,看向镜子里的那个女人。
她眨了眨眼,两行眼泪无声地滑落,整个人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只剩下一种灰败的颓唐。
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心里的火气也莫名泄了,喉咙发紧,连眼眶都有些发酸。
2
客厅里一片狼藉。我疲惫地叹了口气,给保姆发了条短信,让她明早过来收拾残局。
天快亮时,我从别墅出来,开着车在临江大桥上漫无目的地绕圈。
冷风灌进来,我突然想起好兄弟蒋勋前几天问我的话: “澈哥,嫂子当初可是你拼了命求来的,你真舍得这么伤她?”
没错,苏瓷是我求来的。
我们是校友。那会儿的小姑娘,又纯又倔。
我自诩长相、家境都是顶尖,在情场上向来无往不利,勾勾手指就有女孩扑上来。唯独到了苏瓷这里,我栽了。
我追了她大半年,送花送包送手机,人家硬是连个正眼都没给过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有一次,苏瓷被我堵在楼下,她终于不耐烦了,扬着那张明媚的小脸问我:“宋澈,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喜欢她哪一点?我也说不清。
或许是她笑起来时那股子干净纯粹的劲儿,也可能是我从没见过她那种不为名利所动的清高。
在我们这种大家族,婚姻是交易,爱情是点缀,内里早就腐朽不堪。我父母就是典型,一个在外情人无数,一个在公寓里养着心爱的男人。我不过是他们这场失败交易的附属品。
在遇见苏瓷前,我以为人生本该如此。
可遇见她之后,我才开始好奇: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忠贞,到底是什么滋味?
当苏瓷把追求者送她的花,连带着我的那束,一起扔进垃圾桶,厌恶地说:“你这种花花公子,我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那一刻,我发誓,我再也不要当舔狗了。
一个女人而已,没了苏瓷,还有李瓷、王瓷。发小也笑我,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可第二天,我又犯贱地提着早餐,眼巴巴地去了她的教室。
我就这样追了整整半年,她的心依旧是块石头。
直到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她被困在了器材室。
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在滚滚浓烟下,我甩开阻拦的人,把水浇透在身上,一头冲了进去。
那场火,我伤得很重,尤其是护着她的手臂,留下了永久的疤痕。苏瓷被我死死护在怀里,只是吸了点浓烟。
她终究是被我打动了,哭着答应和我在一起。
在病床上,她扯着我打着石膏的胳膊,红着眼圈打趣我: “宋澈,你以后要永远对我这么好。你要是敢背叛我,你就死定了!”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迎着江风,想了很久,才想起来。
我说:“阿瓷,你是我用命换来的明珠,我怎么舍得背叛你。”
没错,她是我宋澈豁出命去求来的。
我曾视若珍宝。
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珍惜了?
3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去回想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25岁那年,我爸想让我接手公司。我拒绝了,我说我只喜欢画画。画画是那个冰冷家庭里我唯一的慰藉,是我的灵魂。
那年,我在北城开了画廊,顶着“天才画家”的名头,生意火爆。
26岁,我爸知道了我和苏瓷的事。父子俩拉锯了很久,他最后让步,让我在苏瓷和画画之间二选一。
我只用了一秒,就选了苏瓷。
同年,我们结婚。
婚后那两年,是我这辈子最快活的日子,蜜里调油。公司在我手里越做越大,我爸彻底放权。巴结我的人,想往我床上爬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没想到,真有人敢在我的酒里动手脚,还把女人塞进了我的车里。
那天我回去晚了几个小时。苏瓷一直站在别墅门口等我,深秋的风把她脸都吹凉了。我刚下车,她就像只小兔子一样钻进我怀里,带着一股寒气。
“怎么这么晚呀!”她抱着我的腰撒娇。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不动声色。回来前,我特意找酒店洗了澡,换了衣服,用了和家里同款的沐Y露,自认天衣无缝。
我揉着她的头发,攥着她冰凉的手:“公司最近业务多,忙昏头了。”
那天我检查了身上所有细节,可我偏偏漏了车。
所以,当第二天苏瓷冷着脸,从副驾的座椅缝隙里,勾出一条不属于她的蕾丝内裤时, 我就知道我完蛋了。
但我依旧保持着镇定:“操,蒋勋上周借我的车开了一个星期,我没想到他玩这么花!”
我一边咬牙切齿地痛骂兄弟,一边安抚苏瓷:“宝贝别气了,下次我见他非揍死他不可。”
她沉默着,没再追问。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翻篇了。可当晚我回家时,行车记录仪正摆在餐桌上。
苏瓷坐在对面,冷冷地看着我。
“宋澈,记录仪的数据,我找人恢复了。” “你还想编什么谎话来骗我?”
她眼睛肿得像核桃,显然已经哭过了。
我哑口无言。
我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开口: “那天我被下药了,我也不知道那女人怎么上的车。”
苏瓷不说话,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阿瓷,你也看了视频,对吧?那晚我们根本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她突然冷笑一声,猛地站起来朝我吼:“所以你眼里的‘没发生什么’,就是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吗?”
她走到我面前,扬起头,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偏了头。
“混蛋!”
我愣了几秒,才转回头看她:“我错了,阿瓷。就这一次,原谅我,好吗?”
那一次,我们冷战了整整两周。
直到我出了车祸。
我伤得极重,躺在ICU浑身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苏瓷握着我的手,哭到几乎昏厥。
她哽咽着说:“宋澈,过去的事都翻篇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她这人,向来是这么心软。
4
那场车祸,苏瓷在医院不眠不休照顾了我两个月,又陪我做了半年复健。
我康复后,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
但又有什么东西,彻底不一样了。
我不止一次在午夜惊醒,发现她在黑暗中翻看我的手机。我回家但凡比约定时间晚一个小时,她的电话就会夺命连环call,我不接,她就打给我的助理、司机,甚至蒋勋。
她开始雷打不动地给我送午饭,公司股东都羡慕我好福气。可我只觉得,那更像是一种监视。
久而久之,我快被她这种窒息的掌控逼疯了。
那天,我因为一个临时会议回来晚了,她又开始大声质问我去了哪里。我刚想解释公司转型的事,她眼尖地在我肩膀上发现了一根不属于她的长发。
她又开始了。
像上次那样发疯,摔碎了家里所有能摔的东西,对着我又捶又打。
一次两次,我能忍。可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任由她捶打,冷眼看着她发泄,然后摊了摊手,把话说绝了。
“苏瓷,既然你这么希望我出轨,那我就出给你看。”
我刻意忽略了她瞬间煞白和受伤的表情,抓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甩门离开。
在路上,我给徐琳打了电话,开了个房间。
徐琳是一个合作方的女儿,她爸明里暗里把她往我这儿送了好几次。
那天确实战况激烈,从浴室到客厅,再到厨房。自从和苏瓷闹翻后,她就没再让我碰过,我已经憋了太久。
那是一种酣畅淋漓的释放。
蒋勋后来说我太冲动。
可我真的被压抑得太久了。过去的美好和现在的窒...相比,反差太过惨烈,我急需一个突破口。
我想,我和苏瓷都需要冷静一下,给彼此留点空间。
5
今晚是给好兄弟沈哲言的接风宴。
蒋勋攒的局,乌烟瘴气,叫来了好几个身材火辣的女孩作陪。我刚坐下,就有两个女孩一左一右贴了上来。
我没有拒绝,自然地接受了她们的投喂。
一旁的沈哲言不悦地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蒋勋递了根烟给他,他摆摆手:“戒了。”
“哟,你们一个两个都戒烟啊?”蒋勋又把烟盒转向我。
我摇头失笑。我戒烟是圈子里都知道的,苏瓷闻不了烟味,我和她在一起后,就再没碰过。
玩了几局牌,场子热了,身边的女孩也越发大胆,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沈哲言突然站了起来,说自己还有事。
蒋勋咂摸着嘴,吊儿郎当地调侃他:“我们正人君子的沈大公子又要提前离场了?不是我说,你真没点欲望?取向到底正不正常?别真是个gay吧!”
沈哲言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异类。15岁从港市转来,和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他从不乱搞,洁身自好到了变态的地步。
我也跟着打趣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你家里不催婚?真打算当和尚啊?”
他笑了笑,没接话,拿起大衣就往外走。
临到门口,他突然回头,用一种极其认真严肃的语气对我说:
“阿澈,苏瓷是个好女孩,你别辜负她。”
这话没头没尾的,说得我莫名其妙。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注意力就又被身边的女人拉走了。
6
公司有个项目,我需要去外地出差两周。
临走时,我到底有点不放心,给新来的保姆打了个电话。
“王姨,太太她有些忌口你记一下。炒菜千万别放姜,她闻到姜味会反胃。她也不喜欢吃西芹和蘑菇。家里常备点柠檬水,她嗓子容易不舒服……”
本来只想简单交代两句,结果不知不觉说了十多分钟。
“……奥对了,提醒她早点睡,她睡眠浅,熬夜第二天会头疼。”
“先生,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没有了。”我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一眼北城这周的天气预报,给苏瓷编辑了条短信:【这几天大降温,记得多穿点,工作别太累。】
手指在发送键上停了几秒,还是按了下去。
一旁,徐琳光着身子靠在我身上,像条没骨头的蛇:“阿澈,和你那个小娇妻比,我是不是更大胆?”
我冷嗤一声,慢条斯理地扣好衬衫扣子:“是,她没你骚。”
她咯咯笑起来,晃了晃手机:“阿澈,我看中这款包了,你买给我好不好?”
她俏皮地眨着眼,嘟着嘴撒娇:“就当是我陪你出差的奖励嘛!”
我瞥了一眼价格,二十多万。
我嗤笑着,从床头柜摸了张卡扔给她:“想买就买。”
她眼睛瞬间亮了,搂着我的脖子猛亲。
我心里一阵鄙夷,又一个虚伪势利的女人。
我突然想起几年前一次聚会,一个发小喝多了,感慨说这辈子没遇到过一个真正爱他这个人的女人,那些人靠近他,要么图钱,要么图权。
我当时没说话,心里却无比得意,甚至觉得他们这群人都很可怜。
他们以为世上的女人都这般低俗,是因为他们没遇到过好的。
可我遇到过。
苏瓷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从没主动开口问我要过任何东西。 她爱的,从始至终都是我宋澈这个人,而不是我的身份和钱。
说起来,这些年我在她身上花的钱,加起来还没在徐琳身上这一个月花得多。
7
出差结束后,我没急着回家,在徐琳那儿又待了一个星期。
回到别墅时,苏瓷刚好在家。
她正在露台的摇椅上看书,怀里还抱着一只雪白的猫。
“老婆,我回来了。”我放下行李箱,朝她喊了一声。
她“嗯”了声,头都没抬,更没有像往常那样跑过来迎接我。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安静得像一幅画。我心里一动,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这似乎是几个月来,我们之间少有的和平时刻。
“这猫挺可爱,你买的?” “别人送的。”她摇头。
有什么画面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好像在沈哲言的朋友圈里,见过一只一模一样的猫。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我否决了,怎么可能。估计只是长得像。
“养一只也挺好,家里热闹点。” “对了,今晚蒋勋攒局,你要去吗?” “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她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好。”我亲了亲她的发顶。
其实我本意也不想她去,都是男人的场合,她在,我反而放不开。
临出门时,那个新来的保姆突然叫住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先生,太太她……”
她刚开口,就被苏瓷叫走了:“王姨,猫砂盆满了。”
恰好蒋勋的催命电话又打了过来,我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如果我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我发誓,我一定会听她把话说完。
或许那个时候,一切还来得及。
8
酒吧里,灯红酒绿。
我心情不错,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笑着问蒋勋: “是不是你老婆给苏瓷做思想工作了?她最近没之前那么闹腾了,还养了只猫。”
蒋勋的老婆胡文静和苏瓷关系不错,是同一个设计院的。
正在喝酒的蒋勋动作一僵,“或许吧。”
“你不是猫毛过敏吗?”他突然抬头看我。 “没事,不严重,吃点药就行。”我满不在乎。
他“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猛灌酒。
蒋勋今天状态很不对劲,胡子拉碴,眼眶发红,烟一根接一根,酒喝得跟水似的。有女孩上来搭讪,他竟然破天荒地吼人家“滚”。
“怎么了这是?”我拍了拍他的肩。
他抬起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哽咽: “胡文静……要跟我离婚了。”
我愣住了。
“我不想,阿澈,我不想离。” “可她这次是铁了心地要离,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明明前一天,她还给我系了领带,给我做了早饭……”
听到他这些话,我心里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因为我想到了苏瓷。
但很快,我就把这种荒唐的感觉压了下去。
苏瓷不会离开我的,她发过誓的。
那时我妈重病,临终前,她把我们叫到床前。苏瓷握着我妈的手,亲口承诺:
“妈,您放心,这辈子我都会和阿澈好好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他身边。”
她是我妈唯一认可的儿媳。
她不会食言的。
9
蒋勋醉得不省人事。
我在附近酒店给他开了个房,等安顿好他,回到家已经又是凌晨。
我刻意放轻了脚步,做好了迎接一场恶战的准备。可没想到,卧室里静悄悄的,苏瓷已经睡了。
这次,她没等我。
我本该松口气的,可不知为何,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大概是……有点不习惯。
我没开灯,借着月光,蹲在床前静静地看她。她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她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有几道很深的抓痕,像是被猫抓的,都见了血丝。
我皱了皱眉,从药箱里拿出药膏,想给她抹一点。
我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却还是吵醒了她。
她睁开眼,看到是我,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啊。”
然后,她收回胳膊,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又沉沉睡了过去。
我失笑。
看吧,是我多想了。
她还是从前那个苏瓷,闹完脾气,终究还是会等我回家的。
10
三个月一晃而过,蒋勋和胡文静最终还是去民政局换了红本。
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坐在包厢里和人应酬,商讨新一季的合作。
蒋勋的消息弹了出来,简短的三个字:【我悔了。】
我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曾经那对爱得惊天动地、非你不可的男女,终究还是落得个一拍两散的结局。
“宋总,这位想必是宋太太吧?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桌对面的青年才俊适时起身,恭敬地替我和身边人斟满了酒。他是公司的新晋合作方,态度谦卑。
我瞥了一眼旁边的徐琳。她今天显然是用了心思,特地选了和我同色系的套装,脸上还化着精致又显得无辜的淡妆。
我还没来得及澄清,她已经漾开一个完美的微笑,抢先接话:“是的。”
我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但终究没有反驳。
合作谈得出奇的顺利。
酒局接近尾声,对面那青年的手机却接二连三地响起来。
他面带歉意地拿起手机:“不好意思,宋总,我能先回个电话吗?外面雨下得不小,我爱人估计是一个人在家,有些不放心我。”
我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他自便。
他走后,我下意识地摸出手机,解锁。屏幕干净得刺眼,没有任何新消息。
我和苏瓷的对话框,还死气沉沉地停在一个月前。
那是我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我问她:“结婚纪念日,想去哪家餐厅?”
她没有回音。
包厢外,雨水砸在玻璃上的噼啪声隔着墙壁传来,无端让人心烦意乱。
我突然想起了苏瓷近来的种种反常。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没主动给我拨过一个电话,再也没在清晨为我挑选领带,甚至在餐桌上,也少了那些给我盛饭布汤的亲昵。
我加班回家,再也看不到那个热情扑上来迎接我的身影。
甚至最近,我常常一连几天都见不到她的人。
我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股强烈的不安攥住了我的心脏,并且在持续收紧。
11
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结束了饭局。
刚到停车场,徐琳就缠了上来,熟门熟路地拉开车门坐进副驾,赖着不走。
“阿澈,这么晚了,雨还下这么大,根本打不到车嘛!”
她腻了过来,双臂勾住我的脖子,温热的气息有意无意地喷在我的颈侧。
“今晚……去我那儿好不好?我新买了一套蕾丝的睡衣,你最喜欢的那款,穿给你看?”
看着她这副上赶着讨好的模样,我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浓烈的厌恶。
“滚下去!”
我一把挥开她的手,眼神冷得像冰。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几分,但很快又换上那副谄媚的表情。
“阿澈,你对我,是不是太绝情了点。”
我扯了扯嘴角,满眼讽刺地盯着她:
“一个出来卖的跟我谈感情,徐琳,你不觉得滑稽吗?!”
“钱拿着,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我抓起钱包里的卡,直接甩在她身上,然后当着她的面,点开了她的头像,拉黑,删除。
徐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那模样看起来委屈到了极点。
可最终,她还是攥紧了那张卡,一言不发地拉开车门,消失在雨幕中。
12
“开快点。”我催促着助理。
不知为何,我心里的慌乱感越来越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失控。
这种不安,在车子拐过街角,我看到路边那个熟悉身影时,达到了顶峰。
不!
准确地说,是看到苏瓷和沈哲言站在一起。
厚重的雨幕将整个世界冲刷成一片灰白。
沈哲言单膝半跪在地上,正低着头,温柔又仔细地给苏瓷系着散开的鞋带。
而我的妻子,苏瓷,为他撑着伞,微微低头,眸光落在他身上。
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苏瓷抬起袖子,自然地替他擦了擦脸颊上沾染的雨水,随即露出了一个我许久未见的、温婉动人的笑容。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全都冲上了头顶!
她怎么可以?
她怎么可以对除了我之外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
怒火瞬间烧毁了我的理智。我攥紧拳头,不顾一切地推开车门冲了过去,用尽全力,一拳狠狠砸在沈哲言的脸上。
“我他妈拿你当兄弟,你反过来撬我墙角?”
他没有还手,只是面无表情地抹掉嘴角的血迹,那眼神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
反倒是苏瓷的反应,让我如坠冰窖。
我没想到,她会一步跨过去,将沈哲言护在身后。
她冷冷地注视着我,那双我曾最迷恋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满满的疏离和淡漠,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厌恶。
“宋澈,你太过分了。”
我的心狠狠一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过分?”
我指着她,失控地大吼,声音尖锐到变调:“你是我老婆!你是我宋澈的老婆!你怎么能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你怎么敢背叛我?”
苏瓷盯着我看了足足几秒,然后,她倏地笑了。
那笑容里全是讥讽。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是和谁在一起吧?”
我呼吸一窒,突然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胸口像是被重锤猛击。
“事到如今,我们这段婚姻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所以,宋澈,我们……”
“不!”意识到她想说什么,我慌张地打断了她。
“不是那样的,老婆,我是爱你的!我只爱你!”
“我们别闹了,跟我回家,好不好?跟我回家……”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不敢问她现在还爱不爱我。
更不敢问她和沈哲言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
我只能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她,试图唤起她对我最后的一丝留恋。
“宋澈,你到现在都没发现,我已经从那栋别墅里搬走了吗?”
她摇了摇头,像是在笑我的愚蠢,可声音却冷得像冰。
“卧室床头柜里,有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你尽快签字,至于离婚手续,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抓紧去办了。”
她顿了顿,补上致命一击。
“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以后如果没有必要,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会有你的人生,我也会有我的人生,我们……互不相干。”
她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
一股巨大的、灭顶的恐慌感席卷了我全身。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极力想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可颤抖却泄露了我的恐惧。
我还想再挽留些什么。
她身后的沈哲言却站了出来,目光沉沉地望着我:
“宋澈,我们谈谈吧。”
12(续)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直到目送苏瓷上了车,沈哲言才转过头,神情冷漠得像个局外人。
“苏瓷已经不爱你了。放手,对你们两个来说都是最好的解脱。”
“如果你是担心她和我在一起后,会受到伤害,那大可不必。”
“我和你,不一样。”
我死死地瞪着他。
他怎么敢说这种话?他凭什么说这种话!
那是我的老婆!
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再次蹿了上来,我失去了所有理智,疯了一样和他扭打在一起。
直到最后,我耗尽了所有力气,被他反压在地上。
“阿澈,醒醒吧,人怎么可能既要又要?”
沈哲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总不能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玩腻了,一转过头,还渴求她必须站在原地等你吧?”
“放手吧!你已经配不上她了。”
“难道你就配?你这个趁虚而入、下三滥的男小三!”
我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咒骂他。
可内心深处却又无比清晰地知道,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因为就在刚刚,我崩溃地发现。
除了仗着“我和苏瓷曾经相爱”那点可怜的优势,我根本,比不上沈哲言半分。
13
助理开车把我送回了别墅。
屋子里空荡荡的,所有属于苏瓷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像个游魂一样,一间一间房地找过去,最终在卧室的床头柜里,找到了那份她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我站在原地,只觉得这一切荒唐得像一场噩梦。
只要梦醒了,苏瓷就还是我的妻子。
我们还会像从前那样恩爱甜蜜。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失神。
是新来的保姆,她局促不安地说,她想辞职。
我恍然回神。
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答应她会结清这个月的工资。
她道了谢,转身准备离开。
我突然叫住了她。
“对了,你上次……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她纠结了片刻,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
“太太不让我说的,但是宋先生,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告诉您。”
“她……她好像有抑郁症,我看到她几乎每天都在吃药。”
“大概四个月前,不知道是谁,给她寄了一大堆您和别的女人的亲密照片。”
她顿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埋怨。
“她看完后,让我把照片都烧了。结果上楼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台阶……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你……说什么?”
我猛地抬头,紧紧盯着她,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
我和苏瓷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她又是什么时候生病的?
为什么这些事情,我一件都不知道?
“当时送到医院时,太太人已经快昏迷了。医生说情况很危险,让家属签字,”保姆低着头,“我给您打电话,可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太太当时……也听到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她是咬着牙,自己签的字。”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切割。我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狼狈地靠在了墙上。
“太太是个好人,您……您好自为之吧。”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窗外雷声轰鸣,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我煞白的脸。
我发了疯地给苏瓷打电话,一遍又一遍,可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无法接通”的冰冷提示音。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呢?
我没想过要伤害她的。
我明明……明明是那么爱她,我们明明应该幸福一辈子的。
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我抬头,头顶的水晶灯光芒刺眼,刺得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14
再次见到苏瓷,是在三天后。
她是和她的律师一起来的,公事公办的架势。
我说我想重新拟订一份离婚协议。
明明我已经在脑子里预演了无数句挽留的话,可真的见到她那张清瘦又冷漠的脸时,我脱口而出的第一句却是:
“阿瓷,那天在医院,你疼不疼啊?”
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讥讽地撇开了脸,拒绝看我。
她的律师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把文件推了过来。
“宋先生,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如谈谈正事吧。”
我也知道没有意义。可我内心还是抱着那么一丝卑微的期望,期望苏瓷能回头再看我一眼。
我在新的协议里,选择了对苏瓷最有利的财产分割方案,几乎是净身出户。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终于绝望地意识到,她好像,是真的不爱我了。
从那天起,我推掉了所有的酒局。
那些主动往上贴的莺莺燕燕,我更是敬而远之,连衣角都不让她们碰到。
给苏瓷寄照片的人,我查出来了,是徐琳干的。
她天真地以为,我和苏瓷离了婚,就会娶她。真是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家已经破产了。
她抱着我的裤脚,哭着说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
她以为我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我真的,很想笑。
她毁了我的孩子,那就让她用她的孩子来陪葬好了。
我让朋友把这些后续透露给苏瓷,我想看看她的反应,哪怕是一点点不忍也好。
未曾想,她听完后,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
“是吗?那需要给他颁个奖吗?”
她似乎又变回了我们刚认识时那个冷静睿智的模样,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我又去了我们曾经一起游玩过的地方,乌镇,西湖,漓江……我拍了很多照片发给苏瓷,她只回了我三个字:
“sjb。”
我哑然失笑。
曾几何时,我疯狂追求她时,她对我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三个字。
我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可以不爱我了。
我们最终还是办完了离婚手续。
走出民政局时,我看着手里那本刺眼的离婚证,恍如隔世。
我急切地追上去叫住她,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你说过的!你当初在我妈的病床前亲口说过的!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她转过头,神情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凉薄。
“宋澈,你自己都做不到的承诺,又哪来的脸,反过来要求我呢?”
我看着她,喉咙像是被棉花死死堵住。
“可我后悔了,苏瓷,我真的后悔了……”
她讽刺地勾了勾嘴角:
“你这样滥情的人,原来……也会后悔吗?”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似乎一秒钟都不想和我多待。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好像被生生挖走了一块。
15
离婚后,我的生活彻底成了一汪死水。
我只能用疯狂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可一旦停下来,过去那些回忆就排山倒海般涌入脑海。
有时候我从空荡荡的房间里睁开眼,摸着身边冰凉的触感,会产生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我骗自己,苏瓷还在我身边。
她会抱着我的胳膊朝我撒娇,会气鼓鼓地抱怨我回来得太晚。
会和我一起窝在沙发里看老电影,会在我生日时,坏笑着把奶油抹在我脸上。
蒋勋来看我时,发现我正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强行把我带去看了心理医生。
我开始吃药,一把又一把地吞咽。
可是每次吃完药,苏瓷的“幻影”就会消失一段时间。我不想这样,所以我偷偷把药都停了。
我拒绝看医生,拒绝和任何人接触,公司我也懒得去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大半年,直到有一天,我偶然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苏瓷的名字。
听说她设计的珠宝拿了国际大奖,听说她成立了新的个人工作室,听说她手里的订单都已经排到了明年……
我突然清醒了过来。
苏瓷,她早就不要我了啊!
16
我发了疯地想见到她,托了一圈的人,终于打听到了她的新住址。
那天,我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等到手脚都快冻僵了,终于等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苏瓷从车里下来,怀里抱着那只我们一起养过的猫。
我压下心头的狂喜和激动,刚想上前,却看到驾驶座的门也打开了,车里还坐着沈哲言。
他从后备厢里提出两大袋猫粮,苏瓷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等着他,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得刺眼。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冲了出去,拦在了他们面前。
“阿瓷……”
我一张脸白得像鬼,嘴唇哆嗦着开口。
“你来干什么?”
苏瓷皱紧了眉头,脸上写满了不悦。
我没想打扰她的,我真的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着急地想解释,却听见她用一种极其平静的口吻,宣布了我的死刑。
“我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也别再托人给我送那些莫名其妙的礼物了,毫无意义。”
我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反复消化着她这句话。
她要订婚了。
不久后,她还会结婚。
她会有爱她的丈夫,以后还会有可爱的孩子。
从此以后,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一切,都和我宋澈,再无半点关系了。
我捂着剧痛的心脏,缓缓地蹲了下来,冰凉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狠狠砸在地上。
和泪水一同涌上来的,是我和她相爱又被我亲手葬送的八年。
是22岁的苏瓷,在朦胧的月色下,踮起脚尖亲吻我的额头,亮着一双星星般的眼睛说:“宋澈,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是她偷偷坐了40个小时的硬座火车来我的城市,累得趴在我的背上,却还是精神抖擞地扯着我的耳朵说:“今天的你,一定要比昨天的你,更爱我一点点。”
是后来,她在我又一次失约后,绝望崩溃,歇斯底里地把东西全都砸到我身上,咒骂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是她等我到凌晨,红着一双眼,苍白着脸问我:“宋澈,你以前说会一辈子对我好……还算数吗?”
是她在我身后泪水打湿了枕头,而我不耐烦地甩上房门,转身投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温香软玉。
……
我恍惚地坐回车里。
回去的路上,我好像又出现了幻觉。
我看到苏瓷就坐在副驾驶上,歪着头看我。
她眸光明亮,对着我笑,就像我们刚在一起时那样,干净又纯粹。
她说:“宋澈,我要走了,你要和我一起吗?”
我张了张嘴,笑着说:“好啊。”
下一秒,汽车失去了控制,猛地撞向了路边的大树,我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