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六个女婿（9）——二女婿的心事

（本文为原创首发，为方便读者阅读，部分情节虚构处理。）

从本节起，文中人物皆用人名，非本名。

文/一云

解放把红梅载到村口，红梅下来望着他的脸说：“解放哥，今谢谢你了！”

解放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谢啥，都一个村住着，这都是顺路的事。”

两人客气一番后，红梅拎着肉一扭一扭地回家了。

解放目送着不舍离开，突然发觉对面过来一个人，就赶紧骑上车子掉头也回家了。

解放一口气把车子骑进院子里，骑到了堂屋门口。

香兰正抱着被子出来晒，看见解放一回来眉毛嘴巴都笑着，打趣道：“咋这么高兴？是捡钱了？还是买肉没要钱？”

解放说：“钱没捡着，割了一块好肉。”解放乐呵地望着手里的五花肉，满脑子都是刚才红梅一扭一扭的背影。

香兰把被子晾晒好就去厨房和面，解放进屋从床底下扒拉出一双皮鞋拿出来擦。

这双皮鞋有些年头了，还是他和香兰相亲的时候，城里的表哥送给他的。

解放穿不惯皮鞋，总觉得硌脚，就和香兰见面结婚的时候各穿过一次，然后就把它扔在床底下落灰了。

今天解放突然把皮鞋扒拉出来，用毛巾沾着水擦了一遍又一遍。

香兰看见了问他：“你这是又抽的哪门子风，把它扒拉出来干啥？”

“穿呗，鞋不就是穿的！”解放说。

“你不是嫌皮鞋穿着硌脚吗？我前两天刚给你又做好了一双布鞋。”香兰说。

“嗯。”解放有点不耐烦了：“你赶紧和面包饺子吧，一会儿子就放学了。”

解放把皮鞋穿在脚上，又用手沾水抹了抹头发，在院子里来回走了两圈，才把皮鞋脱下来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底下。

马上到晌午了，香兰包好了饺子准备下锅，建军（四姨父）拎着一瓶酒笑眯眯地走进了院子里。

“建军来了！”香兰给他打招呼。

“二姐，二哥在家吗？”

“在，刚才还在这臭美呢！”香兰笑着说。

“大老爷们，有啥可臭美的？”建军说话间径直走进堂屋。

解放从里屋出来，看到建军手里的酒，说：“兄弟，这是闻着味过来的？”

“咋？你家煮肉了？”

“没煮肉，你二姐包饺子呢！”

“那正好，饺子配酒，越喝越有！”建军举了举手里的酒。

解放和建军这对连襟，之所以比其他几个连襟走得近，主要是他俩都有一个共同的嗜好：喝酒。

香兰把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来，解放让她再去炸一盘花生米来。

香兰说：“大中午的，你哥俩喝啥酒？吃饺子不行吗？”

“二姐，你家马上又添了一口人，这多好的事，不得喝点酒庆祝一下？”建军朝解放挤了挤眼睛。

想喝两口咋都能找出点理由，香兰懒得再管他们，就去厨屋炸花生米去了。

建军是三天来五趟，从来没把自已当外人。

他去条几上拿来两个杯子闻了闻，还有前几天喝的酒味，于是就放在桌子上，咬开瓶盖往里倒满了酒。

解放端起酒杯自顾自地抿了一口，然后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放进嘴里，肉香加上酒香，他忍不住吧唧嘴咀嚼起来。

建军看他心情不错，凑上前问：“二哥，你是不是去大姐家了？”

“去了！昨天去的！”解放说。

建军早就猜到解放会去大姐家显摆，他故意在解放面前说：“这回咱生个闺女，给大哥看看，咱也是将来有送大馍的人。（在农村，嫁出去的女儿过年要给娘家送大馍，寓意着健康长寿。）

建军以为他这么一说会激起解放以前的怨气，没想到解放心情好，压根没把他这句话听心里去。

建军看他不接话，只好作罢。

香兰炸好花生米端上来，小超（解放的儿子）正好放学回来。

小超看见父亲和四姨父大中午的又喝酒，没好气地说：“爹，你咋又喝酒？”

解放没理他，和建军碰了碰酒杯，仰头又是一口。

香兰把小超拉到一边，说：“今天包的是你最 爱吃的猪肉白菜馅，你赶紧端了吃去，吃完去上学。”

小超不想和父亲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他端着碗坐在火灶前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有酒有饺子，可是建军总感觉今天的酒喝得不尽兴，他看了看解放，似乎也和之前不一样了。

“建军，我记得你和大壮以前是小学同学？”解放想了好久终于憋不住了。

“大壮？哪个大壮？”建军问。

“村西头那个大壮，前几年出事死了那个。”

“哦！你说他啊，人都死好几年了，你咋想起说他了？”建军疑惑地问。

“没啥，没啥，我今赶集碰见他媳妇了。”

建军眼睛一亮，对解放说：“你说的是红梅呀，那寡妇可是有点姿色。”

解放起身往厨屋望了望，香兰正在刷锅，小超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走了。

他重新坐下来，有意无意地想把话题引向红梅。

建军看解放对大壮家感兴趣，就和他聊起之前去大壮家玩耍的糗事。

建军说：“大壮刚回来那一年，请我去他家喝酒，我喝多去厕所解手，正好红梅从里面出来，俩人撞一起，崩提多尴尬了。”

解放问：“你看见啥了？”

建军说：“啥都没看见！”

解放又问：“你们还在一块玩不？”

建军说：“二哥，大壮都死了，我和他玩个六呀！”

建军说完，心里一下明镜似的，他对解放说：红梅也是个命苦的女人呀，娘家不在这边，无依无靠的。”

解放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建军看酒瓶里也没酒了，端起饺子一口一个大吃起来，不一会就吃完了。

香兰收拾好厨屋来到堂屋，正准备坐下和建军说句话，建军说下午有事要回去了。

解放起身把建军送到门口，看他走出二里地才回屋去。

香兰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给解放说：“下午没啥事，咱俩去西头林子里扫点干树叶子回来烧锅。”

解放酒足饭饱本来想睡上一觉，听到香兰说去西头树林子，一下子精神起来。

去西头树林子正好路过红梅家，解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着了什么魔，他很想看到红梅。

香兰去小屋里拿来扫帚和麻袋，转眼的工夫，解放就换上了刚擦亮的皮鞋。

“干个活咋还换上皮鞋了？”香兰奇怪地问。

“再不穿就被老鼠咬烂了！”解放解释道。

香兰听他这么一说，压根也没多想。

建军一回到家，就神神秘秘地把香华拉到屋里，要告诉她一件事。

建军满嘴酒味凑近香华的耳边，被香华嫌弃地一把推开：“啥事？赶紧说！”

建军笑眯眯地看着香华：“啥事？你二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