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中奖的彩票藏在鞋底,被老婆发现,她以为是我的私房钱
发布时间:2025-11-18 01:35 浏览量:2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彩票,手心里的汗把纸都浸得有些发软。
世界是安静的。
彩票站老板叼着烟,正低头用手机看短视频,外放的笑声尖锐又魔性,但我一个音节都听不进去。
我的耳朵里,只有血液冲上大脑的轰鸣。
像一万只蝉在同时嘶鸣。
我反复核对了三遍。
第一遍,我以为我看错了行。
第二遍,我以为我记错了开奖号码。
第三遍,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开奖公告,再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挪到我手里的彩票上。
蓝球,07。
中了。
红球,03、11、18、21、25、32。
全中。
一等奖。
奖金池8.88亿,一注独享。
扣掉20%的税。
到手还有七亿一千零四十万。
七亿。
我叫张磊,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不大不小的物流公司开货车。
我的人生,就像我每天开的那辆蓝色厢式货车,装满了别人的生活和期待,沿着固定的路线,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我的生活里,最大的数字单位通常是“万”。
房贷还剩三十七万。
女儿悠悠上私立幼儿园,一年学费三万。
我爸去年心脏搭了个支架,后续吃药复查,一年差不多一万。
我老婆林岚在超市做收银员,一个月工资三千五,加上我跑勤快点,一个月一万出头,我们家每个月能攒下的钱,从来没超过四位数。
七个亿,这个数字对我来说,不是钱。
它是一个天文概念,像“光年”一样,存在于我的认知之外。
我把彩票小心翼翼地折好,再折好,折成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方块。
我的第一个念头不是狂喜,不是尖叫。
是恐惧。
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恐惧。
我该把它放哪儿?
我站起来,腿有点软。
彩票站老板抬了下眼皮:“怎么了小张,中了?”
他每天都这么问,对每个人都这么问。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中了五块。”
“不错不错,回本了,下期继续。”他低下头,继续看他的短视频。
我走出彩票站,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疼。
我像个做贼的,把手插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方块,指关节都捏白了。
我不敢回家。
那个不到八十平米,被我们塞得满满当当的家,此刻在我眼里,像一个四处漏风的筛子。
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告诉林岚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立刻掐灭了。
不是不信她。
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婆,我们发财了,中了七个亿。”
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会以为我疯了。
或者,她会信。然后呢?我们俩,两个加起来月收入不到一万五的普通人,要怎么处理这笔从天而降的巨款?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景象:我们俩因为怎么花钱吵得不可开交,各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朋友从地里冒出来,堵在我家门口,声泪俱下地借钱。
悠悠会被绑架吗?
我们会不会被人盯上?
我越想越怕,后背的冷汗把T恤都浸湿了。
不行。
不能说。
至少现在不能。
我得先冷静下来,想清楚,一步一步来。
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藏好这张该死的彩票。
我绕着小区走了三圈,像一头找不到巢穴的困兽。
口袋不行,太容易掉了,或者洗衣服的时候被林岚发现。
书里?她隔三差五就要整理书柜。
床垫下?太老套了,而且我们那个破床垫,一翻身就响。
我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脚上那双穿了快两年的运动鞋上。
这双鞋,是我前年双十一花一百二十块钱淘的,鞋底厚,耐磨,专门开车穿。
因为有点磨脚,林岚从来不碰,更别说帮我洗了。
就是它了。
我快步走上楼,我们家在五楼,没有电梯。
往常爬到三楼我就开始喘,今天我一口气冲到家门口,心跳得像擂鼓,但腿上充满了力量。
我掏出钥匙,手抖得对了好几次才插进锁孔。
“咔哒。”
门开了。
林岚不在家,悠悠也还没放学。
很好。
我冲进卧室,反锁上门,脱下鞋。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汗味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顾不上了。
我抠出鞋垫,鞋垫底下是网格状的支撑结构。
我把那个折叠成小方块的彩票,小心翼翼地塞进其中一个最深的网格里。
然后,我把鞋垫严丝合缝地盖了回去。
我穿上鞋,用力踩了踩。
感觉不到。
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瘫坐在地上。
我的脚下,踩着七个亿。
这感觉,荒诞得像一场梦。
从那天起,我变了。
我自己都能感觉到。
我开始变得神经质。
吃饭的时候,我的脚会下意识地在桌子底下蜷缩起来,好像怕那双鞋会自己跑掉。
睡觉的时候,我会把那双鞋放在床头,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林岚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张磊,你最近怎么了?”她一边给悠悠夹菜,一边问我,“开车走神了?被老板骂了?”
“没,没有啊。”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你这两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可能是……天太热了,有点中暑。”我胡乱找了个借口。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尤其是在一个对你知根知底的女人心里。
最大的破绽,是那双鞋。
我以前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双臭烘烘的鞋踢到门边,换上拖鞋。
现在,我回家也换拖鞋,但会小心翼翼地把那双鞋摆在鞋柜最里层,谁都碰不到的地方。
有一次,林岚大扫除,想把我的鞋都拿出去刷一遍。
我当时正在看电视,眼角余光瞥到她伸手去拿那双鞋,我“噌”地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别动!”
我的声音又尖又利,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林岚举着鞋,愣住了。
悠悠也吓得不敢说话。
我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赶紧放缓语气:“那个……这鞋,我自己来,它有点特殊,不能用刷子刷,会坏。”
“一双一百多的破鞋,还金贵上了?”林岚撇撇嘴,把鞋放下了,但眼神里的疑惑更深了。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背对着我。
“张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
“没,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
“你最近很奇怪。”她的声音闷闷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哪样了?”我有点烦躁,秘密像一块巨石压在心上,让我喘不过气。
“你对我没耐心了。”她说,“你还藏着掖着。那双鞋到底怎么了?你以前恨不得把它扔了,现在当个宝。”
“就是一双鞋,你能不能别想那么多了?”
“我不想多想?”她翻过身,在黑暗中盯着我,“你每天回家就抱着手机,鬼鬼祟祟的,我一过去你就关掉。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你胡说什么!”我一下子火了,“林岚,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我是那种人吗?”
“我不知道。”她冷冷地说,“人心是会变的。”
那晚,我们第一次分房睡。
我抱着枕头去客厅的沙发,那双鞋,被我放在了沙发底下。
我一夜没睡。
我看着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
钱还没到手,家就要散了。
这算什么事?
我甚至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要不,就把这张彩票扔了?
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们继续过着紧巴巴但安稳的日子。
但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三秒钟。
我忘不了我爸躺在病床上,因为费用问题,犹豫着要不要用进口支架时,那种无奈又心酸的眼神。
我忘不了林岚看中一件八百块钱的大衣,摸了又摸,最后还是放下的样子。
我忘不了悠悠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小朋友去上钢琴课,而我只能骗她说“我们悠悠唱歌更好听”。
不。
我不能扔。
这笔钱,是改变我们全家命运的唯一机会。
我必须忍。
等奖金兑换下来,存进银行,一切尘埃落定,我再跟林岚坦白。
到时候,她会理解我的。
一定会。
我开始计划去省城兑奖的事。
我跟公司请了三天假,理由是老家有急事。
主任批了。
我买了去省城的火车票,订了一家看起来最安全、最正规的酒店。
出发前一天晚上,我坐立难安。
林岚没跟我说话,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她默默地做饭,洗碗,给悠悠洗澡,讲故事。
她把我当成了一团空气。
这种冷暴力,比吵架更让我难受。
我几次想开口,想跟她坦白一切。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再忍忍。
就最后两天了。
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我天真地想。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见我把彩票弄丢了。
我疯了一样地翻遍了整个家,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被撕碎的彩票。
林岚站在旁边,冷笑着说:“张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拿着这些钱,是想去养那个吧?我告诉你,没门!我一分钱都不会让你得到!”
我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我下意识地摸向沙发底下。
鞋还在。
我把鞋抱在怀里,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我不敢再睡了,睁着眼睛,一直等到天亮。
我跟林岚说我去省城,她只是“嗯”了一声,眼睛都没抬。
我走到门口,换上那双“宝贝”鞋。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正低头给悠-悠扎辫子,晨光照在她身上,显得那么单薄。
我心里一酸。
“老婆,”我叫了她一声。
她没理我。
“我……我很快就回来。”
她还是没理我。
我叹了口气,关上门。
我不知道,这扇门背后,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林岚不是傻子。
恰恰相反,她很聪明,也很敏感。
我的反常,她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一个男人,突然对一双破鞋紧张得要命,突然对手机讳莫如深,突然要请假去一个陌生的城市。
这些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最让她恐惧、也最符合逻辑的猜测。
他有外遇了。
而且,他可能在为那个女人花钱,甚至不惜挪用家里的钱,或者在外面借了债。
他去省城,不是处理什么“老家急事”,而是去见那个女人。
那双鞋里,一定藏着什么证据。
不是钱,就是跟钱有关的东西。
银行卡?借条?还是给那个女人买的贵重礼物的收据?
我的前脚刚走,林岚的行动就开始了。
她把悠悠送到幼儿园后,没有去超市上班,而是请了假,回了家。
她要把这个家,翻个底朝天。
她要找到证据,戳穿我虚伪的面具。
她后来告诉我,她当时的心情,就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死囚。
既希望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又害怕找到证据,因为那意味着他们这个家,彻底完了。
她翻了我的衣柜,我的抽屉,甚至拆开了我藏在书柜顶上那个存着几百块私房钱的铁皮盒子。
一无所获。
家里除了灰尘和账单,什么都没有。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那是我昨晚睡过的地方。
她想起了我把鞋放在沙发底下的举动。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蹲下身,把手伸进沙发底下。
那里空空如也。
她愣住了。
鞋呢?
他穿着走了。
林岚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觉得很可笑。
自己像个疯婆子一样,在家里疑神疑鬼,而那个男人,正穿着他藏着秘密的鞋,奔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她绝望了。
她拿出手机,想给我打电话,想质问我,想大吵一架。
但她按下了我的号码,却迟迟没有拨出去。
她怕。
她怕电话一接通,听到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怕我直接承认,然后冷冰冰地跟她说“我们离婚吧”。
她承受不起这个结果。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双鞋,我有一双一模一样的备用。
是我去年又一个双十一,因为觉得这鞋开车舒服,又买了一双囤着,想着等这双穿坏了再换。
那双新鞋,一直放在鞋柜最顶层的鞋盒里,我几乎都忘了它的存在。
但林岚记得。
女人的记性,在这些事情上,好得惊人。
她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冲到鞋柜前,踩着凳子,把那个落满灰尘的鞋盒拿了下来。
打开鞋盒。
一双崭新的、一模一样的运动鞋,静静地躺在里面。
林岚的手颤抖着,拿出了其中一只鞋。
她用力抠下鞋垫。
鞋垫底下,是干净的、崭新的网格。
什么都没有。
她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是一阵更大的失落。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她不甘心。
她又拿出另一只鞋。
她抠下鞋垫。
就在那一瞬间,她的呼吸停滞了。
鞋垫底下,那个最深的网格里,塞着一个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小方块。
和她想象中的银行卡、收据、借条都不同。
那是一张纸。
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的、薄薄的纸。
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用发抖的手指,把那个小方块捏了出来。
她一点一点地展开。
纸张因为折叠得太久,有些脆弱。
她看到了红色的印章,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数字。
她看到了最上方那几个字:
中国体育彩票。
林岚懵了。
彩票?
他藏在鞋底的,竟然是一张彩票?
她看不懂那些数字,也看不懂那些玩法介绍。
她的第一反应是,这张彩票,值很多钱。
不然,他不会这么宝贝。
值多少钱?
几千?几万?
这是他偷偷买彩票,中的奖?
然后,一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瞬间钻进了她的脑子,缠住了她的心脏。
私房钱。
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所有的困惑。
张磊,他背着我,藏了私房钱!
他买彩票中了奖,他没有告诉我,他把中奖的彩票藏了起来!
他想干什么?
他想用这笔钱干什么?
他是不是早就对我不满了?觉得我花钱大手大脚?觉得这个家是个累赘?
他想攒一笔钱,然后跟我离婚,自己一个人逍遥快活?
或者,更糟糕的……
他想用这笔钱,去养外面的那个女人!
所有的线索,在“私房钱”这个结论下,完美地串联了起来。
他紧张那双鞋,是因为里面藏着他发财的秘密。
他看手机鬼鬼祟祟,是在查怎么兑奖,或者在跟那个女人分享喜悦。
他去省城,根本不是见鬼的亲戚,是去兑奖!
林岚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愤怒、背叛、委屈……所有的情绪,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她拿着那张彩票,手抖得不成样子。
她想笑,又想哭。
她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傻瓜。
她还在为这个家省吃俭用,每个月计算着水电煤气费,为了几毛钱跟菜贩子讨价还价。
而她的丈夫,她的枕边人,却在背地里,藏着一笔她不知道的横财,计划着他自己的未来。
那个未来里,很可能,没有她和悠悠。
“张磊……”
她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
“你行啊你……”
她拿出手机,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拨通了我的电话。
而我,对此一无所知。
我坐在开往省城的火车上,心情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
我把那只装着彩票的鞋脱下来,抱在怀里,假装在睡觉。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张薄薄的纸,隔着鞋底和鞋垫,在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手机响了。
我看到来电显示是“老婆”,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是悠悠出什么事了?
我赶紧接通。
“喂,老婆?”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到她沉重的呼吸声。
“林岚?怎么了?说话啊。”我的心悬了起来。
“张磊。”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在。”
“你在哪儿?”
“在……在火车上啊,去省城。”我有点心虚。
“呵。”她冷笑了一声,“去省城干什么?见你的老相好吗?”
我脑子“嗡”的一下。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什么老相好!”
“没有?”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张磊,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骗你什么了?林岚,你把话说清楚!”我也火了,她的无端指责让我觉得既委屈又愤怒。
“好,我给你说清楚!”她吼道,“你的鞋!你的宝贝鞋!里面的东西,我都看见了!”
我的血,瞬间凉了。
她……她发现了?
她怎么会发现?
我明明穿着鞋出门的啊!
难道……
我猛地想起了那双备用的新鞋。
完了。
百密一疏。
我竟然忘了还有一双一模一样的鞋。
我把彩票藏错了地方!
我藏到了那双新鞋里!
而我脚上穿着的,是一只普通的、空空如也的鞋!
巨大的恐慌和懊悔瞬间淹没了我。
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该怎么解释?
“老婆,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得语无伦次。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她不依不饶,“你是不是中了奖?中了多少钱?十万?二十万?张磊,你长本事了啊,敢背着我藏私房钱了!”
私房钱?
我愣住了。
她以为……我藏的是私房钱?
她没看出来那是一张中了七个亿的彩票?
也对,她平时从不买彩票,根本不关心这些。她看到的,只是一张她不认识的纸,一张被我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纸。
在她眼里,这就等同于我私藏的财富。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
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缓冲的机会。
如果她以为只是几万块的私房钱,虽然会生气,但至少不会像知道七个亿那么震惊,那么失控。
我可以先顺着她的话承认,等我兑了奖回来,再把一切和盘托出。
对,就这么办。
“是……是中了一点。”我含糊地承认。
电话那头的林岚,呼吸猛地一滞。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承认得这么干脆。
“多少?”她的声音在发抖。
“没……没多少,就几万块。”我硬着头皮撒谎。
“几万块?”她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嘲讽,“张磊,为了几万块,你就这么防着我?防着你老婆?防着你女儿的妈?”
“我不是防着你,我……”
“你别解释了!”她打断我,“我不想听!张磊,我问你,这笔钱,你打算怎么用?是不是要给那个买包买车?”
“都说了没有!你怎么就不信呢?”我快被她逼疯了。
“我不信?你让我怎么信?你偷偷摸摸藏钱,一个人跑去省城,你做的哪件事像是要跟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的样子?”
“我去省城是去兑奖!”我吼了回去。
“兑奖?好啊,那你兑完了奖,是不是就准备不回来了?直接跟人家双宿双飞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张磊,是你逼我的!你把这个家当什么了?旅馆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林岚当什么了?免费的保姆吗?”
她的话,像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知道她误会了,误会得离谱。
但这个误会,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百口莫辩。
“林岚,你冷静点,等我回来,我跟你解释清楚,好不好?”我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
“回来?”她冷笑,“你还知道回来?我告诉你张磊,你不用回来了!这个家,不欢迎你!”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完了!”她一字一顿地说,“等你兑了你的‘私房钱’,我们就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悠悠归我,你每个月付抚养费就行了!”
离婚。
这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耳边轰然炸响。
我整个人都懵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就因为一张彩票,一个天大的误会,我们就要离婚?
“林岚,你别冲动,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张磊,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以为你虽然穷,但至少是个老实本分、顾家的男人!我没想到,你也会学着别人藏私房钱,搞歪门邪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
“嘟……嘟……嘟……”
她挂了电话。
我举着手机,呆呆地坐在火车嘈杂的车厢里。
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我的心,却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我完了。
我的七亿奖金还没到手,我的老婆就要没了。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我立刻用手机买了一张返程的火车票。
兑奖?
还兑个屁的奖!
老婆都要没了,家都要散了,我要那七个亿有什么用?
我必须马上回去,当着她的面,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我像个疯子一样,在火车上煎熬了三个小时。
下车的时候,我的腿都是软的。
我打了个车,用最快的速度往家赶。
一路上,我脑子里预演了无数遍。
我要怎么跟她解释?
我要跪下求她吗?
还是直接把彩票拍在她面前,让她看清楚上面的数字?
她会信吗?
还是会以为,这是我为了挽回她,伪造的假彩票?
我的心,乱成一团。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
我付了钱,几乎是滚下车的。
我冲上五楼,站在家门口,却迟迟不敢敲门。
我怕。
我怕打开门,看到的是她冰冷的脸,和已经打包好的行李。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
手抖得比中奖那天还厉害。
“咔哒。”
门开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
沙发垫子被掀翻在地,抽屉里的东西被倒了出来,我的几本书被扔在地上,书页都散了。
像被洗劫过一样。
林岚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头发凌乱。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了。
悠悠不在,应该还在幼儿园。
看到我,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
空气,死一样地寂静。
我关上门,慢慢地走到她面前。
“老婆。”
我叫了她一声,声音沙哑。
她没动。
我蹲下身,想去拉她的手,被她狠狠地甩开了。
“别碰我。”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林岚,你听我解释。”我放低姿态,“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她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满了嘲讽和恨意,“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张磊,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特别好骗?”
“我没有!”
“你没有?”她指着满地的狼藉,“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家!我把它翻了个底朝天,你知道我找到了什么吗?”
她从身后,拿出了那张彩票。
那张决定了我命运,也差点毁了我家庭的纸。
“我找到了这个!”她把彩票摔在我脸上,“你的私房钱!你的小金库!你背着我发的横财!”
彩票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我没有去捡。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林岚,这不是私房钱。”
“不是私房钱是什么?是你准备给那个的买命钱吗?”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能不能别再提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我也控制不住地吼了起来,“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相信你?”她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以前有多相信你,现在就有多恨你!张磊,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我抱怨过一句吗?你爸生病,我二话不说把娘家给我的最后一点私房钱都拿了出来!悠悠想上好点的幼儿园,我一天打两份工!我为你,为这个家,我做到了我能做的一切!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中了奖,你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不是这个家,而是怎么把它藏起来!你防我像防贼一样!张磊,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悠悠吗?”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无力反驳。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我确实,第一个念头是隐瞒。
我确实,让她伤透了心。
我慢慢地跪在了地上。
“老婆,对不起。”
我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跪在自己老婆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我混蛋……我不是人……”
我语无伦次地道歉,抽着自己的耳光。
“啪!”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
林岚愣住了。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这样。
她冲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你干什么!你疯了!”
“我没疯。”我看着她,泪眼模糊,“老婆,我真的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听我把话说完。”
她松开我的手,退后了两步,抱着胳D膊,冷冷地看着我。
那是一种审判的姿态。
我捡起地上的那张彩票,双手捧着,递到她面前。
“老婆,你再仔细看看。”
“我看什么?不就是一张中奖的彩票吗?中了你那几万块的私房钱!”她别过头,不看。
“不是几万块。”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你仔细看,看上面的开奖号码,再看看奖金。”
林岚将信将疑地转过头,皱着眉,从我手里夺过那张彩票。
她把它凑到眼前。
她可能还是看不懂。
我拿出手机,打开了那个我已经看了无数遍的开奖公告页面,递给她。
“你对着看。蓝球,07。红球,03、11、18、21、25、32。”
林岚的目光,在手机屏幕和彩票之间,来回移动。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当她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个“一等奖”和后面跟着的一长串“0”的时候,她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彩票,再一次从她手中滑落。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她的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睛里,充满了震惊、迷茫、荒诞……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巨大的恐惧。
“这……这是……”
她终于挤出了几个字。
“是真的。”我肯定地回答,“一等奖,一注独享。扣完税,七亿一千零四十万。”
“七……亿?”
林岚的身体晃了晃,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沙发上。
她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客厅里,又一次陷入了死寂。
但这一次,气氛完全不同了。
之前的死寂,是暴风雨前的压抑。
而现在的死寂,是炸弹爆炸后,一切化为灰烬的空洞。
“你……没骗我?”她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没有。”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假的。我反复对了三遍。”
“所以……你不是藏私房钱?”
“我不是。”
“也没有……外面那个人?”
“从来就没有。”
林岚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然后,她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但这一次,不是愤怒的、委屈的泪。
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是后怕?是委屈?还是巨大的冲击带来的情绪失控?
她突然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
哭得撕心裂肺,像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王八蛋!”她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捶打我的后背,“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这个家要散了!”
我紧紧地抱着她,任由她的拳头落在我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老婆……都是我的错……”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我们俩,就在那个狼藉一片的客厅里,抱着对方,哭成一团。
像两个在风暴中迷失了方向,又奇迹般重逢的孩子。
哭了不知道多久,我们俩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林岚从我怀里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鼻头通红。
她看着我,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你看你,哭得跟个傻子似的。”
“你不也一样,跟个小花猫似的。”我帮她擦了擦眼泪。
她打开我的手,自己抹了把脸,然后,她看到了满地的狼藉。
她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这……这都是我干的。”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没事。”我拉着她站起来,“人没事就好。家乱了,可以收拾。家要是散了,就什么都没了。”
林岚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们俩谁也没说话,开始默默地收拾屋子。
把沙发垫子放好,把抽屉里的东西一件件捡起来,把散落的书本重新整理好。
就像一场仪式。
我们在修复这个被我们亲手“砸烂”的家。
收拾完,家里恢复了原样。
我们俩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气氛还是有点尴尬。
那张七个亿的彩票,被林岚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茶几上,还用一个玻璃杯压着,生怕它飞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先开了口。
我叹了口气。
“我不敢。”
“不敢?”
“嗯。”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老婆,你想象一下,昨天我回到家,跟你说,‘老婆,我中了七个亿’,你会怎么样?”
林岚愣住了,她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我……我可能会觉得你发烧了,伸手摸摸你的额头。”
“然后呢?”
“然后,如果你坚持说你没病,还把彩票拿给我看,我……我可能会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再然后呢?”
“再然后……”她想了很久,“我不知道。我脑子会一片空白。七个亿……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可能会……很害怕。”
“对。”我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个词,害怕。我当时就是这个感觉。不是高兴,是害怕。我拿着那张彩票,手都在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告诉谁。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笔钱会给我们带来天大的麻烦。”
我把我当时所有的顾虑,所有的恐惧,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怕亲戚来借钱,怕被人盯上,怕悠悠有危险,更怕我们俩,被这笔巨款冲昏了头,最后分道扬镳。
“我想着,先去把奖兑了,把钱存到一张谁都不知道的卡里。然后,我们再慢慢计划。买个好点的房子,换个安全的学区。给爸妈一笔钱养老。剩下的,就存起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想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再给你一个惊喜。”
我苦笑了一下:“结果,惊喜没有,惊吓倒是给足了。”
林岚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等我说完,她沉默了很久。
“所以,你藏在鞋底,是为了安全?”
“对。”我指了指自己的脚,“我当时觉得,这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谁会想到,一双破鞋底,能藏着七个亿呢。”
“结果,你个猪脑子,藏错了鞋。”她白了我一眼,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恨意。
“是,我是猪脑子。”我老老实实地承认,“我当时太紧张了,脑子都是懵的,完全忘了还有一双新鞋。我要是藏对了,今天就不会出这事了。”
“那也未必。”林岚摇了摇头,“你穿着那双鞋去省城,我一样会怀疑。我可能会等你回来,然后趁你睡着了,偷偷检查你的鞋。到时候,还是一样会爆发。”
我想了想,也是。
这个雷,从我决定隐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埋下了。
今天爆,还是明天爆,只是时间问题。
“张磊,”林岚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以后,不许再有事瞒着我。不管好事坏事,我们一起扛。”
“好。”我重重地点头,“我发誓。”
“钱是小事,家才是大事。”她说。
“嗯。”
她看着茶几上的彩票,眼神里还是有些恍惚。
“七个亿……我还是觉得像在做梦。”
“我也觉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她问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依赖。
这个问题,从我一个人的难题,变成了我们两个人的。
我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
“明天,我们一起去省城。”我说,“把奖兑了。”
“我们俩一起去?”
“对。你是我老婆,这钱,有你的一半。不,这钱就是我们家的,我们俩一起去,名正言顺。”
林岚的眼圈,又红了。
“那……兑完奖呢?”
“兑完奖,我们就先存起来。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把房贷还了。”
“嗯!”她用力点头。
“然后,我们去看房子。买个大一点的,带电梯的,有好的物业,安全。让爸妈也搬过来一起住。”
“好!”
“给悠悠报她喜欢的钢琴班,舞蹈班,想上什么上什么。”
“她肯定高兴坏了!”
“给你,买你去年看上的那件八百块钱的大衣。不,买十件!不,我们去商场,把所有你喜欢的,都买下来!”我越说越激动。
林...岚却笑了,摇了摇头。
“不用买十件,一件就够了。”她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剩下的钱,我们存起来,给悠悠当嫁妆,给我们俩养老。”
我看着她,心里一暖。
她还是那个勤俭持家的林岚。
钱,没有改变她。
“好,都听你的。”
我们俩相视一笑,之前所有的隔阂和误会,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第二天,我们把悠悠托付给了我妈,然后一起坐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我没有再穿那双“宝贝”鞋。
那张彩票,被林岚放在了她的贴身口袋里。
一路上,她比我还紧张,隔几分钟就要摸一下,确认彩票还在。
我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笑。
“你现在知道我前几天的感受了吧?”
她瞪了我一眼:“活该!”
兑奖的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也更具超现实感。
我们被带到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反复核验了彩票和我们的身份。
当那笔巨额的数字,真的出现在我们新办的银行卡账户里时,林岚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心,全是汗。
走出兑奖中心,我们俩站在省城繁华的街头,都有点不知所措。
“我们……现在干嘛去?”林岚问。
“去吃好吃的!”我说,“庆祝一下!”
我带她去了一家最高档的西餐厅。
我们俩坐在精致的餐桌前,看着菜单上那些四位数的价格,都有些手足无措。
“这也……太贵了吧。”林岚小声说。
“没事。”我豪气地一挥手,“今天我请客。随便点。”
那顿饭,我们吃得既尴尬又好笑。
我们俩都用不惯刀叉,牛排切得乱七八糟。
但我们都很开心。
回家的路上,林岚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看着她平静的睡颜,我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钱,确实是好东西。
但比钱更重要的,是身边这个人。
回到家,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但一切又都不同了。
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还清了房贷。
当银行经理跟我们说“恭喜两位,已经没有负债了”的时候,我和林岚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如释重负。
然后,我们开始看房子。
我们看中了一个高档小区的平层,两百多平,精装修,还带一个大大的露台。
从露台望出去,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就这儿吧。”林岚说。
“好。”
我们没有丝毫犹豫,全款买下了它。
我辞掉了开货车的工作。
林岚也辞掉了超市收银员的工作。
我们成了别人口中的“无业游民”。
但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忙碌,也更快乐。
我们忙着装修新家,忙着给悠悠办理转学,忙着带双方父母去体检,去旅游。
我爸妈和我岳父岳母,一开始还不敢相信,以为我们俩去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直到我们把新房的房产证,和给他们存着养老钱的银行卡放到他们面前,他们才终于接受了这个魔幻的现实。
四位老人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他们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
现在,我们可以让他们安享晚年了。
搬进新家的那天,我们请了所有关系好的亲戚朋友来吃饭。
我没有说我们中了七个亿,只说中了个不大不小的奖,改善一下生活。
大家都很为我们高兴。
酒过三巡,我最好的哥们儿大鹏,揽着我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张磊,你小子可以啊,发了财,可别忘了兄弟。”
我笑了笑,递给他一张卡。
“这里面有二十万。你不是一直想开个小饭馆吗?拿去,算我入股。”
大鹏愣住了,看着手里的卡,眼圈红了。
“你……”
“别说废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我可就指着去你那儿蹭饭了。”
那天晚上,林岚躺在新家柔软的大床上,问我:“你给了大鹏二十万?”
“嗯。”
“你不怕他以后赖着我们?”
“不怕。”我说,“他是我兄弟。我们穷的时候,他没少接济我们。现在我们有钱了,帮他一把,应该的。”
林岚没说话,只是往我怀里钻了钻。
“张磊,你真好。”
我笑了。
其实,我知道,我并不算一个多么高尚的人。
我自私过,懦弱过,还差点因为一个愚蠢的决定,毁了我的家庭。
是林岚,是这个家,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钱,可以买到大房子,可以买到豪车,可以买到很多以前我们不敢想的东西。
但它买不到信任,买不到理解,买不到一个在你最低谷时,依然愿意陪着你、相信你的爱人。
有一天,我在收拾旧物,又看到了那双改变我们命运的运动鞋。
那双被我藏错彩票的新鞋,和那双我穿错了的旧鞋。
我把它们摆在一起。
林岚走过来,拿起那双旧鞋,闻了闻,夸张地皱起眉头。
“哎呀,好臭!”
我也拿起那双新鞋,从鞋垫底下,仿佛还能抠出那张价值七亿的彩票。
“老婆,”我看着她,认真地说,“以后,我再也不把东西藏鞋底了。”
“那藏哪儿?”
“藏我们俩的银行联名账户里。”
林岚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像天上的月牙。
“这还差不多。”她踮起脚,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不过,这双鞋得留着。”
“留着干嘛?当古董啊?”
“对啊。”她得意地说,“留着当传家宝。以后告诉悠悠,她爸当年,就是差点因为一双藏错的鞋,把她妈给气跑了。”
我们俩看着对方,都哈哈大笑起来。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了整个客厅。
生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