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个坚决反对养猫的老父亲，现在已经和我的小猫天下第一好啦

去年深秋我抱回只宠物猫时，我爸拍着茶几蹦起来：“养猫？家里不准有四条腿的！”老花镜滑到鼻尖上，活像被踩了尾巴的公鸡。谁能想到，现在这大爷每天早上比闹钟还准时，端着搪瓷碗蹲在猫窝前唱《小燕子》——当然，是给猫唱的。

第一回合：相看两厌

刚到家的小花躲在沙发底，只露出两对琥珀色眼睛。我爸路过时故意跺脚：“脏东西，掉毛！”转身却从口袋里摸出个塑料袋，抖落出几片没开封的午餐肉——那是他偷偷从餐桌顺的。可惜小花不领情，趁他午睡时跳上沙发，对着他的毛线拖鞋来了泡尿。我爸举着拖鞋追满屋：“你个小讨债的！”声音比楼下吵架的王婶还响，却在我要扔拖鞋时死死攥住：“洗干净还能穿。”

破冰时刻：败给一碗鲫鱼汤

转机出现在某个雨夜。我加班回家，看见厨房亮着灯，我爸正对着灶台吹凉白瓷碗。“熬了点鲫鱼汤，”他咳了两声，“猫不吃鱼浪费。”碗里的鱼肉剁得细碎，汤面上飘着几粒枸杞——比他给我煮的病号汤还讲究。小花凑过来时，他赶紧往后退半步，却又忍不住探着脖子看：“慢点儿吃，没人抢。”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他的老布鞋，老爷子耳尖发红，比电视里的抗日英雄还紧张。

现在的日常：比亲闺女还亲

上周我回家，撞见我爸正跟猫“谈心”。他盘腿坐在阳台藤椅上，怀里搂着打呼噜的小花，手指捏着根逗猫棒：“你妈小时候偷我烟钱买糖，跟你偷冻干一个德行。”阳光穿过他新染的黑发（其实白头发早从鬓角冒出来了），照见猫爪正扒拉他的老花镜腿。更绝的是，他居然用我的旧围巾给猫织了件小毛衣，领口处歪歪扭扭绣着“花公主”——那是他当年给我扎辫子时都没费过的心思。

最让我“吃醋”的是前天降温，我爸把小花塞进自己的旧棉服里，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俩人窝在沙发上看抗战剧，小花趴在他肚皮上踩奶，他跟着电视哼主题曲，手却不停给猫顺毛。突然扭头冲我喊：“去把你屋的电热毯拿来，别冻着小花！”合着我房间的暖气，还没猫爪子金贵？

如今家里到处是我爸的“养猫证据”：阳台晾着给猫擦嘴的小方巾（比他的手帕还干净），冰箱里单独一格冻着鸡胸肉，就连他的老年机相册里，全是小花追蝴蝶、偷喝他茶杯水的照片。有天半夜起夜，看见他蹲在猫窝前，用哄我小时候的语气说：“梦见老鼠了？爷爷在呢。”月光从纱窗漏进来，照着他微驼的背和猫尾巴尖，突然觉得，这一人一猫，把日子过成了暖乎乎的鲫鱼汤——初尝有点腥，细品全是鲜。

窗外的梧桐树又落了叶，我爸正追着猫喂化毛膏，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阳光穿过满是猫毛的空气，在他脚边织出个毛茸茸的光圈。原来有些爱，总要绕个弯才能说出口，比如父亲的责骂里藏着的午餐肉，比如猫尾巴尖扫过的那些，迟到却温暖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