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47岁生3胎,生二胎的嫂子和她反目成仇,我则被婆家扫地出门

发布时间:2025-04-27 07:35  浏览量:11

"我没想到,四十七岁的妈还能再怀上孩子。"我站在县医院的走廊里,手里拿着化验单,嫂子的脸色像结了一层霜。

那是1998年的春天,东北的雪刚化尽,路边的杨柳才冒出嫩芽。工厂下岗潮席卷全国,我们这座小城里的烟囱一座接一座地熄了火。

父亲的纺织厂被承包了,发了三个月的工资就让工人回家待业。妈的罐头厂更惨,四个月没开工资,每天只能领八块钱的生活费。

我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听着院子里收音机里传来的新闻:"国企改革进入攻坚阶段..."邻居张大妈路过,摇摇头说:"咱们厂的老刘家两口子都下岗了,天天愁得头发都白了。"

家里只剩下哥一个人的收入在支撑,他在供电局上班,单位还算稳当。但嫂子王丽芬整天愁眉不展,总是念叨着:"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那年二十八岁,刚从婆家被扫地出门。原因很简单——生不出孩子。

结婚那天,婆婆拿着红纸剪的"喜"字贴在窗户上,笑眯眯地说:"明明啊,早点给我们陈家添个孙子。"可两年过去,我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起初婆家人还忍着,后来慢慢露出了不耐烦。婆婆在饭桌上说:"我听说王家媳妇吃了什么药,一吃就怀上了,你要不要试试?"

丈夫陈建国一开始还替我说话,到后来也沉默了。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和母亲的对话:"妈,我也想要个孩子啊,可是..."

最后那场争吵是在一个雨天。婆婆把一大堆中药材往桌上一放:"今天必须煎了喝下去!"我看着那些黑乎乎的草根,感到一阵恶心。

"我已经去过医院了,大夫说我没问题!"我喊道。

"那为什么不怀孕?"婆婆尖声反问,"我看就是你不想生!"

"妈,医院说可能是他的问题..."我看向丈夫,希望他能帮我说句话。

丈夫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你胡说什么!"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婆婆抹着眼泪说:"建国,这种媳妇留不得,赶紧离了吧,趁着年轻再找一个。"

我拖着一个旧皮箱,回到了妈身边。皮箱上还贴着结婚时的喜字,已经褪色了。

"大龄剩女也就罢了,现在还成了二手货。"街坊邻居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有人指指点点:"这年头,不下蛋的母鸡有啥用?"

妈听见了,把扫帚往地上一拍:"闲事少管!咱闺女回来了,家里反倒热闹。"

爸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叼着旱烟,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挪了挪位置,让我坐在他旁边。

那天晚上,我躺在儿时睡过的小炕上,听着窗外的蛙鸣,眼泪打湿了枕巾。妈轻手轻脚地进来,坐在炕沿上,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闺女,咱不哭,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谁也没想到,在这个家庭最困难的时候,妈的肚子却渐渐鼓了起来。

起初,大家以为是更年期发福。直到妈晨起呕吐,嫂子狐疑地看着她:"妈,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化验单上的结果清清楚楚——妊娠反应阳性。

"你都什么年纪了!"嫂子听到这个消息后,摔了手里的搪瓷碗,白花花的米饭洒了一地。"咱家日子已经够难了,你还要再生?你是想把这个家彻底拖垮吗?"

爸沉默不语,只是抽着烟,眼睛里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烟灰掉在裤子上,他也没察觉。

妈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固执地说:"这是命,我不能不要它。"

那天晚上,我听见妈在屋里轻轻抽泣。我推门进去,屋里点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照在妈佝偻的背影上。

她坐在窗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一个小布包,像捧着什么珍宝。缝线的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手艺。

"妈,这是什么?"

她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双小得不能再小的婴儿鞋,布料已经泛黄,边角处有些磨损,但依然可以看出做工的精细。

"你不知道,在你哥出生前,我还有一个孩子。"妈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记忆。"那年我才二十出头,难产,没保住。这是我给他做的鞋子,一直留着。"

她抚摸着那双小鞋子,眼神温柔得像春水:"这个孩子,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念想。"

屋外,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我忽然理解了妈的坚持,也明白了为什么爸没有反对。

"妈,你不怕危险吗?"我小声问。

妈笑了:"怕啥?咱乡下人,生孩子就跟下地干活一样,没那么娇气。当年你出生那会儿,我还是自己一个人走到村医那儿去的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并没因为妈的怀孕而变得轻松。嫂子和妈彻底闹翻了,为了家里那点积蓄争得面红耳赤。

"那是给你哥攒的买房钱!"嫂子咬牙切齿地说,手里攥着存折不放。"咱们辛辛苦苦攒了三年,就等着单位分房子交首付用。你现在要拿去做啥?养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这是我和你爸的钱,我有权做决定。"妈难得强硬一回,脸上的皱纹都绷直了。"再说了,钱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孩子是咱李家的血脉,怎么就来路不明了?"

"你们两口子早就该歇了!现在又添这么一张嘴,以后谁养?"嫂子的眼睛里闪着愤怒的火花。

"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养!用不着你操心!"妈顶了回去。

我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劝阻。爸依旧沉默,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街坊们议论纷纷:"瞧瞧,四十多岁了还怀孕,也不怕生出个傻子来。"

"听说她闺女还被婆家退货了呢,这是想再生一个接班吧?"

"老李家也是的,这年头谁还敢生孩子啊,养不起啊!"

每当这时,妈就会挺直腰板从他们面前走过,仿佛听不见这些闲言碎语。她还是每天早起洗衣做饭,中午去小菜园摘菜,晚上坐在门口乘凉,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只是我注意到,她会在无人的时候,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六月的一天,我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大门口。那是我的婆婆,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确良衬衫,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脸上写满尴尬。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来干什么?"

原来婆家打听到我妈怀孕的消息,担心我会带着弟弟或妹妹回去"分家产"。婆婆站在院子里,局促不安地东张西望。

"明明,你回来吧,我们不该赶你走。"婆婆的语气软了下来,"建国也后悔了,天天喝闷酒。"

我冷笑一声:"当初嫌我不能生,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婆婆叹了口气:"那不是因为...你妈现在都能怀上,你怎么就不行呢?"

这话像一把尖刀扎进我心里。我咬着牙说:"滚!"

婆婆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愤怒:"你这没教养的东西!我好心来接你回去,你倒是给脸不要脸!"

"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回到你们陈家!"我喊道,声音大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一吵,惊动了正在午睡的妈。她从屋里出来,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遮着阳光。

"是谁啊?"妈问。

婆婆看见了妈隆起的肚子,脸色更加难看:"好啊,果然是真的。李家的日子可真会过,这把年纪了还要添丁。"

妈听出了嘲讽,但她只是平静地说:"陈家婶子,你有事吗?"

"我来接明明回去。"婆婆硬着头皮说。

妈看了我一眼,我摇摇头。

"陈家婶子,"妈慢慢地说,"我闺女是被你们赶出来的,现在想接回去,也得问问她愿不愿意。看样子,她是不愿意的。"

婆婆脸色铁青:"你这是什么意思?存心不让她回去?"

"我只是尊重我闺女的决定。"妈语气平和,但眼神坚定。

婆婆临走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你们李家等着吧,迟早有你们求上门的那天!"

妈只是笑笑,没有答话。

就在这时,嫂子搬出了家。她留下一封信,说她要去南方打工。信上还写道:"家里这个样子,我实在待不下去了。等我挣了钱,再回来给哥哥买房子。"

哥像断了线的风筝,整日无精打采。他坐在电视机前,机械地换着台,眼神空洞。爸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媳妇总会回来的。"

哥摇摇头:"爸,您不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夏末的一个晚上,闷热的空气像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妈突然高烧不退,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我们急忙把她送到医院,大夫皱着眉头说:"高龄产妇,风险太大了。"

我守在病床前,看着妈微弱的呼吸,心里充满了自责。如果不是我回来,如果不是我没能生育,妈也许就不会想要再生一个孩子。

谁知,第二天一早,嫂子竟然出现在病房门口,眼睛哭得通红。她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

"妈怎么样了?"她问,声音嘶哑。

"病情稳定下来了,但大夫说需要卧床休息。"我回答。

嫂子点点头,然后拉着我到走廊尽头,声音哽咽:"明明,我得跟你说实话。其实...是我不能生。"

我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结婚三年,一直没怀上,是我的问题。"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去过好多医院,大夫都说...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我震惊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哥?"

"我不敢!"嫂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怕他嫌弃我,怕他要和我离婚。看到妈能在这个年纪怀孕,我...我嫉妒得发疯。"

我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昔日泼辣强势的嫂子,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南方吗?"嫂子擦了擦眼泪,"我想攒钱,攒够了钱,也许我们能领养一个孩子..."

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远处传来医生的呼叫声。我忽然明白了嫂子一直以来的焦虑和暴躁,那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她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痛苦。

"丽芬,你应该告诉哥哥真相。他不是那种会嫌弃你的人。"我轻声说。

嫂子摇摇头:"我不敢赌。你看看你自己,不也是因为这个被赶出门吗?"

病房外,我听见妈和婆婆的对话。不知何时,婆婆也来了医院。她站在病床边,神情复杂。

"大娘,您别怪明明。"妈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命,不是所有人都能当母亲的。"

"我知道错了,"婆婆叹了口气,手里捏着一条手帕,不停地绞着,"可我那儿子非要个孩子。"

"人这一辈子啊,不是成全别人,就是成全自己。"妈说,"明明值得更好的。"

婆婆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李家大姐,你能这把年纪还怀上孩子,确实是福气。我...我先走了。"

妈让我送婆婆出去。在医院的长廊上,婆婆忽然停下脚步:"明明,对不起。"

我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在风中摇曳。

"我不该怪你,"婆婆继续说,"是建国的问题。大夫早就跟我们说了,可我不信,非要怪到你头上..."

我心里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们吵架前一个月,"婆婆低声说,"他去检查了,大夫说他...那个...不行。我不敢相信,我们陈家几代单传,怎么可能到他这儿断了?"

我突然感到一阵荒谬,想笑又笑不出来。原来一切都是个笑话,我们都是这个笑话的受害者。

剩下的孕期,妈卧床休养,我和嫂子轮流照顾她。嫂子仿佛变了个人,温柔细心,每天变着花样给妈做吃的。

爸依然沉默寡言,但他开始在自家院子里种上了各种蔬菜,说是要给妈补身子。秋天到了,他摘下院子里最红的柿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妈枕边:"补血的。"

哥知道了嫂子的秘密后,并没有责怪她。相反,他每天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问:"丽芬回来了吗?"然后两人会一起在小院里散步,低声交谈。

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哥对嫂子说:"傻瓜,早说不就完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领养一个孩子,一样疼他。"

嫂子扑进哥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十月的一个清晨,天还蒙蒙亮,妈的羊水破了。我们赶紧把她送到医院,一路上爸的手都在发抖。

"老太婆,你可别吓唬我,"爸罕见地开口,声音颤抖,"咱还等着一起看这孩子长大呢。"

妈虚弱地笑了笑:"死不了,放心吧。"

经过四个小时的产程,妈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五斤三两,哭声洪亮。虽然比一般新生儿要小一些,但各项指标都正常。

我们给他取名"念想",如妈所愿。

抱着念想的时候,妈的眼睛亮得像星星:"瞧这小鼻子,像不像你爸年轻时候?"

爸难得地露出了笑容,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婴儿的脸颊:"像,像他妈。"

令人意外的是,在医院的婴儿服柜子里,我们发现了一套崭新的婴儿衣物,还有一张字条:"给念想的,希望他健康成长。"署名是"丽芬"。

原来嫂子早就偷偷织好了婴儿衣服,只是一直没好意思拿出来。

那天傍晚,我抱着念想站在窗前。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稚嫩的脸上,像镀了一层金色。妈轻轻走过来,站在我身旁。

"明明,记住妈的话。人这一生,不是成全别人,就是成全自己。你不必着急,你的花还没开呢。"

窗外,秋风卷起落叶,落日将天边染成一片橘红。小区的喇叭里放着流行歌曲,孩子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在这个困难的年代里,我们依然拥有彼此,拥有希望。而那是最珍贵的财富。

半年后的春天,念想已经会坐了,胖乎乎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我在县里的中学找到了一份代课老师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至少能补贴家用。

一天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建国。他比婚前消瘦了许多,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黑眼圈。

"明明,"他喊住我,"能不能...聊聊?"

我冷淡地点点头。我们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园坐下,初春的风还带着些寒意。

"我很抱歉,"他开口,"我不该那样对你。"

我没说话,看着远处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夫妻。

"我去做了检查,"他低着头,"大夫说问题在我身上。我妈知道后,整天以泪洗面,说陈家绝后了..."

"所以呢?"我平静地问。

"我想...我们能不能...复婚?"他抬起头,眼里带着恳求,"妈说,可以抱养你弟弟,把他当成我们的孩子..."

我突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路人都侧目而视。

"陈建国,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我擦去笑出来的眼泪,"念想是我弟弟,是我爸妈的儿子,不是谁家的童养媳,想抱就能抱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忙辩解。

"不管是什么意思,答案都是不。"我站起身,整了整衣服,"陈建国,我祝你幸福,但那和我无关了。"

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春风拂过脸颊,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我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

回到家,妈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念想坐在小凳子上,咿咿呀呀地玩着一个布老虎。看到我回来,他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刚冒出的乳牙。

"怎么了?"妈看我的脸色,问道。

"没什么,"我笑着摇摇头,"妈,我想去考大学。"

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好啊,考!咱闺女最聪明,肯定能考上。"

晚饭后,我们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哥和嫂子刚从民政局领了领养证明,准备下个月去福利院接一个孩子。爸难得地打开了话匣子,讲起了他年轻时的故事。

念想在我怀里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妈看着我们,眼里闪烁着满足的光芒。

"明明,"妈轻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要生念想吗?"

我摇摇头。

"因为生命该有传承,"妈抚摸着念想的小手,"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每个生命都值得被期待,被爱护。就像你,就像念想。"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那双小小的婴儿鞋,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那是妈心中永远的念想。而现在,这个念想有了实体,有了生命。

"妈,谢谢你。"我轻声说。

"傻孩子,谢什么?"妈笑了,"人这一生啊,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幸福,就是最大的福气。"

夜空中,星星一颗接一颗地亮了起来。在这个充满变化和挑战的年代里,我们或许会失去很多,但我们依然拥有最珍贵的东西——对未来的希望,和彼此的爱。

而我,终于明白了妈常说的那句话:"人这一生,不是成全别人,就是成全自己。"我的花,终将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