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婆婆一脚踹散我三年养狗情，我蹲玄关数着鞋印心寒

腊月廿八那天，我系着蓝布围裙在厨房剥蒜，手机在兜里震得手发麻。陈远的语音带着电流声炸响："我妈说明早九点到，你记得把客房被子晒了。"

蒜瓣"骨碌"滚进灶台下，煤球从沙发底钻出来，湿漉漉的鼻尖蹭我脚踝，尾巴摇得像小蒲扇——这狗精，准是闻出我要出门，扒着门框呜呜直哼。

"知道了。"我捏着蒜皮回语音，故意把蒜臼子捣得咚咚响，"阿姨不是最嫌宠物毛吗？要不...让煤球去表姐家避两天？"

陈远笑出了气音："我妈那是洁癖，又不是容不下活物。处了两年对象，也该让她见见咱儿子了。"

我望着茶几上的合影发怔。那是去年秋天在银杏林拍的，煤球叼着我的驼色围巾，舌头耷拉出老长，阳光透过叶子在它耳朵上洒了层金粉。相纸边缘卷翘着，是我擦泪痕擦多了的缘故。

第二天七点，我给煤球梳了二十分钟毛，梳得它背毛油光水滑，又煮了鸡胸肉粥——米是特意挑的圆粒香米，它最爱这种软乎的。刚铺好玄关的红地毯，门铃就叮咚响了。

开门的瞬间我差点后退。陈远他妈王淑芬裹着枣红呢子大衣，盘发一丝不乱，手里还提着"净味大师"塑料袋——后来才知是除毛喷雾，瓶身都被攥出了褶子。

"小夏啊。"她把塑料袋塞我怀里，目光扫过客厅，最后钉在煤球身上，"狗怎么不拴绳？"

煤球摇着尾巴凑过去，王淑芬突然蹲下掐住它耳朵："谁教你乱扑人的？"煤球疼得抽抽，想退却撞在茶几角，仰头看我时，眼睛湿漉漉的像要哭——和三年前在便利店门口一模一样。

那天我刚和前任分手，蹲在便利店门口吃关东煮，纸箱里缩着个毛团，爪子冰得像块小石子。我摸了摸它，它就把脑袋往我手心里拱，比当时说"爱你"的人还热乎。

"阿姨，煤球不闹的。"我蹲下去掰她的手，"疫苗绝育都做了..."

"绝育？"王淑芬甩开我，指甲在我腕上划出血印，"更脏！你看这沙发！"她指着米白绒布沙发，"我儿子打小过敏，你不知道？"

我脑子嗡地一声。上个月陈远还和煤球在小区追飞盘，跑得汗湿衬衫，说"煤球这傻狗，叼飞盘比我当年追你还积极"。

"妈，小夏不是故意的。"陈远举着锅铲从厨房探身，"我这就去买除螨喷雾，沙发套拆了洗..."

"拆什么拆？"王淑芬拔高嗓门，"大冷天坐高铁来给你们收拾狗窝？"话音未落，她突然抬脚踹向煤球。

"砰"的一声，煤球撞在电视柜上，我新买的青瓷瓶碎了一地。我扑过去把它护在怀里，能感觉到它浑身发抖，心跳快得像打鼓。

"林小夏，你讲点理行不行？"陈远扯我胳膊，"我妈坐了五小时高铁，你就不能忍忍？"

"忍？"我抬头看他，眼眶发涩，"她掐我狗耳朵时，你怎么不让她忍？"

王淑芬冷笑："什么你的狗？这房子是陈远买的，狗算谁的？"

我突然想起上个月交房贷时，陈远搂着我肩膀说"这是咱们的家"。原来"咱们"里，从来没有煤球，也没有我。

煤球从我怀里钻出去，缩在阳台角落，却还用脑袋轻轻蹭我脚背，像在说"我不疼"。可它后腿上沾着瓷片，血珠正顺着爪缝往下滴。

"陈远，看看煤球。"我声音发颤，"它受伤了。"

陈远瞥了眼阳台："就擦破点皮，我妈带了云南白药..."

"够了！"我打断他，"你们母子进门就盯着煤球挑刺。这三年，它陪我加班到凌晨，陪我在医院守外婆七天七夜，比你们加起来陪我的时间都长。"

王淑芬脸涨得紫红："你这是要逼死我儿子？他为了你，年终奖都买狗粮了！"

我从茶几抽屉抽出缴费单："阿姨，陈远给煤球买的是营养膏，不是狗粮。上个月他发烧39度，是我请假照顾；上上个月他奶奶住院，是我每天送鸡汤——这些，您怎么不提？"

陈远脸色发白："小夏，你闹什么？"

"我闹什么？"我捡起地上的除毛喷雾，"您说这是狗窝，我送你们住酒店。"我转向王淑芬，"房费我出，就当谢您来教我过日子。"

王淑芬拍着大腿哭："陈远啊，你找的什么媳妇！"

陈远拽我手腕："小夏，冷静点。"

我甩开他的手，从玄关抽屉拿出备用钥匙。煤球不知何时凑过来，用鼻尖顶我手心。我蹲下身摸它耳朵上的肿包，眼泪砸在它毛上，洇出个小水洼。

"走。"我把钥匙拍在茶几上，"这房子，我不住了。"

王淑芬还在哭嚎，陈远站着没动。我抱起煤球，它往我怀里缩了缩，像在说"有我呢"。玄关红地毯上，王淑芬的拖鞋印歪歪扭扭，像一串被踩烂的枣子。

出了门先给表姐发消息："煤球暂住你家，拜托了。"又给中介打电话："之前看的小公寓，能提前签合同吗？"

寒风灌进领口，我裹紧外套。手机震动，是陈远的消息："至于吗？我妈就是脾气急。"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回："有些事，忍一次就有第二次。"

路过便利店时买了碗关东煮，热汤烫得喉咙发疼。突然想起第一次带煤球回家，它缩在纸箱里发抖，我喂它烤肠，它舔我手心的样子，和现在蹭我下巴一模一样。

现在它在我怀里睡着了，呼吸轻得像片羽毛，爪子还搭在我手腕上——那里有王淑芬抓的红印，却没煤球的温度高。

你们说，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可有些坎儿，真的跨不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