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县令拆破勾魂鞋,县令说:待会他爹会偷溜出来埋东西

发布时间:2025-07-23 18:00  浏览量:1

青天白日,村里出大事了!村口那条烂泥沟里,横着个人。是刘三!这祸害,整日里不是偷鸡摸狗,就是挤眉弄眼祸害别家姑娘,村里人背地里都咬牙根儿。今个儿倒好,他一脑袋杵在泥水里头,脖子上老大个血窟窿,翻着白眼,命没了。这可咋整?赶紧报官吧!

人还没埋呢,衙门的老仵作先犯愁。他翻弄着刘三那僵硬的尸首,掰开领口一瞧,怪了!脖子那皮肉上,清清楚楚映着几个乌青的指头印子。老头挠挠花白头发,瞅瞅旁边当差的王屠夫——王屠夫那大巴掌,拍在冬瓜上都得裂开。仵作声音都抖了:“这…这手印子?耗子精转世也没这么小啊!”

稀罕事还在后头。就在刘三怀里,硬邦邦塞着双鞋,新崭崭的红布绣花鞋,鞋尖那点儿,还浸着血,红得扎眼,跟地里突然冒出的邪乎花骨朵儿似的。这鞋哪来的?咋跑死人怀里去了?王屠夫跟着捡鞋,腿肚子都哆嗦——谁家好爷们带着这玩意儿?

消息跟插了翅膀,“嗖”地飞进了县太爷周大人的耳里。这位周大人,姓周名正,人如其名,办事板正,是顶较真的人。他捏着这双妖里妖气的红绣鞋,左看看,右看看,翻过来倒过去,还闻了闻鞋帮子。那细密的绣花针脚突然被他捏住了线头:“邪门儿?”周大人眼珠子一瞪,指着鞋面上几处极刁钻的针脚,“瞧见没?这针脚走位别扭得很。咱县城里头,能在这小布头上绣出这活计的……除了后街的李寡妇李娘子,我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这话可算落下了石头。刚过午晌,衙门外面那架鸣冤鼓“咚咚咚咚”捶得震天响。衙役拖着个人闯上堂来,正是后街的李寡妇李娘子!她一身粗布衫子都跑了线,头发被汗水湿漉漉粘在脸颊上,眼窝深陷,嘴唇抖得话不成句,直挺挺“噗通”跪在冰冷硬的青砖上。

“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李寡妇一声惨号,额头顶着地磕得“砰砰”响,“小妇人命苦啊,我那儿子,我那栓子!才九岁,丢了整整三天了呀!跟扔进水塘的石块子一样,没影了啊!”她猛地抬头,眼睛里的血丝红得吓人,死瞪着周大人手里那双红绣鞋,声音像钝刀子锯着朽木:“这鞋!我认得!三天前我正纳着这鞋底儿,还差几针收尾,我儿子……他就是在灶屋后头玩着的空档,才丢了踪影哇!这鞋…这鞋定是那害他性命的贼人,丢在刘三这死鬼身上报丧的信物!是他们害了我儿…又怕栓子魂魄回来索命,才拿了鞋当邪物凭证啊!”

大堂上静的可怕,门外听审的都瞪大了眼,脖子伸得跟鸭子似的。这鞋,勾魂索命的勾当?那刘三,真是被鬼娃子掐死的?一时间,“勾魂鞋”“鬼娃”的词儿就跟长了毛边儿似的钻人心缝里去了。众人背脊上咝咝冒寒气。

周大人没说话,眉头皱得死紧,像是要把脑门子给挤平了。他不信这邪门歪道,可仵作那铁板钉钉验出来的小手印子咋整?娃娃丢了,鞋偏偏又离奇地现身在了死者怀中?桩桩件件缠成一团乱麻绳。

第二天,周大人换了一身不起眼的旧褂子,脸上还蹭了点黑,偷偷摸摸去了李寡妇那个冷锅冷灶的家。屋里外翻了一遍,蛛丝马迹都没放过。临出来,他瞧见门槛角落里扔着个东西,随手捡起来揣进袖筒里——是个脏兮兮的、没头的布老虎身子。

接下来几天,衙门口外头风声鹤唳。“鬼娃作祟”、“勾魂绣鞋”的传闻是越传越邪乎,跟夏天的臭水沟一样,嗡嗡吵得人头疼。第七天头上,快半夜了,衙门大牢里头关着的一个小扒手,贼眉鼠眼东瞄瞄西看看,压低嗓子招了:“县太爷,我…我昨儿后半夜偷着溜进刘老汉家想顺点油水儿。瞧见那老头儿,怀里抱着个布包…那包不沉,却死紧护着,一步三回头溜出后门了,那模样…活像见了鬼!”

周大人听完,黑黢黢的眼睛里忽地闪过了光。当夜,天上乌云滚滚,月亮被捂得严丝合缝,一丝亮都漏不出。趁着这漆黑浓夜,周大人悄悄领了王屠夫和一个亲信衙役,带上衙门里那条刚捕来的、牙尖嘴利的高大野狗,蹲在了刘三家的后墙角根。夜虫叫得人心烦,野狗不安分地喉咙里发出“呜噜噜”的哼唧。

不知蹲了多久,王屠夫屁股都麻了。终于,后门“吱呀”一声闷响,开了一条缝,有个黑影贴着墙根儿,做贼似的慢慢溜了出来。正是刘老汉!他怀里果然抱着个包袱,走得东张西望,怀里抱着包裹直奔他自家的后墙角。

王屠夫压着嗓门:“大人,这……”

周正眼神如钩,死死盯着那角落:“别急!” 只见刘老汉左看右看,确认无人,才哆嗦着撂下怀里的布包,就着墙根刨起坑来,泥土翻腾落下。才刚把那包东西往土坑里推了半截儿,周大人猛地站起身,朝衙役低吼一声:“撒了它!”

话音未落,“哗啦”一声铁链响!黑暗中一道黑影箭一般射出——是那野狗!尖牙利爪带着风声直扑向刘老汉!

刘老汉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吓得魂飞魄散,“嗷”地一声惊叫瘫坐在地上,泥水四溅。那野狗压根儿没理他,红着眼,鼻子在土坑边拼命抽动几下,随即狂躁嘶吼,两只前爪刨土快得只剩虚影!湿泥纷飞,不过几下子,就露出了埋在土里的包裹一角。

“拦住狗!”周大人断喝。王屠夫硬着头皮冲上去,总算按住饿疯的畜生。周正自己大步上前,冷着脸一把拽出被野狗撕烂了一半的布包袱。泥巴抖落,哗啦一声,包袱里滚出件东西,啪嗒掉在湿泥地上。

——是个木头刻的小人!小孩身量,粗制滥造。最可怕的是,那木头娃娃的心口位置,正正扎着根细长的缝衣针!针尖在晦暗夜色里闪着一星死气沉沉、瘆人的寒光,晃过众人惊恐万状的眼。

刘老汉如遭雷噬,瞬间瘫如烂泥,瘫在了湿漉漉的泥土里,喉咙里发出一阵绝望的“嗬嗬”怪响。墙根外那几只鸡被这边的动静惊得扇翅膀咕咕乱叫着扑腾。

“带回衙门!”周正面冷如铁,声调压着冰碴子。

衙门的堂鼓没响,刘老汉瘫在冰冷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实情吐了个干净。是他儿子刘三,几天前抢了李寡妇刚做好的红绣鞋,想逼人家就范。他溜进李家时,李家那个九岁的栓子不知从哪个旮旯缝里钻出来抓贼,刘三心下一慌,抱起娃娃就去捂嘴,不知力气太重,竟生生把这孩子捂死了。那根针,就是栓子挣扎时,从刘三袖口拽落的。刘三这孽障,干脆狠狠心,把针扎在娃娃心口上。那孩子临了前,死死掐住刘三的脖子,才留下那一圈儿要命的细小指痕……

刘老汉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我…我那孽畜儿子…后来自己也吓疯魔了呀!总说有个小娃娃来索命!他…他撞见自己偷藏的红绣鞋摆在床边,就跟见到鬼一样疯叫‘凭证!这是凭证!’揣在怀里就跑…八成就是那会儿摔进烂泥沟里,断送了那条贱命!我…我想着把那木头刻的鬼玩意埋了……或许就干净了…”

公堂上下,一片死寂过后,只剩下粗重的喘气声——不是害怕,是压抑的怒火。原来那鞋不是索命符,是索他亲儿子命的催命符!那双鬼气森森的“红绣鞋”背后,是两条无辜的小命和一个自作自受的报应!

衙门大牢的泥墙又冷又硬,刘老汉抱着他那点仅剩的、冷硬的米窝窝,嚼得嗓子眼发干。外面,周大人把李娘子家那没头的布老虎身子带到了栓子冰冷的坟包前,他沉声说:“孩子,安心去吧。害你的人,都得了报应。”

小坟堆上添了新土,那坟前放着的布老虎没了头,歪在那儿,像个委屈的哑巴。

村口那棵百年大榕树下,歇凉的老汉老婆子们摇着蒲扇,话题又绕到那桩旧事上。

“那周大人神了!”豁牙老张头儿啧啧摇头,扇子拍着大腿,“什么鬼娃勾魂?全是瞎掰!”

旁边纳鞋底的胖婶接口道:“可不是嘛,哪有什么小鬼儿?分明是刘三那黑了心肝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心里头住了鬼!这鬼啊,人自己造的孽,比山里的老虎还狠毒呢!”

一阵穿堂风吹过树梢,叶子沙沙响,像有人在叹气。那些神神鬼鬼的话头儿渐渐消了。人们心底都有一杆秤,沉甸甸压下了那曾甚嚣尘上的“勾魂索命”的鬼话,秤砣砸下去,压实的,不过一句最朴素的道理:自个儿的歹心,比什么厉鬼都凶残千百倍。